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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心欲何托-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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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绮妍看着这一家三口，羡慕之情油然而生。若她能跟李恪也像他们这般，将会是件多么幸福美满的事。
然而世上之事，多半是可遇不可求。
“绮妍小姐莫见怪，北儿这孩子认生。有时连我都不让碰，整天就粘着君羡。”海棠笑道，洋溢着满脸的幸福。
“北儿好像累了，还是带他回去休息吧。”君羡对海棠道。
海棠点点头，拉着绮妍的手，“走，陪我回去聊聊吧。我一个人怪闷的。”
“不了，我……”
“｜走吧。”
不等绮妍拒绝，海棠已经拉起绮妍而去。
李府
单是看那高挑的屋檐，较之曾经的“李宅”，确实显得尊贵奢华。步入府内，只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亭台楼阁，参差环抱。想必是太宗对这位功勋卓著的将军丰厚的褒奖。
昔日的“李宅”已经不复存在，不知还会不会有人记得它当初的模样。
君羡抱着北儿回房，哄着他睡觉。
海棠拉着绮妍在暖阁里说话。
“天冷了，你怎么也不多加件衣裳，手这样冰凉！”海棠拉着绮妍的手道。
一时丫鬟端着煮熟的甜瓜走进来，放到海棠与绮妍面前。
“绮妍小姐，这是王大人差人送来的，说是某个地方的特产，听说你喜欢，我就叫人准备了。来，快尝尝。”海棠伸手哪里一个递给绮妍。
绮妍道了谢，接过甜瓜，用手认真的剥皮。海棠说，听说她喜欢，想必应该是听君羡说的吧。没想到他至今还记得。
“嗯，是很好吃。”绮妍尝了一口，在最嘴里咀嚼着。
“好吃就好。”海棠笑道，“待会我叫人给你备下，你带些回去。”
“不用了，谢谢。”绮妍婉拒道。
“别客气，君羡昨日陪北儿玩耍时，不小心伤到手，吃这个不是很方便。北儿还小，吃不了的。”
他的手受伤了？！
“李夫人，能帮我拿点小木签和一根细线来吗？”绮妍道。
海棠点点头，立即去取来给了绮妍，“你要这个做什么？”
绮妍微微一笑，先拿细线在甜瓜上绕了一圈，然后左右两边轻轻一拉，依次将一整个甜瓜切成一块块平整的圆形。然后将小木签一一插在甜瓜上。
“这样就不怕烫到他手上的伤口了。”
“绮妍小姐还真有办法！”
“我该走了。”绮妍望望窗外，李恪这个时候应该快要回府了。
“我送送你。”
“不了，还是让绮妍自己走吧。”
绮妍看了一眼海棠，那曾经在烟花地打滚过的女子，此时贵为将军夫人，少了许多动人妩媚的姿态，显现的更多的是温柔贤淑。
他们，应该是不错的一对吧。
海棠目送着绮妍离开暖阁，回身望着桌上那一盘子小甜瓜，轻轻一叹，光是看绮妍刚才细心拉线的样子，就能体会得到绮妍心里对君羡的那份情。
“她走了？”君羡走进来，见到海棠一个人坐在那里。
海棠点点头，“君羡，过来尝尝这甜瓜，还没凉呢。”
君羡走进了，向桌上看去，嘴角边不禁浮起笑意，道：“你真细心，以前我手伤到时，她也是这样弄给我吃的，这个方法还是我教给她的，没想到你也会。”
海棠忽然站了起来，惊问道：“你是说是你教绮妍的？”
“是啊，那个时候我们就快要成亲了。。。。。。”君羡回想着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恍如隔日。
“君羡，快，快去追绮妍小姐！”海棠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拉着君羡向外面奔去。
“怎么了？”君羡边跟着海棠跑去，边问道。
“绮妍小姐已经恢复记忆了，刚才的甜瓜是她弄的。”海棠长话短说道。
“绮妍小姐——”海棠追出门外看见绮妍的背影叫道。
绮妍停下脚，回身望着他们。
