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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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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东宫那边的人我们不要动。”
“那宰相?”言若海忽然间灵光一闪,猜出了提司的身份,不免有些震惊无语。
陈萍萍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既然知道他是谁。当然知道,他的岳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的。”
“其实这些人都不能动。”言若海苦笑道:“除了太子之外。一位是宫中的贵人,一位是宰相,还有一位是枢密院的元老,我们院中与军方关系一向良好。总不能为了这些小事把关系撕破了。”
“嗯。”陈萍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三条线都要动,但是都不要追到根上,不然朝野震动,连陛下都无法收场。这些做臣子的啊,或许就是猜到了陛下不可能因为科场弊案而穷治天下官吏。所以这些年才会如此大胆。”
他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有些阴寒:“但他们没有想到。世上还有人的胆子比他们还要大。居然一反手就卖了这么多人。”
言若海皱眉道:“范提司此举大为不妥,一下子得罪这么多贵人,如何收场?”
“他这是把题目交给老夫在做。”陈萍萍的脸色不知道是怒还是狂燥,总之心情不怎么好:“他知道老夫不会让他站在风口浪尖上,之所以给这名单过来,只是告诉我,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要我帮着处理!”
言若海不敢接话,心里却是更加震惊,那位司南伯的大公子究竟与陈院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居然敢如此行事?而且看大人的表情,竟似真的准备按照他的方略去做。
陈菏萍回复了冷静,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未免有些尖锐难听:“有意思,果然有些意思。”
言若海好奇问道:“范提司这样做,对于他有什么好处?”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怪人,不是为了自己的好处做事的。”陈萍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种很少见的尊敬神情,这种神情,言若海甚至在院长提到陛下时都没有见到过。
“请大人示下,此次查科场弊案,最上可到哪级?”
陈萍萍微微抬头,寒声说道:“陛下觉得郭家把持礼部够久了。”
“明白。”
“一处目前没人,沐铁不够聪明,所以此事由你领头。”
“是。”
——————
春闱已经进入了第三轮,范闲拿起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眼角,发现最近几天确实有些疲乏,眼屎都多了起来,不由苦笑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再细细去看那些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学生,心想连自己这做考官地都如此辛苦,这些学生只怕更是可怜。
今日是春闱会试的最后一天,范闲已经在礼部二衙的考院内呆了好几天,虽然家中时常送些醒神的东西和吃食过来,但身体和精神也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他打了个呵欠,走到那个杨万里的身边,细细去看,这些天里,他发现这个叫杨万里的学生倒是老实得很,夹在衣服里的那些东西还真是一动未动,不免有些高兴。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位杨万里竟然胸中颇有才学,几道疏论做得虽然不是滴水不露,见解也不是走的堂而皇之的路线,但胜在切实,不饰虚华,倒合了范闲的性子。监察院那位无名官员的回报也来了,这位杨万里家境贫寒,自幼在泉州族学读书,乡试的成绩也是极好,而范闲与他又有揭弊之交,所以不免多留神了一些。
此时最后一场试题杨万里已经做完了,正满脸倦容地在看有没有什么纰漏,余光瞥见小范大人又一次来到自己身边,不免有些紧张。
虽然是考院之中,范闲自然不可能与考生做交谈,但杨万里折腾了几天之后神思已然有些恍惚,竟是大着胆子捏了捏自己的衣襟,然后可怜兮兮地看了范闲一眼,似乎是在问这位年轻的考官,当初在考院之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夹带。
范闲忍俊不禁,心想凭你的才学,用得着徐这些手段吗?也不方便与他说话,只是将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杨万里的被褥。
杨万里一头雾水,低头望去,只见自己身后那团像黑老枣般的被褥,再看看自己身上虽然数日不洗却依然透出清贵气的绸缎长衫,心头一动,知道自己的马脚是如何露出来的了。试想哪有一位能穿得起水洗绸长衫的考生,会扛那样一卷黑不拉叽的被褥进场。
他不由憨憨地笑了一声。
范闲微微一笑,心头做了决断,便将双手负在身后往回踱去。
