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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轨迹-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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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多疑又令他感到不安。

凯斐瑞毕竟曾是一个豪门贵族的千金小姐,长时间的辛劳说不定已令她高傲的心灵感到疲惫,如果瓦利马这混蛋恰好把握机会乘虚而入,而凯斐瑞又恰好瞬间迷糊了……

天啊,布鲁菲德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但脑海里又情不自禁地勾勒出一幅可怕的画面:气质阴险的瓦利马正诱惑凯斐瑞,凯斐瑞呼吸急促,垂下了头,瓦利马渐渐靠近她,墙上的影子是一头狰狞的海兽靠近了一只美丽的小海豚,接着巨浪滔天,整个世界归于黑暗……

布鲁菲德看了看表,九点半,还没到禁止外出房间的时间,他忽然心血来潮,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凯斐瑞。

命运是由无数个偶然组成的,每个人的每一次心血来潮,都在悄悄地改写着未来的轨迹,或大或小。

三楼的长廊上空荡荡的,毕竟明天是休息日,大多预备成员都抱着早点入睡,明天早点到平民区去找乐子的想法。

在楼梯的拐角,布鲁菲德正犹豫着是否真该上去看看凯斐瑞,关心一下她此时的工作状态时,凯斐瑞恰好就下来了。她看起来有些许疲惫,乍见布鲁菲德,脸上先是闪过喜色,接着马上把手指放到嘴唇边,做个噤声的手势,再指了指上面,意思是瓦利马还在上面。

布鲁菲德嘴唇动了动,乖巧的把准备发出的声音收了回去,他指了指下方,带头就走下了楼梯。

两人十分默契的一言不发,一直走到一楼,寂静的长廊上回荡起他们的脚步声。长廊的尽头,布鲁菲德熟练地扭开了一间训练室的后门,这是他们幽会的地方,安静、无人骚扰。

法考尔金家族是不允许预备成员间发生肉体关系的,高层认为这并不方便管理,但爱情是人类最高贵的情感,并不是严厉的条例就可以轻易禁止的,就像布鲁菲德和凯斐瑞此时,正在漆黑寂静的环境里深深相拥,相互呼吸着对方的呼吸,窃窃私语,灵魂就能获得热量的补充。

布鲁菲德并非不害怕训练营里的管理条例,只不过他认为凭借自己的智慧,完全可以避开这些不必要的条条框框,就像这个地方,就是训练营里的管理死角,他观察了很久,确定此处在八点后无人巡查,才敢把凯斐瑞带到这里的。

况且,这条规定就算违反,按照历史惯例,往往都是以轻微的停三个月薪水来处罚,罕有将其预备成员逐出托玛纳,这也是布鲁菲德所可以承受的后果。

然而,像现在这么晚了,他依然和她来此,这还是第一次。

因为布鲁菲德感到了危机感,他觉得有必要更进一步,譬如说,挑战一下那项规定。

凯斐瑞却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胸膛,用微微急促的声音说:“布鲁菲德,不行,快到打钟时间了。

布鲁菲德轻声道:“没关系的,我观察过子,休息日前一天的管理会比较松懈,迟一点回去并不是太大问题……”

凯斐瑞微微摇了摇头,说:“瓦利马先生把我看得太紧了,说不定他会到我宿舍楼查询的。”

布鲁菲德不由得冷笑道:“瓦利马先生大概以为自己是你的丈夫了。哈,这样一位奇怪的先生,怎么可以混进法考尔金的呢?我实在十分好奇。”

凯斐瑞报以苦笑,说:“或许瓦利马先生在过去曾受到什么刺激吧……”

其实这样说也无疑认同了布鲁菲德贬义的看法,布鲁菲德愉决的笑道:“他那不愉快的过去,大概就发生在皇宫里吧!要不然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调到这里呢……”

布鲁菲德正想藉机再嘲讽瓦利马几句,以宣泄内心的不满,砰的一声响起,训练室的后门竟然被推开了!

