阴阳异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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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按照赵万生那性格肯定会当众说我或者就算不说我怕是也绝不会说什么要走之类的话语。
但这一次，很反常。也许是赵万生真的感觉到了这单生意的不简单，所以他从祖坟回来之后，脸上的表情一直处于那种难以捉摸的状态。
“倒爷，真的很不好意思。聚鬼阴穴危险性太高，一战不成万骨枯，我和师弟都不想冒这个险。”赵万生对着倒爷抱了抱拳然后背起背囊，拉着我就往别墅外走去。
都快要走出铁门了，身后却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回头一看，正是霍启达喘着粗气追了出来。
可能是倒爷把他给训斥了吧，他见到我们时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赵先生，寇先生，实在抱歉。还请两位大师帮帮忙，我们全仰仗先生了。”肥胖的身躯做着九十度的鞠躬，在我看来就跟一头猪在那鞠躬没什么两样。瞥了眼赵万生，他的脸色还是不大好。
“先生，真的，拜托了。只要二位肯伸援手，无论多少钱我霍启达都一并奉上。”我一听这个男人果真是个俗物，竟然以为我们是因为钱不够才不伸手帮忙的。想着，赵万生那种清高的性格定然不为所动，所以自己也没给他多少好脸色看。
“当真？”闻赵万生竟然说了话，我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发现那双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惊喜的感觉。
“当然。”霍启达见赵万生同意伸手帮忙，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应允了下来。或许是怕我们反悔，连忙从赵万生手中接过背囊兴冲冲地往别墅走去。
“师兄？”我一度认为赵万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不谈钱的人，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接这单生意？”赵万生总是这个样子，对我那点小心思掌握得一清二楚。
“恩。”我看着赵万生，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悲伤。
“其实做我们这一行的，看似挣得不少，但是每一样东西都需要大把的本钱。”赵万生这话说得不假，通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我也发现阴阳界的物件各个都价值不菲。
“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赵万生打断了。
“我知道，这宗生意有些麻烦。但毕竟是有你在，我相信我们不会有问题的。”赵万生这么说，我倒是没有想到的。
于是心里也不由地想着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不做出点表现似乎也太对不起了，于是便对赵万生说道，“师兄，要不明早趁着阳气足的时候，我们再去那祖坟看看？”
赵万生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我相信那动作的意思是代表同意。
走进别墅时，猴子已经蹲在沙发上拿着一个莲花子看得起劲。
那莲花子通体翠绿，边上还刻着一些不明就里的纹路，在水晶等下显得十分夺目。“这是什么？猴子哥，你不是说你专门倒腾咸鱼手里的货么？”我看他那架势，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种贪婪的感觉。
“非也，非也。我是只要是好货，我都喜欢。”猴子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有些干裂的嘴唇，这动作神情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但很快，我就被赵万生抓到了餐厅胡乱扒拉起餐桌上剩下的食物来。霍启达看着我们吃着他们刚才剩下的东西，面露愧色地说道，“还是把这些撤了，我让厨子再给你们重新做点吧。”
“不用了。饭不过就是个充饥的东西，吃什么，冷的热的，其实并不重要。”赵万生很快便将饭扒拉完了，见我也吃得差不多后便像老鹰拎小鸡一般将我拎起，“霍先生，客房？”
“哦哦。3楼到5楼，你们随便挑。”终究是有钱人，客房都不是预先安排好的一两间而是按楼层划分。对于一个还没完全踏入社会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但赵万生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拖着我便往楼上走去。
然而，刚上了半层。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让我先拿着背囊上去，自己则站在那对一楼的霍启达说道，“霍先生，阿虎还在车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跟着我往楼上走去。
霍启达的这栋别墅总是显得有一丝丝阴冷，我有些怀疑这里是不是也被祖坟上的那群恶灵搞过。但，在这儿里除了阴冷之外却感受不到任何灵魅的存在。
夜晚，躺在床上，也只是熬到双眼发涩才胡乱睡下。等到醒来时，却发现师兄早已收拾立整在我房里等候。
进行了简单的洗漱过后，换上一件轻便的衣服便和赵万生驱车前往了祖坟。
再一次来到祖坟，或许是因为阳气较为旺盛。所以，耳边并没有听到昨天那种嘶嘶啦啦，嘤嘤呜呜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种声音。
