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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红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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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似乎只是要试试彼此的实力。一招之下,竟都重又纵回密林,隐于枝叶之中。

田笑默默地数着自己的呼吸,才数到第三十七下,突地又是一条人影跃出。

铁萼瑛追至,两人在空中又是一交手,然后,那人返身即退。

——这人的出手明显不同,显然并不是先前一人。铁萼瑛怔了下,在空中一个跟头,也倒跃入林中。

不一时,又见第三人跃出。铁萼瑛再次拦阻。

田笑此时已明白,对方分明是在试探,他们见突袭古宅居然受阻,是要测算阻挡他们的究竟是何人,又有几人。

这时连出三人,见对方只有铁萼瑛一人露面,那人却并不纵跃而回了,而是在那密林边际、空场上与铁萼瑛缠斗起来。

田笑只见那人兵器甚是奇特,好像是一对铁翅。那人虽蒙了面,田笑从他兵器上也还是一眼认出那分明是“麒麟翅”!

“麒麟翅”翘楚三秦,那是“太阿门”的叶风超的兵刃。可让人震惊的还不在这里,而是叶风超分明还不是这批人的首领。

田笑远远看着,只见铁萼瑛与那叶风超已斗至酣处,她分明已尽全力,但场面居然还是胶着状态,两人争杀不到千招只怕难分输赢。

林中忽低低一声呼哨,只见前两次跃出的人同时纵跃而出,与叶风超一起攻向铁萼瑛。

好个铁萼瑛!一把铁门闩当此强敌,居然还使得风声霍霍。

可毕竟她已渐落下风。

田笑初时本待纵出相助,可转念之下,已明白那些人的用心。他们分明要围点打援,诱出所有阻碍他们的人,再一举歼之。

也许他们还想直接诱出古杉。看来他们对那看似平平常常的古宅似乎心有戒意,不欲轻涉险地。

田笑只见铁萼瑛在场中,左支右绌,渐渐力不从心。

当此之际,田笑再不能袖手。眼见那些人分明已打定主意要伤了铁萼瑛,好逼出阻碍之人了,口里一声轻啸,就已向场中扑去。

可他的人才扑出,密林中就另有两条人影跟着扑出。

田笑一见那两人身法,就知已遇着平生大敌。

他们只来一人,就足以把自己缠住。为什么偏出两人?想来用的是攻心之术。田笑情急之下,“隙驹步”斜逸而出。

今天,他算是有生以来头一次遇到生死大难了,再无掩藏,从小学的“五遁”功夫与偷觑到的“清吹剑法”也被他以拳代剑施展出来。

铁萼瑛见田笑已被迫出,便疾向这边冲来。

她要与田笑会合。可在那五人缠斗之下,田笑发现,哪怕自己“隙驹步”能挡一时,要真的想跟铁萼瑛会合在一起,却也是千难万难。

真真一场好战!田笑连打带逃,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好容易才和铁萼瑛会合到十步之内。

对方五人呼哨一声,却把两人包围入一个圈。

只听一声轻“哧”,却是对手“麒麟翅”得手,已划破了田笑衣服。

铁萼瑛猛地扑上,反手一闩,已打落了叶风超的一柄麒麟翅。

可她不顾自保的相助,却让对方有人得隙一拳直向她后背击来。

田笑亡命地合身一扑,已把铁萼瑛扑倒在地——自有“隙驹步”以来,只怕还无人施用得如他这般狼狈,只见一地尘烟蓬起,那“隙驹步”竟成了一门“地趟”功夫。饶是如此,那拳风犹未全躲过。铁萼瑛才一挺身抬头,田笑一口血就全喷在铁萼瑛的颈项里。

好在两人终于得以背对而立。

铁萼瑛见事已至此,只怕今日,真的要把命留在这里了。只是无端连累了田笑。

她抬头向那古家宅院看了一眼,只见那宅子里面人声阒寂,似是根本无人注意院外竟有这样一场好斗。接着,她却感觉到背后一阵温暖。那是急战之下,田笑疾退时,与她背部靠在一起了。

田笑忽低声笑道:“老婆,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不只身逃走?”

铁萼瑛见他在如此紧急之下,还恣意玩笑,不由一怒。

可这一语之下,引得她不由想起平日田笑涎皮涎脸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又有些开心起来。

只听田笑笑道:“我等了半天,就在等你发问,好有好大一套的舍生取义、生死不离的话要说给你听。哪想酝酿了这么久,你问也不问,真真白把一条命送给了你,你实在好狠的心肠啊!”

