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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诺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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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只有一条高速公路将它与城市连通,使之成为被少数人知道的城市部分。雪枫和雪然现在就站在这条公路的一边,公路上只有很少的车辆间断穿行,两旁没有树木。向前可以看见火车轨道,宛如长龙般横卧在镶嵌着尖石子的水泥墙壁上;墙壁下有两个供行人车辆穿行的涵洞;向下看,公路右边下面有一条河流,并不算宽大,水似乎很清澈,沿着前面石壁下的黄土小道可以到达。

  雪枫说:我们下去吧。

  雪然一迟疑,旋即释然地随雪枫前行。跟在雪枫后面,不管对前途迷茫与否,一个背身的指引足以让她不回头。

  从公路上下来,穿过一条蜿蜒的黄土小道,刚才从远处看到的小河清晰地流淌在雪然面前。河水比想象的更清澈,水底的泥沙清晰可见。

  雪枫在小河前止下脚步,出神地望着水面。许久之后,他幽幽地对雪然说了很多关于他童年的事。忧伤的男

  孩自说自话,雪然一言不发,她只需要做一个优秀的倾听者,那时那刻便已足够。

  就是在这条小河边,雪然始才证实了雪枫父母离异的传闻。雪枫上初中前生活在这附近,童年时的他是很快乐的,这条小河就是他和弟弟经常玩耍的地方,春天来这里放风筝,夏天来这里游泳,秋天来这里看落日,冬天来这里滑冰。小学四年级的暑假,雪枫的父母突然离婚了,他和弟弟被分开抚养,他跟了母亲。雪然看到雪枫说出这些的时候,眼眶中闪烁着泪光,他闭了闭眼让泪水回流。英俊的男子在身旁缓缓诉说,偶尔流露的忧伤亦让人无比怜惜。雪然并不说什么,只是随着倾听想象雪枫的心情。

  后来雪枫还说了很多,话语随着周身的冷风传入雪然的耳膜,漏进她的心底。雪枫说他的父母是在他父亲家乡的一片枫树里互定衷情,所以把他和弟弟的名字分别取作枫和林;雪枫说父母分开后他便常一个人跑到这儿来,静静地看着流水,向流水诉说他的苦闷,几乎所有的空闲他都来到了这里,这里是他的天堂。可是后来他随妈妈搬走了,他妈妈要到城区工作,同时也远离这个伤心地,他便再也没有到这儿来过了,直到现在。

  末了,雪枫说:刚才到达这儿的时候,发现它几乎没什么变化。雪然,你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雪然回答。

  雪枫第一次叫出雪然的名字,那么自然,雪然竟有些不知所措。

  天堂诺尔。我自己取的。诺尔是蒙语,虽然这只是一条小河,但在我的心里,它可以承受无限多的事情,比江河更宽广,比湖海更博大,而且它不会向别人说。诺尔诺尔,不就是在向你承诺的意思吗……

  雪枫兴致勃勃地解释,全然不顾雪然的疑惑。雪然亦不烦不乱,但听他言。他以一种高昂的语气向雪然阐述,仿佛在讲述他的珍宝,他的眼睛里都是放着光亮的。雪然能理解,也许现在像她这样大的孩子是能冷静看待父母的离异的,而雪枫以当时年少,父母的结合又分离于他是不可理解的。或许从某个突然的一天起,雪枫就再也没有看见爸爸和弟弟,他想问妈妈,却只看到妈妈独自在落泪。他满腹的酸楚疑惑无处循问,他只能独自跑到这条小河边,看着流淌的河水,能否流去他的伤悲。

  流水不言,悲伤自敛。长时间地与流水面对,悲伤亦如流水汩汩向前,终于悲伤不见,习惯却延续如先。这条小河逐渐变成他的私有心灵领地,保守着他曾经的私有心情。雪然是第一个踏进他心灵属地的人,他已经迫不及待为她打开一扇热情的大门,向她诉说曾经在这里的他的心声。

  想到这里,雪然不禁细细地审视起眼前这条不起眼的河流:河域并不宽广,河水清浅见底。这是一条承载着雪枫童年快乐与痛苦的河流,多年后依旧能听见它流水潺湲,只是面临它的人已不复从前。雪枫再次回来是为了完成一场诉说,雪然便是这场诉说唯一的倾听者。身旁的男孩已经娓娓叙说完毕,此刻正和她一起望着柔柔的水波。