“上山？”我看着那山，感觉山之上的那天也变得暗淡起来。而，当我和赵万生开始沿着上山的小径往上走时，阴暗感愈加强烈。
“这山上的树木也都有些年头了。这儿里是一座独山，在风水学中便有解释说，藏坟不藏独山。而且，我之前也在下面用罗盘测算过，这里应该有龙脉。”我和赵万生并肩往山上走去，一路上感觉阴风阵阵，天色也愈发地昏暗。
继续走着，大约是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便看到了一个平台。而这平台上面布满了坟塚，想必就是霍启达口中所述的祖坟了吧。
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看那样子差不多有三十几座坟塚。这三十几座坟塚围绕着一个高耸带着塔尖一样的东西的坟塚形成了一个圆圈。而且，这些坟塚上面有着源源不断地黑色的烟雾冒出。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魑魅魍魉速速现身！”赵万生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篆，对着中间的那座坟茔大声地喊着。
只见那坟茔的黑气开始愈加浓烈，然后逐渐化为两只手的模样向我俩飞了过来。那手一面一只，猛地扼住了我们的脖子。
我想要用手将那黑气所凝聚而成的手抠开，但却发现我根本就摸不到这手的实体。只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侧头看了眼旁边的赵万生。
此时，他正往那鬼手上吐着什么。由于离得有段距离，所以我也只能看到是红色的东西。
莫非是血？也顾不得会疼会怎样，其实无论怎样也都比死了要强。使劲儿地咬了一下舌尖，然后尽力挤出更多的血存在口腔里再猛地一啐。舌尖血落在鬼手上，便迅速地缩了回去。
我看着眼前逐渐又恢复了平静，心里也想着其实不过如此的时候，坟圈中间的那座墓碑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而墓碑后面垫起的高土也在不断地向外翻腾，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将土用铲子可以铲开一样。
随着土向两边拨得越来越多，墓碑也逐渐倾斜向前倒下。我和赵万生看着眼前的场景几乎是同时都大叫了一声，墓土拨开，棺材显露。
由于光晃得原因，我并没有太看清那座棺材的样子，但是心里的恐惧感却是十分的强烈。再看一样旁边的赵万生师兄，面色似乎也不是太好。
试着叫了一声师兄，但回过来的却是一双无比空洞的眼神。
莫非是吓傻了么？不应该啊。我虽这么想着，但还是往师兄的位置走去。待到离得近了，我才明白赵万生为何会有那种神情。
墓地中躺着的是一口鲜红的棺材，看那木板似乎都已经有些腐蚀了。回过头看了眼倒下的墓碑，上面的死亡日期更是让我有些心惊胆战。
——庚子年正月三十。

　　☆、第29章　血葬之棺

对于一个文科出身的我来讲，庚子年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日子。1900年，而通过这段时间以及之前在学校里的学习，我也明白那个年代死者死亡的日期应该写的是阴历而不是像这个上面那样阴历阳历混搭。就算是在今天，这也是不对的。
“师兄？”我指了指那墓碑，见他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在。
“寇子，你知道这种棺材叫做什么么？”我听到赵万生这么问，虽然连忙往那坑边走去，但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便被赵万生拽了住。
“别靠的那么近，这是血葬之棺，靠得过近可是会被吸尽灵力的。”听到这话，我连忙感激地看了眼赵万生。如果不是他及时抓住我的话，我想我那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可能就要被这鬼东西给吸光了呢。
一面做好应战准备，一面向赵万生取其经来。“师兄，到底什么是血葬之棺呢？”
“血葬之棺最早是由南宋时期的一个风水先生发明的。他将四十九个人活活炼制出尸血然后将这尸血涂抹在阴沉木上，等待将棺材的主人放置进去之后要在棺材上钉七七四十九枚钉子，为的是镇住这些尸血的主人让他们乖乖地供养这棺材主人。”赵万生又从背囊里拿出了那把刀，双手持着面向前方。
这把刀并不如倒爷之前拿出来给赵万生看得那把帅气，甚至可以用土气来形容。长长的木把上面架着一把钢刃，虽看似锋利霸道但却显得很是粗放。但现在，我的注意似乎不应该在这刀上而应该是那坟茔地里的棺材才对。
“寇子，你想什么呢？”赵万生斜瞄着我，将手中的刀直逼前方。
“没。师兄，你这是什么刀啊？蛮帅的么！”我握着扬文谨慎地看着那口棺材，心脏跳得也愈加激烈。
“帅气你麻痹啊！这玩意儿叫做，朴刀。我跟你说，我就是没钱不然一定弄把上讲的，最次也得是那寒月！当然，如果有朝一日能弄到鸿鸣刀，那我可真是死也瞑目了。”就在赵万生愣神的功夫，但听从那坟茔中传来咚咚的响声。
随即这响声便快速地扩散开来，连带着周围的那三十几座坟茔也传来咚咚的响声。
我屏住呼吸，尽可能地集中精力，然后一步一步地向赵万生那面挪去。握着扬文走到赵万生的身后，与他背对着背，将自己看不见的一面交予对方，然后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
闶阆。咚咚。砰砰。三十多个棺材板一起飞了开来，然后便从里面升起了一团团浓郁的黑气。
“寇子，当心尸毒。”尸毒一般蕴藏在那些老尸体中，只要不被其侵损到皮肤和内脏通常是不会有事的，但如果不幸，一旦侵损。那么结局不是腐烂变种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听到赵万生的嘱托，连忙将嘴闭了上，然后尽可能地将衣领拉高。其实这也是我们这次来时准备得不够充分，如果知道这山上会有此等尸体的话，我想不准备好防毒面罩，保护衣，我俩怕是说什么也不会上来的了。
但事已至此，抱怨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了。我俩只能做好自己当下能做到的最好的防范然后以不变应万变。
