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却风归-第4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来吧,来吧!他有些渴望的道。
  果然,拓跋珪先冲了上来,不过他并不轻进,一捉一扯中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社仑吼一声,一举使他两脚离地,来了个倒地重摔。
  地面沉闷一响!
  片刻后,社仑先站起来,孩童们欢呼着围上去,“真棒!”之声不绝于耳。他看着地上弓身侧脸的拓跋珪,冷冷道:“走吧,打鸟去。”
  “好耶!”男孩们大喜。
  社仑以胜利者的姿态完美离场,一边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道刚刚倒地的瞬间,这小子膝盖顶的那一下可真狠。
  抚着摔成八瓣的屁股正慢慢回挪,半途被人叫住:“涉圭。”
  赶紧摆正畸形的走姿,拓跋珪扭头:“姑姑?”
  拓跋王姒瞧他侧低着脸,心中疑问,遂道:“这阵子皆不见人影,是不是交到朋友玩了?”
  “唔……是,是。”
  “来,随我到帐中去,恰有张狍子皮,给你量量身。”
  “我过会儿再去吧——行不?”
  冷不防她突然蹲下来,睹见他的脸:“你这是……怎么鼻青眼肿的?”
  “咳咳,不小心摔了一跤。”
  拓跋王姒伸手上来一碰:“很疼吧?”
  拓跋珪忍着不避开,笑道:“还好啦,其实不疼的。”
  拓跋王姒放下手,不言语了。
  拓跋珪道:“我、我先走了?”
  “到我那儿去敷些膏药。”
  膏药很凉,跟张衮给他用的那个挺像——拓跋珪被迫接受姑母的擦药服务,一边不着边际的想着。
  帐外忽起嘈杂之声,间杂着丹珠的尖叫。
  拓跋王姒丝毫不受影响的帮他擦完,刚放下药,哗啦啦,帐门口就涌进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姒阏氏,我拦不住他们……”丹珠在旁边大声说着,气鼓鼓地。
  拓跋王姒示意她起身,神容平静地望向带头的卫队长:“这里是单于的后妃帐,尔等为何而来?”
  卫队长粗声粗气:“奉单于之命,请姒阏氏过去一趟。”
  “何事?”
  “我等只是奉命而来,并不明晓。”
  拓跋王姒微微皱眉:“我一个妇道人家,犯不着这般阵仗。让他们退下,我跟你走便是。”
  卫队长略显尴尬,他不自然的抬了抬手,十几名虎背熊腰的手下退了出去,帐中气氛明显一松。
  “姒阏氏——”这是催促的意思了。
  拓跋王姒不与他为难,抬了脚,随口询问:“是去单于大帐么?”
  “不,去兰阏氏的庐帐。”
  “哦?”
  不单拓跋王姒疑惑,站在一旁的拓跋珪左猜右猜也猜不透刘卫辰唱的是哪出。他想起那个艳若桃李却一眨眼就毫不留情扼死自己宠兔的女人,故作不懂道:“原来是兰阏氏找姒阏氏呀。”
  卫队长没理他,对拓跋王姒道:“是为今晨之事。”
  拓跋王姒从这微微透露的口风中心有所动,她拂了拂袍上褶皱,低头道:“涉圭,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跟你去。”
  “涉圭——”
  “……我跟你去。”
  卫队长不耐烦了:“小孩子懂什么,闪一边去!”
  拓跋珪瞪他一眼,卫队长正要发怒,拓跋王姒不急不缓道:“这孩子黏人得紧。也罢,就一块去吧,耽误不了什么事。”
  卫队长哼哼,掀开帘帐:“姒阏氏请。”
  兰阏氏帐中布置奢华,箱柜上雕了云类卷草各式花纹,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毡,帐帘上精绣花边。
  此刻,西单于刘卫辰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之上,兰阏氏斜靠着在他身旁,一手抚摸着圆圆的腹部,一边与单于喁喁细语着什么。
  拓跋王姒屈膝行礼:“妾见过单于陛下。”
  等了半天不见叫起,她盯着那双捻金线作鸟兽图案的软缎青靴,竭力不失礼仪。
  “大王,”兰阏氏的声音酥酥软软:“人已经来了,你可要帮妾查个水落石出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拓跋王姒疑窦丛生,待听刘卫辰道:“姒阏氏,今天早上,是你送的羔羊汤给兰儿?”
