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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风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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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慕容垂不介意他的爱妃来点小把戏,颇为认真的打量起一双稚童。
  大些的女孩十岁左右,很秀气的模样,绞着双手低着头,有些腼腆;小的不过七、八岁,头扎双髻,眉也弯弯,眼也弯弯,笑颜澄澈。
  “丁推罗,丁堆紫,对也不对?”
  “哗!”小的瞪圆了眼,“您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慕容垂蹲下去与她平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好小好小的小不点儿呢。”
  慕容令因为年纪较大,有些印象:“丁将军的女儿吧?”
  段元妃点头:“丁家嫂子三年前染疾去世,遗下一双孤儿,幸而王爷曾吩咐要好好待她们母女,这几年两姐妹一直由守宅子的阿伯接济着,才不致衣食无着,流落街头。”
  “丁氏死了?”慕容垂没料到出现这种情况,一拍额头:“是我疏忽。”
  当年部将丁成以身挡箭为他而死,为此他曾提出要把他的遗孀子女接到府中照顾,结果却被丁妻以“情理不合”婉拒。她独身带着儿女在外以纺织为生,慕容垂拗不过她,只好不时去探望以尽心意。
  正盘算着如何安排,只听段元妃道:“妾有个不情之请:与推罗堆紫相处半日,感觉甚是融洽。妾无所出,而孤女丧母,王爷何不发发善心,让一双巧儿搬来与妾同住,故妾得所祥慈,而女有所依蔽,岂不两全其美哉?”
  慕容垂大喜过望,忙派人给新住客人布置厢房。
  元妃失笑:“王爷同意了就行。至于衣箧用物,妾已经赶人去提过来呢。”
  说罢再福身,领着两女去了。慕容垂一想,决定跟去看看,一回头,四个儿子散了三个,只剩大儿子没跑。
  “你要是有事,就不用来了。”
  “没事,我也一道欢迎一下咱们的小客人。”
  “像个大哥的样子啦,以后就把她们当成自家姐妹看待,明白吗?”
  “我知道。”
  照常想,丁氏姐妹旧物不会太多,有段元妃操持,她们甚至可以什么也不用带:新衣服,新鞋袜,新发饰,新被褥……样样俱全,此外还包括给她俩配置的大丫鬟。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丁推罗东西确实很少,而她的妹妹,丁堆紫,东西多,非常多,实在是多。
  用铜珠报时的刻漏,一只两人才抬得动的木头雕的大鸟,脑袋总是朝着南方的乌龟,形状如鱼的锁钥……还有一个装满墨斗、刨子、钻子以及凿子的沉重的大木箱。慕容父子看得目瞪口呆,小丫头正好从箱中取出一张羊皮卷来,展开,上面是一幅,唔——地图?
  “堆紫呀,来来来,告诉伯伯,这上面画的什么?”慕容垂很是和蔼地问。
  “四宇图啊。”堆紫理所当然的。
  “天地四方称为宇,这些曲线表示是水,对吧……”
  慕容令在一旁颇感兴趣的看着父亲与女孩一下子成了忘年之交,女孩很流利地引出《山海经》中“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或是“东海之外,大荒之中,蓬莱山在海中”之类的句子为她新认识的朋友讲解着图中各处神山玄海,童声朗朗,憨态可掬。他又看看院中摆的那只大鸟,很难想象一个小女孩子竟然会喜欢那个。
  “唔——推罗,你不介意我直接叫你推罗吧?”他叫住背对着他正收拾东西的女孩。
  丁推罗迅速回过头来,眼睛闪了闪,手指头又拧在一起:“不,当然不,您怎么叫都好。”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大府君。”
  他本想叫她不必生疏,但察觉她有些紧张的神态,便觉以后慢慢改罢了。于是他让自己显得更加随和点儿,指着木鸟道:“你妹妹——堆紫——她从哪儿弄来那么大玩意儿?”
