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骨灰玩家-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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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无尽的黑暗中燃起，映亮了一个头颅宛如章鱼，触手还在不断晃动的怪物的侧身，以及它手中泛着寒光看不出用途的工具！

寒光绘出的月牙在黑暗中与微弱地灯火下一闪而逝，“啊……”惨痛声突兀地响起，又突兀的沉寂。微亮的黑暗里寂静深邃，唯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开始响起。

——滴答、滴答。

似是液体流动自高处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

从最开始的几不可闻，渐渐变得湍急。

——滴答、滴答……

在将要连成一片的那刹那，突兀的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没有声息的喘息，以及什么东西入肉后的蠕动声。

沉闷且压抑。

十具雕像发出了自歌唱以来最长的一个音节，在风翔的耳边化成了于黑暗中的几句对话。

第一个声音有些恼羞的问道，“为什么拦住我，不让我吃她？”

第二个声音倒是非常的平和：“这个食物有些特殊，或许我们能拿来做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对于这么美味可口的食物，你是想让我暴殄天物吗？”

“喋喋，她现在只是痛苦而没有恐惧，你就这样吃她本身就是种浪费啊。”

“哼，那你说要怎么做？”

“折磨她，好好地折磨她，让她在生前受到人世间所有的折磨，然后……如果我们幸运的话，她的灵能或许会变得……”

“啊！真是个绝妙的点子，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现在不是也不晚嘛？来吧，让我们动手吧！”

“好的！不过事先说好了，如果失败的话，这么上佳的天馐可是我一个人的！”

“……你真是一个小气的家伙呐！”

十具雕像的歌声开始急促起来，宛如狂风中的骤雨。为先前那段对话做出了再好不过的注解。被制成雕像的十位少女的所有经历，开始在风翔眼前一一呈现。幻想开始变得血腥不堪，在沉闷的惨叫声与不甘的呼救声中，上演着一幕幕你所能够想到以及不能想到的惨案。

精神在灵能构建出的环境中迷失，肉体遭到一次又一次、一项又一项的酷刑，少女们所坚持地、所向往地、所期盼的一切都被一一打碎。逐渐变成了一个迷茫丧失了自我、失去了一切情感、失去了所有意识的灵魂……

她们甚至连在那个环境下唯一所能够渴求的……生命的终结都始终无法得到……

就那样持续迷失着，被人禁锢着变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

纵然知道这歌声所描绘出的一切都只是幻境，观看感受到这些景物的风翔，也渐渐地愤怒了起来。他将手中的风之岚歌的剑柄捏的咯吱作响，声音也冷地宛如北地的寒冬，“放心吧，我马上就会让你们解脱的！”

迷失的灵魂无法回应，痛苦的歌声犹自在这碧蓝的天空中回响。

风翔先前飞了两步，开始将气汇聚到剑身当中。

不远地左前方，忽有一声意义不明的喊声响起。

“哦啊啊啊啊啊啊——！！”

似是愤怒母兽所发出的咆哮，杀意与癫狂混杂于其中。

紧跟着，发出咆哮的那道身影，汇聚了全身的灵能如道闪电般向着战列舰直直冲了过去！

她自然就是，与那十位被制雕像的少女同源的……爱丽丝了。

听到她的咆哮，看到她的动作，风翔心中顿时一惊，暗叫了声，“不妙！”爱丽丝如今的情况非常明显，是因为所“听”到的这些景象，而愤怒地彻底丧失了理智了。

而她就这样直直冲过去，显然是会正中特意将这十具雕像放出来的坂本的下怀的！

风翔想也不想地向着爱丽丝飞去，想将她尽快拦下。可才有个动作，忽地心生警兆，头也不回的一式柔柳使来，黑白相间的灵能光束豁然被他带偏了出去。

回过头来，风翔脸上惊异万分，“无踪？你在做什么！？”

可却没有得到黑暗圣堂的回应。

无踪只是右手一招流光便来到了她的手中，跟着灵能一转，身形也跟着开始消逝。她的双目微微泛红，身上杀意盎然，牢牢将风翔锁定。这样的情形，终是让遇见过几次类似情况的风翔，马上从诧异里回过神来。

“这是被人操纵了吗……你家伙还真是能给人添乱呐！”风翔摇头苦笑，不过身为灵能者的无踪，以自身意志所产生的心灵力量来作战的她居然也会被人控制住心神……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不大常见，本不应该发生的！在联系到爱丽丝刚刚那声咆哮，以及之前的发生的情况……

十具雕像所发出的歌声里另有玄机，几近可以肯定了！

“那么，就先她们从这边离开吧！”风翔心中有了决定，再对发现到这边情况不对，往这里飞来的凯妮丝喊道，“不要过来，等下在那边看好这两个笨蛋！”

身形微动，以及来到了身形虽是消逝，可杀气却完美没有遮掩的无踪的身旁。不顾她凌厉斩出的V字斩，只是咬牙硬吃下这一击，将施展着神赐圣疗的左手剑指点在了无踪的额头之上。

