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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鬼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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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咣当当。。。。。。壶盖子欢快地蹦了起来,铝壶里面的水又被烧开了。刘传义赶紧过去到蹲便旁边,把头伸了出去。
  这个时候,一直站着不动的刘巧秀走了过去,手里拎了袋子盐,声音娇柔地说:“爸,水消毒,往壶里面撒点儿盐吧!”
  “对。。。。。。盐也蛰得慌,止痒,快点儿!”正弯着腰撅着屁股的刘传义喜声叫道,扭过头,对女儿伸出了大拇指,“要平时像这般懂事儿的话,我还会打你么?”
  “二桃叔,让我来吧,您歇会儿!”刘巧秀朝我甜甜地一笑,把我推一边,掂上了搁在煤炉上的铝壶,去到了刘传义的身边。
  在小板凳上坐下来,我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一下一下地抽着,望着他们父女俩,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爸,我记得柜子里还有瓶红高粱酒呢!”刘巧秀把袋子撕开,将盐巴子往铝壶里面倒着。
  “快拿来浇头上,那玩意儿又凉又蛰,才好使!”
  “嗯!”
  刘巧秀放下盐袋子,到屋南角从柜子里拿出一大瓶白酒,过去时,却又捎上了在桌子上搁着的菜刀。

  ☆、第七十三章:怪异的哭声

  待刘巧秀进了厕所后,刘传义发现了她手中的菜刀,有些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说你手里拿个菜刀干啥。刘巧秀说别瓶盖用的,这瓶盖子上这么紧,用手拧不动。
  喀吧一声,她用刀边将瓶盖子给挑开了,把里面的酒尽数浇灌在刘传义的头上,蜇得他一阵龇牙咧嘴,连喊几声舒服。
  又是啪的一声。
  这刘巧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打火机,给摁着了,豆黄的火苗窜出老高,往刘传义的头上一燎,嗤啦的一下子,火光暴起,把上面的酒精给燃烧了。
  顿时,刘传义的身躯顶着一只火球到处乱蹿,不小心绊倒了,让刘巧秀摁住一条腿,一刀往脚踝上砍去,这到底用的是多大的力气,竟然把整只脚给他砍下来了。
  听得刘传义的惨嚎声中掺杂着他女儿的怒吼声:“刚才你用这只脚踹得我是不是?马勒戈壁的,我让你以后休想再用它!”
  这下刘传义连爬都爬不起来了,只能躺在地上打滚,哀呼不断,头上燃烧得更厉害了,熊熊的火焰燃得吱吱啦啦的,不断地冒着一股黑烟,皮肉焦糊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二桃,救命啊!”刘传义歇斯底里地嘶喊道。
  “钱呢?没钱咋救?”我扯着嗓子大声回应过去。
  “全给你!”刘传义胡乱地在怀中一掏,把那只大红包扔了出去。
  我纵身往前一扑,“噗通”重摔在地板上,又向前滑出一米多远,抢住了红包,把里面藏着的钱拽出来,吐口唾沫到手指头上,将钱给点了点,二十八张,加上之前给掷给我的二十一张,不对呀,这才四十九张,红包里总共不是装了五千块钱么?