  推罗微微一笑:“那不是从什么地方弄的,是她自己做的。”
  “自己做?”他表情奇特:“那这些——这满桌子木头盒子,还有这个,这叠绳子,”一甩开,变成了一具绳梯?“……都是她自己做的?”
  “其实说完全是她自己做的也不对,她有一位老师,独居在城外,每次她去,就会带一些小东西回来。外面的木头鸟,正是她最近带回来的一件。”
  “这位老师叫什么名字?”
  “他让人叫他公输先生。”
  “公输?难道是公输般的后人?”他反应极快。
  “我也如此想过,但公输先生从不愿与人多谈,甚至不喜见人,实在无从知晓。”
  “堆紫也打听不到么?”
  “她呀,还不懂什么叫‘打听’呢,跟老先生一样,完全沉迷到木械活里去了。”姐姐无奈又纵容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  

  ☆、星之陨落

  “母后,我是怎么来的?”
  到了两岁的时候,凤皇开始爱提一些小孩子都爱提的问题。
  可足浑在跟姨妈长安君说话,姨妈眼睛红红的,可足浑递给她一方绢巾,漫不经心的对儿子道:“你呀——是被大鸟叼来的。”
  凤皇扯了一下清河的大辫子,清河从她正拨弄的箜篌上抬起头来,皱皱眉,不睬弟弟的恶作剧。
  凤皇没意思了,于是转到母后身边,又问:“那母后是怎么来的?”
  可足浑一笑:“也是大鸟叼来的。”
  “呣——那母后的母后呢?”
  长安君一笑,看她姐姐怎么答。可足浑面不改色:“当然一样,大鸟叼来的拉。”
  凤皇歪着脑袋想了想:“姐姐也是的?”
  清河投过来一瞥。
  可足浑答:“是的。”
  随后凤皇又问了他的父皇,以及父皇的父皇,在得到的答案全部一样之后,他显得分外不解。
  长安君在一旁憋得内伤,她一把搂过可爱至极的小外甥,摇啊摇的:“凤皇真的是大鸟叼来的哟,信不信?”
  凤皇挣开她,转身对可足浑愤愤道:“都是大鸟叼来的,难道我们这么多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哈哈哈——”长安君再也抑制不住,捂住肚子大笑起来。
  可足浑也笑了,过一会儿答:“当然有关系,我们由同一只鸟叼来,所以是一家人。”
  “我能见到它吗?”
  “恐怕不行。”
  “为什么?”
  “唔——它是神鸟,我们很难见到。”
  凤皇不做声,跑开了。
  长安君叹道:“姐姐对凤皇可真是耐心,哪像我们家贺麟,几乎从不提问。”
  “从不?”
  “是的,从不。很沉默很乖——或许又太沉默太乖了。”
  “可见小孩亦难做。”
  说话间凤皇又过来,拖着一张弓。
  可足浑一看:“这可拖不得!”赶紧上前将弓拿在手中。
  长安君道:“这不是‘燕山脊’么,怎么会在这里?”
  “燕山脊”乃弓之名,以纯金而铸,箭亦为金箭,是游牧民族中鼎鼎有名的两大宝物之一,由擅锻出名吐谷浑一族出品。说起来,吐谷浑第一代首领慕容吐谷浑乃燕开国之君慕容皝的伯父,亦即武宣皇帝慕容廆之庶兄,当年吐谷浑西迁至洮河流域,多年后听到慕容廆所作之《阿干歌》,有所感慨,遂遣人千里送来此弓,以后一直成为燕国皇帝的御用之物。
  可足浑脸色黯了下来:“上次皇上取了这弓要去狩猎,兴致勃勃来殿中问我想吃什么,好射下来,结果还没出殿门……”
  长安君已知说错话,安慰道:“姐姐不要担心,皇上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不,我看不到希望。”
  凤皇扯着弓弦,“我好久没见父皇了,母后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他?”