  “是的。”
  刘卫辰停顿一回,话音冷下来:“为什么要害她?女人的嫉妒之心让人如此厌恶吗!”
  拓跋王姒猛地抬头,迎上刘卫辰锐利迫人的双眼,她毫不避让:“你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己看!”
  两名女奴端了一只盆过来,盆里一条死狗。
  “这是——?”拓跋王姒一头雾水,兰阏氏呜呜抽泣道:“姒阏氏,你我共同服侍大王,好歹姊妹一场,妹妹做错什么了,阿姊偏生容不得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拓跋珪暗暗佩服起这位姑母,骤然临之而不惊。
  “大王——”
  刘卫辰扶住美人的肩,眯起眼:“你在羔羊汤里放下毒蘑菇,想害死兰儿,幸而被狗误食,兰儿从捡回一条命。罪证就在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拓跋王姒一腾身站起来,因膝盖发麻而微微摇晃。拓跋珪上前扶稳她,她用力握紧他的手,星眸中隐含怒火:“我送羊羔炖蘑菇汤给兰阏氏补身是真,却决没有下毒,望单于明察!”
  刘卫辰遣人端了剩余小半的羹汤上来。羹汤盛在一只精致的小铜锅里,白白的羊肉周围浮着一片片鲜嫩的蘑菇,汤面上还有一些野葱末,花花绿绿,煞是好看。
  刘卫辰盯住她:“你自己看。”
  拓跋王姒再仔细一瞧,发现丝丝蘑菇碎片,红红的,颜色过分鲜艳。她面色一变:“莫非是……蛇信子?”
  兰阏氏哇地一声号啕出来,她抖着肩膀:“大王,妾和妾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哇……”
  “我没有——”
  砰!刘卫辰一拍案几,“还要狡辩!”
  拓跋珪感到自己的手被捏得死紧。他抬头一瞧,姑母的胸脯剧烈起伏,嘴唇全无血色,可见十分激动。她与刘卫辰对视着,竟然没有屈服于那足已令寻常人胆战心惊莫不敢仰视的森寒气势。
  “单于陛下,兰阏氏是陛下宠爱的阏氏,孩子是大家期盼的孩子,王姒胆大包天,也不敢有加害之心。如果陛下对妾还有一丝信任,请给妾几天时间,妾定竭力查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刘卫辰没说话,兰阏氏抽抽嗒嗒道:“汤……汤不是你煮的吗?”
  “是我‘吩咐’下人炖的,不是我‘亲自’炖的。”拓跋王姒咬出重点:“我并未从头到尾守在炉火旁,中间若是有人做手脚,也并非不可能。”
  “你说你没有胆子下毒,其它人又何尝有这个胆子了?况且,时间抓得这么巧,正好赶在你准备送汤的时候?”刘卫辰冷冷的问。
  “陛下若不相信妾,说再多也无益。”
  “哈,哈哈,”刘卫辰不怒反笑:“听听,倒说起本王的不是来了!”
  兰阏氏道:“姒姊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虽然大王少进你的帐篷,但你有什么不满,冲着兰儿来便是,何必要害我未出世的孩儿呢!”
  拓跋王姒听她一口咬定,若有所悟,朗朗的气势散了,头也垂下去,不再看向主位二人。
  “怎么了,默认了?”刘卫辰似乎带了点调侃的语气。
  兰阏氏道:“姊姊定是一时糊涂——”
  “是我放的。”
  “诶?”所有人望向声音来源。
  拓跋珪挤出两滴眼泪,哽咽道:“今儿早上我在林子中遛马,看到松木下长了几个红艳艳的蘑菇,我就一股脑摘了回来,想加个晚上可以做食的菜。送到帐篷里正巧见有锅汤在煮着,里面也有些蘑菇,于是自作主张撕碎了放进去……”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兰阏氏半张着的红唇甚至忘了合拢。
  刘卫辰道:“这个小娃儿是——”
  拓跋王姒一愣后答:“就是月前收留的那个划伤了的孩子。”
  “唷,”刘卫辰看看他:“现在长得挺精神的嘛!”
