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之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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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苏家小子。”老白的脸抽搐了几下，脸sè极为不好。

　　　　“进来坐坐吧，虽然房子有点小。”苏洁说着便走回房间，将原本的饭桌折叠好挪到墙角，又在地上放了两个蒲团，自己率先坐了上去。“师兄，白爷爷，难道嫌我家太小么？还呆呆地站在门外做什么？”

　　　　公孙和老白闻言，两人互望了一眼，便都走到蒲团上，坐了下去。

　　　　“白爷爷，我希望你不要再记着以前的事，我们修道的，对生死不要太执着。生，固然是好，而死，也未尝不是另一个生的开始。”苏洁看到老白面sè似乎不好，出言提醒了一句。老白听到苏洁这么说，脸sè一阵红一阵白，一口气憋到最后却只叹道：“罢了，罢了。如今我也奈何不了你。”

　　　　苏洁点了点头，左手向三人中间的地面一指，顿时就在所指之处出现了一个车**小的光盘，盘中盛满清水，一缕缕黑气慢慢从水里面向外透出。苏洁指着这些黑气，问道：“师兄，白爷爷，你们可知道这些是什么？”

　　　　“这……师弟莫怪师兄我见识短浅，这种物质我没见过。”公孙一脸歉然，而一旁的老白，皱紧了眉头，接着用左手触碰了光盘中的一缕黑气。没有一点生机，被雷击，被火烧……这便是老白触摸到那一缕黑气后所感受到的，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丁点微弱的剑气，剑气中夹杂着一股生机，仿佛这道剑气就是为了保护这丁点的生机不被那黑气给侵蚀了。

　　　　老白收回了左手，捋了捋胡子，说：“那些黑气我倒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其中有一点剑气，十分凌厉，能挥出这等剑气的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也是因为我主修的功法是玉清剑诀，对剑气的感知比较敏锐，换做他人能不能在这一缕黑气中发现这剑气还是两说。苏家小子，你这东西是在哪里得的？”

　　　　苏洁听得老白问他话，也不掩饰，坦白地说：“今天早上在我外甥身上排出来的，可能是他昨天吃了碧落大丹，庞大的能量激起了他身上潜藏着的剑气，一举帮他洗了髓，只是排出来的东西里，有这些凡人见不到的黑气。而我发现，这些黑气会吸收天地间游离的能量或者是万物的灵气，积蓄后，在适当的时候激发剑气，保护我外甥。”

　　　　“既然你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那留待以后再查清楚好了。”苏洁手指对地上的发光圆盘一点，便把它收回了自己的储物腰带。



………【第九章：围炉夜话】………

　　　　“既然你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那留待以后再查清楚好了。”苏洁手指对地上的发光圆盘一指便把它收回了自己的储物腰带。

　　　　“照这么推论，你外甥似乎不是凡胎。而且他身上如若还继续有这种黑气保护他，呆在凡人界的时间短的话还好说，若是他在这呆久了，说不定会把他身边那些凡人都一个个吸干。怪不得这房子附近的花草都大部分枯死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公孙正sè道，作为监察使，便是要确保凡人界不受其他因素干扰，好让凡人界能继续为其他天位界输送新鲜血液——那些经脉可以积蓄能量和灵气的人。公孙沉思片刻，又接着说：“将他带去光音天吧，老白的宗门应该适合你那外甥，毕竟不修炼就能有剑气护体，这样子去当剑修，得到催动体内剑气的法门，实力会压光音天那些小鬼一头的，而且在光音天，就不担心他体内黑气的隐患，毕竟灵气充足。”

　　　　“我考虑几天，毕竟修真不是凡人眼中那么的美好，一天天看着自己的朋友亲人老去，那种感觉无法与外人道也……”说着，苏洁用眼角余光扫了扫老白，接着说：“如果他们兄妹俩都愿意的话，我就带他们去光音天。”