闲话中被肆无忌惮嘲弄的男主角竟然就出现在门的后面,不过看起来他还是十分克制,起码并没有用脚去大力踹门,也不知他到底躲在门后多久了、听到了多少,但瞎子都能看出他现在到底有多愤怒,粗喘着气,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狠狠地盯着两人。

“瓦利马先生……”凯斐瑞的声音里添加上了一份彷徨和惊恐。

槽了!布鲁菲德在内心叫了出来,他强装镇定,但瓦利马的神情实在给予他强大的精神压力,他的手指不禁微微哆嗦了一下,口中尽量平静地说:“瓦利马先生,我有些私人问题要请教凯斐瑞小姐,所以才来到这里,你有事吗……”

“闭嘴!”瓦利马低吼着打断布鲁菲德,他的眼睛慢慢习惯这片漆黑的世界后,目光就狠狠地瞪在凯斐瑞的身上,她衣服上的皱褶恐怕正是刚才两人动情拥抱的“罪证”。

在布鲁菲德看来,瓦利马愤怒、伤心的样子实在像是一位看见妻子出轨的丈夫,这实在令布鲁菲德在内心再次大骂他神经病,但布鲁菲德看得出他依旧十分克制,因为他始终投把灯打开。

凯斐瑞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瓦利马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行离去了!”

瓦利马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像野兽随时袭击人类时的咆哮,指了指布鲁菲德,闷声说:“你离开。”

而后,他又指向了凯斐瑞:“你留下!”

布鲁菲德还想说话,瓦利马已加重语气,低吼:“马上,滚!”

瓦利马那双圆瞪的眼睛几乎要夺眶而出,化作利器射向布鲁菲德。

看到这么凶残的模样,布鲁菲德内心懦弱的一面立即占了上风,甚至马上将平时强调的勇气和尊严抛到脑后,他所认为体内那个高贵的灵魂在生命的危机面前,早就蜷缩到某个角落去了。

他惊惶失措地夺门而出,飞快地跑到长廊的另一边尽头。他丝毫不怀疑假如刚才他有一点点违逆瓦利马的意思,那家伙恐怕会立即将他捏死,刚才瓦利马如野兽一般的目光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很快,一个名之为良心的事物又开始严厉地责备起他来,难道就让美丽的凯斐瑞独自在那里承受可怕的灾难吗?谁知道那头野兽将会干些什么!布鲁菲德急促的呼吸着,他觉得自己必须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几秒钟的时间在布鲁菲德的内心仿佛几万年般的漫长,终于,他抵挡住了死亡的压力,粗喘着气,大步走回长廊的另一侧。玛丽斯姨妈将他遗弃在托玛纳的往事掠过他的脑海,那是极为痛苦的记忆,他不希望所喜欢的女孩此刻正承受着他当年一样的痛苦。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已隐约听到了散斐瑞的求饶声:“……瓦利马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啊,不要——”

这时的瓦利马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彬彬有礼的模样,他发出刺耳的淫笑,低声道:“干嘛不大声叫出来啊,凯斐瑞?你担心响亮的救命声会引来的并不是拯救者,而是毁灭者吧?你竟然违背家族管理条例,私自幽会,与别的预备成员发生关系,这可是重罪,必须得开除出家族的……”

瓦利马用难听的句子不断恐吓和讥讽着凯斐瑞,在凯斐瑞的求饶声中,他加重语气道:“傻丫头,布鲁菲德根本就是一个懦夫,他已经舍你而去了!而你呢?你大概很清楚自己干过些什么!今夜我茶点的味道真是古怪呀,不过算了,既然你已有了这个打算,那么我就成全你……”

身体的摩擦声、急促的呼吸声、令人压抑的嘲讽声,布鲁菲德愤怒得全身都滚烫了起来,很多话他都无法听清楚,更无法琢磨其中的深意了。

他努力令自己尽可能的沉住气,一步一步地往门口靠去,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一个大胆至疯狂的念头开始慢慢在他脑海里萌生了。

