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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雪 by 沧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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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色,然而却只是转瞬即逝。 
        

        “高公子,怎么还不进去坐?”当他抬头时,他就看到一双沉静如水的双眸。风砂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面前,静静看着他。高欢立刻再次转头走开—— 

        不知为何,他觉得仿佛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已被这双眼睛看见。 

        ───────────────────── 
      
天色已暗了,吃完了饭,高欢一个人留在庭中,好动的任飞扬已和孩子们玩开了。孩子们早已不再害怕他,反而与这个大男孩似的叔叔相处得很好,女孩子在一边笑吟吟的看着,而男孩早已七手八脚的爬到了他身上。 
        

        风砂坐在窗边,看着庭院中热闹的一群,眼前不断浮现的却是方才高欢的眼神。 

        那冷酷眼中的一抹,仿佛是冰川裂开后涌出的岩浆!这个人……他的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着独自坐在中庭角落里月桂树下的高欢,她终于走了过去。 

        还未走到他身边三丈,并没有回头看,高欢却淡淡开口了:“叶姑娘,你相信世上有四片叶子的三叶草么?”他问的很奇怪。 

        风砂一时怔了一下,摇头苦笑:“我想是没有。” 

        “你错了。”高欢缓缓转身,走了过来,把一片叶子放在她手上。细细的梗上,四片小巧的圆形叶子呈“十”字型展开。四片叶子的三叶草! 

        “哎呀!”风砂又惊又喜,忍不住脱口叫了一声,问:“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高欢微微笑了一下:“就是从小飞那堆草里拣起来的——有时它就在你手中,是你自己没有发觉,才把它丢弃了……四片叶子的三叶草,其实并不难找。” 
        

        风砂抬头,发觉他这一次微笑的时候,眼中已不再是往日的冷酷,一种温暖的光芒充溢了他的眼睛,连他平日冷肃严峻的脸也柔和了不少。 

        她心中突然也有一阵暖流升起,不知怎得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把它送给我么?” 

        高欢的手不易觉察地震了一下,又缓缓回过了头去。他的目光在急剧地冷下去。 

        “你喜欢就留着好了。”他淡淡道。 

        风砂沉默了一下,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物递过来:“你送我三叶草,就收下这个吧。” 

        高欢怔了一下,入手的是一绺青丝,被编成了细细的小辫。正是日间他从风砂头上用剑削下的那一绺。他冰冷的指尖轻触着柔光水滑的发丝。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风砂才问:“你明天就和任公子去神水宫?” 

        “嗯。”高欢只是应了一声,不再回答。 

        “可你的腿上的伤还……”她的声音确实焦急而关切的。 

        “没关系,皮肉外伤而已。”高欢的声音依旧淡漠而平静。 

        风砂沉默良久,终于叹息般地回答:“你们……和我萍水相逢,原本不必如此的。” 

        高欢沉默。沉默之中,他突然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其实你的师兄也很自私。” 

        风砂脸色变了,冷冷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在死前终于还是向你表白了心迹,这正是他的自私。他明明知道他自己立刻会死去,永远无法陪你一世,却还是告诉了你,让你痛苦了一世……” 

        “他若是真的爱你至深,就不会为了让自己‘来过、活过、爱过’而让你一生背上这个包袱,他本应该守着这个秘密,一直到他死,好让你快快乐乐地活下去的……” 
        

        高欢一边说,一边已缓缓走开去。他说得很平静,很从容,似乎已想过了很久才说出这番话来。 

        风砂看着他的背影,怔怔良久,突然以手掩面,哭倒在月桂树下。 

        ─────────────────────────────── 
      
夜已深了,天女祠已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可一扇窗却渐渐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夜行人闪电般地没入了黑暗,穿林渡水。 

        “小高,你来得很准时。”黑暗的林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很冷、很低,但却带着说不出的气势,仿佛是天生的主宰者,“一切都顺利吧?” 

        “是的。任飞扬和叶风砂什么都没有发觉,明天就可以下手了。”高欢的声音,亦已变得不带丝毫感情,冷得仿佛来自地狱! 

        “很好。”这一次响起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同样的冷而高傲,却也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那个声音一字字道:“明天完事之后,你可以回去把经过当面向叶风砂解释一遍。知道么?” 
        

        高欢在黑暗中沉默了一小会,立刻又断然道:“遵命!” 

        但短短的两个字中,却已起了无法控制的颤抖。 

        “回去养足精神。完事之后回总舵来见我。”那男子淡淡下令。 

        “要他去向叶风砂当面解释?”那女子声音过了一会儿,缓缓问,“你没听出来小高似乎很痛苦吗?……你还要逼他?” 