  “咋还差有一张呢?那张弄哪儿去了?”我凑过去,忍受着火气的炙烤,吼着问道。
  “靠。。。。。。买烟换开了一张,先欠着你,快救救我吧,要烧死我了!”刘传义将巴掌狠狠地拍打着地面,火球头不停地晃着,两条腿胡乱蹬着,断踝处流出大量的血。
  唉叹了一声,我糊涂着一张脸,不情愿地把钱揣进兜里,点根烟叼在嘴里,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抬头看了看刘巧秀。
  她正在用一把铁锤子敲着那只被砍下来的脚,上面的鞋子被脱去了,已经给敲得烂乎乎的,一片血肉模糊。我找到脸盆,接满了凉水,走过去照着刘传义的头上泼了下去。
  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头上的火熄灭了,只是冒出淡淡的青烟。看他的一张脸,烧得跟被蹭烂的熟红薯似的,耳朵烧化了大部分,眼皮子穿透了,一只眼睛被烧成乳白色,呈钙化了,想必已瞎掉,鼻子和嘴巴已经粘连在一起。
  这是完全毁容了。我安慰道:“反正你长得也不帅,倒不如让火给烧得吓人点儿,这样出去没人敢欺负你。”
  “水。。。。。。水。。。。。。我要喝水!”刘传义喉咙里发出咕咕咙咙的杂声,含糊不清地喊道。
  “爸,我给你倒水,你先等会儿。”刘巧秀又恢复了乖巧,找只杯子往里面注入水,过去递给了刘传义。
  但刘传义浑身哆嗦着,挪到了墙角,不敢伸手去接,张大粘连在一起的嘴巴,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
  “你到底喝不喝?”刘巧秀乍然怒了,瞪圆了眼吼道,声音变得特别尖。
  刘传义颤抖着手接过了水,仰着脖子喝掉了。
  他的脖子被烧得萎缩掉了,透出两只小窟窿,喝进去的水从窟窿里溢出来了一些,淌湿了胸襟。
  “糟了!”我忽然一拍大腿,遗憾地说道:“被烧伤的人是不能喝水的,会造成水中毒!”
  话刚落音,刘传义就浑身起了痉挛,呼吸困难起来,还呕吐出秽物,断断续续地说自己的另一只眼也看不清了,感到很是痛苦,生不如死,不想活了。
  “爸,我成全你!”刘巧秀操起菜刀,将刘传义揪起坐着,一手扶住其肩膀,另一手横纵向划过一道弧度,来了个干脆利索的手起刀落,将自己亲爹那只烂乎乎的头颅给砍下来了。
  断颈处喷出一道暗红色血柱,泼洒在地上,迸溅到墙上一些星星点点。然后,她就抱住头颅用力啃了起来,嚼时嘴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状态很是疯狂。
  而刘传义的无首之躯则是向后歪倒,倚靠在了墙上,依然保持着坐的姿势,断颈处还有鲜血不断地汩汩流淌着。
  突然咣当一声震天价响,防盗门又被撞开了。
  那个穿着血色袍子,脸上蒙面的高个子人又出现了,手持着铃铛,摇得很是骤紧。
  刘传义的无首之躯霍地站起来,蹬蹬地向外跑去。我也没有丝毫迟疑,屁股登时离开板凳,人像离弦之箭一般朝门口冲去,胳膊横着伸放,挡住了门口,阻止无首之躯离开。
  那无首之躯不知道闪躲和止步,撞在了我的胳膊上,砰地一声,仰着摔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弹了。门外招尸人将铃铛摇得更欢了,念出一串子快速的咒语。无首之躯又霍地从地上弹起来了,握着拳头,机械性地朝前挥打着。
  我用力踹上它肚子一脚,使其往后退了几步,随即我将身子往外一冲,跳出了门槛,顺手将防盗门给关上了。
  门子响起嗵嗵的震天价响,是无首之躯在里面捶打开了。
  “臭小子,你想怎么样?”招尸人喝吼起来,操着一副外地口音,“只要你不拦我,钱不会少你的!”说着他从斜挎着的皮包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扔给了我。
  我一捏红包,再掂量下,觉得又厚又沉,少不了五千块钱的样子,便装了起来,厚着脸皮说再给我拿一个,图个好事成双,比较吉利。
  “不行,一具尸体只能给你一个!”招尸人的口气异常坚决,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大方。
