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天-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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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越近，这裂缝看起来就越是高大，一眼望不到边际，仿佛真的与天空的顶端连接在一起，最窄的地方也有十余里宽阔，呈现出立体形状，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条漆黑的裂缝，简直就是一道通天彻地的漆黑巨柱。

这个世界非常广阔，大陆之外是无穷无尽的海洋，海洋中生存着强大的生物，它们的体型庞大，拥有巨大的力量和威能，让无数富有探索精神的强者一去不返，是人类禁止踏足的区域。

大陆的地形比较复杂，连绵险峻地山峦以及面积广大的森林和各种危险的秘境将各个人类国家分割开来，它们彼此之间虽然有着战争与和平的复杂关系，但是总体上还是和谐相处，很少爆发规模庞大的战争，这也和国家背后挺立的修仙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除了落雁宗之外，大陆上还有着拜火教以及其他十数个大大小小的修仙宗门，这些宗门与仙界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全部是由本土修士建立起来，拥有比落雁宗更加悠久的岁月，其中尤以拜火教的实力最为庞大，虽然巅峰武力方面比起落雁宗有些逊色，但是教中人才济济，一度出现过真仙强者，只是飞升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至于那些结成金丹，却未曾获得神职的存在，不是被天刑雷劫毁灭而进入轮回，就是躲在某些可以逃避天劫探测的地方苦苦挣扎，每一个宗门都或多或少有着一些。

落雁宗是仙界强大势力苍梧在此界的分部，但是这样的分部在洪荒宇宙中并不少见，所以拥有的实力远没有想象之中庞大，因为苍梧不可能为了下属势力过分分散自身力量，再加上落雁宗在此界扎根的时间较晚，作为外来者，曾经遭到其他宗门的联合抵抗，经过长久的战争、磨合与斡旋等等复杂的过程，方才可以如同现在一般挺立在大陆之上，成为雄踞一方的强大势力，但是想要继续扩张，却是很难做到了。

十数个宗门聚集在一处，虽然是为了抵抗共同的敌人，但是彼此之间也分成不同的派系，隐隐之间有着对峙的趋势，其中微妙自不必多言。

裂缝所在，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入目所见，尽是荒凉的平原和光秃秃的山峰，就算是生命力最顽强的老鼠和昆虫类生物也销声匿迹，比起广漠更称得上是死亡领域。

荆天独自站立在高空之中，白色的衣袍在罡风之中猎猎舞动，发出呼啦呼啦的声响，此处距离地面少说也有百里，下方数万修仙者全部无法发现他的行踪，就算是他向下方望去，也只能看到一片莽莽平原，无法找到丝毫人类的影迹。

他凝望着这道粗大的空间裂缝，感受到从其中散发出的庞大的空间之力，心中却是颇为沉重，如此不稳定的空间之力，正是裂缝将要打开的征兆，恐怕不出一个月的时间，此处就要化作修罗战场了。

叹息一声，荆天快速落下，两个时辰之后便出现在落雁宗修士的聚集之处，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显而易见，虽然修士彼此之间也有谈笑和交流，但是眉宇之间总有着挥之不去的忧愁和恐惧，有些人只不过是强身健体境界而已，在这场战斗之中的生存率低得可怜。

没有退路，不容后悔。

归来的时候，荆天见到了一个白色的倩影，绝世的容颜也无法掩盖她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骄傲，正是早已经等待他多时的姑苏寒月，这是自上一次分别之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寒月道友，需要我做什么吗？”荆天笑着道，如今他的脸皮却是比以前厚了太多，所谓人老成精当是如此了。

“叫我月儿。”姑苏寒月面无表情地说着。

这女人，连说这种话都能如此冰冷，让荆天不得不佩服，他用笑容掩饰自己的些许尴尬，再次问道：“月儿，你找我有什么事？”

姑苏寒月深深地望着荆天，眼神却是没有丝毫波动的，让人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联盟的统领，我无法为你争取过来，拜火教教主此次亲来，威望比我更高。”

