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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风归-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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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道:“无论过去是欢乐还是痛苦,可以回忆,可以忘记,但谁也改变不了。我也有我放不下的东西,也有我后悔的事情——绝不可能改变的过去,但一定可以改变未来,”他语音缓缓:“因为一直坚信这两句,才可以面对过去,才敢面对未来。”
  他移回目光:“在对过去的执著上,单于,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我不希望再看到那样的结局,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直力鞮道:“说这一堆废话做什么,要么放我们走,要么就战到底!”
  刘卫辰制止他,问魏王:“如果我愿意想一想,那么你能给我时间吗?”
  魏王看一眼他的残众,长孙肥大惊:“主上,你不是真想放他们走吧?!”
  魏王没答他,对刘卫辰道:“是不是没有其他的路?”
  长孙肥听了脑筋疼,明明是铁弗没路,什么时候变成他们没路了?
  刘卫辰答:“在我没想通之前,如果魏王不高抬贵手,唯有决一死战。汉子们!”他喊。
  “喏!”铁弗部众应。
  “流尽最后一滴血!”
  “流尽最后一滴血!”汉子们哄然。
  刘卫辰看向魏王。
  直力鞮瞪着魏王。
  长孙肥守着魏王。
  无论是己方的、还是敌方的,现在都一致瞅着青年,等他如何决定。
  所有人都暗暗摩好了拳,擦好了掌。
  也许马上就是一场滔天血雾。
  魏王看向勃勃。
  视线交汇中,也许千言万语,也许什么也没有。
  而后。
  魏王将马头勒回,对部众道:“四散摆开。”
  这分明是放的意思。
  刘卫辰于绝境中几乎不敢置信,马上招手,和部下一起冲将过去。
  长孙肥大喝一声,来不及挡,虎目圆瞪,十分不理解:“主上!”
  魏王犹豫了下。
  长孙肥转身就要招手让四军围拢,偏偏这时勃勃回头,魏王终于长叹一声,阻下长孙肥,“让他们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  

  ☆、木根之山

  经过代来一役,铁弗是被打怕了,不复之前飞扬跋扈,拱手让出了草原雄霸的位置。拓拔珪一鼓作气,派人接连攻打那些原本附属铁弗的小部,魏军所至,宛如薅草一般,部落们纷纷投诚。刘卫辰得不到补给,一蔫再蔫,蔫无可蔫,直到被魏军重新粘上,一直追到木根山,刘卫辰一边骂娘一边奋力跑,知道这次如果再被围上,绝不会有上次那样堪称奇迹的事件发生了。
  万里层云,千山暮雪。
  晚冬。
  夕阳收回它投射在白桦林上的最后一缕微光,马儿“嘚嘚”的脚步声惊动了路边灌木,不时有一两只野兔窜出,抬起惊恐的眼睛,看向杂径上行来的队伍。
  白天已经很冷,一旦太阳落下去,更不消说,风寒得刮刀子似的。直力鞮抱怨着,拢了拢皮袍,嫌路难走,干脆勒缰冲上了仍有残冰、水量尚不能填满河道的河床,溅起一路细流。
  “喂,你慢点!”领头的刘卫辰惊醒般,喝。
  “拓拔就在我们屁股后头,要逃命怎么能慢?”直力鞮讥讽的道。
  “你个小王八羔子!”刘卫辰甩马鞭去打他,格温嗒嗒嗒追上来:“单于息怒。”
  “息他娘的鸟怒!”刘卫辰骂:“要不是这小王八羔子,我们那么多铁骑能被他玩完儿了?还敢在这里放屁!”
  直力鞮不服气:“代来城你也在,怎么能只怪我?”
  “好哇,造反是吧,跟我犟嘴?”刘卫辰鞭子一抽,“狼心狗肺的东西!”
  毕竟积威犹在,直力鞮并不敢真的反抗,让他打了两鞭子,然后唉唉大叫,刘卫辰也就收手。他知道不单直力鞮,铁弗部的每个人都很郁闷,需要发泄出来。打直力鞮,表示他这个单于跟他们一样,但一样归一样,单于的权威还是不可冒犯的。
  “哗!”