  “那你别想领走尸体!”我抱起了胳膊在胸前,大马金刀地站立,歪头睥睨着对方。
  “那好,别怪我动武了!”招尸人倏然击出一掌朝我的面门上劈了过来。
  我嘴上呵呵地笑着,敏捷地侧身闪过。他的另一只持着铃铛的手握拳朝我的脑门上兜过来。我又是呵呵一笑,连忙一矮身,想从他的腋下钻过。
  这分明是电视里的武侠片,一招一式。我觉得自己瞬间成了一位飘逸潇洒的武林侠客,躲过一下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谁知道,他的拳头在途中突然转变了,化为鹰爪,往下一捞,抓住了我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拽,同时屈腿往上一抬,膝盖迎着我的面门结实地撞了上去。我啊地惨叫一声,不由得双手掩上面,觉得鼻口上火辣辣地钻心疼,涕泪齐出。
  招尸人倒是松开了我的头发,手中却鬼差神使般地兀然多出了一根圆棍子,使劲抡起来往我头上砸了下来。瞬间,我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眼前乱冒金星,脚下一阵踉跄,站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感觉天转地转,意识模糊,想爬起来却手脚不听使唤了。
  又是咣当一声巨响。招尸人一脚跺开了门子,领着刘传义的无首之躯离开了。
  临别前,他还不忘把红包从我身上翻出来,连带着刘传义给我的那四千九百块钱都给夺走了,又掀开遮面的黑布只露出张嘴巴,朝我脸上啐了一口浓痰,骂了声贱逼后,才迅速扬长而去。
  气得我身体像虾米一样蜷曲起来,将拳头攥得嘎嘣嘎嘣脆响,嘴里发出叽叽咯咯似老鼠般的尖细声,实在有种不想再活了的冲动。
  等我能站起来时,掏出镜子和木梳打理了一番,敲响了已被关上的防盗门。
  过了很久,里面的刘巧秀才打开了门,冷冷地瞧着我,问了一声干啥啊。她一张口,嘴里就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我不禁皱起眉头,屏住呼吸,指指里面,双手合起来往一侧脸颊上一放,那意思是说要进去睡觉。
  她却指着我的脸,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唤起来:“你的脸咋了?”我摸摸还有些麻木的脸,说无伤大雅,只不过是肿了,刚才被一畜生用膝盖顶上了。她说不关于肿不肿,你的脸上起了好多黑点子。
  闻言,我大惊,赶紧钻进屋里,挑个灯光明亮的地儿,举起镜子一照,可不是嘛,黑点子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层。
  “是不是沾上啥脏东西了?”我哭腔说着,张口噗地一声,往手上吐了一大口唾沫,不顾疼痛地就着脸狠狠地搓起来。
  搓了半天,皮都掉了一层,可脸上面的黑点子没有减少,反而又增多了。
  “哎呀,我不会成为一个大麻子吧?!”我扔掉镜子,惊慌地抬起头,问刘巧秀。
  “麻子脸?可拉倒吧,人家麻子是褐色的,你这脸上的点点可是漆黑色的,还大颗粒的,我看是黑痣还差不多!”刘巧秀辩解道。
  “啊?!那我岂不是要毁容了?”我差点儿哭出来,再捡起镜子一照,发现自己面相很囧,拧成了八字眉,脸上的黑点子又明显增多了,好像溅满了一层沥青。
  没等到刘巧秀再与我答话,突然整个楼震晃了一下子,然后就传出了一阵幽幽的哭声。刘巧秀跑到窗户前,打开窗子,攀爬上去,脚踩着窗棂上,扭过头看着我,脸上露出复杂莫名的表情,一副想要跳下去的样子。
  见状,我来不及多想,俩腿一绷,纵身往前一扑,随着她的身体离开窗棂栽下去的同时,伸出双手一下子捉住了她的脚踝。

  ☆、第七十四章:你到底是个啥

  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身体各种扑腾之下,我总算将刘巧秀从窗外拉了进来,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倚靠着墙,不停地拭擦着汗,嘴里嘟囔道:“活得好好的,干嘛想不开要自杀?”
