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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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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呢。”
  “是吗?”眼睑微动。花错忍不住一声戏谑,“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怕冷的女子,心一定是凉的。想来我师父定是喜欢看人的面相。喜欢到胜过给人看病。”
  不明所以,药童正欲追问何意,冷不防有人探进头来。“师父,那个姓花的客人来了!”
  来了?扭头,花错平静道,“我知道了,你且叫她等等,就说我在看病。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好!”应了一声,传话的学徒旋即大步朝门外跑去。待到他消失在拐角处。花错面无波澜地继续诊治。脑海里却不期然闪过一张容颜。
  花川?亦或者……九皇子妃。
  ……那是怎样一个人?
  第一次见她,他震惊她的肩肿骨尽数崩裂,而后又因为拖延太久。那些断骨开始扭曲的生长愈合。她的双肩和手臂几乎是要废了。无法。他唯有残忍地再次将这些骨头打断,重新为她接治骨头。
  整整三个月。她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般不能自理,全靠牛大婶为她上药喂饭。时常痛得食不下咽,却又强忍着不发作。饶是她睡着,除了梦中的痛呓,还会模模糊糊地念着还有好些或陌生或寰宇皆知的名字,凤起,郑远,王副将。赫连雪,瑜姑娘…甚至。还有天家的九殿下——  宁止。
  ……那几乎是他生平以来听过的最绝望的呢喃,道不尽的苦楚和无奈。
  红衣,差不多的模样和年纪,他几乎是断定了她的身份,不是花川,而是已故了三年的九皇子妃。云七夜。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她未死。却为何要对外宣称病薨而亡?
  这三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何其想要问出口来。可每每却又咽了下去。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不该多问才是。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这样的不闻不问。到底算是超脱。还是淡漠?
  “大夫,您怎么在皱眉,莫不是我的病很严重?”耳边,病人难掩话里的担忧。
  “啊……”猛的回过神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尚还在诊治。忙不迭冲病人道,“无碍,你犯困无力是因为体虚,多静养便是。”说着,他扭头冲一名徒弟道,“六儿,剩下的病人你们几个诊吧,我有事出去。”
  “好!”
  旋即起身,他没走几步便看见了廊道下仰头看天的蓝袍少年,衣袂轻拂,闲适得如同漫步在春风花月中。那点点洒于身上的阳光勾勒出了少年纤细的侧影,又或者。他随便站在那里,本身便是一道阳光,勃勃的生机,无限光华。
  察觉到了男子的注视,云七夜扭头,红瞳莹亮,“花大夫,好久不见。”
  “是你?”愕然她居然会易容,花错却步,“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肩膀和双手分明还有些僵硬,而云七夜仿佛根本感知不到痛楚,只是冲花错浅笑着,“好多了,花大夫你不用担心我。”
  “那你的眼睛呢?”
  “眼睛啊…”闭眼。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皮。“许是哭坏了吧,这几个月怎也流不出眼泪。不过除了偶尔眼干。也没有什么大碍。”
  闻言,花错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还是叫我再为你诊诊为好,眼睛可马虎不得。”
  有了些妥协,云七夜思量了半响后道,“那…  后天吧,我便住在不远处的客栈里,今日时候不早,明日我委实还有些事情要办,唯有后天了。”
  闻言,花错微微蹙眉,“姑娘太见外了,何时都可。只不过,你为何不住在医馆里呢?何况。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外面多有不便啊。”
  “花大夫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也是……”低低的应了一声,花错不可置否,他该明白她的坚强的,饶是天塌下了。她亦会笑着扛在肩上,不哭不闹,静静地撑下去。
  —— 蒲公英。
  榻上,他拧眉。与挣扎中从睡梦中醒来。黑眸有些尚还有些迷蒙,他这才发觉身子出了冷汗,贴身的白衫都湿透了,梦中,他竟是又梦到了她从盐城回来的那日。踏着无数的篝火灯光。
  ——  宁止。我回来了。
  “几时了?”