  风乍起,小河的水面漾起一层层涟漪,雪然陡然感到一阵寒冷。经过不知多长时间的倾听,又经过不知多长时间的沉默,天气已近黄昏时分,十一月微冷的空气吹过雪然的脸,雪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而几乎就在同时,她感到有一只宽大的手掌放到了她的肩膀,她转过身,瞬间被揽入一个温暖的胸怀。

  那天黄昏,雪枫以一个拥抱结束了他们的外出。雪然温柔地顺从,夕阳渐渐西沉的时候,轰隆的火车声从身后传来,雪然偎在雪枫宽厚的胸膛里,温暖充实;天堂诺尔闪耀着粼粼波光,漫天匝地的金黄弥散在他们的视野,柔风起,微波泛,人约黄昏,他们成了黄昏里最浪漫的一处剪影。 。 想看书来

世纪之恋
已经进入十二月了,冬至过后,这个温润的小城才终天有了冬天的迹象,在校园里行走的时候已能感到寒冷。冬天,是属于雪然的季节,这从她的名字可以看得出来,或许每个人都会这样想,雪然亦时常碰到有人问她:雪然,你姓雪,一定非常喜欢雪,喜欢冬天吧?雪然只是微笑,并不作答。这无可厚非,亦不难理解。的确,姓雪,与喜欢雪并无必然逻辑关系,却并不妨碍人们将其主观联结,人们亦全无它意。况且,雪然是喜欢冬天的,纵然她不喜欢雪。她尤其喜欢下雪时的冬天,世界白茫茫的一片,人的内心安宁纯净。这似乎是一个悖逆的事实,雪然却真的是如此。在她看来,雪是美丽的,更是短暂的,纵然飘零过后积聚成一个洁白的世界,却终究不可挽回消融的宿命。冬天则不然,万物凋零或许会给人凄凉的感觉,于雪然却是一种回归的平和;如果下雪,则更好,银装素裹,能激发所有人的诗性:雪然喜欢的,便是冬日带给她的一份平和的诗性。她相信,如果冬雪只是瞬间,冬天亦不能长久,冬日带给人的这份平和的诗性却是可以贯通四季、无关时序的。它是一种心灵的境界,遇到任何事情都需要保持的一种情绪,雪然或许不能完全做到,但是只要有所系念,便可长驻心间。

  关于感情,雪然亦是希望如此。即使最终毫无结果,只要一路走来有一种深刻的感觉彼此牵系,彼此是真诚的,就无所谓短暂。雪然现在便有着一份心为所系的感情,在这个紧张的世纪之末,雪然的同学都沉浸在即将跨越千年的喜悦中,她却独享着一份感情的甜蜜。她赴了雪枫天堂诺尔的约会,她便被天使的弓箭正中了心房。雪枫是天使吗?是的。雪然常常回想起站在天堂诺尔边的雪枫,他幽幽地诉说,如梦如风,金黄的天空下,他的双臂边突生出一对翅膀,洁白如雪的翅膀轻徐扇动,天使飞荡在她的眼内心中。这是一个无法忘却的画面,莫须有形成的印象,却如烙印一样刻在雪然心头。雪然挥之不去,便和天使走在了一起。

  是的,雪然和雪枫走在了一起。那条被雪枫称为天堂诺尔的小河成为他们最初的见证。在天堂诺尔边,雪枫向雪然诉说了他的心事,雪然默默倾听,了解到一个男孩心底最柔软的真实。他们确是毫无保留的,一个诉说,一个倾听,心灵在不经意间彼此靠近。雪然始终记得,轰轰隆隆的火车声在身后响起来的时候,天堂诺尔闪着金色的光芒,她偎在雪枫的怀抱里,温暖充溢了她的全身。那一刻,她已清楚地知道,那个沉默的男孩是真诚的,他的忧伤,亦是值得她无比疼惜的。

  雪然已经不记得,那天他们在河边依偎了多久,只是当他们的肚子开始闹腾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连午饭都没吃,腿也因为站久了,疲软得不能动弹。那时天已擦黑,雪枫在幽暗中笑了笑,然后说:饿了吧,我们回去吧。

  温暖沉静的笑容,眸子如水般在黑暗中化开,荡漾在雪然的心底。雪然轻轻地“嗯”了一声,雪枫推起单车,他们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沿着来时的路,一路从安静走到喧闹,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出现在雪然的视野中的时候,她的心中油然升起一种错综的感觉,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神圣的宗教洗礼,对眼前的繁华世界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抵砺。直到车子停下来,到达雪枫家门口时,她才复归于城市。

