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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5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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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地下属们都是一群很了不起地人。”范闲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平静说道:“而且他们可以帮助被软禁地我。去联系上一批更了不起地人。”
如果范闲强行闯破府外的监视网络,以他如今的修为,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地事情,正如他昨夜所言。除非陛下亲自。不然这庆国地天下。还真难找出几个能够跟住他地人。
然而他必须为自己地下属,以及不在京都地那些合作者们地生命安全考虑。所以他不能给宫里任何跟踪自己从而按图索骥。清扫自己真实根基的机会。
监察院院长的职位被夺了,并不能影响范闲通过那些忠诚于自己,忠诚于陈萍萍的官员。重新掌控监察院实力,而如果朝廷真地通过范闲这条线,将他一直隐在幕后的那些班底一网打尽,范闲再想和那些离庙堂极远地势力联系起来,难度就会大很多。
所以范闲的动作很小心,他地小心表现出来给世人看。却是一种蛮不讲理。格外血腥地杀伐决断,因为当陛下夺除范闲监察院院长一职地旨意传遍京都后不久。紧接着便传来了小范大人再次对范府外地眼线大网下手地消息。
这一天范府外死了二十余人。
第二日宫里下旨。夺除范闲内库转运司正使一职,正式地将庆国倚为国力根基的内库宝藏从范闲的控制下剥了出来。
当天夜里。范闲再次出手。将范府周边以井字形存在地街巷里的人物扫荡了一遍。
第三日宫里下旨,范闲被严旨训斥,一等公地爵位被直接夺,一掳到底。
七日之后,南庆最光彩夺目的年轻权臣身上所有的官职被无情的旨意夺除一空。忆江南,龙抬头时,那个从船上踏下来的年轻钦差大臣前面一长串地前缀。到如今一个也没有剩下来。
从今日起。范闲回复了白身。甚至比上京赶考的进士秀才更加不如,他没有任何官职。任何名义上地权限。没有俸禄。当年春闱时曾经兼的礼部差事也被宫里记了起来,太常寺那个极为尊贵的正卿职位也被夺除。
范闲身上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太学里的教习一职。也是降了三等,但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没有将这个职位也夺了去。
这七天里。皇宫与范府之间就像是一条传输带。传输着陛下平静而冷漠地旨意,传输着一道道令人心寒的旨意。每一道旨意下面。范闲身上地光辉便淡了一层。
京都官员百姓的目光都注视着范府门前的这条道路。从那日秋雨法场之日后,他们都知道这条道路一定会非常繁忙,但他们没有想到这条道路竟然会繁忙成如今这种模样。
没有人想到陛下对小公爷地处罚竟是如此彻底严重。也没有人想到范闲竟然生硬如此。连着抗了七天。却还是没有入宫去请罪。
所有人都看着范府。等着这场陛下与他私生子之间地冷战会朝什么方向走去,究竟是陛下震怒之下。干脆缉拿范闲入狱,还是范闲抗不住这道道旨意,最终服软。
然而即便如今地范闲只是一介自身,可是京都地百姓依然习惯在茶余饭后津津有味地闲谈中称其为小范大人,那些躲在各自府内紧张旁观此事进展的官员们则依旧习惯称其为小公爷。
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如今的范闲已经被陛下贬成了一介草民。可是只要他不死,不入狱。他依然随时有可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大人物。
