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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盼盼(四大名妓系列之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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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气不好嘛。」叫一个小妮子姑奶奶已经有够没脸了,还当众被训,真是跌股跌到姥姥家了。要不是他们老大说过,当绿林好汉就要讲信用重义气,他说什么也要把她捉回去给他们老大当押寨夫人。
「喝!你不但当强盜,还兼做赌徒?太墮落了,回去好好反省,认真找个差事营生,听到没?」
「可是我们……」毛贼们愁眉苦脸地道。「要是我们没抢点东西,回去我们老大一不高兴会打人的。而且没有钱,家里的妻小怎么办?」原来他上头还有一个山大王。
「你这种人还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你?」给踩扁她也不信。
「是真的,姑奶奶,他老婆可漂亮了。当然,和你是没得比啦。」小土匪憨憨地笑了笑。「时局不好,生活难熬,我们也是不得已的。」
宋室南遷茍安,人民也跟着茍安。朝廷不振作,百姓当然也就不长进。她自己不也是因为「不得已」才被卖入醉颜楼的?
同是江湖沦落人,特别能体会彼此的艰难。盼盼摘下发上的金簪、珠环连同腕际的玉鐲一併递子那毛贼。
「这是我仅有的,你们拿回去交差吧。」
小土匪们喜出望外,千恩万谢地要僱轎子送盼盼回家。双方一阵推托拉扯,竟把那位「山大王」给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体魄壯硕,眉目深长,高踞马背上,显得威风凜凜。
「姑奶奶,这就是我们老大。」小毛贼忙把盼盼给的手饰上呈给山大王。
「姑奶奶?」他寒光潾潾地打量着盼盼,盼盼则惊惧交加,吓得手脚不停哆嗦。「什么乱七八糟的,把她给我抓起来。」
「谁敢!」豫顥天幽灵也似地从山岰后疾步向前,一把将盼盼搂进怀里。
………
第五章
盼盼听到房门在她身后「砰!」一声合上,旋踵她整个人被丟到床榻上,他巨大的手掌往她左脸摑出火辣辣的五指红。
「这就是违抗我命令的后果。」他盛怒难遏,右手再度扬起。
盼盼受了重责,水嫩的嫣颊模吹弥贝苣悦牛蠛斓难裤殂榱魈手两筻怼?伤堑欢悴磺箴垼棺硪槐吡诚唷
「当真不怕死?好,我让你求仁得仁。」他剑拔弩张地,以为自己够冷酷,怎知那充满风暴的手于空中趑趄良久,却再也摑不出第二掌。
「说,你和擎天寨的宋靖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玉鐲子会在他手上?」当他得 知盼盼偷偷出走时,已是雷霆大怒,花了一整个晌午总算找着了她,却又发现她和一群盜匪牵扯不清,更是人士澆油。他这一生从没打过女人,即使当年忆容有违妇德,他都忍了下来。然对她却……这火气来得如此猛暴,如山川激流,一下就淹没了他的理智。
盼盼不言不语也不动,只是抚着脸颊,安安静静地流泪。她不想解释什么,也不需要他了解什么,这一掌把她仅存的一点遐想和眷恋都打碎了。
倘使熬得过这三天,她发誓会离他远远的,最好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我在问你话。」语气中荡起不耐烦的火药味。
「我听到了。」为了最后一线生机,她必须努力隐忍。「我不认识你提的那个人,在杭州,每个男人都可能是我的恩客。」
「住口!」他兇狠地将她拎起,眼对眼鼻对鼻地瞠视着。「不要惹我,把我惹火了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现在的日子好过吗?充其量我不过是你洩欲的工具,在你眼里,我仍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妓女,只是出卖灵肉的场合不同而已。」抹去婆娑的泪水,她坚强地挺直背脊,要求自己绝对不露出乞怜的神情。
鏗鏘的语调,一字一句刺进豫顥天急剧起伏的胸臆。
两人近在咫尺,却像隔着千重山万重水。
「你是我的女人,我有权知道一切。」顫抖的手,想为她拭去耳鬢的泪珠,她立即别过脸去。
「是不是得等我化成灰燼以后,才能获得解脱!」盼盼无语地坐起身子,一件件卸除身上所有的衣物,直到完全光裸为止。「这就是我的一切,烂命一条。」
豫顥天先是一阵急怒攻心,转眼见到地上的软冑甲,旋即释怀。她不是去私会情郎,一个怀着异心的女人,不可能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通风如临大敌。但,她究竟到保俶塔寺做什么呢?「你很懂得激怒我,这样做对你没好处。」
「人生艰难唯一死,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盼盼钻进被子里犹不知死活的问:「你还要继续打我吗?否则我要睡觉了。」
望着她翻身朝里,裸露出的一小块光滑背脊,豫顥天不禁浓眉愁结。
这小女人脾性之刚烈,和他几乎不相上下,会是上苍刻意派来懲罰他,只因他曾经寡情冷落辜负了另一名女子?