　　　　“你那外甥女也有能够修真的体质？”公孙忍不住激动问了句，一个苏家出了三个修真体质的人，这概率可以让一个人连中几次福利彩票了。

　　　　“小小和他哥是龙凤胎，自然也有修真的天赋。”苏洁笑了笑，似乎很是满意自己这两个外甥。

　　　　“通天河的渡船两个月后会再开来凡人界，师兄，白爷爷，你们到时候可以去其他天位玩一玩，总待在一个地方不无聊么？”正事谈完，苏洁便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

　　　　“哈哈……不了，监察使不能擅自离开。要不然凡人界有什么事发生却没办法向天位反映，遭罪下来，我可担不起。”公孙苦笑道，事实上，在门派中实力排得靠后才会被送往凡人界负责某个区域的安全，这无疑是被抛弃了，因为凡人界的灵气比其他天位低了很多，本来修炼就慢的还被扔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这不明摆着是被当成弃子么？

　　　　苏洁算了算时间，也快到了苏允他们放学的时候，和黑白两位监察使说明原因后就起身送客。

　　　　公孙走到门口，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说：“师弟，苏允的问题你得好好考虑，留在这里对他无益对其他人也无益。”说完，公孙便在老白和苏洁的眼前隐匿了身形，随着风飘飘乎地飞走。

　　　　老白看了看苏洁，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也慢慢地消失在苏洁的视野中。

　　　　苏允和小小，在两位监察使离去不久后便走了回来。这时，残阳如血……

　　　　苏允胸前抱着一纸袋的食材，每当他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苏允都会用暴饮暴食来减负。苏小小跟在苏允的背后，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何心情不好，但小小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今晚有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苏允看到了自己舅舅也不打招呼，径直地走进公寓，到厨房里把食材都倒出来处理，他打算今晚来一次火锅。

　　　　……

　　　　苏洁坐在饭桌前，看着狼吞虎咽的外甥，心里说不出的佩服。把嘴严严实实地合拢上，苏洁清了清嗓子，对苏允和小小一本正经地说道：“苏允、小小，我有点事想告诉你们。”

　　　　兄妹俩放下了碗筷，静静地等待下文。

　　　　“我决定带你们离开，去其他地方，就不知道你们愿意不？”苏洁最终还是决定带自己这两个外甥去光音天。

　　　　苏允沉思了片刻，心情没有多大起伏地问：“这么说，我和小小是拥有修真体质的？”语气之平淡，似乎并没有在他意料之外。

　　　　“那你想去么？”苏洁忐忑的问，若是外甥不愿意，他是没有资格带走苏允的。

　　　　“当然去！”苏允重重地回答道，他早就过腻了这种rì子，一成不变，浑浑噩噩的每天……每个人都仿佛戴着面具，行尸走肉的生活。他向往zì　yóu，向往天空，每当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之时，苏允便抬头望着天空，想象自己在天空中飞翔，zì　yóu遨游。没有负担，没有牵绊……

　　　　苏洁看着苏允沉醉在幻想之中，也不忍打断他，因为修真的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走，温室里的花朵是经不起风雨的摧残的。之所以苏洁肯带这两个外甥去光音天，一是因为放他们在凡人界的话对普通人不利，二是因为苏允兄妹俩自幼就是孤儿，处处遭人白眼，遭人嫌弃，吃的苦比别人多，也因此他们比之常人会更加坚强，会为了活下去努力地拼搏。

　　　　“舅舅，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苏小小问的问题比较实在。

　　　　“这个世界……”苏洁顿了顿，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喋喋不休地说：“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像你平时看到的那样，这世界有许多你触碰不到的秘密，你不为所知的一面……就好像我们出生的这个星球，被一些人称为‘地星’，而我们要先到‘通天河’，接着在那坐船到其他‘天位’，比如我们以后要去的地方便叫做‘光音天’……”

　　　　苏允用筷子蘸了蘸水，根据着苏洁所说的那些话，在饭桌上画了一副看起来很像是地图的图案，而中间的圆心被他备注为：光音天。



………【第十章：扶摇神木】………

　　　　凌晨一点了，苏允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内心一直回荡着苏洁的声音：“我想带你们离开，去个很远的地方。”“比如我们要去的就叫‘光音天’……”

