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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那些爱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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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于他而言……到底不是寻常的臣子罢。

    “丞相长朕一十九岁,”突兀地,在她一旁半醉了酒的大秦皇帝,忽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她微微疑惑地看向他,秦皇抬目回视,面上酒意未散,目光却清明得没有一丝迷蒙暗昧“恰是朕长扶苏的年纪。”

    闻言,阿荼不由一时怔住。

    她微微垂眸,细想起来,李斯入秦正是在三十五年前,十三岁的秦王初初承位之时。

    他师从荀卿,怀经天纬地之才,抱安邦治世之志,初到咸阳便得了相国吕不韦青眼,任以为郎。

    身为大秦郎官的李斯,第一次见秦王时,那只是一个不豫军政朝务,被架空了所有权力,金玉棋子一般贵重无匹却任人摆布的少年国君。

    那时候,吕相国权倾朝野,炙手可热,而年少的秦王,却只是众人眼中一个稚嫩而无助的孩子。但李斯,却是抛了近在眼前的名利,坚定而固执地站到了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身边。

    之后三十余年间,李斯为长史,为他谋划伐嫪灭吕,重掌乾纲;李斯为客卿,为他定计离间诸侯,攻取六国;李斯为廷尉,同他君臣相得,共商国是。

    终于,他一统九州,阐并天下,以和氏之壁制为传国之玺。

    他晋位为相,亲手在玺身刻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八篆字。

    他是功过五帝、地广三王的秦始皇帝,而他,则是居功至伟的大秦丞相,秦皇眼前第一人!

    这个人长他十九岁,三十五年相辅,三十五年相佐,三十五年相伴,名为君臣上下,实则如父如师。

    光阴荏苒,人事易变。到而今……竟连这样的人,也信不得了么?

    阿荼思及此处,一时默然。

    秦皇却未再言语,自失地摇了摇头,复执起铜壶,仰头开始灌酒……一壶饮尽,又去炉上铜鐎里复挹了一壶,接连倾杯痛饮,丁点儿节制也无……

    这一天,秦王醉得很沉,横卧在熊席上便睡了过去,面泛酡红,不时发出微微的清酣。阿荼原本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他的,但渐渐自己也觉倦意泛了上来——自去年上,她便极容易犯困,时常无知无觉地就伏在案头睡了过去。

    此时,这倦意愈来愈浓,这一回,她却不想唤莆月她们来。

    阿荼扶案起身,略略几步,就走到了酣睡在地的秦王身侧。她缓缓在他身边侧卧了下来,将头靠在他肩上,双手拥着他右臂,静静地看着这人酒晕酡红的面容好一会儿,神色里现出几分浅淡的欣然,既而安心地阖眼睡了过去。

    ——此生,她也终于等到了他愿意在她面前任意醉酒,毫不设防地倾吐心事的这一天……尽管,已等了太久太久,彼此年华向晚,双鬓已斑。

    两年后,咸阳宫,清池院。

    正值暮春桃月,恰是甘棠花开。

    庭中这棵甘棠树,自当年阿荼从蘩莠丛里移栽出那株小小的幼苗算起,已有三十二年的树龄。如今高愈五丈,繁绿菁叶亭亭如盖,恰值花时,一树繁白尽绽,细碎如星,璀璨烂漫。

    阿荼一身缥青襦裙,薄底木舄,一挽长发绾作螺髻。她扶杖缓步走到了树下,微微仰头,看着一树甘棠花开似雪。微风过处,漫树枝叶婆娑,细碎的白瓣儿簌簌而落,打着旋儿翩跹着缀上她的发髻、肩头、衣裾……

    阿荼伸出手,几片晶莹欲化的雪白瓣儿便落在了她手心里。

    又是一年甘棠花开,扶苏离开二载有余,北疆捷报频传……这个孩子,从来也未让人失望过。

    而皇上,半年前御驾东行,而今……该过了平原津,将到沙丘了罢。

    想着想着,阿荼便开始觉着有些倦意涌了上来……她困乏嗜睡的症状,自三年前起便日渐一日地重了起来,现如今,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许多要多……白日里能清醒一两个时辰已是难得,精力亦是愈来愈不济了。

    宫中的医者来过许多回,诊过脉后,只说宜静养休憩……她心下清楚,这么说,便多半是无冶了。

    阿荼倒是日日过么轻松惬意,从来也未拘束过自己,无非是伏在案边看书、或倚在树下赏花时倦极而眠,莆月她们扶了她回屋而已。

    只是——她心里清楚,总会有一天,这么睡着,就再醒不过来了。

    尤其近几日以来,似乎连扶杖走路都开始有些吃力……又一涌倦意袭来,阿荼只得放下竹杖,缓缓倚着甘棠树高坐了下来……

    她微微抬眼,满目漫绽,繁花似雪,灿烂得几乎晃了人眼。树下的女子目光微微不由恍惚,这花,可真像鄢陵的白蔹……

    那一年,也是暮春桃月,鄢陵洧水边的白蔹花,也开得这般好呢,她同一伙女伴边采藿边玩笑嬉闹,唱起歌儿来取笑刚刚有了小情郎的阿梓……

    后来啊,就平地里窜出来那么一队玄衣劲装的人马,领头的是那么一个好像浑身都发着光一般的少年……

    她长到十四岁,从未见过这般贵气的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耀眼的少年!