  拓跋珪不理他,只管抱住拓跋王姒的大腿,把脸埋进裙褶里:“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兰阏氏尖叫:“你撒谎!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我害怕……”
  刘卫辰揽住兰阏氏,安抚道:“好啦好啦,先别动怒,他还只是个孩子。”
  兰阏氏掩脸道:“大王,大王!我母子可是差点就死了呀!不管是谁,你都不该饶他!”
  拓跋王姒先前不恼,现下恼了,她顾不得拓跋珪所言真伪,辩道:“陛下,涉圭尚幼,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陛下开恩!”
  “大王,小孩的话不可信哪——”
  “陛下,天神说过,稚子与老人不会说谎。”
  “大王——”
  “行了!”刘卫辰制止两个女人的交锋,对拓跋珪道:“孩子,你对太阳神起誓,并没有说假话。”
  拓跋珪刚欲举右手,猛然意识到什么,改抬了左手上来,一副乖乖牌模样:“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
  匈奴人重信仰,他们认为山有山神,水有水神,自然万物皆有神灵,在一切神中,太阳神是最大的,他赐予人以光明、勇气与希望。然殊不知拓跋珪对天界不但毫无好感,更因曾被残而囚入千年玄冰之故心存芥蒂,他对自己鲜卑崇敬的大神尚且不屑一顾了,更何况是匈奴的劳什子太阳神?
  再说,他用的可是左手,不是右手哪……
  帐内一干人自是不知他的想法,刘卫辰满意的点点头,看过拓跋王姒一眼,道:“看来是场误会。”
  兰阏氏不依:“这太离谱、太荒谬了!若是妾喝了那汤,难道也一句误会就了结了么?想不到妾在大王心中原无分量,妾还不如带着孩子死了去!”边说边往帐外奔。
  旁边侍女抢步扶住她,刘卫辰坐在位子上不动,竟也没有劝哄的意思,只是声调缓和:“那兰儿想怎么样呢?”
  兰阏氏瞧过来。
  拓跋珪不知姑母是什么感觉,他觉得像被蛇盯上的青蛙,阴碜碜的,心头直怵。
  “妾也不求什么,既然不是姒姊姊故意的……”语锋一转:“但是小孩子乱来,应该让他长些记性——对他以后也有好处。”
  刘卫辰表示同意:“如此,就罚他戴上枷锁,直到整个夏季结束,可好?”
  拓跋王姒急道:“陛下仁慈,可否让他留在妾身边?”
  兰阏氏插道:“当然不行,万一他再次连累了姊姊,岂不生事。”
  刘卫辰道:“我让各营轮流看管他。姒阏氏,你最好也待在帐中,没我的命令少出来。”
  拓跋王姒闻言一黯。兰阏氏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好了,下去吧。”
  拓跋珪跟随姑母出来,一路无言。回到帐中,拓跋王姒返身,环顾无人,抓住他手腕:“涉圭,你说的是否是实话。”
  拓跋珪半晌摇头。
  拓跋王姒以一种复杂的神情凝视他,最后湮没成一股淡淡笑意:“傻孩子。”
  拓跋珪心头滚过一重热浪,又摇了摇头。
  “初次见着你,我便觉得有种亲切感,只是你似乎不大愿与人亲近,沉默得不像这个岁数的孩子。”拓跋王姒轻轻将他揽至身旁坐下:“一旦戴上枷锁,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单于的惩罚,不会给你好脸色啊!”
  黑眼睛沉了沉,依旧不吭声。
  她叹了口气:“待寻着机会,我再与单于说说。”
  “……姑姑认为,毒蘑菇是谁放的?”他终于道。
  拓跋王姒并不立刻回答。
  “这件事情——”隔了许久,她方道:“是女人之间的事情。姑姑牵累了你,也许允不了你一个公道,却一定允你一个真相,好吗?”
  他知她是有些考虑的。“女人之间的事情”,单这几字就值人细细品味……只是,以她的处境,有谁能帮得了她,又有谁肯帮她?