拜火教教主焚祭，炼神还虚巅峰，神通颇为强横，有很大可能成就真仙修为，确实是一方枭雄，此人亲自前来，除了落雁宗声名在外的彩雁，其他人尽皆无法与其争夺临时统领之位，就算是姑苏寒月也不可以。

荆天从来没指望过这些名利的事情，他本就是孤家寡人，与这些自小在宗门之中成长起来的强者完全不同，根本未曾涉猎权术的范畴，又如何当得起统帅一职？如此情况倒是让他甚是欣慰，只不过看到姑苏寒月认真的神情，却是不好直说，只得咳嗽一声说道：“不要紧，他做的会比我更好，我只是前来压阵而已，若是不用我出手自然是最好的情况。”

姑苏寒月轻轻点头，却是再也沉默不语了。

气氛尴尬起来，荆天心中苦笑，他与姑苏寒月可是一点也不相熟，对方又这样冰冷，天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你……你有爱着的人吗？”正当荆天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姑苏寒月却忽然问道。

若是以前被问道这样的问题，荆天的回答是否定的，但是如今却截然相反，君烟梦的倩影再次让他心中生出思念之情，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露出温馨的笑容，荆天说道：“有。”

姑苏寒月没有任何异常，却追问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呵呵，一个妖女，令人无法忘怀的妖女。”

姑苏寒月平静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转头离去。

“老爹，她怎么了？”净缘歪着脑袋，甚是不解的问道。

荆天摇摇头，唏嘘道：“没怎么。”

二十一日之后，闷雷声凭空而响，震得数万修士脚步虚浮，头昏眼花，就连荆天都受到了一些影响，体内法力泛起微微波澜，那些实力弱小的修士更是险些昏厥过去，许久时间都觉得天旋地转，立足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一直没有丝毫动静地空间裂缝忽然之间开始剧烈扭动起来，黑暗的区域在不断扩张，清晰可见的裂纹在这个世界的空间之中蔓延，却又以惊人的速度弥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轰隆隆的雷鸣声不断炸响，虽然比起之前的一声小了很多，但是依旧威能不凡。

狂猛的吸引力拉扯着附近地一切物质，然后狂暴的空间之力再将这些撕裂成为碎片，吞噬进入黑暗之中，若不是一众修士距离裂缝超过百里距离，恐怕有半数以上都要死在其中，如此庞大的威势，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神色呆滞，许久无法缓过来。

随着焚祭的一声怒吼，达到炼神还虚境界的强者尽皆应和，一时之间声浪滚滚，将陷入震撼之中的众多修士唤醒过来，庞大的队伍有条不紊地开始进入先前摆设的数个大阵之中，一道又一道粗大的各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入天空数万米，远远可见，正是将这裂缝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大阵有些主要防守，有些主要攻击，一时之间只见火焰漫天飘飞，风暴森寒彻骨，无穷剑光翻腾不休，万千古树凭空而长，异象纷呈，晃花了荆天的双目，阵法之道却是是博大精深，集合成千上万名弱小修仙者的力量，竟可以勉强将真仙强者困在其中，至少荆天自忖无法从其中全身而退。

空间裂缝猛然一涨，接着却是一阵压缩，无尽银白色的闪电在黑暗之中流窜，雷声震耳欲聋，竟可以从裂缝之中看到另外一幅如同修罗地狱的景象，这景象很不清晰，并且断断续续，还有这剧烈的扭曲，但是荆天依旧看到无边无际的黑色云层，以及在云层之中霹落而下的黑色闪电。

那是充斥着死亡力量的冥雷，那个世界没有阳光。

旌旗招展，黑压压无边无际的大军，雄浑的气势只是看一眼就足以令人肝胆俱裂。

潮水一般的呐喊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奔腾的脚步声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黑色的洪流冲来在虚空之中奔跑，与人类相似的脸庞上是狂热的神色，它们的眼中是令人心悸的光芒。