瓦利马尽管在半疯狂状态中,但始终还是不敢太过放肆,他没有大胆至撕破凯斐瑞的衣服,而是用力气逐步征服,同时用恶毒的言语继续向凯斐瑞施压:“丫头,你听好了,你已经严重违反了管理条例。你应该知道自己所犯下的严重罪名。如果你开始考虑自己的立场,这个时刻应该更聪明一点。至于你那个懦弱的小男孩,他敢舍你而去,你一定开始痛恨他了吧?放心,我会帮你报复的,他将为自己的懦弱付出惨重的代价……”

布鲁菲德的手已探进衣服的深处,将那柄看似工艺品的短剑握到了手中,短剑的剑锋早就被他偷偷磨锋锐了。瓦利马的话燃点起他的决心,这是一个祸根,必须将他除掉。不然他会毁了自己,更何况现在这个祸根正试图强奸自己心爱的女孩!

凯费瑞已被推操到一张桌子上,情欲正占满脑海的瓦利马先生丝毫没察觉到来自身后的危机。

凯姜瑞的脸孔正面对着后门,她看到布鲁菲德时,眼神先是闪过如释重负的欣慰,接着她察觉到布鲁菲德打算要干什么了,她面上似乎闪过了意料中的欣慰,但很快又回到属于自己的角色。

只听她继续用原来的表情和声调求饶道:“请你不要这样……瓦利马先生……”

布鲁菲德十分钦佩凯斐瑞的从容和配合,他忽然加快了脚步,猛地冲到瓦利马的身后。

瓦利马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他仓皇回头,嘴巴已被人捂住了,接着喉咙一阵冰凉,布鲁菲德的短剑干净利落的划过了他的喉咙。

可怜的瓦利马先生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我竟然被这个懦弱的小鬼给杀了……

法考尔金家族系统的武装锻炼,本来是为了预备成员能够保护贵族和家族官员而设计的,但布鲁菲德却用家族教导的手法,杀死了一个家族的官员。

布鲁菲德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缩,避过了泉涌般的鲜血,但脸上还是沾上了几滴。那浓郁的血腥令他难受得想屏往砰吸,但又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杀人,看着地上慢慢扩散开的鲜红,手中的凶器差点就滑落到地上。

脑海那一阵空白过后,他终干再也忍不住,冲到训练室一角,俯身呕吐。作为大海的贱民,他并不是没看见过尸体,但亲手杀人完全是两回事,浓烈的血腥昧不断冲击着嗅觉,可以刹那冲溃你的神经。

当他眼中的茫然退去时,回头换成另一种疑惑的眼神盯着凯斐瑞,刚才用手捂住瓦利马嘴巴的并不是他,而是看似弱小的凯斐瑞,这阻止了瓦利马死亡前发出的惨叫。

相比起布鲁菲德,凯斐瑞实在镇定太多了,她皱眉注视着地上的尸体,血液正在扩散,她察觉到布鲁菲德的疑惑,沉声解释道:“人被谋杀前所发出的声音是非常响亮的,我在图书馆的相关书籍里看过,所以我选择第一时间把他的嘴巴捂住……别发呆了,我们得立即处理他!”

布鲁菲德低沉的“嗯”了一声,心里却始终难以释然,刚才凯斐瑞的手法未免太过娴熟了吧,尤其还在那样的环境下,但他立即把这些古怪的念头抛到一边,他刚刚杀了人,而这个人是法考尔金的家族官员,谋杀家族官员的罪名是可怕的,现在得考虑后路了。

他脚步沉重的走了回来,正要拖动瓦利马的尸体,凯斐瑞却问:“布鲁菲德,你想如何处理他?”

其实这时布鲁菲德的脑梅里仍是充填着彷徨和惊慌,甚至已经有点为刚才的冲动而后悔了,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以死气沉沉的声音回答道:“把他拖到后面的院子里埋掉。今晚乌云盖住了天空,应该没人能够发现我们……”

“应该?”凯斐瑞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不知为何,布鲁菲德感觉到她的语气里有一丝嘲讽和不满。

凯斐瑞冷冷的分析:“布鲁菲德,后面的院子是对着住宿楼的,可以看到那个院子的预备成员共有一百二十二人,你能保证所有人都不会将脑袋探出窗外?这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

对于凯斐瑞竟然能报出该么精确的数字,布鲁菲德心里又是打了个突兀,他抬起头,有点负气的问:“那我们还能怎样?”