  左弯右转,穿过一片幽静的峡谷,经过一块巨大的湿地,群山环绕中,一幅不可思议的宽阔的美景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湖泊弯在中央。
  草地与镜面似的水域相互交错,踏着草地走向湖水,湖湾极尽宽阔,天水碧透,冰雪与白云相连,逶迤的群山成了背景。
  “这就是木根山!”刘卫辰高呼。
  众人跟着欢呼起来。
  “这就是木根山最美丽最富饶的地方!”刘卫辰继续道:“只要过完这个冬天,草长起来,鸟儿们都飞回来,野兽们都出了洞,我们的牛羊就能肥壮,我们的人就有肉吃,我们就有了新的皮裘!”
  “好哇!”
  湖称盐湖,取其如盐晶莹雪白之意。
  铁弗部众四散开,扎营的扎营,生火的生火,格温烤好了一只羊腿给直力鞮提过去,途中看见勃勃一个人坐在盐湖边上,孤零零地,他看看手中羊腿,走到他面前,好心递给他:“小王子,吃点东西吧。”
  勃勃立起身便走,理也不理,好像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格温被楞住。
  “自讨没趣了吧?”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直力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骂,“他是谁,他稀罕你去巴结?他以为他了不起着呢!”
  格温搓手。
  “你就是乱好心。”直力鞮撇撇嘴角:“走吧。”
  格温点头,直力鞮一个属下小跑步从后面赶上来:“大王子,单于请神圣伊都干请神了,您过去瞅瞅不?”
  一个青年男子蜷缩着躺在新搭起来的神台前,脸扭向内侧,胳膊弯曲,腹部边放着一只银盘,很多人围在他旁边。
  格温乍看去,便见到那青年尚淌着鲜血的心口,而胸腔内已空空如也。
  他强自抑止住作呕的心情,调开目光——银盘里盛着的一颗拳头大小的淋淋的心脏撞入视线。
  他再抵不住,哇一声蹲下,直力鞮道:“你这一路来死人也看了不少,怎么还是这样?”
  格温干呕着,断断续续道:“神、神圣伊都干作法,要取人心脏的么?”
  直力鞮叹口气,蹲下来给他拍背:“上任是这样的,你没听说?贺兰山下,那条从神圣伊都干帐口至神台的路,被称为‘死亡之路’。”
  “要用活人祭献?”
  “是的。为了维持人与天神的关系,上任神圣伊都干说,必须以人的活力进献,挖心,是一种牺牲,并非杀戮。”
  “那么,他、他是自愿的?”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不过在上任伊都干的时候,这是一种殊荣——被挑选出来的一定是位勇士,他将沿着‘死亡之路’走向放着忘川沙的神台,在台上当作祭品由神圣伊都干开膛剖心。”
  “怎么会这样!”格温难以理解。
  “这任是上任的妹妹,因为继承了忘川沙,所以被冠以神圣头衔。不过我看她涩得很。”直力鞮下巴往人群中一翘。
  格温勉力看去,这才发现那只盛着心脏的银色盘子边立着一个少女,面目娇美,垂目凝视已死去的青年,尔后抬起头,对台上刘卫辰道:“单于,即使你开了心也是一样的,萝不会使忘川沙,就是不会使。”
  刘卫辰道:“你既是神圣伊都干,如何不会使?”
  木骨闾萝道:“忘川沙是神物,倾这世间,也只有我姐姐会用。”
  刘卫辰道:“既不会用忘川沙,又如何敢称神圣二字?”
  木骨闾萝苦笑。
  “今日我让你所占,乃本族之未来,事关重大。如果一颗心请不动忘川沙,那我们就开两个,开三个……神圣伊都干法力再不济,也总该被本单于的诚意打动吧?”
  “单于,萝决不是说您诚意不够,是萝自己——”
  “够了!”刘卫辰怒道:“神圣伊都干是一族为神所庇佑的标志,如今你一再推托,是暗示本族前景堪忧么?!”
