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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纹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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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琳铛儿似乎认命。
  铃铛儿缝完最后一针,笑一笑举起手中的衣服,我忙扬着声音叫,小果儿,果儿!来试新衣服!
  唉,这府里,也只有铃铛儿有这样的细心,和这样的热心,不相干的一个丫头,她也愿意为其服务,施与善意。
  “那是因为我和你们一样,是半路上捡来的。”琳铛儿说。
  她和喜姐儿终究地位上还是有悬殊,喜姐儿几代家生,是自小从江宁老家带过来的,根红苗正,谁也比不了。琳铛却是老太太去烧香的路上救下来的,那天正要积德做善事,可巧就遇见这个正被人贩子卖的小丫头。老太太见她生的好口齿又伶俐,索性带回了府。饶是如此,琳铛儿有今天,固然凭她真正的脾气好,人缘好,凡事温和容让,又有一手的绝活,才一步步提上来。但真正到公子跟前,还是老太太专门算了八字的。
  也许因为此,琳铛儿素来平静的眉尖,总是蹙着一缕忧愁。
  叫了几声小果儿,始终无人应答。这时靴声囊囊的,一个男声在说,“哎哟,这可不是反了天了?”
  我出去看,来的人是桂杨,正抱着手臂看得有趣,旁边小果儿正骑在小幺儿身上,挥着拳头要打呢!
  我厉声叫,“小果儿!”
  小果儿一震,下来了。兀自忿忿的瞪小幺儿一眼。
  琳铛也出来了,对桂杨说,“果真是反了天了,当着你副队长的面周瑜打黄盖,你还当个曹操看好戏呢!”
  桂杨看到琳铛,顿时好脾气起来,帮着拉起小幺儿,又说,“我想当曹操,也没那个白脸儿么!你借我两斤桃花粉?”
  咦,想不到平时凶霸霸的桂杨也会赔笑,也会讲戏谑话儿。琳铛却不理他,只喊着小果儿试新衣。小幺儿灰头土脸的起来,平素的尖牙利齿全没了,哭兮兮的就对我抱怨,不过是讲了两句顽话,她就当真了。
  “讲什么?”我问他。
  小幺儿不吭气了,小果儿正在我背后攥着拳,凶着他。他慢慢往后退,忽然说,“说她太野没婆家!”转身就一溜烟儿跑了。
  我和琳铛儿互相看看,也只有笑,这样的少年男女的乐趣,我们虽比他们大不得几岁,心境却大不一样了。
  我将豆蔻圃翻了泥,重新上肥,花架下发出一种极细碎的小花,单瓣,颤巍巍的举着碗状花盘,即使盛放时也像飘零,不知是从何处来的种子,我小心将它们连根铲除,装在小盆里,连盆放在公子案头。送去霁月楼。
  公子果然很喜欢,让我再送一盆相同的去霁月楼,他说,霁月楼向南,有整面墙的湘妃帘,筛进的日光下配上这种花最是合适,放在晴初的案头,该是我见犹怜。
  我什么话也不说,照送一盘去霁月楼。
  公子每日在霁月楼外站上片刻,楼内悄无动静,廊下雀鸟啾鸣数声,愈显静谧,偶尔楼内铮铮拨弦,他便听上一会。
  麝奴,你看白日越发长了。他对我说,午睡时可会睡不安宁?