海棠立即推君羡到绮妍面前，喘了几口气，道：“君羡他……有话跟你说。”
绮妍将目光移到君羡脸上，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了，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只是眼神变得复杂了很多。
君羡仔细盯着绮妍那张干净的脸庞，她没有变，跟当年他们初遇时一样，只是眉间多了一条并不明显的细纹，应该是她平日经常皱眉的缘故吧。她看着他时专注的眼神仿佛是回到了过去，那段美丽的日子。
“君羡，你快说呀。”海棠拉了拉君羡的衣襟，为他们而焦急着。
“路上小心。”君羡淡淡地道出一句。
绮妍默默地点点头，转身而去。
这一句，他没有在前面称呼她为“王妃”。
“君羡，你为什么不说出来？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能就没有了。”海棠惋惜地看着君羡。
“说出来，能改变什么？”君羡怅然地望着绮妍消失的背影。就算她恢复了记忆又怎样？再说她既然有意隐瞒，一定是有她的苦衷，他怎么能去拆穿？
柴府
歌舞升平，花蔓抖擞，珠缨旋转，明珰乱坠。
柴令武与李恪把酒言欢，巴陵公主、柴令如陪席在侧。
少时，柴令如向兄长使了个眼色，柴令武便摆手示意歌舞伎们退下，乐声止，柴令武向李恪道：“王爷，柴某安排的这场歌舞如何？”
“妙哉！”李恪笑道，“多谢柴驸马的盛情款待哪。”
“三哥，都是自家人，怎么这样见外？”巴陵公主瞟了一眼李恪，鼓了一下嘴，佯装生气，“小妹我跟随夫君常年在外，莫非连你也与我生疏不成？”
“都是为兄的错，为兄自罚一杯。”说毕，李恪举杯一饮而尽。
“王爷好爽快，真才是做大事的人！既然都是自家人，有些事真是不吐不快——”柴令武注意观察着李恪的表情，开始慢慢切入正题。
“哦？驸马有何事，不妨直说。”李恪道。
柴令武道：“如今朝廷分立两派，以长孙太尉为首的老臣多支持立晋王为太子，但是柴某觉得晋王怎可与王爷你相比？王爷文武双全，智慧过人，最像当今皇上，乃龙中骄子。柴某真是担心日后我大唐若是交由晋王，先祖基业危矣！”
柴令如见柴令武捶胸拍案的样子，瞄了一下李恪，故意加重语气，略带责怪道：“大哥，如此大不敬的话，你怎么可以……”
“妹妹，我三哥又不是外人。”巴陵公主道，“再说，我觉得夫君说得没错，三哥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比我那九弟强，若是父皇立九弟为太子的话，我都替三哥鸣不平！”
“原来你们是为这事！”李恪呵呵笑道，“其实你们大可不必，本王对太子之位并不在意，父皇爱立谁就立谁。”
柴家三人顿时感到一盆冷水浇下，闹了半天，唱了这么久的戏，最关键的那个人居然毫无争位的心思！那他们岂不是压错了宝？
柴令武望着巴陵公主和妹妹柴令如，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显出一脸的难色。
巴陵公主有些诧异的望着李恪，他居然丝毫不在意那别人可望不可及的龙位？千算万算也还是漏算了最重要的一点。
“王爷身为李姓子孙，理当以延续我大唐万世基业为己任，王爷淡泊名利，令如十分佩服，若是当今晋王有王爷这样的雄才伟略，令如无话可说，可是据闻晋王生性软弱，长孙太尉以老臣自恃，他力保晋王，无非是为日后把持朝政，王爷试想一下，到时我大唐江山就会落入外戚之手，王爷不怕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祖先吗？”
柴令如一番话说的情辞恳切，铿锵有力。连官场老手柴令武都不得不投以佩服的目光。这个妹妹，柴令武早就看出她非池中之物。她继承了母亲平阳公主的聪慧果敢。若是在乱世，也必会如母亲平阳公主一样，建立一番功业。
巴陵公主乘势接道：“三哥，令如虽姓柴，但身体流的也有咱们李家的血，她身为女子，处处为我大唐江山考虑，你是父皇最器重的皇子，你怎么能置身事外？”