“你不是有餐厅的钥匙吗?我们先把他拖进餐厅的小冰库,然后马上回来这里把地方清扫干净!关灯的钟声快要打响了。我们的动作必须快。”在重大的危机面前,凯娄瑞生冷静和镇定实在远远在布鲁菲德之上。连布鲁菲德在餐厅当干部学徒的事也计算在内了。

布鲁菲德注视着这个自己曾以为已经了解透彻的心爱姑娘,忽然一阵心神恍惚,觉得她变得有点陌生,或许正是因为生死存亡的危机,才让她暴露出本来的真实性情?但他马上回过神,跟上对方的思路,问:“放进冰库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

凯斐瑞说:“明夭是休息日,训练营餐厅仅仅提供早点和晚餐,早点并不需要打开冰库,我们可以在晚餐前处理好他。

“如何处理?”布鲁菲德发觉在这一刻,凯斐瑞对餐厅的运作系统竟然比自己还要熟悉。

“……那里还有一台绞肉机!”凯娄瑞冷冰冰的回答。

布鲁菲德终于猜到她要如何处理了,本已平伏的胃酸再次上涌,他难过的按住胸口,不让自己又一次吐出来。

“小心点抬他的尸体,别让血迹沾上衣服,那将很难洗掉的……”

两个都是做事利索的人,迅速将瓦利马的尸体抬进了餐厅的冰库,所幸的是,餐厅离这里不远,沿途并没有人发现他们,接着两人又从餐厅里取出清洁的工具,清除沿途所有可疑的迹象。

相比起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布鲁菲德不得不再次诧异凯斐瑞的镇定,那样的冷静,使她给布鲁菲德的感觉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两人间自然是凯斐瑞担当起指挥,直到把那间训练室也清理完毕,凯斐瑞才轻轻嘘了口气。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低声对布鲁菲德说,“休息的钟声已经敲响了十分钟,你把清洁工具放回去后,马上就回自己的房间。记住,要装得若无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

她注视着布鲁菲德,发觉对方脸庞上仍隐约渗出惶恐,就像他额上的汗珠,擦去了,马上又再度渗出。

凯斐瑞不禁安慰的冲他笑了笑,这份笑意仍如过去任何一个时刻般温柔,但布鲁菲德的心里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仍能镇定如此,面前这位看似柔弱少女的人生经历恐怕并不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吧!

凯斐瑞想了想,又道:“明天按正常时间下来吃早点,就像你平时休息日起床的时间,不能早,也不能迟,要表现得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明白了吗?等早餐时间过后,他们都到外面去了,我们再开始处理麻烦……”

布鲁菲德默然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去。”凯斐瑞又是温柔的笑了笑,探前身子,像往日那样和布鲁菲德吻别。

布鲁菲德却神经质的往后缩了缩,这惹来了凯斐瑞的又一次皱眉,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走出了训练室。

布鲁菲德匆匆将工具收拾好,其实一切都打扫得很干净了,但他似乎仍能在四周深沉的漆黑中嗅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压制住心里的阴影,他将所有清洁工具拿回餐厅,再将工具清洗一遍,再放回原位后,想了想,最后将那把被他珍视为海术师防身利器的短剑——现在的杀人凶器,也放到了冰库里。

他感觉已筋疲力尽,对比起平日的体力训练,这点活其实并不算什么,但力气就是像被抽干了一样。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对着餐厅里的镜子,藉着一点点窗外的星光,稍稍整理好衣装,自问除了脸色异常苍白,并没有太多的破绽后,才大步往楼上走去。

这夜刚好是塔米老人当值,他可很清楚布鲁菲德和凯斐瑞之间的关系,还以为是某些男女之间的体力活动,导致布鲁菲德体力不支而令面色难看至此,微笑道:“布鲁菲德,你可迟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啊!”

“对不起,塔米先生,下次我会注意的。”话出口后,布鲁菲德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颇是沙哑。

塔米暖昧的会心一笑,说:“年轻是资本,不过要注意身体喔!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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