        “我这样逼他,还未超出他忍受的极限。”那男子淡淡而又断然道,“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件杀手交易——小高是我得力手下,我不愿让他如今就失去价值——我要他自己把这件事彻底完结。” 
        

        那女子很久没有说话,只幽幽叹息了一声:“我们走吧。” 

        “阿靖,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做的过分了?”那男子缓缓问,“有时候你的心总比较软一些。” 

        那女子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 
      
刚刚破晓,在郊外,冷风吹到脸上简直如刀子一般凛冽。 

        “喂,高欢,去神水宫报仇,也不用急成这个样子嘛!”任飞扬与高欢并骑而驰,脸上虽然都是第一次将临大敌的兴奋,却也忍不住抱怨,“一大早就出来,连风砂也没告诉一声就走了,她会担心的。” 
        

        高欢一脸平静,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到了一处岔路口,突然飞身下马,掠进了路边的一家小店。 

          “对了,我肚子也在唱空城计了。”任飞扬苦笑下马,也走了进去。 

        两人叫了一些小菜,开始对酌,任飞扬初次卷入江湖是非,心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不停的问高欢。可高欢的话似乎异常的少,神色也异常的冷肃。 

        任飞扬饮干了杯中的酒,问:“高欢,以后咱们俩联手闯荡江湖,是不是天下无敌了?” 

        “不是。”高欢沉沉开口了,又闷声饮尽了一杯。 

        “那还有谁?”任飞扬问,满怀不信。这个从来没有出过台州府的少年,对自己的武功和高欢的武功,一直是信心十足。高欢继续饮尽了杯中的酒,转头看着外面阴沉的天际,叹息了一声:“这世上,有两个人,是永远没有人能超越的。” 
        

        缓缓说着,他的神色,突然变得充满了崇敬和严肃。 

        “哇……连你都说得那么神?那两个人是谁?”任飞扬问。 

        高欢怔怔出了一会儿神,才一字字道:“他们……是一对人中的龙凤。” 

        人中龙凤!任飞扬眼睛一亮——值得高欢这样推许的人,一定不会寻常。 

        可高欢却仿佛不愿意多说,酌了一杯酒递给任飞扬,神色严肃:“我们这一次去神水宫,凶险异常,还不知能不能生还。先喝了这一杯吧。” 

        任飞扬接过一饮而尽,大笑:“好,有你同行,咱们就拼它个天昏地暗!” 

        高欢看着他喝下酒,目光中又露出了笑意——但那仍然是极度冰冷的笑意。 

        那一杯酒喝下后,他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站起来结帐。 

        “五钱三分银子。”小二报出数目来。高欢从怀中掏出碎银,拈了块六钱的给了小二。 

        “咦,这是什么?”任飞扬眼疾手快,捡起了同时从他怀中落下的东西。 

        一绺编好的青丝,泛着幽然的柔光。 

        “哇,怪不得昨天晚上你和风砂谈了那么久。”任飞扬怪怪地笑了,瞥了他一眼,用力拍同伴的肩膀,“好小子,别看你冷冷淡淡,可手脚还挺快的么!” 

        高欢从他手中拿过发丝,目中骤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一言不发地上马。 

        “说真的,风砂可是一个难得的女子……若不是你下手太快,我一定也会试一试的,”骑在马上,任飞扬的红衣随风扬起,他英俊年轻的脸上有戏谑的微笑,“高欢,这一次去神水宫,你可千万的留条命回来,否则风砂可又要伤心死了。你不想做他师兄第二吧?” 
        

        高欢没有丝毫的笑意,冷冷看了他一眼,突然催马奔了开去。 

        “喂喂,你干什么,等等我呀!”任飞扬大呼小叫地跟了上去,“你还不好意思什么呀!” 

        在马奔驰的一刹那,高欢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痛苦和悲哀!他心中的苦难与折磨,是永远无法让别人明了的。 
      
到了一处深山谷中,高欢放慢了马,任飞扬从后面追了上来:“你把我累死了!” 

        两个人并辔缓缓而行。高欢一直不语,他目中的杀气越来越盛! 

        “任飞扬,你知不知道我送你的那把剑叫什么?”他突然问。 

        任飞扬不在意摇头:“这把剑也有名字么?” 

        “有的。”高欢看着他,一字字道:“它叫泪痕。” 

        任飞扬立时想起了剑脊上那一道淡淡的痕迹,不由失声:“这就是泪痕剑?就是昔年邵空子所铸,与问情、离别齐名的泪痕剑?” 

        高欢颔首,淡淡道:“昔年邵大师一炉铸出三剑,第一把剑便是问情。他深知相剑之道,见此剑锋芒清澈,却非绝世之上品,仍不免堕入红尘爱憎,是以名其为‘问情’。此剑流落江湖一百余年,直至落入你父亲任风云之手,每一代主人均历经大喜大悲,难逃情劫。” 
        

        任飞扬有点听得发怔,不由问:“这么说,这是一柄不祥之剑啰!” 