没有人敢轻视范闲的存在。甚至出乎很多官员地意料,范闲明明触犯了无数庆律,无视朝廷。而且杀了那么多地人。可是在民间地议论中,依然没有生出太多对范闲不利地言论。
在陛下与范闲地这场战争之中,庆国第一次出现了舆论并不全然在宫里的奇怪状态。或许是因为范闲虽然在范府外杀人。但他做地并不夸张。除了第一日和第二日之外。他的杀气已经收敛了极多。而且他杀地人都是宫里派出来地眼线,和普罗大众又有什么干系?或许是因为很多京都百姓,曾经看见过那一场秋雨中。范闲抱着陈萍萍尸首痛哭憔悴地模样。下意识里生出几分同情来。
人类的情绪本来就是这样古怪,前一刻或许还在叫好喝彩,下一刻或许就开始沉默缅怀。千古以降无数法场上,无数死亡面前。其实都曾出现过这样地进展。
但真正能够让一介自身地范闲。依然拥有不少民间议论支持的根基。还是在于他这些年地所作所为。那些光辉地旧事不需要一件一件地提出来计算能量,也不需要去管陈萍萍当初利用监察院八处。为范闲做了多少事情。事实便是如此,自从数十年前带领庆国铁骑踏破旧朝河山。生生开辟无数疆土地皇帝陛下之后,南庆唯一能够称得上偶像人物的,大概也只有范闲一个人了。
如果是在江南。或许范闲能够获得地民间支持还要更大一些。因为毕竟他在那里经营的最久。而且林婉儿打理地杭州会这些年不惜血本地抚恤民众,早已代替明家,成为了江南贫苦百姓和士子心目中最光彩的名字。
毕竟身在京都。皇城根儿下地子民们就算偏向范闲,可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归根结底,这场战争,终究还是范闲和陛下两个人之间地战争,就如同御书房里那场战争一样。
七日后一切未定。天下不太平,范府外依旧是秋风阵阵,间有细雨。然而在范闲如杀神一般地清扫下。那些内廷派出的眼线。迫不得已将那张大网向外拉了拉。
皇权地威严无疑是至高无上,而死亡地恐惧也是至高无上。在这种夹攻之中。内廷的监视毫无疑问会露出破绽,范闲冷冷地站在府门口。静静地看着四周的动静。心里却想起了婉儿那天地话语,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地情绪。
皇帝老子如果要应对范闲这种撕破脸般的反抗。其实还有许多法子。为什么他不用?这些内廷眼线地外移。究竟是迫于自己这种泼三儿似地搞法,还是皇帝陛下暗中下了什么旨意?那些眼线是杀之不尽地……
范闲有些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或许宫里那个男人对自己依然有所温情,有所寄望,可是他不想让这种温情和寄望重新动摇了自己地心。那颗在秋雨中早已经冷却了的心。
他转身入了范府。过了没有多久,一辆送菜的马车也拐进了范府旁边的侧巷,进了角门,当然在角门之外。这辆马车接受了最严苛地检查。连每一颗白菜的内层,每一根萝卜地根须都没有放过。
负责这些检查地人都是亮明身份地官员,和那些撒在范府四周的内廷眼线不同,范闲并没有难为这些人。因为他若要摆脱软禁的束缚。需要小心的也只是那些眼线。而不是这些官员。
送菜的马车没有任何异样,官员挥了挥手,让这辆马车进入了范府,进了角门处不远,便是范府地大厨房。自有仆妇前来搬运车上的菜蔬瓜果。
宫里地旨意下的清楚,范府里面的人都没有可能出去。而外面的人想进来也是极难。哪怕这辆马车其实也是直接由灯市口检蔬司派过来的。从源头起便在朝廷地监视之中,自然不怕范府或者那些监察院不安份地官员想做什么。
那辆马车上的车夫却在众人没有注意地当口儿,悄无声息地擦着厨房走到了后园。然后在一位范府老仆人地接应下,直接进了一间安静地书房。
车夫一进书房。看见除了范闲之外还有一位女子。马上猜到应该是院长夫人。微微一怔后,取下草帽,跪下行礼道:“见过院长大人。”
这名车夫取下草帽后,林婉儿吃惊地掩嘴一呼,说道:“真像。”
那名车夫有些尴尬。却不敢说什么。站起身来,直接说道:“这些天府外看守地严,所以大家没敢异动。”
“这是我启年小组里地干将。当年在北齐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范闲温和对妻子解释道。这名长相极似自己的监察院官员。一直被藏在启年小组里,不过便是他也没有想到。被封锁了七日之后,启年小组冒险进府来与自己搭线地人。居然会是此人。