身处于癫狂之下的无踪全然没有留力，使用回光返照硬接下这一剑的风翔只觉地气血一阵翻涌，险些就被她斩开护身气劲。不过硬挨这一剑的代价还是很值得的，风翔明显能够看到无踪的双眼恢复了清灵。

不过还是担心她会再次中招，索性涌起包裹住愣在那里的无踪，叫她向着凯妮丝那边倒飞了过去。意识到自身处境的无踪也没有抵抗，只是远远喊了一声，“爱丽丝的情况更加糟糕，马上把她也弄出来！”跟着就自主的使用心灵传送，去到了凯妮丝的身旁。

这件事情也能是没有发生异状的风翔去做，他来不及喘息，就向着爱丽丝那边靠了过去。在他与无踪短暂交手的那会儿里，爱丽丝本是不理不顾的对战列舰发动攻击的。攻击癫狂不已，浑然没有章法，对于战列舰的反击也是完全的不理不睬。

而当风翔靠近她越过一个微妙的距离后，爱丽丝就马上将他锁定成为了敌人。由此可见，陷入癫狂中的她，只是在无差别的攻击身边的所有人罢了。

爱丽丝的实力较之无踪更弱，而混然不顾自身安危的打发，更是给了风翔更多的可趁之机。这一次，他连硬吃一招都没有做，只是先用神赐圣疗为爱丽丝唤回清灵，继而就如法炮制的，将她一并送往了凯妮丝那边。

那十具雕像虽是犹自在歌唱不休，可没有扩音装置的帮忙，歌声也是无法清晰的送到那边的。看到远方凯妮丝、无踪以及爱丽丝都神色如常，开始并肩作战清剿剩下那些无所已经不多的变异怪物，风翔这才松了口气，将目光放到了身旁的那艘巨大战列舰上，“你还真是本事呢，只是一个不留神，就送给我这么大一个礼物……”

“怎么样，这武器很厉害对不对？”坂本的声音从舰体内部响起，语气颇有些得意，“这可是针对‘幽灵’专门制作的武器！被做成雕像的这些女人，会将自己的遭遇化为灵波不休止的攻击所有人！让听到她们歌声的所有人最终都变得与她们一样……对于灵能者而言，效果更是犀利！嘿嘿，就如刚刚那两个女人……你就算暂时还能保持清灵，可也是坚持不了太久的！”

“……你是白痴吗？”风翔白了战列舰一眼，“就算我最后被控制，你的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光是无差别攻击身边所有人这一条……你觉得距离我最近的你，能在我剑下活下去吗？”

“呃——！？”坂本一声有些词穷。

风翔则是没有了继续与他啰嗦地兴趣，“现在，就请你为你穿上这些少女们去赎罪吧！”已然发动了攻击。他绕着战列舰巨大的船体高速游走着，弹指间以及帮助四具雕像中的少女解脱。坂本虽是竭力攻击着风翔，可无论哪个角度、哪门大炮所射出的炮火，都未曾伤到风翔分毫。

待到第六具雕像也被风翔斩碎之后，坂本终于有了新的应变。船体有轧轧声响起，没有破坏的四具雕像还是往船体内回收。可最后也不过抢救下来了三具。这让坂本颇有些气急败坏，在舰体中间大喊着，“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

船体上下有更大的声响不断响起，舰体上所有的炮火都想着舰首处移去。同时船身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战列舰的形象变成了一门粗壮地，金属与肉。芽混杂的炮管。自称为坂本的半个身怪物也出现在了炮尾的位置，在不断汇聚着幽光的炮管上手舞足蹈着，“你给我去死吧！”

“是吗？”对着这尊丑陋的大炮，风翔轻蔑的笑了，“那么……就永别了！”

跟着，凄惶斩勾勒出的彗星，便将眼前的一切尽数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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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分别

风翔缓缓地向下落去，看着地面上聚集起来的大批怪物被随他一起落下的无数剑雨，搅成了一堆肉泥，黑血四溅着染花了大地。他略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回头对身边的无踪说道，“将这里清理一下，让飞机先降下来吧。”

“恩。”无踪点了点头，黑与白的灵能如水纹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出去。没有任何的声响，可刚刚被风翔所绞杀的那些怪物的残骸，却也尽数消逝不见了。

这里是日本北部的某座城市，具体的名字风翔有些不大清楚，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在连续战斗了近三个小时，杀死的怪物数目足有数千只的现在，比起不甚重要的城市名字来，他更加关心哪里有热滚滚的咖啡能叫他好好地喝上一杯。

——反正如今的情形也就是那样了。自打风翔他们逼近到了日本领海，这里的怪物们便犹如飞蛾投火般的源源不断的涌来。说杀怪物杀的手软或许有些夸张，但无论是风翔，还是无踪、凯妮丝、爱丽丝也都没有了最开始面对怪物时的那股跃跃欲试，争先恐后。

更甚至，他们四人早已经统一了意见，与那些炮灰怪物继续作战，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便决定了，就在这里与送他们前来的飞行员作别，一等这架飞机踏上归途，他们也将立即离开这里。