  刘巧秀说:“老娘自杀关你屁事,你真是一只贱狗,多拿耗子管闲事!”冲上去扒住窗,再次把半个身体探到外面,腿脚一蹬,准备头低脚高地往下栽去。
  这举动将我彻底激怒了,霎时龙腾虎跃,又是一个大龙爪疾探出,抓住了她的脚踝,拉直了她的腿,身子弹起,落下时拐出一个胳膊肘重重地砸在她的后腰上。
  咔嚓一声,她的腰骨好像断折了,立即瘫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再也爬不起来了。
  趁这个功夫,我赶紧掏出镜子照照,发现脸上的黑点子依然是不减反增,恼得哼呀怪叫一声,把镜子狠狠掷地上。
  啪地,镜子粉碎了。
  从包袱里找根绳子,把刘巧秀的手脚捆绑上了,又在她的后脑上狠狠地跺了两脚,方出了些胸中恶气。
  “为啥不让我死,非要救我,家破人亡了都,我还活个啥劲?”刘巧秀嘤嘤地哭着,脸上带着凄楚地问道。
  那股幽幽的哭声依然在持续着,听得人心里莫名地发慌,甚至有种悲沉的感伤,觉得人生了然无趣,死了是一种解脱。
  我努力静下心神聆听,但就是无法判断出这声音是打哪儿传过来的,好像是来自四面八方、天上地下。
  过了一会儿,异常烦躁不安的我走过去,掂起搁在地上的铁锤子,把刘巧秀的四肢都砸断了。她吃不住痛,自是凄厉地惨号,大汗淋漓,但并没有疼晕过去。我从身上翻出一只红色小本子,是户口本,户主的名字是刘传义。
  “说吧,这是咋回事?”我在刘巧秀旁边蹲下来,举着户口本审问道。
  “啥怎么回事?你让我说啥?”她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还他妈装!”我又抡起铁锤子,在她的头上砸了一下子,出现了个血洞,鲜血汩汩地冒出,顺着她的面目缓缓地流淌下来,染红了一大片衣襟。
  这回她倒不再叫唤了,而是冷笑了两声,歪着头斜眼瞧我,目光毒辣愤恨,禁闭着口不说话。
  等了半天,她还是没吱声,我有些不耐烦了,将户口本摔在她脸上,咳嗽两下以清清嗓子,搬只小凳子坐下来,点根烟叼在嘴里抽着,自个娓娓道来:“不好意思,二桃手贱,意外翻出你家的户口本,在上面得知了你全家的生辰八字,我暗中查算了一下,发现命中最早死的那个人竟然该是你,而现在你家的其他人都死了,你却还在活着,你说这奇怪不奇怪呢?”
  虽然依旧咬着牙坚持不说话,但刘巧秀的脸色明显变了变。
  烟吸完了,我把烟蒂扔在地上,并不用脚踩灭,而是吐了一大口浓痰滴落在上面给浇灭了,然后才用脚给磋了,伸手往包袱里又掏出另外一面镜子照了照,默然片刻,挤了下眼睛,两行清泪缓缓地流淌了下来。
  这张被认为是天底下最帅的脸庞上面不仅黑点子又多添了,还严重浮肿起来,看起来,整个就跟发了霉的胖面包似的。
  一代帅哥的陨落,悲伤盖过了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叹息了一声,我再次狠狠地把镜子给往地上摔碎。
  从此以后,我可能不会再照镜子了。
  但是,发型还是要保持的。
  我从身上摸出了木梳,一下一下地梳起头来,突然一个麦子大的虼蚤从木齿子上蹦了下来,让我手疾眼快地给捉住,用指甲挤崩了。
  感到头痒,我用木梳在头上锯了起来,白色头皮像雪花一样哗哗地落下来,很快覆盖了地上一层。
  “你几天不洗头了?”刘巧秀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终于肯说话了。
  沉默着算计了一番,我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三天?”
  我摇了摇头。
  “三个星期?”
  我又摇了摇头。
  。。。。。。。
  “不会是三年吧?!”刘巧秀瞪大眼睛惊呼起来。
  我点了点头。
  “像我这样的人三年不洗头,俩月不洗脸的,还能保持这么帅,你可知道,这说明了什么?”我严肃着面孔,手持木梳不停地在头上横拉着,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
  “说明了啥?”刘巧秀眼睛瞪得更大了。
  “说明了我才是真正的帅哥,能经得起考验!”我用小指抠出一块黑乎乎的鼻屎,嘣地弹了出去。
  。。。。。。
  “快点儿把我给解决了吧,求你!”刘巧秀非常果断地哀求道。
  那股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哭声依旧,调子哀婉凄凉。
  砰地一声。是重物从高出砸落在地上所发出的。
  外面传来了哭喊吵闹声,我迅速过去扒着窗户探头一看。
  原来是隔壁楼上有个人跳楼自杀了。
  “其实,活着比什么都好!”刘巧秀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面上变得黯然神伤。
  “可是,每个人的命中自有定数,不该你活了,你却走这般旁门邪道,实属违背天理!”我定定地瞧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我死得很冤,我不甘心,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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