……
时已入夜,考生们渐渐离开了礼部考院,经历数日折磨,众人早已是委顿不堪,呵欠连天,浑身酸臭,一脸惘然。还剩下一些笔头慢的考生犹在伏案咬笔,又有一些学生却是灯下和衣睡着,还没有到时间,自然也没有考官去管他。
礼部之侧铜驼巷中忽然响起一声锣,锣声清脆,似乎要唤醒笼盖在京都上空的**夜色*(禁书请删除)*(禁书请删除)。
“时辰到,各学子住笔。”
随着一声喝,礼部下属官吏们开始清场,将那些犹自抓着毛笔不放的学生将院外赶去。有位至少有四十多岁的考生,头发已经花白了,试卷却还没有做完,哭嚎着死不肯离开自己的书案,结果最后惨被几位监察院的吏员生生架了出去。
良久之后,众人似乎还能听到那位考生嘤嘤切切,鬼哭一般的难听声音,在礼部考院之外回荡着。
范闲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没有什么同情——这个世界,那个世界都是一样的,你能够做什么,适合做什么,其实是全看你自己的努力罢了。并非他是个冷漠无情之人,只是对于他来说,这些学子们的会试结束了,而他自己的会试……却才刚刚开始。
春闱结束当夜,便要马上封卷,这是范闲的职司,而总裁官与两位座师两位提调,都是高坐堂中,也不敢离开,全等着范闲领着人完成糊名抄录这两道手续,然后才能封卷画押。
明烛大亮,整个礼部二衙里一片繁忙景象,外间是数十位老吏在分割试卷,分类整理,另一个小房间里,则是范闲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看着两位礼部的官员在进行糊名。
所有的试卷糊名之前,都要先送到范闲面前过一道,范闲不敢怠慢,细细看着卷子上的名字,与那四张纸条上的名字做着对应,过了许久之后,他已经从里面挑了十数张卷子,不引人注意地搁在了自己的右手边。
在他侧方的那两名礼部官员低着头互视一眼,知道那十几张卷子是朝里宫里的大人物打过招呼的。
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范闲向那两个人招招手,示意开始糊名,那两位礼部官员不敢怠慢,赶紧开始将试卷上的学子姓名藉贯一处用纸张盖住。
范闲也不避嫌,细细在旁看着,终于发现了这些庆国的官员们是怎样进行这种事情,原来但凡是自己挑出来的卷子,在糊名的时候,所用的纸条会比一般学生糊名的纸条略微短上一丝。
看着礼部官员严肃地在自己挑的试卷上郑重的糊上短纸条,范闲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如果日后郭攸之知道,这些试卷并不全是朝中大员所请,有几份却是自己看中的真有才学之人的卷子,比如那个叫杨万里的憨人——郭老匹夫会不会气到吐血?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小手段落在监察院大老的手里,郭尚书连吐血的机会只怕都没有。
第四卷 北海雾
第十一章 … 惊雷
糊名时长短相差极少的那一丝纸,若随意看去,绝对看不出什么古怪,但如果是抄录的官员心中有数的话,一定能分辩出来。范闲看着杨万里的卷子被糊上一截短纸后,心情无来由地变得极佳,笑着摇摇头,忍不住开口问道:“就算挑出来了,但抄录的时候,怎么做记号?”
他身边的那位官员有些为难地笑了笑,知道这位新晋的红人还是不大了解规矩,小意回答道:“小范大人,抄录时只要在某些字的笔画上下功夫,那批卷的大人,自然就明白了。”
范闲恍然大悟,赞叹道:“这样就算批卷的大人不知道是谁,但只要知道是正确的人就成。”
“是啊,大人。”礼部官员很有礼貌地回答道,心里却在腹绯这位才名惊天下的年轻人,却连官场中的这些老规矩都不知道。
孰不知此时范闲也在肚子里暗骂这些人愚蠢、如果不是庆国官员们太过嚣张,这种漏洞百出的老规矩居然能沿袭这么多年,自己也不可能利用其中漏洞,为那些真正的读书人做些事情。
当然,他也明白,之所以整个官僚权贵机构一直都默认这个方法,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不论是不是政敌,都已经默认了这种分西瓜的手段,除了疯子之外,体系内的官员们没有谁敢多生事端。
其实东宫和那几位大老,甚至包括宰相大人都有别的手段来安排这件事情,但都不约而同地找到了他,一是因为居中郎主理糊名,是环节中重要的一个步骤。另一方面则是除了林宰相外,其它这几方都要看看范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范闲的态度其实很简单:去你妈的。毕竟不是谁都像范闲一样闲到犯嫌,毕竟不是谁都像范闲一样有个好爸爸,铁扇公主牛妈妈。
一夜忙碌,能够决定无数士子人生的春闱终于划上了一个休止符号。诸多官员揉着发困的双眼。聚在了正厅之中,听着本次春闱的总裁官,礼部尚书郭攸之大人训话。
一番毫无新意的说辞,为国取材的谎话之后,郭攸之有些困顿地挥手让诸位下层官吏散了,然后和蔼望着范闲说道:“小范大人这几日也辛苦了。”
“不敢。”范闲强打精神笑道:“大人不敢言苦,何况下官年轻着。”
郭攸之微笑道:“大家都辛苦。”其实此时在场的几位高级官员都明白此次春闱的内情究竞如何,从中捞了好处的不止郭攸之和两位座师。就连范闲都不知道,前几日里,早有人将他应得的一份银两送入了范府。那个数目竟是比澹泊书局半年的收入还要可怕一些。
接连数日的会试,整个考院之中都弥漫着一股黄白之物的馊臭之味,范闲站在石阶之上。用手捂着鼻子,最后看了一眼黑暗的试院,脸上浮现出一丝很满足的笑容。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多年了,只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活下去,直到下定决心做这件事情之后,才发现,原来做一个普适意义上的好人,感觉还真的不错。