　　　　……

　　　　对床的小小和苏允截然相反，她睡在床上，手和脚露在被子外面，呼吸微微浅浅的，显然已经熟睡过去。

　　　　“究竟光音天那里是什么样子的？”苏允小声地对自己说，语气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向往。他感觉有点冷，是窗户没关好。

　　　　他起身套上拖鞋，走到对床帮小小的被子盖好，又走到窗户前，几滴雨水被风送了进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苏允的脸上。“又下雨了，这鬼天气。”他喃喃着，顺手把窗户拉上。雨水多也正常，毕竟清明过没多久。苏允心想着，便又躺到自己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数着绵羊，也不知道数到一百几就进入梦乡了。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一波巨大的海浪拍到礁石上，一些水珠高高跃起，溅在一躺在岸边的男孩身上。这是一个岛屿，遍地是枯死的花草，腐烂的树干。苏允这时就躺在这座岛上。

　　　　苏允眼皮微微地抖动，慢慢地睁开双眼，入目的并不陌生，但不是自己的房间，是昨晚到过的地方，可以在海面上行走的那个梦。

　　　　“难道吃大头菜可以续梦的传说是真的？”苏允从地上站起身来，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晚餐吃了大头菜。

　　　　“这里是我上次看到的发光岛屿么？怎么跟沙漠差不多？”苏允拾起一些枯死的草木看了看，接着又嗅了嗅，有一点残余的药香。

　　　　“渴……”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敲打着苏允的耳膜。苏允向四周围张望了下，没发现任何人的存在。

　　　　“饿啊……”又是那个声音响起。苏允耐不住了，喊道：“你在哪儿？需要我帮你么？”

　　　　“水，我要水……”那个声音说。苏允方想拿起地面上一个瓢状的小树桩去盛水，可是看着这一片荒芜，百草枯死的场景，又不禁停住了，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海水，海水是不能喝的，要是能喝的话，那个声音的主人也不用喊渴了。

　　　　这不是梦，梦里是不会感到疼痛和流血的，苏允吮吸着被自己咬破的手指。向着那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不能置之不理，苏允他懂得那种无助的心情，仿佛被世界抛弃一般。他决定了，要去帮助那个饥渴的人。

　　　　“渴……我要喝水……”依旧是同个语调，同个方向，苏允顺着那个声源翻过上了一座山，当他站在峰顶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住。面前有一颗参天巨树，与其说它是一棵树还不如说是座山！这颗树矗立在岛屿的左半边，单单是它的体积便占了这座岛屿的三分之一，只是树冠光秃秃的，一片树叶都没用。

　　　　巨树有一枝树枝搭在山峰的一边，树枝的尖端居然能容住两个人在上面走动。苏允也没想太多，失神片刻后便走上了那一枝如桥的枝杈。

　　　　“少年人，你想做什么？”那棵参天巨树说话了，声音沙哑，气若游丝，显然是苏允方才听到的。

　　　　“我是过来帮你的。”苏允坦白的说。

　　　　“帮我？你怎么帮我？把这座岛弄沉么？你看看我的身下吧……”

　　　　苏允蹲下身来，从树枝上伸出头往下望去：巨树的树根都被砍去。照创口来看，应该是被利器砍下的。先不管这世上有没有那么巨大的剑，但能挥动它的是谁？修真者还是其他的人？

　　　　“这东海之水是可以喝的，只是我没办法再长出根去汲取，水离我那么近，可是我却够不到，喝不着，这种感觉……难受啊！你懂么？”巨树沙哑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十二万年了！我这样子已经有十二万年了！你要怎么帮我！你说啊！”

　　　　“我本想分我一些血给你喝，因为我之前认为这海水不能喝。”苏允面对着咆哮如雷的巨树，内心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胆怯，因为面对这种庞然大物，你吓得屁滚尿流也是无济于事的。