凯妮丝用圣光包裹住那架小型飞机，让它笔直地降落到了被风翔清理出来的这条机场跑道之上。留在后面的爱丽丝，又在天空中逗留了一下，方才跟着落了下来。她还没有落地，就对风翔他们说道，“又有一队怪物往这边靠近了过来，看起来……我们的速度要加快了！”顿了一下，又低声抱怨道，“真是讨厌啊！那些怪物似乎怎么杀都杀不干净呢！”

风翔闻言苦笑了起来，深刻的反省着，“当初只想着飞西线，旅途既近，又还有夏威夷和日本两个地方可当中转站。却是浑然忘了……如果走这边的话，我们一路上将会途径好几个人口大国。像这日本就是这样，典型的人口密集国家——别看它地方不大，可人口至少也近一亿……或者还有过之？反正呢，就算接下来遇见的怪物，是被我们之前绞杀的怪物的数倍，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如果只是数量众多，倒也不足为虑。羊群的数量再多，也不过是待宰的猎物罢了。”将飞机平稳的放到跑道上，就是以凯妮丝之强也颇觉得有些疲惫，她坐在机翼上微微喘息了一下，方才接口说道，“最主要的是，我们如今遇见的这些怪物，较之如今的都大不相同。它们有着惊人的组织性与纪律性！可以作出相当默契的战术配合，且还有着很好的弹性变化。像之前见强攻啃不下我们，就改为围点打援，试图攻击飞机叫我们分心；打算各个击破，不顾一切的围攻我们实力最弱的爱丽丝；以及最后的固守待援，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拖住我们，无不都在证明着这点……”

“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不是早就可以肯定了吗？”风翔耸耸肩，无奈地说道，“你难道忘了，他们可都自称为‘远东帝国’了！”

“没错……”凯妮丝微微叹了口气，“只可惜那个叫坂本的被你干掉之后，我们就再没有遇见过一个够分量的敌人。不然的话，从他那边获取到些情报，或许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有所帮助……”

“又有什么帮助？”无踪反对道，“难道你一定要将每个区域的敌人都扫除干净了，才肯安心上路？就算这里的什么帝国手下怪物再怎么有组织，有纪律，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打倒耐奥祖，至于其他的事情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罢了！要我说，一等飞机顺利地离开了这里，我们迳自避开那些追击者一路向西不就结了！？”

其余三位听众一时里都有些错愕，风翔与凯妮丝互望了一眼，率先承认了自己是个“笨蛋”，“最近一段时间里，打怪打得过于顺手了……倒是忘了，除了正面交战之外，我们其实还有别的选择。”

凯妮丝也夸道，“到底是以潜入、刺杀而闻名的‘幽影屠戮者’呢。无时无刻都不忘本行呢。”

无踪挺了挺鼓鼓地胸膛，大度的挥挥手，“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于是接下来的行动便这样定了下来。风翔他们陪着两位驾驶员，寻来飞行专用油为即将返航的飞机加满。先前那三个小时的战斗，已经让那两位驾驶员清楚地明白了，他们再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拖累，就也没有坚持要把风翔他们送到大陆这样的想法。

他们抢在下一波怪物到来之前，做完了一切的准备工作。

风翔最后对这两位勇士叮嘱着，“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还是直接飞回到伊甸更好一些。像夏威夷的那些幸存者，最好由里昂或者克莱尔出面去迎接，会更好一些。”

之前风翔他们在夏威夷修整的时候，确实是找到了一些幸存者。数量并不是很多，尚且不足百人。而且与美国本土那边，已经形成庇护所互相协助不同。在夏威夷上幸存至今的那些人们，都是以家庭或者个人为单位的。长时间的独处，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地带，惶惶看不到希望……这些无疑都对那些人的精神状态造成了一定损害。

以至于他们固然对风翔他们的救援相当的感激，可又对风翔的言辞解释不怎么信任。根本就不相信风翔他们此次前来旧大陆，是危机四伏，充满危险的，一心一意的想要跟来。甚至在遭到风翔强硬拒绝后的当天晚上，还有人偷偷摸到了这架飞机的旁边——既打算就那样开着它离开那里，又还想要将其破坏，把风翔他们也永久的留在夏威夷。

哪怕被守夜的爱丽丝抓了个正着，那人也丝毫没有内疚的意思，反倒振振有词的说道，“如果我不能离开的话，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很是叫人哭笑不得，事后又感到了深深地悲哀与凄凉。

于是，在第二天再度启程后，就连凯妮丝也很少提起那些被他们留在夏威夷的那些人们了。固然风翔他们已经将夏威夷岛上的怪物尽数清理干净，留下的物资也足够充足，可在私下里，风翔依然对那些人的结果……感到悲观。

送风翔他们前来日本的这两位飞行员，也是有亲眼见过那夜里的事情的，所以没怎么犹豫地就应承了下来。再对风翔他们说了几句恭祝一切的顺利的话儿，这两位驾驶员就与无踪一起重新回到了飞机上。

站在飞机舱门前，无踪探着头笑道，“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先掩蔽起来找个休息的地方吧！”随后，这架银色的飞机，就缓缓滑动着，再次飞上了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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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间奏曲：密谋

日本，东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