他于床畔佇足良久,冷鷙的外表下实则思绪如涛。为何失控?猛兀的烈燄因何而来?是妒火?为一个买来的青楼女子?果真如此他一定是中邪了。
※ ※ ※
祭祖的节日,紫宸堡从今早就热闹滚滚,四面八方的长老齐聚后山祠堂,一阵混乱中,终于把豫家的列祖列宗全部祭拜完毕。
豫顥天半途离席,九叔公他们原是大为光火的,后来听说是因为急着去寻找不知何故失踪的盼盼,大夥也就不再苛责,还帮着他一起找人。
「顥天这孩子也真是的,人找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害咱们像无头苍蠅一样,累得两条腿快断掉。」嬸娘一屁股歪向太师椅,把原已坐在上头的五叔挤到边边罰站。
「就是嘛,一回来就躲在房里大半天不肯出来,搞什么东西?」豫子錫挺巴望盼盼能出来唱个小曲,她甜柔的嗓音可是天下一绝。
「搞什么东西还要问,你没年轻过吗?蠢蛋!」
「不对,顥天不可能把咱们大家丟在这里,自己风流快活去,这不像是他的个性,比较有可能的是……」
「在房里把盼盼臭骂一顿?」大妗此揣测之辞一出,众人立即一惊。
「不会吧?以顥天的脾气说不定就把她……」
「赶出紫宸堡?」豫子杨不言则已,一开囗就非常具爆炸性,惹得全部的人莫名其妙地惶恐起来。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过去瞧个究竟。」五叔的提议马上获得全体同意。
※ ※ ※
绝大的一轮红日高挂天际,晒得人头昏脑胀,汗流浹背。离别楼外出奇地平静,连服侍盼盼的小江儿等丫鬟全都不见踪影。
九叔公与豫子扬一干老人站在小楼外,细声商量着是要施展轻功飞上楼,还是拾阶而上比较保险?
「用走的好了,大夫说我必须多活动活动筋骨,有益健康。」嬸娘道。
「得了,我看是你武艺荒废,功力大不如前,飞不动了吧?」豫子錫促狭道。
「你敢嘲笑我?活得不耐烦了你。」嬸娘提起裙襬大步一跨冲了上来,豫子錫吓得闪入大门,不料和甫走到门檻边的豫顥天撞个正着。
「你总算出来了。」嬸娘忘了要找豫子錫算帐,先急着抓住豫顥天问:「怎么样?你没打算把盼盼赶出去吧?」
豫顥天微愕地瞟向众人。「你们巴巴的赶来就是要我把她赶走?」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是……」豫子扬自认囗拙,忙推了下五叔。「你比较会说话,你来跟他说。」
「我?我一向刚毅木訥,你又不是不晓得。」
「到底什么事?」
「小事一樁。」大妗最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没担当的孬样。「我们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置盼盼?」
「她私自离开紫宸堡,又不肯交代所为何事,当然不能轻饒。」看他脸上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就知道盼盼惹得他有多生气。
「听小江儿说,盼盼也只不过是到庙里烧香而已,这有什么过错呢?」
「就是嘛,说不定她是在屋子里待得闷了,出去透透气,犯不着发这么大火。」豫子錫道。「盼盼又不是小孩子,出去玩玩回来就好了,以前你还不是一天到晚在外头撒野、捅楼子,我们也没说你一句。我看盼盼这孩子挺好的。」
「就是嘛,至少比你乖多了。」
这群食古不化的老人,今儿是不是吃错药了?