  “回殿下,刚过百时。”说着。一名女婢将准备好的衣饰拿了过来。扭头看了看,宁止蹙眉。“我的板指?……”
  “那只板指您戴了许久了,前几日吏部的大人送来一块极品古玉,奴碑们都觉得很漂亮呢,所以就给您…”
  毫无兴趣。宁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把以前的那只板指给我找回来。”
  “啊?可是……”
  “啰嗦!”忍不住低喝。他蓦地伸手拿过那只新板指。两指用力一捏,那只板指当下便尽数化成了粉未,飘散在空气中。再也寻不见半分。
  眼角微挑。宁止冷声道。“你以为,新的。便是好的么?可惜。本殿用不习惯。”
  那便是旧的好了?饶是宁止没有发怒。那名女婢也被惊不轻,当下便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殿下,饶了奴碑这一次吧!奴稗以后…  ”
  “下去吧,顺带去叫陈管家准备马车,就说我要出去。”
  别院外,陈管家有些担心地看着男子,“殿下,都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啊?”
  “去后山。”
  “后山?”重复了一遍。陈管家瞪眼。良久回不过神来。如此,那殿下岂不是去看…
  半个时辰的路径。秦宜将手里的火把安插到一旁,待到确定四周安全后,他旋即飞身闪离,徒留树下的男子和那处孤攻。
  这样新的坟墓,总感觉是刚落葬,可其实已有三年有余。脚下的青石板上全是青苔,而墓碑字迹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有些模糊。
  蹲下身去。男子伸手缓缓摸索着冰凉的墓碑,字字在心——妻,云氏七夜。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块土地,甚至每一棵草,所以当他蓦地触到异样的时候,他蹙眉,是什么?
  身子微躬,他趋向前去看,这一看之下,他瞪眼,只觉眼睛奇痛,脸色刷的变成了苍白,连拳头都握捏不紧。
  便是在最不起眼的墓碑角落里,赫然刻着“有一只孤鬼呀,到此一游”
  ……这字迹,分明是云七夜的!
  仿佛噩梦醒来一样心悸,他死死地看着那些小字,体内最深处抽搐着剧痛,疼得他蓦地起身。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瞪着眼前的墓碑。
  ——一只孤鬼,一个人
  一刹,他蓦地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似乎听到过类似的告知。
  ……殿下。那处坟地里。埋着一个很可怜的人呢。一只……可怜的孤鬼。
  “秦宜!”
  闻声,不远处的男人立时现身。他诧异宁止突然的恼怒。“殿下?”
  看着男人,宁止的声音低沉,隐隐还透着股阴戾,“乾阳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摇头,秦宜道,“一切安好。”
  那就是没有。不死心。宁止又问,“那可有什么异常的人出现?或者,流凰公子重现江湖?”
  一愣,秦宜道,“流凰公子已经失踪了三年了。此间未曾有任何消息。
  “是么?”扭头,宁止良久地看着墓碑上的小字,身形始终不曾有寸步的挪移。蓦地,他突然又道,“秦宜。你知道我最喜欢玩什么游戏么?”
  “不知道。”
  “我最喜欢玩的游戏,便是…捉迷藏。”
  一愣,秦宜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止。诧异不药言笑的他居然会说这种话。
  那样的角度,他恰巧看到月光落在男子俊削邪美的脸上,一抹诱人犯罪的笑靥在月下绽放,“秦宜,速速通知下去,此一月内,封锁乾阳各大城门,过往住宿之人尽数盘查登记,一只鱼儿也不能漏网!”
  “是!”
  翌日。
  三年后的万佛寺,香火仍是那般鼎盛,无数的善男信女前来烧香叩拜,当然也有烧香还愿的。于她,倒是有些特殊了,她是来完成凤起的最后的夙愿,要他可以安心的睡去……
  缓步朝山上走去,她的神情沉静。一双红瞳却是异常的妖冶。这条很久前走过的山道台阶。而今仍是那时的模样。宛若记忆里,粉色的合欢花一阵疾风似的落下,她每走一步,便会有好几朵落在她的头上肩头。
  ——大师且等等,我还想再求一个平安符。
  —一送给……我相公,他身子不是很好。
  ——这个,真的可以佑他一生平安么?