  我便去搬来窖藏的冰块,在冰壶里装了,每日几换,送去霁月楼。隔着一道竹帘,放在晴初的榻外,晴初该有清凉的睡眠了。
  公子又说,晴初内热湿重,这天气容易上火。
  我带人去塘里掏初生的莲子,摘了金银花,制成凉茶,又将冰水汲的果子每日送去,晴初该有沁润的脾肺了。
  每回送东西,我都是放在霁月楼的院门外,嗵一声丢下,从不进去。但少夫人晴初总有赏赐,托在盘子里着人送出来,有时候是她手下那两个绝色的丫鬟,静生与墨烟,有时候是她随身的伍妈妈。公子让我只管收下那些赏钱,但他每月除了例钱之外,还会另拿了钱,命我悄悄再送去。霁月楼那边也照收不误。
  唉,这确实是一幕剧,演给谁看?谁在费尽心机?我只叹息公子这样的人物,也有他不能顾全之事,也有顾虑,也有无奈,也会被人掣肘,也不得不克制,不得不做出一套他平生最厌的虚假工夫。
  他每日修书信一封让我送往霁月楼,或借物抒情,或历数琐细,再忙也不间断。晴初也总有回应。有时候我送去一盆时新的果子,翌日晴初便会回赠一盘新鲜槐花;有次我送去一盆精致玛瑙葡萄盆景,晴初似乎喜欢,回了一对小小白玉瓶,公子在其中一只上题了诗,另一只空白的仍送回去。晴初也合作,题了另外一只。
  晴初的琴声不是每日都有,似乎她也懒怠,只有兴之所至才会弹拨一回,调子也散,她没有兴趣弹完整首曲子,闲闲几个音便撂下。我找了乐师,隔着河细细吹起一只笛子,分花拂柳,就着水声,幽幽的进了她的房。不多时,果然又琴声应声而起,公子停下手中的书,朝着我笑了一笑。
  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基本不多话,公子说什么我便去做,公子愁什么我便替他想到。我除了照顾公子之外,又多照应了一个人。我到底是谁的奴?咳,我不过是爱情的奴。
  也有卡壳的时候,公子一日劳累过度,神经紧张,空对着诗笺无法成行。眼看已落日将近,素柬上仍下不去一个字。
  怎么办?他惶急,我竟愚钝如此,愚牛泥猪一般了。
  我想了想,走去外间。小幺儿正和小果儿闹成一片,这俩孩子是对冤家每天见不得离不得。我交代他们说我出门有事,如果公子找我便随便找个借口。
  我夜里没回相府。而那一夜后府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天籁般的乐符。细细的,起伏的乐声,随风而来,明明微弱,却忽然就注满了整个夜。最高手的扫弦也抚不出那样的层次跌宕,萧笛也没有这样的转折,
  公子在那个晚上披衣而起,沉默聆听,痴醉如狂。第二天所有人都在谈论昨夜的奇怪乐声。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因为没人听过那样的音乐。没有一本书籍有过记载,没有一首诗词曾经描述。有人烧黄符,以为有狐仙作祟,被公子大叱了一顿。公子传令,以后再有这样的琴声,所有人不得开门窗窥视,不得询问,不得惊扰,不得互相查看。——他认为这是天上降下的音乐,人间何曾听闻过那样的琴声?鬼怪哪里能发出,奏出,变出这样的曲子?
  他亲自来告诉我这件事,问我,你听到没有?他对我形容那琴声,多么美而神秘,是错综,战栗,又急促,热烈,突然一折,又哀伤到莫可名状。最婉转的夜莺也啼不出这样的断肠,和箭岀弦一般的余震。
  我只笑,然后给他摆好纸墨。
  他灵感泉涌,一挥而就。
  晴初似乎也被那乐声感染了,在回应的信里提到。这样的默契,令公子兴奋不已。他手持着晴初的信,抬眼寻找我,对我一笑。
  隔着一圃花,我看到公子眼中的慰藉。他现在如此信任我,越来越需要我,极机密之事,他也不避我,已完全将我视作心腹,我的女儿身,他也不忌讳。
  我的公子雱,我知道人生短暂,而历史不可变。你我相处之日已屈指可数。但我必会陪你到最后一日。我只愿在你身边,做一条现代人鱼,我日日将心口送上刀尖,但会终身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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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海棠花会
更新时间2010…1…14 21:42:35  字数:3902

 这两天朝廷上又出了件奇事。市易所官员吕嘉问,被人堵在家门口揍了一顿,连续几日不能出门,据说脸有破相。这人我见过一次,人很精明,在相国手下相当得力。被打的原因也很好笑,一群小煤商,状告官家,理由是官家公然与他们争夺地盘,也卖起煤来了。吕嘉问因为各地的商税收不齐,几日前刚被弹劾,现在又被打,雪上加霜,不免让人又恼又好笑。连皇帝也觉得荒唐,招相国去问了一次。因为现在朝廷居然开始公然卖酒,卖煤,做起官家生意来。年轻的神宗皇帝有点没面子。
  “有什么奇怪?”相国回来对公子说,“朝廷本该事必躬亲。”
  但公子对这事却不过一笑,他把这当个笑话讲给我听,“一个御史大臣,抵不过三个煤商,现在各地煤商都要堵着他门前要地盘,吕嘉问可不就成了个煤(霉)大人?”