  清河也道:“我要见父皇。”
  正在此时,门外报兰族郡主求见。
  “请她进来。”
  双成给皇后及王妃行礼问安,可足浑道:“近半年听说你到城外辟了园子侍弄花草去了,怎么,不好玩?”
  “双成闻皇上突发急病,本想着宫中妙手应能治愈,可得到的消息却不太好,双成自幼受皇上皇后诸多爱护,心内如焚,故赶回来一探。”
  “难得你一片孝心。只是皇上这病……兰汗是你叔父,亦是你师傅,他已经连着三天三夜没合眼,宫中群医亦束手无策……”她没有说下去,眼下一层青黑说明她也未睡过好觉。
  长安君握紧她手。
  双成迟疑一下:“臣女医术不精,自是不及叔父,但聊胜于无,可否斗胆为皇上一看?”
  可足浑笑一笑:“你特意回来,自要安排见你一面的。”
  “谢娘娘。”
  兰双成在花园里走来走去。她在等她的叔父出来。
  皇上消瘦得厉害,她想。看起来倒也不应该算急病,也许以前就有所表现了,只是症状轻微而已……现在一下子爆发出来,就像所有的泉水涌到泉眼处,然后“嘭”的一声……
  兰汗从她身边不远走过去。他背着手,头略低,额间密布皱纹。一个侍从跟在后头抱着他的大医药箱子。
  “叔父!”她唤。
  兰汗回过头来,仿佛从沉思中惊醒:“哦,是你。”
  她走上前,“您认为,皇上的病——?”
  “心痛血痹,足弱无力,渴饮,须缓中、止溲也。”
  静静听完,她道:“渴饮溲多乃脾瘅现象,独活虽为救重良药,但主治的是一切冷风气,所谓脾瘅者,数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
  兰汗抬手,打量她好一会儿,目光如针刺般令人全身不舒服:“贤侄女觉得该用什么药呢?”
  “汤瓶内硷。”
  “汤瓶……内硷?”
  “是的。侄女无意中发现民间有此法,以一两为末,用米饭团成丸子大,以参汤送最佳,止消渴尤验。”
  兰汗听了“嗤”地一笑:“民间流传的——这么脏的东西,你也信?”
  “叔父,请让我一试。”她有些哀求的。
  “不行。”
  “叔父——”
  “你的独角莲种得怎么样了?”他话锋一转。
  “还没有……”
  “所以你该听我的,”兰汗面有得意色:“我看过的病患的个数,比你那爱胡乱猜测的小脑袋可靠得多。”
  “但是叔父——”
  “好啦孩子,听我的没错。我们要诊治的不是普通人,是当今圣上,是万金龙体,可不是你那一园子花花草草,不能有丝毫差错。”
  “但是——”
  “就这样。我还要回去配方子,你也早点回去吧,你父亲一定很想你。”
  他与他的侍从匆匆离去,双成伫立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呀,这不是小双成吗?好久不见。”
  她抬头,不知怎么紧张起来:“太原王!”声音之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慕容恪示意左右止步,如长辈般亲切地走过来:“有烦恼?”
  她勉强笑笑,不愿多说。
  “来吧,这御花园风景甚是不错,若不嫌我老而无趣的话,陪我走走。”
  “您才不老。”这回是真的笑出来,跟上他:“王爷来看皇上的吧。”
  “是啊,皇上向来身体强健,此次一病不起,教人十分担忧。”
  姑娘咬着嘴唇。
  “你认为皇上得的是什么病?”
  她愕然:“您听见了?”
  “碰巧一点儿,好像你跟兰汗意见不同。”
  “……用药方面有些……”
  “汤瓶内硷,指的是煮水罐子里头那一层如细砂的水垢罢。用这种东西治病,我也是头一次听到。”
  “您不相信我。”
  “哈哈,我是外行,所以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相信你自己。”
  “但是叔父他……”
  “人上了年纪,总是有点固执己见。”他朝她一眨眼。
  双成又笑了,他在安慰她,真是个体贴细心的人:“谢谢。”
  两人继续往前走。
  “半年前那场比试很有意思。”
  “诶,这您也知道?”她惊讶地,应该只有少数几人晓得才是。
  “那时你父亲正为皇上阅兵一事忙得焦头烂额,又听说视若掌珠的爱女要独自搬到郊外去,又是不舍又要坚持亲自打点,倦得几次在我面前打瞌睡,你说我该不该知道?”