“这……”李恪低头不知如何回答，他们的确说的在理，他身为皇子，太宗期望颇高，“可是本王确实未想过与九弟争夺龙位。何况他是长孙皇后所出，理当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母妃自幼教导我，要兄友弟恭，要我好好辅佐太子。不行，说什么我李恪也不能做那谋权夺位的小人！”
“王爷！这怎么算是谋权夺位呢？皇上尚未立太子，你与晋王都有资格。这天下自然是有能者居之。除非王爷觉得自己各方面都输给晋王。”
好一招以退为进的激将法！柴令武夫妇不得不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柴令如。
“胡说！”李恪骄傲的自尊不允许任何人怀疑。何况与他相比较的是那个软弱无能的九弟李治！就算他再怎么不济，与李治相比也是绰绰有余。
柴令如见她的激将法奏效了，便乘热打铁地道：“王爷果然是人中龙凤！令如没有看错人，我大唐也只有交到王爷手中方能永世长存！眼下皇上也是有意立王爷为太子，只要王爷肯争取，太子之位必是囊中之物！”
“可是……”李恪此时想起了绮妍，纵使他被说动有意与李治一较高低，证明自己才是人中之龙，但一想到绮妍，他犹豫了，他深知绮妍同他母妃一样，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王爷有何顾虑？”柴令如自信自己的话让李恪有所心动了，只是不知他还会有什么可考虑的。
“本王是在想王妃她……”
巴陵公主立即会意，笑道：“三哥是怕日后三宫六院，三嫂她会不高兴？三哥对三嫂真是情深一片，令小妹好羡慕！像三哥如此这般痴情的男子，世间少有！看来三哥是宁愿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绮妍在这世上对本王而言，胜过一切，皇位又如何能与她相比？只要她高兴，本王愿千金买她一笑。此生只要她足矣！”李恪嘴角边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若是绮妍也在，不知能否明白他的真心一片。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生唯一。
柴令如一听提起绮妍，心中不服。更气的是自己怎么挑了个“惧内”的阿斗来扶！看李恪说起绮妍的那副英雄气短的模样，还不如那任人摆布的李治！
骤雨初歇，暮霭沉沉。
“王妃这几日都没有出门吗？”李恪啜了一口茶。
站在一旁的老嬷嬷躬身答道：“是，这几日王妃一直呆在屋子里跟小桃学着做女红呢。”
“女红？”李恪嘴角边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王妃平日不是最不喜欢做这些活儿，怎么忽然之间对此感兴趣了？”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嗯，你看好王妃，不要让她随便出去，尤其她跟什么人见面，一定要告诉本王。”李恪命令道。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老嬷嬷诺诺地点着头。
“去忙你的吧，本王去看看王妃。”
李恪起身向外走去。
“哎呀，小姐，你又扎到手了！”小桃看着绮妍穿针引线时笨拙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她的手指，“我看小姐拿针比拿铁棍还重！一个平安袋都做了好几日了，还是让小桃我来代劳吧。”
说着，小桃正要去拿绮妍手中的小丝绸袋，绮妍不由地扭过身，抓着手中的线和袋，道：“这个我要亲自动手做，不管做多久。好小桃，你就耐心的教我吧。”
小桃嘟嘟嘴，叹了声气，坐在绮妍身边，已经教了好几天了，绮妍还是学不会最基本的针法，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读得了那么多书，有那么好的学识。