黑气很快就将这平台笼罩了起来，空气也被这黑气给熏成了腥臭。我皱着眉，想问问赵万生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是一想起可能会有尸毒入体的危险，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不知道是天暗了下来，还是被这黑气给遮蔽了天日，反正在我看来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若不是身后能切实地感受到赵万生的体温的话，我想我恐怕早就吓死在这儿了。
当黑气完全笼罩，耳边便又传来嘿嘿嘿的笑声已经哼哼的冷笑声。虽然很想呵斥这究竟是谁，但我却根本不敢开口。
“何方妖孽？速速现身！”倒是赵万生在我的身后对这群装神弄鬼的东西呵斥开来，随即我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温有了明显的下降。
“还我命来！”黑暗之中我只能看到一双利爪从外围伸了进来，然而就在那利爪即将要抓到我的时候，我却感觉脚下一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周遭仍旧是一片黑暗。而且，似乎身边下起了雨。用手摸了摸滴在脸上的雨水，却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雨水分明就是血水么。
红色的鲜血从上面滴落，耳边也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顺着声音往下望去，脚下踩着的却是除了鲜血还有人皮。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已然感受不到赵万生的温暖。他是死了么？还是说我是死了呢？我有些疑惑，若是我死了，那倒也不用怕。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但若是我没死，那么赵万生不在我身边的一种可能恐怕就是他死了。我的心跳得愈加猛烈了，不敢抬头也不敢四处看，耷拉着脑袋却从那血水中看到了赵万生煞白的面孔。
“我救了你，你难道不会说声谢谢么？”我听到前面有声音传来，忙抬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坐在那冲我微笑。看那妆容怕是离现在没有个百八十年也得有个五六十年了。
但那女子的容颜并不苍老，感觉顶大天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高高的发髻上插了一枚红钗，与她那黑如夜的发丝搭配得恰到好处。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唇妆，过于鲜红了些。而且还涂到了外面，以致嘴角都有些发红了。
“你是谁？这里是哪？”我警觉地想要拿起扬文，却发现手中，腰间都空空如也，除了师父给的令牌根本不见扬文的影子。
“我是谁？对啊，我是谁呢？”那声音突然由一个女声转变为了一个男声，连那容颜也开始转变。先是长满了胡须，再是没了婀娜的身姿到最后完全就是一个穿着红袍的男人形象。
我见到这一幕有些惊诧，口齿也变得不是很清晰了。“那，那，那个，刚，刚才的，姑姑姑娘呢？”
“姑娘？我不是姑娘么？”对面的家伙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是摸到了胡须便又开始重复着那句，“我是谁？我是谁呢？”然后他便又开始了变化。
先是胡子没了，再是身子变得瘦小起来，到最后面容也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完完全全是一张孩子的面貌，在那冲我咯咯咯地笑着。
我刚想接着问些什么，便见那张脸开始不停地转换。时而少女，时而壮汉，时而孩童，时而耄耋。而那声音也是在不停地变换着，有时如银铃般清脆动人，有时却又是低沉沙哑，这让我终究是无法可忍爆发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我大声地吼着，而那面容也最终停下，出现的是一张阿公的脸。
“我叫霍尤武，算起来是阿达的太公吧。我等了你好久！”这个自称是霍启达太公的男人坐在那，眼神中带着一点幽怨。我知道他就是这座血葬之棺的棺材主人，但他似乎受着什么的困扰，很是难受。
“你等我好久？我并不认识你啊？”我看着他，这个距今已经死了近一个多世纪的人，怎么会说在等我呢？
“在我在世的时候我便找人给我们霍家设置了这风水局，虽说有保我霍家子孙开枝散叶，财源广进的功效，但同时也会为我霍家造成一定的血光之灾。风水局有云，凡设此局者，每年必用一活人生祭，否则便会被其反噬。”
我听着这个叫做霍尤武的男鬼的话，有些费解。如此一个残忍的风水局，为什么他当初又会设置呢？而且看他那神情，这局似乎也与我有着什么关联。
“您是寇家的人吧？这局便是您寇家所设，先生曾经说过若想破此局必须要用寇家后人的中指血来化解。而我则必须用一样最为宝贵的东西来报答。”
“我的确是寇家的人。你的意思是现在想把这个局解开？”我看着面前的霍尤武犹豫了一下，在判断他说的应该是实话之后毅然咬破中指将血滴在了地上。霍尤武见到这个情况也大为开心，激动得几近要蹦起来。但毕竟要比我年长得多，而且又是生活在那种年代的人，自然也比我要懂得分寸的多。只是说送我一样最为宝贵的东西后，便用其鬼力将我送了出去。
待到出去之后，发现赵万生已然躺在了地上。而周遭也早已恢复了平静。试探了一下赵万生的鼻息也尚算平稳，恐怕也只是晕了过去。于是我便在那守候，等待其醒来。

　　☆、第30章　珍贵的宝物？

守在赵万生的旁边，从天昏到天明。
“水，水，水。”在我起了困意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要水的声音。低头一看，赵万生眼睛还没大睁开，嘴也看不出在动，但声音却是真切着。我连忙从背囊里拿出了瓶矿泉水往他嘴里灌着。
咳咳，水多数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