  双成深感惭愧,父亲对自己实在太好。
  七个月前,有一人上门找兰汗,说久闻他医界大名,要一比高下。兰汗应战,双方望闻问切各方面一路拼下来,均不分胜负。最后他们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乞丐,全身流脓似要死去,于是抬将回去,约定谁能治好就算谁赢。两人每三天换一次班,你用针来我用灸,你用汤来我用药,如此折腾一月有余,就在大家认为那人铁定无望的时候,他奇迹般醒了过来——而那一天,正是兰汗轮班三天的最后一天。
  于是,兰汗胜出,维住了他的“神医”之名。那人灰头土脸的离去,临去前只喃喃着:“独角莲,定是独角莲之效……”
  双成在这场比试中跟着学了很多,事后没人再理那乞丐了,她却接过来,给他开药,记录他每日症状,直到他好了辞谢离去。在此过程中,她产生了疑问,那病人好转,不是因为叔父三日内汗补并用之故,而应归功于三日前那对手给他服的极其难见的独角莲。
  她把这一推测告诉叔父,叔父不屑的道:“这么说,赢的反而是他?”
  她无言。
  叔父又道:“即使如你所说,他的独角莲有些功效,但若没有我的汗法说不定就发挥不出作用来。医学中互相佐使最是瞬息万变,你还不懂。”
  她明白叔父一向不喜人驳他意见,但心中仍持疑惑,因独角莲原出高句丽,本土断绝已久,于是最终决定自己种来试试看。
  “当一切方法都起不了作用的时候,也许你该试试。”慕容恪道。
  她从短暂的回忆中抽身出来,有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慢腾腾道:“也许……姜还是老的辣。”
  “那么,你该听过青出于蓝,冰寒于水。”慕容恪停下步子,“我相信,干什么都是一样的,你行医,我打仗,谨慎固然没错,但一成不变却并不好。偶尔一些想法,也许能一击奏效。”
  她有些激动:“但我的资格还不够为皇上——”
  “如果你愿意的话,交给我试试。”
  她的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十分感谢您,王爷。您为我担了风险。”
  “那么,尽量治好他,到时反过来该我谢你。”他微微一笑:“就聊到这儿罢。皇上可不习惯等人。”
  他迈着大步走了。
  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他少时为将攻打高句丽,他父亲让他选先锋的时候,他选了只有十三岁的慕容垂,让一众人等下巴磕到胸口。
  应该是信任吧?
  她深吸一口气,心却跳动得更猛烈了。
  “你们都退下,”躺在病床上的慕容俊挥一挥手:“太原王留下。”
  满房的人包括慕容评、慕容垂等行了礼慢慢出去,可足浑哽咽着看了丈夫好一会儿,最后一个离开。
  慕容俊叹口气:“朕这病来得又凶又猛,恐怕是难治的了。”
  “陛下正当壮年,何以说出这么悲观的话。”慕容恪靠近他床前,诚挚地道。
  “人终有一死,不过迟早而已。”慕容俊把目光从门口移到他身上,“朕并不畏死,只是大燕外寇未除,太子与凤皇又都年幼,朕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们未来的前路啊。”
  “陛下定能度过此劫。”
  “不,朕欲效法前人,将社稷与汝。”
  慕容恪吃了一惊,慌忙跪下:“陛下言重!”
  “这几日朕反复想了很久,”慕容俊示意他起来,意味深长地道:“燕国是父王一手建立并促大起来的,到朕手里,总也不算辱没了先祖。想想咱们几兄弟,最受父王宠爱的属老五,最有才能的当属你,至于朕么,若不是依立嫡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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