随着第一个异界种族冲破世界的障壁，大战一触即发！

正常情况下，两个世界中的生灵根本无法发生大规模的战争，除非参与战斗者都是真仙或者真仙境界以上的存在，可以真正无视世界之间的法则差异，才可以在任何地方进行战斗，可是神仙的数量比起普通修仙者，无疑要少了太多。

只是眼前的这两个世界，在偶然之下互相发生了碰撞，不仅仅没有同归于尽，反而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就算是普通的存在，也不会因为跨越大世界的屏障而受到丝毫影响。

破界而来的异族，样貌与人类有几分相似，头顶生有两根青色的尖角，眼睛是绿幽幽的颜色，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身材要比人类魁梧很多，巨大者身高超过十米，它们双手双脚上生有尖锐的利爪，有一些还在背后生有宽大肉翅，在低空之中盘旋飞舞，发出低沉地怒吼声，望着远方人类修仙者的目光如狼似虎，仿佛两者之间有着刻骨的仇恨。

空间裂缝的体积太大，这些异族的战士们虽然数量不小，但也只能通过距离地面不高的地方穿过，否则就要摔成一滩肉泥。

远远看去，从裂缝低空中不断涌出的异族战士形成了一道黑色的瀑布洪流，甚至将空间裂缝那令人心悸的黑色都彻底遮盖，这个世界只有修仙者驻守，而对方却是动用了一个世界可以使用的战斗力量。

相持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不知有多少族人死于战场之上，双方战斗之前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就发动了强大的攻击。

四面八方早已经布下的强大攻击阵法顿时威能尽数展露。

脚下的大地在猛烈地颤抖，规规整整地阵型顿时被震得散乱不堪，恐怖的裂缝蔓延而出，不知道多少异族战士哀嚎着掉入深渊之中。

东方的平原上凭空出现一片面积数百里巨大的原始森林，参天巨树随处可见，浓郁的绿色蕴含着无穷生机，森林虽然看似平静安宁，但是其中隐藏的杀机却甚为浓郁，无数异族战士冲入其中，却如同是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南方是一片无边火海，地面上随处可见冲天而起的庞大火苗，天空中更是不断落下燃烧着烈焰的巨石，异族战士悍勇无畏，可是就算能够躲过这些火焰的攻击，却也不断在人类修仙者神出鬼没的偷袭之中倒下。

西方是一片耀眼的金光，入目尽是飞舞在天空之中的剑影，速度飞快，划出一声又一声的长啸，密集的长剑真如雨点一般从天空中不断落下，将地面上竭尽全力防守的异族战士戳成筛子。

北方是呼啸的冰雪，高大的寒冰龙卷在肆虐不休，寒风凛冽胜似长刀，将无数战士尽皆刮飞到空中，然后切割成为碎片，尸体尚未落地便已经被冻得冷硬如铁。

数个大阵同时激发，借用天地之力，威能当真是骇人听闻，身在其中，竟有一种经历末世劫难的恐怖感觉，不仅仅是地方的战士，就连己方心智脆弱的修仙者也有不少瞬间崩溃，导致大阵的一些部分无法正常运转，原本有力的局面立刻变成了赤裸裸的白刃战，鲜血喷溅，惨叫连环。

阵法的威能虽然庞大，但是也需要成千上万的修士来共同催动，更有各个门派的决定强者在其中担任阵眼，对方虽然死伤惨重，但是己方同样有了很大的消耗，何况这些死去的异族普遍实力弱小，根本不是对方的主力，只不过是派遣出来的炮灰而已，目的就是消耗他们的力量。

这是再用自己的生命为族人铺平前进的道路。

荆天看着这些异族前赴后继的疯狂模样，注意到它们眼中的狂热和无悔，心中猛烈地颤抖了一下，这需要多么顽强的意志和崇高的奋斗目标，才可以在战斗中无视自己和战友的死亡？

它们抛却了恐惧，俨然就是地域爬出来的恶鬼修罗。

阻止吗？多么幼稚的想法，所谓善恶不过是一己之念，再崇高也是一种坚持，一旦涉及到整体和利益，就会显得异常苍白无力，敌人不会因为你的善良和宽恕而放下屠刀，这是一个没有道理的残酷环境，这就是战场。