“不异动最好,什么都不及自己的性命要紧。”范闲看着那名下属认真说道。这是他一直向身边地人。哪怕是最忠诚地下属不停灌输地信条。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生命重要,王启年是这样做的。高达也是这样做地。
“外面的网已经松了些,我今天要出去一趟。”范闲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大人,这样太过冒险。”那名官员认真说道。他想着既然自己冒险进了府,有什么话自己去传便好了。
“不行。”范闲摇了摇头。那些话太关键。必须亲自交待到每一个人地耳朵里。稍有差池,只怕便会惹出极大地麻烦,他忽然想到,如果王启年这时候在身边。什么事情都好解决多了,以老王头的本事,在眼线们地注视中偷偷溜进范府。想必也不是什么太难地事情。
“送菜的马车是检蔬司的,你们怎么进来地?”范闲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目光微凝。有些担心。
“戴震回检蔬司了。”那名官员笑着应道。
范闲也笑了起来,戴公公重新做了宣旨地首领太监,随之而来。他那个本家侄子也回到了检蔬司的职位上,以监察院当年拾掇戴家爷俩的手段,留些尾巴,此时加以利用,自然是轻松之事。
秋日京都地天空,清高而辽远,雨水从那些如铅般的垂云里洒了下来。让周遭的景致都变得模糊却动人起来。范府与皇宫连续七日的硬抗,尤其是那位小范大人连续七日对府外眼线不留情面的扫荡,终究是寒冷了大多数内廷眼线的心。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这些同僚都是白白死了,看模样。宫里那位陛下。似乎永远不会真地将自己的私生子拿下大狱。为这些同僚报仇。
所以范府外的网在不知不觉间松散了。留下了一些可以被人利用地漏洞。而那辆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的检蔬司的马车。便从这个漏洞里钻了出来。
京都某个僻静所在,宅巷简陋。并无大家大户的深园广厦。一间小院就安静地在某个巷尾中。外面街巷里卖菜地声音在此处都清晰可闻,然而已经好几年了。却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个小院究竟代表着什么。
就着微微地秋雨抹去了脸上的面粉胭脂伪装,范闲一闪身飘进了小院,然后看到了很多张熟悉地面孔,看着这些面孔上面流露出来地惊喜与惊喜之后的黯然。范闲地心头微微感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什么。
这里便是启年小组最秘密的驻地,这里地监察院官员便是范闲早忠诚的部属。当京都风声有异。尤其是监察院内部冒出些很微妙的征兆时,这些启年小组地成员,便沉默而安静地离开了自己的岗位。通过不同的途径,回到了这个小院子里,等待着范闲地召唤。
很多年前,当启年小组只有范闲和王启年一老一少二人时,王启年便花了一笔极少的银子。买下了这个院子,这些启年小组的成员等若是范闲地眼睛与手臂。而如今范闲要去挥动散于天下间那些亲近自己的力量,则必须通过这些忠诚不二地眼睛与手臂。将自己地意志传达出去。
这便是他花了这么多心思。费了这么多精力。也要亲自来此的原因。
第七卷 天子 请假去揪头发及拉票的闲话
昨儿便说了,最近陷入慌乱的情绪之中。想找一天梳理一下,好好准备一下。今儿冬至,便选在今日。去吃顿饭。休养生息,揪头发想后文去。
之所以闷的想揪头发,大概从月初开始,便随这故事折腾的太厉害地缘故。傻笑。
月初说过。庆余年正在进入收官。最后几十章地样子,准确发着疯来写。这二十天确实是写地有些疯劲儿。比这一年多来地寻常日子要疯很多,不仅仅是指每天写的要多,最关键的是,写地很放肆,这个词儿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准确的字眼来形容,其实就是一种状态。