  “……”木骨闾萝沉默了。
  “来人,再选两个人上来!”
  “是!”
  围观的群众呼啦拉避开。
  刘卫辰见状更怒:“逃什么逃!”
  营营訇訇间,木骨闾萝俯下身,将那颗温热的心脏拿起,重新放入青年胸膛中,在他面前长跪,嘴里念着安度升天的咒文。
  片刻后,她起来,拭干银盘上血迹,染血的手指抚到黑沙时,黑沙似乎瑟了下。
  她跚跚款款,持盘上神台,对刘卫辰道:“若需他人心脏,用我心脏不是更佳。”
  众人骇然。
  只见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刺心,鲜血溅出之际,银盘掉落,黑沙卟卟簌簌散落半空,眼见就要落地,少女的身子软倒,一颗心滚落出来。
  黑沙突然全部吸附了上去。
  万千眼睛盯着这异相。
  黑沙旋转着,带着那颗心升到半空,血被磨出,吸掉;肉被磨出,吸掉。仿佛一群正在享受盛宴的蚂蝗,吸干血肉的它们一粒粒黑得发亮。
  心脏被噬得越来越小,越来越细,到最后,光芒暴涨,众人一同遮眼,但闻一股血的甜香。
  心脏没了。
  变成了一根红得亮眼的羽毛,通体晶莹。
  它被黑沙围簇着,在空中飘荡着,一一飞过每个人的头顶,缓缓地,缓缓地,停在了格温的上方。
  “冷吗?”
  “不冷。”
  两双眼睛从茂密的丛林后冒出来,一个拿刀,一个执弓,额上汗水涔涔。
  “天黑了,待会儿爬山不好爬,先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吧。”
  拿刀的那个把包袱解下,找到肉干,执弓的问:“为什么你一定要自己来?”
  “侦查地形么,”拓跋珪笑眯眯,“兴之所至,亲力亲为。”
  拓跋仪瞅他包中一件浑不起眼的细织软甲与大衣叠在一处,道:“天蚕甲怎么不穿上。”
  天蚕甲是郁久闾匹候跋献出的礼物。那时拓跋珪正好说既然是柔然人,还是柔然王室,当然拔出无名请匹候跋观摩匕首上秃头标志,结果这位柔然亲王一见讶呼:天蚕手!
  他当场激动得不行,语无伦次地道天蚕手已经失踪多年,百炼忍丝,自祖上传下天蚕甲和天蚕手两件后,后世再无人能打炼得出,便是以锻造闻名的吐谷浑,也甘拜下风。
  天蚕手无坚不摧,天蚕甲无刃不挡。阴山錾?阴山錾当然也算得好,不过却是刺不破天蚕甲的。
  柔然亲王自豪地道。
  马上做了验试,郁久闾匹候跋亲自上阵,果然。
  “我另有他用。”拓跋珪说。
  拓跋仪咀嚼的动作慢下来,联想他一定要来的原因:“难道你——”
  拓跋珪道:“大家都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拓跋仪挑眉:“你决定了?”
  拓跋珪凝视正浓浓升起的雾霭,点头。
  拓拔仪道:“你不用在乎别人说什么。”
  拓拔珪道:“上次放走铁弗,可算我以私害公,酋长们说的并没有错。我现在方稍稍明白,当真正坐在了这个位子上的时候,做每一件事,并不能任着我自己的性子来决定,整个国家的利益,才是主导。”
  为了这个,即使是血海深仇,也可以宾主尽欢;即使是亲生血缘,也可以手起刀落。
  ……王者之路。
  拓跋仪不做声了。
  “可是,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明白……也许不明白更好,因为我的缘故,他的父兄都不信任他——但愿我能下得了手,我——”他疑惑地看着他,“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我的意思?”
  拓跋仪眉目不动。
  拓跋珪道:“我会把这个送给他,算是最后一点挂念,他就像我的一个小老友,我不能眼睁睁看他……你明白么?”