这一刻，荆天总算是有所明悟，所谓天意，又何尝不是苍生之念，世界上每一个生灵都是天意的一部分，再弱小也是如此，无法抹消，每一个生命的每一个决定和每一个行为，都会通过无处不在的联系共同作用，组成一股不可抵抗的意志，让身在其中的每个生灵无法违抗。

战争，就是最直观的体现，没有人可以让其彻底熄灭，可以做到的只是暂时压制。

天地不仁，苍生同样不仁，身在其中无所遁形。

体内的苍生鉴忽然之间有震颤了一下，与荆天的联系仿佛更加紧密了一些，这一次，丝丝精纯的力量从苍生鉴之内流出，注入荆天的体内，让他的法力以比修炼快上一倍左右的速度缓慢却坚定地增长起来。

如此景象，让荆天大惊之余心中却是欣喜不已，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初步领悟了苍生鉴的道，得到了它的承认，只要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真仙，苍生鉴将会完全受到他的掌控。

体内正在不断流失的法力让展荆天的脸上呈现出疑惑和震惊，苍生鉴正在不断汲取着他苦苦修得地法力，这个过程不可抑制，因为他的所有法力尽数都是苍生决凝炼而成，苍生鉴更是他赖以傲视群雄的资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展荆天的双手狠狠攥着，将一个冰雪巨人的轰成了漫天碎渣，好不容易从通玄的掌控之中解放，为什么却遇到这样的事情。

展荆天喘息着，眼神深邃，思考着一切可能的原因。

“……荆天，一定是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呼啸的寒风吹拂着，冰雪很快就将一动不动的展荆天掩埋，世界一片苍白之色。

战争还在继续，死亡的异族战士已经达到了数万，它们的尸体堆积在地面上，竟然让五个攻击大阵无法正常运转，威能降低了不少，无法取得最好的效果。

已经有不少实力稍弱的修仙者在大阵发威的过程中活生生被抽成了人干，更有一些人企图在战斗的途中临阵脱逃，引起了不小的混乱，但是在焚祭等高层强者的闪电手段之下都被镇压下来，没有让事态进一步发展下去。

双方此刻都已经疲惫了，由于精神高度地紧张，一旦出现溃逃，就会引起连锁反应，整个阵线都将会崩溃，修仙者毕竟不是军人，反而更加强调自身的力量强弱，在此时不可能言听计从。

战场陷入胶着状态，敌人死伤惨重士气低迷，己方却也有数量庞大的修士已经无力再战，不断退出战场，让攻击阵法的威力锐减，只能勉强挡住对方战士的脚步，却再也无法像之前一般造成恐怖地杀伤。

有些地方，双方已经开始短兵相接，法宝乱飞，各色光芒闪烁不休。

忽然之间，数队骑着巨大战马的异族骑士从空间裂缝之中杀出，队伍前方的战士高马大，浑身上下燃烧着黑色火焰，挥舞着板面巨大的血红战斧，如同战神一般威风凛凛，气息强大之极，竟然是达到了炼神还虚境界的绝顶强者。

这数量达到五千的骑士才刚刚出现，便形成一支利剑气势汹汹地对着东方冲去，顿时将东方的万木大阵冲击得七零八落，参天巨树纷纷断折，阵中修士尽数身躯狂颤，有些吐血翻飞，眼看是不活了。

不过顷刻之间，万木大阵就已经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崩溃，早已经严阵以待的精锐修士顿时开始疯狂反扑，在数名炼神还虚强者的带领之下与敌人周旋起来，不时将其中的异族战士挑落马下。

敌人真正凶猛的进攻开始了。

又是一队端着墨色长枪的魁梧骑士从空间裂缝之中冲出，这一队骑士的实力更加凶悍，顶着头顶上的剑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