        高欢叹了口气,信马由缰走了开来,淡淡道来:“第二柄铸成之剑,就是泪痕。” 

        “剑刚出炉之时,天地风起云涌,一片肃杀。邵大师心知此剑杀气太重,世间又将有不少冤魂将死于此剑下,不由动了怜悯之心,一滴泪坠上剑脊,留下了痕迹。故此这把剑也被称之为泪痕。最后得到这把剑的人,是我父亲高渐飞,他一生历经波折,但为人侠义不曾多杀无辜。终究因为泪痕滴上了剑身之故,剑上的杀气也弱了下去。” 
        

        任飞扬插了一句:“你也不是无行之人,泪痕在你手上想必也做了不少侠义之事。而今到了我手上,我自然也不会胡乱杀人。你放心好了。” 

        高欢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欲言又止。 

        任飞扬却等不及了,又问:“那还有一柄剑,是否就是离别?” 

        “离别,离别……”高欢喃喃念着,竟有些痴了,“它又名离别钩。因为邵大师在铸剑的时候出了一点差错,剑的尖部被铸弯,看上去仿佛是钩一般。昔年离别钩的主人杨铮……唉。‘它若钩上了你的手,你的手就要和你分离;它若钩上了你的头,你的头就要和你分离。但我用离别钩,却只是为了能与你相聚,永远的相聚。’……”高欢叹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那么,如今这离别钩,又在谁手中?” 那些江湖掌故,听得任飞扬悠然神往,忍不住的问。 

        “天下之大,也不知流落何处。杨铮死后,他仿佛也与世人‘离别’了。”高欢的目光停在自己手里的剑上,突然又道:“我再讲一段传说给你听——” 

        “传说这一百年以来,泪痕剑下杀人无算。但若泪痕主人过分杀戮,终究也难逃一死。而且杀死‘泪痕’主人的,必定是‘问情’的主人。这两把剑,一把是‘情’,一把是‘恨’,这两柄剑,必定世世相残,……你相信么?” 
        

        任飞扬听得怔了一下,又不在意地笑笑:“这怎么能信?难道你我也会相残?” 

        高欢蓦然回头,一字字道:“我本来也不相信,可如今却不得不信了。”他的语声如披冰雪,涌动着无比的杀气! 

        任飞扬浑身一震,抬头,却看见了高欢的眼睛——残酷、冷漠,涌动着杀气,与他平日所见的截然不同!他不禁勒马失声问:“你……你究竟是谁?” 

        “我?”高欢冷冷地笑了,“你们不是都称我为‘大侠’吗?错了,全错了!我真正的身份—— 

        “只不过是一名杀手!” 

        “杀手?”任飞扬不可思议地问,在他印象之中,“杀手”还只限于几天前在天女祠边遇见的那一群黑衣人,武功差劲,贪生怕死,“你……你这种人,也会是杀手?” 
        

        “杀手有很多种,几天前那不过是三流的杀手。而我们听雪楼的杀手,却是一流的。” 

        “听雪楼?那是什么组织?” 任飞扬讶然的脱口问。 

        “是目前全武林势力最大的组织,也是我为之效命的对象。”高欢立刻不再往下说了,他知道这本是不该说的——即使对着一个即将死去的对手。 

        任飞扬无奈的叹了口气,拍拍马头,看了他一眼,问:“好吧,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三年前我接了一份契约,契约上要我去杀一位名叫任风云的人及其全家。我接了,但却一直找不到这人的下落,直到我听说‘问情’曾在白鹿城出现,我才赶来调查。”高欢道,神色却是淡定的,轻尘不惊,“起初我不敢肯定你就是任风云的儿子,直到我仔细看了你的剑,又看了你的出手,才下了决心杀你。” 
        

        “谁要你杀的?”任飞扬不可思议,蹙眉问,“我父母似乎从未惹过江湖人物,而我自小就在白鹿城,也没有涉足过江湖——是谁非要杀我们?” 

        高欢摇头:“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决不透露主雇之名。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已经死了。这张契约,是她临死前交给我的。”他顿了一下,忍不住叹道:“这真是个可怕的人。她内心充满了仇恨,发誓要灭你全家——真不知当年你们怎么结怨的。” 
        

        当然已没人知道。二十三年过去了,当然任风云、惊鸿与惊梦之间的恩怨情仇,早已被人淡忘。可唯一不灭的,是仇恨——惊梦刻骨铭心的仇恨! 

        这可怕的仇恨,终于把血债传到了下一代。 

        任飞扬已恢复了常态,哈哈一笑跃下马背,反手抽出泪痕剑:“那好,高欢,我早就想与你一比高低了,来吧!我才不信这见鬼的传说。” 

        他下马驻立,右手执剑贴于眉心,左手拈着剑诀。山风吹得他的大红披风与黑发一齐飞扬,但他却稳定如石。 

        高欢没有动,他仿佛在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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