“小姐，不是这样啦。”小桃有些泄气的趴在桌上，可是看绮妍专心认真的模样，又不忍心打击她，跟着绮妍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做过女红，听徐显说绮妍不同别的大家闺秀，自小跟着母亲在生意场上走动，骨子里更像个男儿，对于女工、琴艺、舞技等方面是一窍不通。
“小姐，你怎么会突然想起绣平安袋的？”小桃一时好奇地问。
“自然是要送人啊，所以你要好好的教我，不然我可不好意思拿出手去。”绮妍瞅了一眼小桃，满面笑容，又低头继续赶着手中的活儿。
“送人？这平安袋是小孩戴的，小姐要送给哪家的小孩啊？哦！我知道了，小姐是要送给自己的侄儿，可是庄主跟夫人还没有孩子啊。”小桃自顾自地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一时之间，她实在想不出绮妍是为什么人这样耗费心神地非要亲手做“平安袋”。
绮妍放下手中的针线，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其实我是给君羡的孩子北儿做的。”
“哦。”
小桃低下头，不再去注视绮妍，因为她怕看见绮妍眼中掠过的那一丝忧伤。虽然这么久以来，绮妍对君羡的事只字不曾提起，但是小桃明白，君羡在绮妍的心中占有着无法抹灭的位置。君羡如今成家立室，又有了自己的子嗣，她看得出绮妍是真心为他高兴的，可是这高兴中真的就不夹杂一点的遗憾和难过吗？
李恪站在窗外，听到“君羡”二字，眼中的妒火和愤怒表露无疑。他恨恨的甩开袖袍，夺步而去。
渌水素月，滟滟千波。月色泻在窗棂上，宛若铺了一层洁白的霜雪。烛光荡涤了屋内的金银玉器，将偌大的房子侵染成一片晕黄，显得格外幽美恬静。
绮妍坐在在红烛下，一针一线的赶着活儿，心里默念着小桃教给她的针法，那专心致志地样子竟然连李恪走进来都未发觉。
李恪站在绮妍身后好一会儿，却见绮妍连头也不抬，望也不望自己一眼，心中憋气，冷冷地笑道：“王妃真是好闲情，做起女红来了。”
“你回来了。”绮妍放下暂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李恪，“累了吧。”
四十八卷 争闲气吴王猜忌 悔当初夫人病重
“本王再累也没有王妃累啊，这么晚还为老情人的孩子做什么平安袋的。”李恪放下水杯，继续说道：“本王是该夸王妃大度呢还是深情呢？”
绮妍听着李恪句句讽刺的话，也不想多做解释，转身收了收针线。
“怎么？被本王看穿了心事，要逃走吗？”李恪轻蔑的笑了一声。
“我不想跟你吵，你早点休息吧，我去客房睡。”
绮妍刚要走，却见李恪上前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喝斥道：“不准走！你是本王的王妃，你想去哪？去找李君羡吗？他已经有妻子有儿子，你清醒点吧！”
“不清醒的人是你！放开我！”绮妍勇敢地迎上李恪怒火燃烧的双眼。
“我说了不准走！”
绮妍越是挣扎李恪越是死死地拽住她。绮妍使尽浑身力气推开了他，李恪忽然间松开了手，绮妍身子往后一倾，猛地摔倒在地，手上抓着的根细针深深地刺进了手指上……
绮妍紧咬住嘴唇，不发一声。
李恪见绮妍受伤，正要上前看她伤的怎样，可一见她手中握着那已经快完工的平安袋，心中妒火中烧，伸手夺过平安袋，泄恨似地狠狠将它撕成碎片。
绮妍欲夺回，可是手微微动了几下，便感到锥心的疼痛，到底是十指连心！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一片片碎布纷纷落下，像一场红色的飞花飘落，血一样的鲜红，在眼前落下，刺痛着双眼。
自从上回李恪表明自己对太子之位不感兴趣后，柴令武跟妻子巴陵公主商量着准备转而支持晋王李治。
“谁说要支持晋王了？”柴令如一听兄嫂的意思，立即绷起脸来。
“令如，难道你还想支持吴王不成？”柴令武反问。
“当然！从一开始我们就把柴家压在了吴王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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