他故放悲声,可装得再悲,当此生死关头,骨子里还是这般没心没肺。

铁萼瑛在这生死之际,被他逗弄得也忍不住心情略松,出招反而流畅许多。

对方有人轻轻“咦”了一声。

只听田笑叹道:“唉,我的命好苦!老婆看上了个野小子,为了那野小子洞房安稳宁可拼了小命,我还得傻傻地跟着。你说我命苦不苦?本想当着那野小子的面让他看看我有多情深义重,羞杀他的。哪想那野小子却露都不露一露面!”

说着他咬牙道:“龙配龙,凤配凤。我老婆这般心狠对我,在心里面偷他;那小子又这般对待为了他宁肯舍了命的我的老婆,他两人真真针尖对麦芒似的狠呀!”

接着,他却忽然神色一变:“啊,你竟出来了!”

他这一句叫得惊愕已极,装得实在不能再像。

有他前面那样一大段话铺垫在先,围攻的几人一时也不由不信。

那些人真正顾忌的也只有古杉。这时一听之下,人人惊凛,忍不住手下略缓,都想回头一望。

田笑得此之机,突地欺步向前,一爪就向对面一人脸上抓去。

他的功夫本成于里巷,根本不顾风度,这一招全是泼妇拼命似地凶狠。那人下意识一避,田笑已一脚撩向那人裆底,口里骂道:“叫龟儿子你也陪着老子绝种!”

那人惊“哦”一声,不由抱裆倒地。田笑双手成了个肘捶夹击,就要夹在那人颈侧。

可旁边的人已缓过神来,那使拳的人一拳就擂向田笑的脑袋。田笑一闪没闪利落,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眼里直冒金星。

他似是被打糊涂了,接着一脚竟向铁萼瑛踹去,口里骂道:“臭老婆,一心光想着野小子,我踢你屁股。”

这一脚踢了个正着。铁萼瑛不防之下,没料到田笑这全力一踢,人已被他踢飞而起,直扑向古家宅院。

她一脱包围,田笑就已陷入苦斗。只见他百危之下,犹冲铁萼瑛叫了一声:“臭老婆,快进宅子,古杉正伤着呢,你拖了他快走!以后百年好合,生下个胖小子,看他笑时,别忙了你的笑老公就好了!”

铁萼瑛平生极少落泪,这时在空中忽忍不住两大滴眼泪滴落而下。她返身欲救田笑,密林中忽有六道人影突地飞出,竟直取古家宅院。其中一人转瞬间追上了铁萼瑛,把她直逼回田笑苦斗的圈中,余下五人,都向那院墙扑去!

田笑见铁萼瑛重又被逼回,长叹了一声。接着见她脸上挂着的泪,竟又笑了起来。

他伤势不轻,这时肩上已挂了彩,头上也遭了重击,却忽拍手笑道:“我不亏。不管怎么说,今天咱们死就死了,我是跟你死在一处的。”

他亮晶晶的眼睛回眸一望,跟铁萼瑛的双目如电光石火般地对了一下,虽仅只一下,可眼中全是笑意。只听他笑道:“而且,在你临死前,脑中想的也毕竟不全是那臭小子,还有我!”

他这时双手互击,用的却是“五遁”之术,却听砰地一声,场中冒起一大片黄烟来。只听田笑笑道:“你敢打我头,怎么我也要给你一巴掌才走!”

只听一声脆响,他一耳光就打在了那出拳悍厉的人的脸上,伸手一拖铁萼瑛,就待借他这“五遁”术中最绝的一招“风烟遁”突围而出。

他料定古杉此时未出,不是伤重,就是古家宅院必有所恃,所以要向那宅院突进,好与古杉并肩而战。

可这时,那五人已扑至古家宅院的墙头,院里居然全无反应!

田笑心头一空,已近绝望。

可这时,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串铃响。

那声音,有如鸾凤和鸣。

却见,那才要翻过院墙的五人忽倒跃而回。他们掩面疾退,伸手同向空中出招。可他们头顶,黑青青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田笑向那空中一望,他练过遁术,习过魔教诸法,先什么也没看见,接着却见着了他平生见过的最绝顶的遁术!