  ——呵,真好。
  伸夏的和风一过,轿辇里,宁止微微颔首将那一丝吹乱的发丝挑开。于是没有闲暇去看那些美丽的合欢花。不期然。轿外的紫袍少年缓步走过,宛若一阵清凉的风,待到男子抬眼之际,早已没有了踪影。
  随着人群而上。云七夜不由笑了笑。方才那轿辇的主人倒是奢华雍容。
  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呢。漫不经心的想着,她微微加大了双臂间的力道。抱着怀里的坛子朝山上而去。
  而那只轿辇里,宁止蓦地失声高喝,“停轿!!”
  不明所以,几名轿夫被他突如其来的喝令惊得不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仍是抬着轿辇前行。“殿下?您……”
  “我说停轿!”眼见如此。宁止蹙眉。旋即径自跃下了轿辇,大步朝山上奔去。身后。秦宜慌得紧追男子,“殿…公子,您等等我啊!”
  “啊呀!没看见老娘有孩子吗?!你还挤!”
  面上一红,秦宜正欲道歉。不想那妇人说的是旁边的汉子。冷哼,那汉子掐腰,“有孩子就了不起啊!又不是老子的。关我屁事!”
  “你!无耻!……”
  如此的耽搁,待到秦宜扭头,哪里还有宁止的踪影?望不见尽头的人群,宁止一路急奔而上,他排细着寻找了很久很久,像是想翻出个什么奇迹来。那样多的女子,每一个他看着都会心惊肉跳,可是一个也不是。
  不甘心!
  方才,他分明闻到了她身上的好闻的气息!
  —— 云七夜!
  山后,女子蹲身,良久后终是将怀里的骨灰坛缓缓放进了早已挖好的冢内,小凤儿,如你所愿,我将你葬在这里。往后,你便可以好好的睡去了…
  “施主,逝者已矣,生者当坚强自勉。您放心,凤施主的灵魂定会得以安歇,没有痛苦地去往来生。”
  听着,云七夜起身朝僧人一礼,“有劳住持大师了,素闻您佛法高深,那可否…  透露一些,有关于我兄长来生的归宿?”
  ……她要第一个,遇见他。
  闻言,住持不由有了些羞愧,“说来惭愧,贫僧的佛法谈何称得上高深?当年…  哎,我算准了九殿下活不过三年前的冬日,可谁想,他仍是安在,倒是九皇子妃先行去了…如此,我倒是阴差阳错,算准了他的妻子不姓云。”
  是不姓云,可似乎也不姓沧澜。许是,人生往往如此,最后陪在身边的。不一定是最爱的,但也许是最适合的。
  为凤起上香,云七夜良久后道。“其实大师不必太过挂怀。连圣人也会犯错,何况您呢?更何况,与同门相较而言,您的佛理造诣已是高深。百尺竿头,不若当成佛祖对您的考验吧。”
  竟是被她的话说得豁然开朗,僧人冲女子双手十合,“施主所言甚是,是贫僧执念了,竟是没能参透出如此简单的道理,惭愧……惭愧。”
  “大师言重了。”说着。云七夜又望了望家里的骨灰坛,神色渐进有些低沉,“大师,我日后许是会漂游不定,万一哪一年我不能如期赶回。我兄长的贡品法事,便要劳您操办了。”
  “那是自然。”晓得眼前的少年捐赠了许多的香火钱,僧人好心道,“施主,不若抽根签吧?幸运些的话。日后万事大吉。不幸的话,若是贫僧有能力,也可帮施主你化解了去。”
  不是很在意。云七夜礼节性地笑了笑,已经有一名小沙弥将签简递了过来,她旋即随手抽出了一根签……
  ——是好,是坏?