  他有些苦笑了,于是转移了视线,道:“我还没戴过木枷呢,说不定挺好玩的。”
  她歪头看他,觉得神奇:“这会儿倒有些七岁孩童的天真了。”
  他故作一笑,眼球乱转,瞥见席角那一盆白花,指着道:“这叫什么花?”
  “芍药。”
  “似乎少见得很,好养么?”
  “此花性子耐寒,别让水积着便宜。”
  “像快谢了。”
  “是啊,春天也要过了呢。”见拓跋珪不解的样子,她悠悠道:“芍药是春季开花最晚的花,故又有一别名,称‘殿春’。”
  “多种一些,放在一起,定然好看。”
  “多了便不稀罕了,况也不是年年能开,有的芽需三四年,有的则隔五六年才得一枝。你算有些运气,今年是花事最盛的一次。”
  “姑姑很了解它们。”
  “原先不知的,得了它之后,慢慢侍侯起来,渐渐也便知些了。”
  “起初不是自己种的?”
  “真是个灵敏的孩子。”拓跋王姒笑笑看他:“是人送的,一位故交。”
作者有话要说:  

  ☆、计出铁弗

  身上所有东西被搜缴一空后,拓跋珪穿上粗布衣服,双手铐上颇具份量的枷锁,开始周转于一营一宿。
  这日他一大清早被送到一顶翻斗式的毡帐前,出来接收的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见着这么小一个小孩带着一副木枷,吃了一惊,低下头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犯人。
  拓跋珪直直地瞪视他,片刻,年轻人竟然脸红了。
  一名高壮的妇人出来,围着围裙,往年轻人肩膀重重一拍:“格温,说过多少次了,见了生人胆壮些!”
  负责押送的汉子笑道:“小子还没见过世面,以后就好啦。”
  妇人搓着手,不住摇头。
  汉子捡个话题道:“听说兰阏氏要生了,是也不是?”
  妇人答:“就这两天吧,看肚皮形状,是个王子呢!”
  大汉道:“王子或是公主倒不稀罕,主要是兰阏氏的头胎,她地位尊贵,咱们单于还是第一次这么重视妃子的生产呀。”
  妇人撇撇嘴:“要说地位尊贵,几位阏氏里也不止她。姒阏氏不尊贵?只是……”她蓦然想起戴着枷锁的男童还在近旁,忙住了嘴。
  大汉不掩奚落地笑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啦,咱们铁弗以前确实是吃过拓跋不少亏,不过现在,哼哼……拓跋一家老的死,小的逃,剩下几个仰仗天王鼻息跟条狗似的活着,他们还自以为是草原上最尊贵的部落哩,还想统一草原……哈哈,简直是公牛也要挤奶了!”
  拓跋珪垂首敛目,指甲深深抠进肉里。
  妇人道:“行啦,总归他们是没落了,不必再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只可怜姒阏氏,人是极好的……”
  汉子道:“你们女人家就是扯三绊四,姒阏氏怎么啦,虽说现在最得宠的是兰阏氏,但单于也没把她怎么样嘛!再说她那肚子也不争气,这么多年了,石头都没蹦出一个来。”
  远处有人招呼,汉子应了一声,上马道:“不闲扯了,把这小孩看好,明日再换到别家去。”
  “知道嘞,你去吧。”
  等汉子走远,妇人卷起衣袖,露出结实的前臂,转身拾掇一些物什出来,看拓跋珪一眼,对儿子格温道:“我去赶毡子,你看着他。”
  格温点点头,迟疑道:“那今天的宰羊会——”
  “遂了你的心愿,先且免去。”
  格温不好意思笑笑,全身都快活起来。
  妇人徒叹奈何,生了个慈悲心肠的儿子。
  一整日格温与拓跋珪呆在一起,拓跋珪发现这个年轻人温和得不可思议,他非但没像别人一样讽笑他打他或支使他干些又脏又累又不能干完的活儿,还给他肉吃,并有问必答。
  格温很早就没了父亲,听说他为救单于而死,故而单于对他们母子格外照顾。格温他娘一直没有再嫁,除了做日常女人都会做的活,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