  “没有人比我更明白。”
  云像瀑布一样流下,与腾起的缥缈的迷雾将人团团围住,拓跋仪说:“世上任何人都不。”
  勃勃整晚没有睡熟,干脆起来,披上衣袍,出了帐篷。
  天色尚是冥黑。他来到湖畔,望着远处山脉连绵的高峦和雪峰。
  不知立了多久,后头有响动,他警觉地转身,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格温?”
  “是,是我,小王子。”青年出声应。
  “半夜三更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他先声夺人。
  鉴于之前的经验,格温等他问一句才答一句,“可能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安睡,所以反而睡不着了,是故出来走走。”
  勃勃道:“我看是下午那根羽毛闹的吧。”
  “我实不知,忘川沙为何选择了我……”他拍拍头,不想扯那件诡异的事,问:“小王子也睡不着么?”
  勃勃嗤笑:“睡觉?我看纯粹是等死。”
  格温哦了一声,却没有追问,只静静的伫立,与他一起眺望仿佛亘古的山峦。
  黑夜模糊了人的视线,似乎也模糊了人的距离。勃勃说:“是不是觉得我胡说?”
  “不,相反,我跟小王子一样,有某种不安的预感。”
  “是吗。”
  “只是一种感觉,若与大王子说,只怕他又要怪我。”
  “你的是感觉,我的并不是。”
  格温微微惊讶:“小王子的意思——”
  阗阗的黑暗里,勃勃的声音沉静得可怕:“你们都不了解拓拔珪,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想想,独孤和贺兰打了那么多年,互相灭不了对方,结果被东山再起的新魏吃掉,你以为我们不该好好考虑一下?”
  “可是,他在代来毕竟放了我们,而且,天气已经这样冷,如果他硬追到底,对他自己也消耗很大。”格温条条叙述着,给自己、也是给整个部族找理由。
  “那么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什么?”
  “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独孤和贺兰互相耗了那么久,结果却是谁也没料到的拓拔得利。”
  “听大王子说,每次都找了燕国帮忙……”
  “切,抱燕国大腿的还少了?我们单于也献过殷勤,怎么还落得这样境地?”
  格温难得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少年的红发在黑夜中顺服的贴着,全不似白日那般桀骜不驯:“他是那种一旦下了决心就一定做到底的人。你该知道什么叫‘打包围’吧?”
  “当然,”格温答:“十个打一个,把敌人全歼。”
  “不错,只要是打猎的都知道,集中了所有好弓和人,哪怕是头熊,我们也能活捉了它。拓拔对独孤,以及后来的贺兰,都是打包围;而贺兰与独孤之间,只能算消耗战。”
  格温茅塞顿开:“我明白了,汉人有句话,叫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每次断其一指,十次就将其彻底消灭;而每次伤其十指,等敌人养好伤再来打,也许永远消灭不了敌人。”
  “是的,所以你看他打独孤,他就专心打独孤,直至把刘显完全灭掉。接下来对付贺兰部,贺兰解体,大小部落被收归分尽。”
  “魏王年纪轻轻,确实是个厉害的人。”格温不由颔首。
  勃勃喟然。
  “可是如果这样说,”格温说:“我们一开始打的也是包围战啊!无论是最初的的铁歧山,抑或后来的代来城,两次我们的人都比他都要多得多,可问题是,我们非但没围住对手,反而吃了大亏?”
  勃勃道:“打包围难道是说一伙人一哄而上硬打的么?像直力鞮那样以为人多就没事了?他被对手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和人数,而对手隐藏的位置和人数他却不知,明明是包围战,被他打成了反包围,我都替他羞!”
  格温的脸红了起来,幸而天色暗,遮住了他。
  “那他们是怎么预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呢?”他一改先前印象,众人都说这个少年不懂事,他现在再也不敢这么看了。
  “怎么知道,”勃勃哼:“无外乎三种,一靠猜,二靠斥候实地侦察,第三,在我们的人中间安插他们的探子。”
  “猜的成功率不高,而且也太冒险了。”格温说:“实地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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