「当初是谁极力反对盼盼住进紫宸堡的?怎么她做错了事,你们也不问原委,就一个劲的帮她说情,难道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豫顥天本已是十分恼火,这会儿更让他们搞得心情大坏。
「嘿,别乱冤枉老人行不行?我们之所以帮她求情是担心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怕又要熬六年。这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敢说她不是个好女孩?」豫子錫说得理直气壯,好像他真的从没得过盼盼的「好处」。
豫顥天语塞了。盼盼好不好,他当然最清楚不过,但这些长老们的改变也未免太快了点。从盼盼住进来以后,他们三天两头就假借各种理由,在紫宸堡赖着不走 ,白吃白喝还白听曲,现在连他的私人感情都管上了。
「她的事我会慎重考虑,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抱歉,我们已打算在紫宸堡住下了.直到你找个妻子帮咱们豫家生出一男半女为止。」九叔公一族之尊,下达最后通牒。
「好啊,我举双手赞成。」二伯母可乐了。「老伴,你现在马上通知城里所有的媒婆,咱们来个公开招亲。」
「何必公开招什么亲?朱妍不就是现成的最佳人选?」大伯母和大妗感情一向好,她是最希望豫顥天能亲上加亲的人。
「慢着。」豫顥天给逼急了,强挤出的笑靨,一下变得阴阴惨惨。「我已经有了盼盼。」
「橫竖你又不娶她,她又老爱惹你生气,干脆把她撵出去,咱们再替你找一个名媛淑女,或直接把朱妍娶进门如何?」嬸娘自认这招激将法,当可收到意料中的效果。
豫顥天却突然态度一转,道:「也好,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很正常的,一切就有劳诸位叔叔伯伯费心了。」袍袖轻辉,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嬸娘有些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意思很简单,他不吃你这套。」
※ ※ ※
仲夏的晚风掠过林梢,穿过庭园,侧然能够分辨是从湖面来的,有星子殞落、鱼儿翻腾的气息。
盼盼窩在被子里,睡得很不安稳,她一向习惯朝阳陪着入梦,子夜星辰是她的提神丸,而胀痛的脸颊更令她承受不住,每每于寤寢中疼得醒过来。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红瘀的脸传来一阵温热,非常畅快舒服,好像有人在帮她洗脸,极其轻柔,如同细致地呵护着初生的婴儿。
浅浅的鼻息由上而下,拂向她舒展的面容,接着是润泽的唇……有人在吻她!
盼盼花容失色地惊醒,但叫不出声,因她的囗含在另一个人的口里,舌与舌纠葛得难分难捨。
他又来骚扰她了,在他痛责她之后。盼盼下意识地抚向脸颊,怎么不模б膊煌矗磕侵皇且怀∶尉场
伸手摸摸看他的脸,好痒,她的脸也好痒,这虯结的髭鬚不是他却又是谁?
「原谅我。」他悄声低迴。
盼盼坚毅地摇摇头。「我很记恨,心眼又小,这笔帐我会一辈子记得。」
豫顥天有半刻的失神。「也罢,这样你也将会一辈子记得我。」他滑下她的身,勾起手臂,将她拥进怀里。
「听小江儿说,这是你第一次动手打女人?」
「是的。」
「为何特别优待我?」因为她賤?盼盼的心口紧紧地揪动了下。
豫顥天故意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到保俶塔寺做什么?或去见什么人?」
盼盼以沉默作答,他两人之间已没什么可说的。她是有重重的心事,想找个人倾诉,但那个人不会是他。白天在保俶塔寺和亚倩她们商议逃离杭州时,她尚有一点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不捨,但现在她是铁了心非走不可。
豫顥天企图用浓情打消她的恨意,他的吻不再像过往那般强橫的掠夺,取而代之的是綢繆依依,直吻进她的心灵深处,蠶食鯨吞她全部的灵魂,一步一步癱瘓她的知觉。
老天,不要!他凭什么在做错了事情之后,轻易的要求被原谅?她不要原谅他,永远都不!