　　　　“鲜血？对，人类身上是有血液的。”巨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缓不慢地说：“你退回山峰那边去，如果你想帮我的话，等等按我的话做，我有东西酬谢你。”

　　　　苏允转过身，小小翼翼地走回峰顶，转过身看着巨树。只见那搭在山峰上的树杈，正冒出一点绿芽，小如蝌蚪……

　　　　“少……少年人，你可否把你身上的血浇灌一些在那幼苗上面。”巨树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虚弱了。

　　　　苏允也不废话，走到幼苗旁边，便用自己的指甲朝自己的左腕狠狠一划，一股热血立刻便溅到幼苗之上，忍着痛，苏允将上衣的袖子扯烂，撕出两条布条，紧紧地将自己的左臂包住，阻止气血继续流向手腕，接着把手腕也给包扎好。

　　　　那树苗吸收了苏允的鲜血，顿时就长高了近一尺，周身散发着七彩光芒，吸引了苏允的眼球。

　　　　“它叫扶摇，是我的分身，现在你把它栽进你身上，以后它会认你为亲人。”扶摇巨树道。

　　　　“可是要怎么将它栽在我身上？从鼻孔里插进去么？！”苏允一脸难以置信，反过来调侃扶摇巨树。

　　　　“我说过，我会有重利酬谢你的。看到扶摇幼苗旁边有一巴掌大的剑刃碎片么？你用它在幼苗身上划一个口子，接着在你心脏位置也划一个小口子，将幼苗伤口抵住你的伤口，因为之前它饮的第一口水是你的鲜血，它会认为你是亲人，直接钻进你身体里。”巨树面对苏允的调侃，也不恼不怒，一字一句地解释着。

　　　　苏允其实有点担心那株幼苗进入他身体后会把他的鲜血吸个干净，可是他看到扶摇巨树居然能抖动树枝，也就把这想法抛诸脑后。对方想杀他的话，早一树杈戳死了，还留着磨叽个什么劲。

　　　　苏允将那剑刃碎片握在右手手心，把扶摇神木的幼苗拿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对幼苗茎部轻轻化出了一道口子，接着将幼苗抵住心脏，右手在茎部伤口抵住的自己皮肤上面轻轻一点，幼苗便突然在他手心消失。

　　　　扶摇幼苗植入在苏允的心脏，化作如一沙粒的大小，慢慢的长出树叶，根不知道往哪去了，似乎扎入了虚空，汲取着虚空之中的养分。

　　　　苏允摸着自己的心脏，能听到两个心跳声，要不是知道自己是男的，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怀孕了。

　　　　“少年人，好好对待它。它是希望……”扶摇巨树渐渐说不出声，整座如山的身躯只一瞬便迅速风化，变为干瘪的枯木。

　　　　苏允站在山峰上，看着扶摇巨木的残骸，心中不知怎的有一种伤感充斥着，他仰天长啸了一番，最后跪坐下来，目光偶然的一扫，发现被自己鲜血浸渍过的剑刃碎片上竟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



………【第十一章：炼气期】………

　　　　苏允在原地盘坐下来，没有理会身体里多出来的那股心跳声，手里揣着那巴掌大小的剑刃碎片，聚jīng会神地看着那些符文。

　　　　密布在碎片上的符文时不时地跳动几下，这让苏允很是头疼，这样根本就没办法分析符文的具体意思。忽而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涌上心头，苏允闭上眼睛，不用肉眼去看这些奇异的符文，想象着碎片的符文投shè在虚空之中……

　　　　一枚枚符文跳跃着，舞动着，在虚空中交织在一起，拼成了一幅约莫有两百字的平面图案，大概意思苏允是知道的，如果硬要翻译过来的话，倒是可以用他曾经读过的一本书里的某一句话来解释：‘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抱yīn而负阳，冲“气”以为和’。苏允并不觉得自己懂得这种符文的意思有什么值得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