当然,好人不是迂腐的老好人意思。
三部官员已经会集了试卷,在宫中黄门太监的带领下,在大内侍卫与监察院密探的保护下,一行人穿过京都快要发白的夜空,往太学而去。数日之内,这批糊名抄录后的试卷便会批阅完毕,从而拟定三甲人选,再送御览殿试,从而评出今次的状元、探花、榜眼……
范闲离开了这个臭气薰天的考院,院门口早有范府的马车等着了。上马车之后,他接过藤子京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脸,有些疲惫问道:“父亲对我的做法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藤子京将自己受过伤的大腿挪了一挪,轻声回答道:“只是老爷似乎有些不高兴,总觉得少爷应该提前和宰相大人知会一声,而且此事牵连的范围太广,若真惹得众怒,只怕相爷与老爷都极难回护您。”
范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心想自己后面还有个监察院,更关键的是陈萍萍让王启年传过话,陛下今年准备整顿吏治,自己只是顺势而为罢了。估计陈萍萍表面上此时正在骂自己惹事,心里却是在暗爽终于有个由头动手。
范闲只是给监察院提供一个理由,然后监察院再将这个理由摆在陛下的面前,让那位皇帝下个决断。至于太子、宁才人那边,范闲另有安排,先前糊名的时候,不论是东宫还是大皇子的托请人,范闲都择了有才学的几个名字隐了起来,稍做保护,也算是给对方一个交待。
等事情出来后,范闲想让人们感觉,自己做这件事情并不是在朝政的哪一方中有所偏向,而只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基于某种酸腐的执念,做出了一个“高洁”且疯狂的决定。
——————
后几日京都里风平浪静,既然范闲已经爆了料,监察院方面隐藏在暗中的力量开始配合起来,至少在三甲名单出笼之前,一直没有什么惊悚的消息在官场上传开,而最后定三甲,范闲偷偷塞进去的那些人居然没有被剔出,很明显在太学和礼部里,都有陈萍萍那个恐怖老人的眼饯,在暗中帮助范闲隐藏。
而郭攸之那些高官们,或许是前些年科场舞弊做得太顺手,而且身后又有东宫之类的大主子做靠山,所以关注明显不够,竞是没有看出那么明显的问题来。
二月二十二日,道路两旁春枝渐展,枝上小鸟成欢成对,正是喜气盈盈的春之佳时。地处京都西侧距太学不远处的客栈里,在等着消息的各地学子们都心慌慌地聚集在楼下,桌上没有摆什么酒菜,因此这些学生们此时根本无心饮食,将心思全放在了打听消息上面。
“没戏。”一位山东路的学生苦笑着摇头道:“估计今次还是没戏。”
“佳林兄何出此言?”坐在他旁边的那位学生面色微黑,正是那位在考院上与范闲有过目光对视的杨万里。
他来自泉州,时常在海边谋生活,与那些出身豪贵,前半生尽在书堂里度过的才子书生大不相同。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倒是极为放松,从桌上夹了一筷老醛泡花生吃了,一面嚼着,一面含糊不清说道:“佳林兄乃是山东路出名的人物,一手策论写得精彩至极,前几日大家看过之后都是赞不绝口。至于小弟本来就不擅此道,文字功夫不成,虽然自信若牧一县足以,但肯定是没有什么可能上榜。”
那位成佳林来自山东路,今次已经是第三次参加会试了,他苦笑着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事情难道你我还不清楚?每科取的人只有那么多,朝中大员们托几个,宫中定几个,太学的取几个学生。像我们这种外地来的,或许在家乡有些名气,但放在这京中又算是什么?就算朝廷想找几个有才之人做陪衬,以堵天下士子之口,也有大把京中名士可选,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来。”
酒桌之上另一位读书人面相精瘦,看上去不是有福之人,或许是喝得多了,胸中又有积郁不能发,故而说话极为大胆,冷笑道:“佳林兄说法不错,我看这科举日后还是不要再考的好,免得你们二人还要浪费这多银钱做路费。什么狗屁会试,不过是朝中高官们给自己挑狗罢了!”
成佳面色一黯,接着却是微微一惧,劝告道:“季常兄声音小些,若让监察陆军的密探听着,不说你我仕途如何,只怕连身家性命都有问题。”
那位季常兄姓侯,也是个极不爱走权贵路子的怪人,虽说在京中薄有才名,向来与贺宗讳齐名,但就因为他那张利嘴,那个性子,故而一直有些落寞,此时听着友人担心话语,不由哈哈大笑道:“监察院虽然恐怖,但那些密探又怎会瞧得起你我这些小人物?他们如果真的厉害,怎么不去盯盯科场之上的弊案?”
杨万里摇摇头道:“监察院虽然口碑一向极差,但在监督吏治之上,确实是极有用处的。”
侯季常摆摆手指头道:“官家哪有清白人?若寄望于监察院,岂不是与虎谋皮。”
杨万里反驳道:“官也是读书人里选出来的,哪里可能全是坏人,我看……”一时间他竟是在京都出名的官员中找不到个以清名著称的人不免有些讷讷,半晌后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我看太学奉正范闲大人,就是个极好的官。”
他身旁两位友人自然知道杨万里在衣衫里夹带被小范大人揪出来的事情,不由齐声取笑道:“原来让你考完,便是好官,这好官也真简单了些。”
三人又说笑了几句,酒渐上头,不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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