循序渐进地,他的唇沿着颈项、酥胸、来到平滑小腹……埋入她的两股间……呵!盼盼方寸一阵痙攣,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是她的魔障,更是她的情关。这不是爱情,盼盼警告自己,这只是他另一种形式的征服。
云雨过后,他仍紧搂着她,这一夜,他始终没得到他要的答案。盼盼枕在他的手臂上,朦朧入梦。意外地睡得十分香甜。
※ ※ ※
翌日,剝啄的敲门声吵醒了盼盼难得的好眠。她伸下懒腰,睁开眼始发现身旁躺着的他。
他从来不在离别楼留宿的,昨儿兴许太累了。盼盼小心翼翼地跨过他的身,不慎勾到一截被角,甩了两下都没甩掉。
敲门声再度扬起。是谁呢,大清早的,十成十是来找豫顥天的。盼盼一急,重心不稳,竟坐到他身上。他蓦地睁开眼,乍惊乍喜地攫住她。
「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没解释完,人已被压回床榻上。豫顥天是头永难饜足的兽,狂乱地行使他弱肉强食的伎两。
「故意做什么?」他邪气地明知故问。
「你听,有人在敲门。」乘机赶紧推开他,把身子从他双臂中抽出。
豫顥天眉心淡锁,道:「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
「唔。」盼盼依言斜臥回软墸希簿部醋潘乇鸶叽螅乇鹜偷纳硇危拷『袷档募珉危辽涑龉磐墓庠螅词乖谔粽找坏降膶嫹績龋枪庠笠廊谎谟吃谂闻武贋嚨那锿小K难劭羰炝耍髅饔Ω梅吆抻氐模次位袒天露灰眩
豫顥天穿好衣裳,走到外边打开房门。
她没留意来的是谁,双眸仍盯着他的背影,看得出神。他的英挺不同凡响呵!世上除了他,没有人能每一举手投足均一一顫动她的心扉。
这是一种……爱的感觉?
不!一想到那个字眼,盼盼浑身发涼。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该当如何善终?千万小心失足成災,否则心中的漣漪将不会仅是漣漪,而是风波。
「我去去就回。」豫顥天交代了一声便出去了。
盼盼没资格过问他的私事也懒得过问,她趁小江儿她们没来之前,下床穿戴整齐,顺便动手将衣物收拾成一个小包袱,预备后天夜半时分离开紫宸堡。
咦!她从风軒带出来的细软呢?她记得是放在这个黑檀柜里的呀,怎么不见了?难道会是小江儿抑或是小云……豫顥天的嫌疑最大,只有他知道,她身怀鉅款,做为「跑路」之用。
该死的贼星货,自己已经那么富有了,竟还覬覦她辛苦攢聚的那么丁点手饰。去跟他要回来。
※ ※ ※
这是一个宜人的夏日早晨,立在临湖的庭院中,风夹着花香徐徐扑鼻,令人全身舒畅。
雕栏外的榕树,闪出一只长雉尾的綬带鸟,鸟嘴和眼圈各有一道漂亮的鲜黄。
榕树下俏立着一名丰姿綽约的女子,笑颜灿灿地望着逐步走近的豫顥天。
「表哥,你看,这是四年前我亲手栽的红棉,长得多好。」她正是豫顥天大妗的掌上明珠朱妍。
「唔。」豫顥天睇视着她,猜想她来此的目的。「算算日子,我们也有一年多不见了。」
「是呀,好久了。」两人步伐一致,漫步碎石子路,她有意无意地拿眼瞟他。「这段日子你好吗?」
「好。」
「就这样?」每次见面,总是她不停地说,他安静地听,偶尔才回应一、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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