  待到她晓得签的意思,她微微眯眼,唇色有些苍白。罢了,反正怎么过,都是一生。
  ——她已经,习惯了。
  出了后山,待到她和住持告别后,她旋即顺着来时的路朝山下走去,却不想有好些官府模样的侍卫一路拦截搜查,“各位莫怕,最近世事有些不安。我们是奉九殿下之命检查过往人群的,以防贼子混入其中作乱。”
  搜查?
  身子一僵,云七夜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退。她想要退回后山另辟蹊径。
  却不想蓦地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在地。身后。始作俑者眯眼,戏谑的声音乍起。“见本殿的人马搜查,小公子你心慌了不成?”
  宁止!
  身子刹那僵硬。云七夜只觉肩上的伤比哪次都痛,连带着她的声音也有些憋闷,“…没有。殿下您多心了。”
  “是么?那你转过头来。也好叫本殿看看你的神色。可否如你的心跳,那般的慌乱。”
  于是,那一刻。她只想着如何…逃避。
  113 包生孩子
  身后,眼见云七夜半响也不转过头来,宁止眯眼,“莫不是你心虚,乃至不敢面对本殿?”
  岂止是心虚?她根本就是全身上下都在发虚!背对着宁止,云七夜答得中肯,“殿下多心了,因我自幼生得奇丑无比,时常会吓到好多人呢。故而我怕我这一转身,会吓到您呢。”
  ——他巴不得。
  挑眉,宁止忍不住朝云七夜靠去,极为自然地停在了她的耳垂处,吐气如兰,“我有没有多心,我自己最清楚。倒是你,呵…生得丑?能有多丑?本殿自问见识了不少的珍奇稀有,乃至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任何的人事可以叫我吃惊了。你的容貌……”
  意味深长,宁止挑衅似的吹了吹云七夜的脖颈,不期然激得她的汗毛直竖,“你到底生得多丑?呵…我现在突然又有那么点…好奇了。”
  明摆着在戏弄她!蹙眉,云七夜却又是强忍着不动,任由宁止越靠越近,几乎是要贴上她的后背了,“殿下,我…… ”
  不容她说完,宁止便叫她毫无转圜的余地,字字逼人,“本殿的耐性有限,而且猜疑心很重,重到几乎叫我怀疑你这么半天都不转过来,是因为你在想着要如何逃跑。”
  一怔,云七夜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起,却是没有任何的力气。她肩上的伤尚未康复,连带着两臂无力,自是不能动武。更甚者,对手是以阴险出名的宁止。想着,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许是逃不掉了…
  “呵,殿下说笑了,小民转过身去便是了。”说着,她神色自然地转身,身后的男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映入了她的眼底,完美到一尘不染的羽冠锦袍,容颜俊邪,那双漂亮的凤眼里还带着一丝来不及掩去的震惊。
  两相对视,云七夜慌得低头,吓得不轻,“不想还是惊到殿下您了,小民有愧。我…… 我这就下山去,不会再出现在您的面前了!”
  说着,她转身欲走,却不提防宁止蓦地拉住了她的衣袖,力道之大,任她怎也脱身不来。
  “吓到了本殿,就想一走了之。哼,试问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的好事?
  。恼怒的低喝,宁止的手腕一转,再次逼近。那样近的距离,她根本躲闪不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有没有易容,要不然宁止怎会如此刁难她?
  “殿下,小民不过是生的貌丑了些,难不成也犯了王法?”
  “王法?”意味深长,宁止微微挑眉,出口的声音带着点阴凉,“本殿便是王法。”
  哑然无语,云七夜恍惚觉得宁止便是那强抢民女的流氓恶霸,只差嘴角生着颗带毛的痣,可以容他边摸边说,你就从了大爷吧!
  不由一个哆嗦,待到她回神,宁止竟是拉起她的手压在了他的胸口上,触手便是那样快的频率,好像有什么东西便要跳出心口了。
  “摸到没有?本殿的心…跳得很快呢。”
  ——如她一般。
  她的手被他的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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