    直到他驰马欺近她的一刻,阿荼还怔怔地想着,若是能多看上一眼该多好——

    后来啊,她就真的陪在他身边,看了许多许多年……

    《秦始皇与郑女篇·完》
第16章 史书里的真相
    【赵姬】

    关于秦始皇的生母赵姬,读《史记》的时候,作者君有三处存疑。

    一、关于赵姬身世

    《史记·吕不韦列传》中先写:“吕不韦取邯郸诸姬绝好善舞者与居……子楚从不韦饮,见而说之,因起为寿,请之……乃遂献其姬。”

    点明了赵姬的身份只是邯郸一名女伎,地位鄙贱。

    但后来到子楚逃回秦国时,又写道“赵欲杀子楚妻子,子楚夫人赵豪家女也,得匿,以故母子竟得活”。

    这里,赵姬又成了“赵豪家女”,出身显贵大族。

    所以,《史记》里的记载,本身就自相矛盾。

    史实究竟如何,现在仍众说纷纭,莫能定论。所以,在这个故事里,就取了相对来说比较合理一些的赵氏豪族的家伎身份。

    二、关于赢政血统

    《史记》里,太史公明白无误地写了:“吕不韦取邯郸诸姬绝好善舞者与居,知有身……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子楚遂立姬为夫人。”

    子楚在吕不韦那儿见到赵姬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后来诞下一子,即是赢政。

    但,客观地来讲,太史公写《史记》之时,距邯郸城中这一段历史的发生,已经相隔了一百五十多年。要把当年所有细琐的史实都毫厘无谬地还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像这样极其私密的事情,探赜索隐尤为困难,因此,最终得出的结论可信度也就存疑。

    而在赢政出生之后的二十多年间,吕不韦对这个孩子的态度表明,彼此之间是父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吕不韦在助子楚逃回秦国时,放弃了赢政和赵姬;其次,赢政承位之后,吕不韦作为相国,独擅专权,完全压制着赢政;而最后,蕲年宫之变后,吕不韦先是免官,再被迫迁蜀,终究仰药自尽(若是亲生父子,何至于此?)。

    太史公著书之时,曾漫游多地寻访遗迹传闻,而他最终在《史记》中这样落笔,起码证明了一点——当时,的确有赢政系吕不韦之子的说法。

    如果依之前的推论,赢政的身世没有问题,但当时有人谤议其出身,污蔑他是太后与当朝丞相私生——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政治阴谋。如果这个谣言被坐实,简直可以将吕不韦和赢政同时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史实究竟如何,两千余年后的今日,已然湮沦莫考。

    此外,当时的确有一段“移花接木”的典故,为这个说法提供了原型:

    楚考烈王多年无子,相国春申君宠幸了一个女子,等到她有孕,再进献于楚王。这女子进宫十分受宠,封了王后,涎下一子,取名为悍,后来被立为太子,继承了楚王之位,这就是楚幽王。

    楚国这一段历史与秦国赢政、吕不韦之事发生在同一时间段,是以,后世也有人推断,可能是当时坊间传闻里直接把它张冠李戴,嫁接在了赢政头上。

    三、关于赵姬杀子

    《史记》中载,嫪毐谋乱时,是“矫王御玺及太后玺”,“矫”即假托,盗用。但个人觉得,赵姬与嫪毐合谋的可能性更大,而之后,秦始皇对待母亲的态度,也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面首,谋杀亲子当然丧心病狂,但如果再加上两个孩子的份量呢?

    赵姬心里应该相当清楚,这两个孩子一旦暴露,赢政绝不会让他们活命。尚在稚龄的两个幼儿和早已离心、并不亲近的长子,如果只能选一方?

    所以,真实的历史上,赢政很有可能就成了被母亲抛弃的那一方。

    【赢政】

    读《秦始皇本纪》,最深刻的感觉就是——思立揭地掀天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

    如履薄冰——用四个字形容赢政二十二岁以前的生活,并不夸张。

    两岁大的小孩儿,就开始过朝不保夕的日子,质于异国,被身边的所有人或怜悯鄙夷或轻贱欺辱……一直到九岁。因为稚嫩年幼而无力反抗,所以,只能默默压抑隐忍着所有的恐惧、愤怒还有仇恨。

    然后,九岁归秦,终于过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日子……尽管要面对的是当年抛弃了他的父亲,还有几乎挤占了他身份的异母弟弟成蟜。