那空中分明有人,只是一身黑衣跟黑夜黏在一起,有若透明。

接着,在这一片墨黑中,一条彩练突地凭空腾起,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那人居然要隐就隐于黑色,隐于夜浓,隐于无形。

而要现,就现出如此瑰丽的彩虹也不及的七彩!

那彩练在空中爆开,如同炸响了一天的焰火。那焰火经久不散,红成烫,绿成油;青如飞烟,蓝如秋水;黄得有如贮存下来的一秋阳光,橙得像桔林熟透,霜枝尽染后那一眼的饱满;而紫却紫得可以如此矜贵,有如北斗斜横,水晶溅夜,紫薇宫飘出了紫色帷幔……它变了形的,有如幻魅地在夜空中开出花来。

追击田笑的几人已忍不住脱口道:“啊,帝女花!”

——居然是迟慕晴来了!

摔碑店外,如此热闹的一擂,她都未至;古杉与线线缔结百年盟约时,她都未至;满世界以为她必至时,她都未至;她那邪帝老爹不惜砸了太后的凤辇,专给她打造出一辆文彩辉煌的嫁车,她都未肯一坐……

可在古杉成婚之夜,她居然来了!

居然由她来力阻这一夜江湖诸多老手联袂对古杉的逼迫!


尾声 定红灯

“你说他为什么不出来?”

好久,铁萼瑛低声地问。

“是不是,他知道迟慕晴一定就在墙外,一定就在护持着他,所以他才坚决地不肯出来?”

如果是那样,那这两人,又该是何等样的奇情?

身后,古家那小小宅院的后进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红灯。

那红灯很小,但光焰定定的。在如此空荒、如此嘈杂过后,田笑与铁萼瑛看到那盏红灯,突地感到一种温暖来。

此刻古宅中的战斗已经结束。迟慕晴适时而来,阻止了众多江湖老手对古杉新婚之夜的逼迫。

那一场战斗宛如田笑所见过的最精彩的烟花盛会。

迟慕晴匹练迎空,虹飞百度,如天女初临,谪仙降世;当真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江湖第一骄女,她果不愧此称呼。直到好久,那一场烟花散尽,围攻古宅的十一人尽数铩羽而退,那场烟花也突地散了。

田笑与铁萼瑛久久仰望着夜空。他们没有看见迟慕晴如何离开,就如没有看见这个江湖第一骄女如何出现。她的到来就像一场绚烂的烟花般昙花一现。

现在只剩下田笑两人坐在古家的院墙的墙头上。这一夜的天空在彩练消失后,青透如碧。无数的星星在上面眨着眼,田笑真还没见过夜空可以碧青得如此透彻神秘,如此的安宁静好。他忍不住轻轻握住了铁萼瑛的手。

只觉得彼此的手心温热。然后突然感慨,突然快乐——当那场奇迹扫过之后,他们还是平平凡凡地活着。

铁萼瑛眼神恍惚,迷迷离离地道:“才几天啊,那么大一个擂台,那么大一场热闹,那么多苦心的算计……可一转眼,这个世界的人都哪儿去了?”

“他们为何而来?我们又为何而在?”

这丫头,好容易平息下来,一开口又是这么郑重的疑问。

这疑问虽来得重大,田笑听出她话内之意,却有一点温暖之感。

他挠挠头,微笑道:“咸阳的事了,但胶东,据说近几日又要重开‘海市’了,那是一场新的热闹。”

“人生如此荒凉,有热闹心的该都去赶海了吧?”

红灯久未熄去,点灯的人像在以此致谢。那么,今夜,真的是他们结缡之夕了?古杉与蓝线线,这两个名字倒很相配……田笑脑中杂乱地想着:古杉,他那么个人,无论今日他在生命的表层可以表现出何种的淡定,但他生命的底层里,是个淡定得下来的人吗?他的一切,他的守护,他的故事,他与迟慕晴……哪怕就算他真心实意地牵了那个叫线线的女子的手,要以她的温婉安定他的生命,那所有的一切,所有属于他这样的人命中注定不安定的一切,就会如此草草结束么?

这么想了一会儿,田笑忽哑然一笑,真真是:看闲书掉泪,替“古”人操心。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他望着小院后进那一点盈盈的红,却觉得,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借着这一盏红灯,无论这个世界多么荒唐,这场生命多么荒凉,起码这一刻,他与铁萼瑛在一起的一刻,他与她生命的感觉还是饱满与安然的。

所以,如要命名,他要把他生命中的这一晚,叫做——借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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