  他这几天心情都好,浑身像刚沐浴过一样清爽。我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晴初少夫人这几天小病初愈,两人隔着几道楼阁,一汪浅湖,每天隔空交流,倒也和谐得很。
  小幺儿进来,手上拿了一个帖子,边缘烫金,翠绿玫红,展开便一股香气。喜姐儿接过去自己先看了一看,掩嘴一笑,对公子说,“这天气里办花会,倒是要委屈公子毒日头下要骑马。”
  公子正张开臂让琳铛儿给他穿衣,这时略倾身,就着喜姐儿手里看了一眼,也笑了,“今年确实晚了一点。”他说着斜睨我一眼,“麝奴这就回去吧,别傻站着了,明天带你去玩。”
  哦哦,我登时兴奋了,“去哪玩?玩什么?”瞧他和喜姐儿琳铛儿的表情,都无端的笑出一点风流来。
  公子笑而不答,喜姐儿接过来说,“麝奴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去那种地方?还是我哥跟着你吧。”
  琳铛儿打圆场,“喜儿你看,麝奴这一身上下,哪一点像个姑娘?她连耳环眼也没有,又骑马,旁人必看不出来她是女子。”
  喜姐儿不说话了,眉尖全拧起来。我才不在乎,反正这辈子她对我也不会有好印象了,想到明天可与公子并辔结伴去玩,我脚下都浮了,我笑盈盈的对琳铛儿挤一挤眼睛,又隔着她向喜姐儿飞了个吻,喜姐儿气得脸也白了。
  到了第二天公子还是不告诉我要去哪里,我们在马上晃晃悠悠,他穿着新制的圆领纱衫,袖口略大,腰上的丝绦一直被风扬到马后,一幅倜傥样。我穿着琳铛儿给我准备的白色细绉纱袍,也是圆领,帽子的丝带结上下巴。引得一路上很多路人回头看我们。后面的梓博与桂杨,都是平时装扮。眼看到了一座园林,各处有花球悬挂,从外可见里面一群群人都装扮的标致风流。我又问他这是玩什么?
  “你会喜欢。”公子唇角翘起来,手中马鞭虚指一下。“开封城里最风雅香艳的盛事,一年一度的海棠花会。”
  果然是好大的盛事,园林里各处花树都结彩挂红的,几大树海棠正开得冶艳。今天难得的不热,树下搭了凉棚,摆了桌椅,供人游玩后休息。
  几个人一起过来行礼,将公子让进一座花厅,一进门,我眼睛也错不开了,似乎所有的鲜花,珠玉,锦帷,云纱,都集中到了这一处。中间分出一个圆形矮台,其余各地方都是一席席的圆桌,已经都坐满了人,堂上堂下,俱是珠围翠绕,巧笑嫣然的妙龄女子。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这样多的美女聚集。公子告诉我,这是汴梁城里的一大传统。所有堂子里的姑娘集在一起争奇斗妍,争一个海棠花魁。
  什么堂子里的姑娘?我问他。他只笑不语。我忽然明白了,顿时兴奋的抓耳挠腮。千古难遇,千古难遇!他拍拍我,好生坐着看。我坐下来,还是伸长头颈打量四周,这时厅里的人更多了,很多人站着,椅子间塞得一条空隙也没有。
  我们坐的地方是后排略高于地势的一桌,旁边有纱帘围绕,这就算是个包厢了吧,能够亲眼目睹1000年前的美女选秀,还是在VIP贵宾席,多荣幸哪!