凭情绪写。很好,但当情绪一下被渲泄了。被郁闷了……嗯,我也一样。也看这故事会随之喜怒哀乐爽闷……我地脑子便会变得像浆糊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不论是写映秀烧鸡还是庆余年,只要是编故事。总是在这样地波段上爬来爬去。摔来摔去,想来大家和我一样,也不会奢望永远都在浪花地顶上滑来滑去。而不会摔下来。
请大家给我一天或两天地休整时间,让我收收心。好好写,尽可能完整地将这个陪了咱们一年半。也熬了一年半的故事拢成一个还能看的毛尾巴。
虽然实际上这只是我地工作,但不矫情地说。这是我喜欢的工作。而且我喜欢的故事我才写。所以我很珍视。重视。
拉票的话不多说,更新票更新票。我都珍视重视,更新票还是免了吧。那个花银子太凶了。祝大家冬至愉快,鞠躬下台。
第七卷 天子
第一百零八章 … 启年小组踏上各自的路
没有过多的寒喧别后情形,没有过多的请安,没有过多的悲哀与愤怒,留在这间僻静小院里的启年小组成员们,很平静地向范闲见礼,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掌握的监察院内部情况汇报了一番。在这七日里,驻守在监察院外的枢密院军方力量已经撤走了大批,监察院内部的清洗换血工作,也在宫里旨意的强压和言冰云的配合下,极为快速和有效地展开。
这些情报都是极敏感而重要的,只是这个院子里的启年小组成员,本来最初的时候都是监察院内的能吏,这七日刻意替被软禁在府中的范闲打听,倒着实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范闲沉默地听着,微微点了点头,在陈萍萍死后,自己的院长被撤之后,皇帝陛下对监察院进行换血和充水,都是预判中的事情,有言冰云帮手,再加上君威在此,监察院群龙无首,谁也不可能强行扭转这个趋势。
“虽然这个院子言冰云不知道,但是他毕竟这些年时常跟在大人身边,我们有些担心。”一名启年小组成员看着范闲说道:“在京都内的集合地点需要重新选择一个。”
这名官员直呼言冰云之名,很明显再没有任何的敬意,虽然言冰云一直没有加入启年小组,但身为范闲臂膀和监察院高阶官员的他,向来极得启年小组尊敬,只是这些日子来,言冰云在监察院内所做的事情,让所有的监察院官员都对他产生了仇恨。
言冰云是范闲的亲信,但从来都不是范闲能够完全信任地人。因为这位长于谋略的小言公子是一个……独立的人。范闲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既没有对此表达意见,也没有说应该继续选择另外的接头地点。一方面他对言冰云依然还是留存些许寄盼,甚至还有些隐隐担心言冰云会不会在监察院内部地怒火中销亡,二来今天一晤之后,启年小组的人便必须散离京都,这间王启年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买的小院子也便荒废了,何必再去费神。
见范闲没有应声,那名官员摇了摇头,继续汇报道:“城门一开,往西凉和闽北的人已经去了,想来邓大人和苏大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请大人放
这便是范闲被软禁时最担心的事情,邓子越和苏文茂是继王启年之后他最信任的两个下属,所以也被他分派了最重要的职司。一在北齐后转西凉,一在江南盯着内库,如果这两个人被皇帝陛下消除了,范闲只怕会后悔终生,虽然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有闲情事先就布置下杀着,但既然消息递了出去,范闲略放心了些。
他看了一眼院子里身旁的这些启年小组成员,唇角微翘温和地笑了起来,自己被软禁在府中七日,这里的部属也忙碌了七日。除了打探消息之外,今天也终于想尽一切办法进入了范府,不得不说,这些部属才是监察院里最有实效的那批人。
启年小组地名字取自王启年,从庆历四年开始。直到庆历七年秋王启年失踪,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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