    四年之后,赢政丧父,承王位。但,十三岁的他面对的却是母亲同朝中权臣私通,一心助那人把持朝政,将少年秦王完全架空,形同傀儡。

    之后数年间,吕不韦、赵姬合谋,迟迟不令赢政加冠亲政。再接着,更令人发指的是赵姬与嫪毐一手策划了蕲年宫之变。

    经历了这些,他成年之后行事狠决、手段暴戾、性格偏激等等几乎都是必然的。如果在这种环境下,这孩子居然长成了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好少年,那才真正不可思议。

    而历史上的赢政,最为强大的地方在于——幼年到少年时期那一段不堪的经历,在他生命中烙下了屈辱与黑暗的印记,但却并未使这个孩子消沉颓废、胆怯懦弱或者完全耽于仇恨。那样的话,中国历史上大概就不会有秦始皇帝了,取而代之的恐怕会是一个庸庸碌碌甚或丧心病狂的昏聩秦王。

    他以此为砥砺,在隐忍示弱的表象下,藉李斯等臣子的辅佐,在政治军事方面飞速地成长,终于——二十二岁,嫪毐被车裂;二十三岁,吕不韦自尽;三十一岁,灭赵国,将昔日仇雠统统坑杀!

    三十九岁,一统寰宇,阐并天下。

    有时候想,或许正是少年时的这些坎坷与不幸,成就了这个人的千秋功业。

    赢政这个人非常难以评价,读这一段时我个人感触比较深的有两点:

    一、寡情

    中国古代的后宫制度,从王朝诞生起就产生了。据《礼记》载“天子在内廷也立六官、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好吧,实在多到令人发指。

    而到了秦始皇这儿,直接删繁就简,嫡妻称皇后,妾皆称夫人。而他一生也没有立后,所以,始皇的后宫,只有一众夫人。

    从这里可以看出,他对后宫的态度,是极为淡漠的。

    这样一个多次被至亲背弃、极为缺乏信任感又唯我独尊的人,对哪个女子倾心相付,至死不渝之类的——纯属天方夜谭。

    所以,在落笔时想了又想,如果是年少相识,半生相伴,又共同抚育一个孩子的话,几十年下来,或许尚能培养出点儿微薄的感情。

    二、示弱

    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以为秦始皇应该是个十二万分强悍凌厉,专断霸道的人物。

    但实际上,在《史记》里,太史公笔下的赢政,虽然行事果毅决绝,但却绝对算不上独断专行。在君臣廷议时,时常可以看到秦王“下其议”,即将一些提议章奏之类(比如李斯提议废除分封,行郡县制),都由君臣来讨论,兼听各方意见之后,赢政本人才会做最终决定。这也是他在位三十五间,朝中文武济济、名臣辈出,而且君臣相得的重要原因。

    甚至,有些时候,他对待自己所看重的臣子,是十分放得下身段的。

    这一点,让人印象十分深刻的是尉缭。

    赢政二十三岁时,初见尉缭。此人很早就名闻诸侯,他见秦王之后,提出了一系列军事方面的重要建议,赢政采纳,并十二分地礼遇于他(“见尉缭亢礼,衣服食饮与缭同”)。

    但之后,尉缭却对旁人说:“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我布衣,然见我常身自下我。诚使秦王得志于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然后,骂完秦王,逃了!

    当年,逃不出赢政的势力范围,秦王赢政恭敬地将人请了回来,然后更加礼遇,且授之以国尉之位(掌军政,高于当时的李斯)——简直无法想象秦始皇那样的人,被自家臣子狠骂了一通,还赔着笑脸给对方升官的事情啊!

    而折节下士至此,赢政的政治魄力可见一斑。

    【扶苏】

    公子扶苏,这是读秦代这一段历史时,作者君自己最喜欢的人物。《史记》中对他的记载并不多,可见其品格秉性的只有三处。

    其一、《秦始皇本纪》:“始皇长子扶苏谏曰:‘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单从这里,我们充分可以看到扶苏在政治方面的敏锐。

    “坑儒”一事,起因其实是一群自称可以为始皇求来“长生之药”的术士。

    侯生、卢生等一众术士借着“求仙药”的幌子,几年之间索求无度,从秦始皇这儿骗了财货珍宝无数。最后,他们自然是拿不出什么“长生药”来的,于是,夹着尾巴,逃了!

    赢政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大怒,下令彻查,最后坑杀了四百多名“生”。

    至于这个“生”究竟是不是儒生,至今史学界仍然存疑,但秦始皇因此是被读书人骂了两千多年。

    而不论究竟是否“坑儒”,天下初定就大肆杀戮都是绝对不利于统一的,暴虐百姓最终成为秦朝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这里扶苏说“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实在深中肯綮,思虑长远。

    就此一事,不仅可以看出公子扶苏秉性宽仁,其政治方面的远见也可以略窥一二了。

    其二、《李斯列传》:“皇帝二十馀子……长子刚毅而武勇,信人而奋士。”

    刚毅、武勇、信人、奋士,齐备这四点,继承了始皇的杰出的军事政治才能,却没有承袭父亲暴戾狠绝的那一面。于当时初并天下的秦国而言,简直是个合适得无可挑剔的优秀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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