  很多人过来对公子招呼,他一一答礼,厅里的执事官也过来,点头欠身的亲自伺候,公子扶起,请他们各自去忙。
  “你经常来?”我悄声问他。他说以前来看过,父亲不喜欢这种事,所以多是偷来。听说皇上也瞒着太后,私服来偷偷玩过一回,后来文武都知道了,都不说。只有父亲上书劝谏,让皇上好大没趣。
  想到相国严肃上书请皇帝不要去看妓女跳舞的样子,我笑出声来。桂杨横了我一眼,即使是这种地方,他还是手按刀鞘,一幅不松懈的样子。我把身子坐正,心痒痒的只想问公子也带晴初来过么?可是我问不出口。如果晴初可以自由和他出入玩耍,哪里还有我什么事!
  我伸长脖子去看,花厅西面还有两处席位,坐着一群穿长衫,戴方巾的人,饮酒聊天赋诗,神情都颇潇洒,公子说,那是一群诗人,其中颇有时下负有盛名的才子。是谁呢?我又努力去分辨,也看不太清楚了,人头叠着人头,肩膀挤着肩膀,能进入这花厅的,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尚且挤得如此,这花会的影响可见非同寻常。花厅外的人都趴着窗户,连外头的街上也都是人群。原来这个也是有行市的,各院子的里红牌姑娘各有拥螽,赌注正炒到一个最高点。
  过来与公子招呼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旁边一直空着一座纱帐,这时一掀,又是一位年轻公子,看到这边,立刻大声笑了,一边招呼,元泽!公子微微一怔,也笑了,对我说,咱们过去。
  这一座纱帐比我们坐的更大,四周垂了花结和丝绣如意佩,看来这陌生公子来头不小。他二十五六,双眉入鬓,一张圆圆的红润脸庞,又英气,又挺拔。他也对我多看一眼——我虽打扮成一个清秀的小武士模样,但站在雄赳赳,冷森森的梓博和桂杨身边,仍能一眼看得出我是个女孩。
  陌生公子姓赵,和公子很熟稔,两人互相拍肩谈笑投契得很。赵公子身后也站着两名佩刀武士,看起来都像保镖。这花厅里带了保镖的好像只他和公子两人。他对公子说,今天人齐,还有位我素来景仰的先生也来了,你不可不见。
  他对公子附耳低语了两句,公子眼睛一亮。赵公子笑出一点得意来。
  “怎样?难得他回京,大家一起叙叙?”
  公子沉吟不答,赵公子又说,可有不便?若是碍着老大人那就……
  这句话里带了揶揄,公子眉头一展,便说,无妨。大家来临,当然该拜见。
  赵公子哈哈一乐,两指相搭打个响指,指向角落一张小桌。
  那一桌人不多,在这摩肩接踵的厅里算是较为安静的角落了,桌上三位文士,有老有少,其中一人肩阔耳长,颌下一部大胡子,目光炯炯,笑起来颇大声,酒到杯干,豪迈得很。他旁边一人跟他面目有些相像,只是瘦了一圈,也较沉默。另外是一位蓝衫青年,眉目颇俊朗,身边坐着一个怀抱琵琶的妙龄姑娘,秀眉入鬓,嘴唇一点樱桃红,那青年正握着人家小手喁喁谈话。
  看到我们这一桌时,那几位都有些吃惊,豪迈的胡子大叔一愣过后就笑了,率先挥手招呼,赵公子和公子都拱手回礼。这时几面羯鼓忽然同时敲起来,喧笑的人群登时静了。盛大的海棠花魁大赛已经开始。
  原来古时开封竟然有这么大规模,体系这么成熟的选秀比赛。无论是筹备还是赛制,都不比1000年后差。刚刚开始,便有丫鬟给每桌送花牌,详细说明每个院子的姑娘,姓名,年龄,又送上一个大花盘,盛满时鲜花卉,是预备让客人送给各位姑娘的。
  美女们纷纷展露才艺,现场吟诗作画,斗茶串珠,弹琴唱曲,霓裳舞步,下面也是彩声不断,几乎一个时辰,没有间断过高潮。我看得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再看看身边的公子,他始终面带微笑,似乎专注,但我知道他其实神思飘游。他在想什么?满场的姣花美玉,都不在他眼中。
  “你看谁最美?”他见我注视他,便随随便便问我。
  “苏细细姑娘。”我不假思索的说。
  他笑,扇柄在我头上轻轻一敲,“女人看女人,倒也有眼光。”
  我郑重告诉他,这不是眼光的事,这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实。谁能压得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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