  雪然看到那是一所很普通的平房,房子前有一个小园子,园子前有一扇铁门。

  雪枫说:到了,这就是我家,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雪然又向四周看看,记下了雪枫的地址,雪枫便继续踩着单车,在雪然的指引下,把她送到了家门口。和雪枫愉快地告别,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都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估计是刚吵完一架;雪然回到房间,父母亦任何不问。什么时候,自己和父母已无话可说。

  那天夜里,雪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父母紧张的关系亦不能转移她亢奋的心情,雪枫的忧伤,雪枫的沉默,雪枫的微笑,天堂诺尔,整个下午的经历在她脑中游走不去,她睁大眼睛望着窗外,希望这个夜晚变得短暂。

  那天以后,雪然和雪枫就走在了一起。雪枫除了偶尔会和金晟、乃津一起回家,多数时候会和雪然一起走,雪然也很自然地等着他,倒是不经意间和雪枫一起回家的时候碰到金晟,他的表情似乎说明他很不愉快。他们并不张扬,然而知道他们名字的人不会把他们看成兄妹,他们的样子还是让人觉出不寻常。所以,只是很短的时间,他们的传闻已是沸沸扬扬。他们那个周日的外出亦被好事者看见,演绎出几个不同的版本,相同的是,包裹着无数嫉妒和羡慕的恶毒词汇。教室里人数在减少,热闹的气氛却依旧不减,雪然的同学又一次在她耳边演绎起轰轰烈烈的流言,且美其名曰“续集”。对于流言,人们总有传播的兴趣,只是雪然,已学会坦然,学会沉默地面对一切;她相信,雪枫亦是如此,这便足够。

  然而,尽管雪然努力平和地面对一切,心里却总不免有些哀伤。那段日子,雪然仿佛回到了期中考试后不久的那一段岁月,自己为众目所视、万夫所指。她不明白,她和雪枫很自然地走在了一起,他们即使不被祝福,亦无理由被责怪。后来她明白了,当所谓的学校领导在一次全校*上明令禁止早恋的时候,她明白了,早恋,多么愚蠢的字眼。难道仅仅因为他们年幼,他们便不被原宥?

  十一月里一片铁马冰河。

  进入十二月的时候,气温开始下降,周围的人传播流言的热度亦仿佛随之冷却,雪然的耳边清静了许多,坐在座位上的时候,眼睛也开始敢向四处张望了。也许是新年快到了,跨越千年的喜悦让他们无暇顾及一段事不关已的暧昧恋情;亦或许是期末考试在即,他们已经开始感到了压力。怎么样都好,能和雪枫轻松地在一起才最重要。

  只是有一点,雪然没有预料到,这样声势浩大的传言,她的老师们竟未作出任何反应,这是不正常的。正常的情况应该是,她会被各科老师轮番请进办公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而没有。老师没有像重视她的一次考试失利一样,重视起她所谓的早恋。直到后来她悲哀地明白,在学校,没有什么比成绩更重要,一切都要以分数名次为基准点。她之所以没有像期中考试前的思想偏离那样被老师特别关注,跟她的成绩并无起伏有莫大关系——她在之后的几次年级测验中,名次迅速回升;而雪枫亦是老师眼中不重要的学生;盲目找她谈话,只会破坏目前看似完好的格局:他们的恋情也就这样不被重视地得以继续。

  就是这样,整个十二月,她和雪枫在一种至少表面平静的氛围中甜蜜地度过。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夜晚,各个班级举办元旦晚会。雪枫在晚会开始前的几分钟把雪然拉出教室,他们来到空无一人的大操场上。雪然无比情愿,教室里她的同学们即将上演的无聊节目她毫无兴趣;她更愿意和雪枫单独在一起,哪怕只是冒着冷风,在清冷的操场上散步。

  这是这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夜晚,雪然的同学们在温暖的教室里狂欢,雪然和雪枫出来了。他们逃避了热闹的群体,在空旷的操场上散步。他们并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地行走。雪然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个空寂的地点,英俊的男孩站在她身旁,她觉得那么不真实。现在,她和那一晚的男孩并肩走着,他们的手已经可以很自然地拉在一起。如果这是幸福,那么它从那夜起便已开始流淌,并且注定会蔓延至今时。

  围着操场走了几圈后,雪然有些累了,雪枫便拉着她踏上水泥阶梯,在高高的主席台边缘坐了下来。就是在这个地方,几天前的一次全校*上,各路领导三令五申,严禁初中生早恋。现在雪然坐在水泥高台的边缘,果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她扭过头看看雪枫,他正凝神望着远方,察觉到雪然的目光,他转过脸,顿了顿,然后略带忧伤地说:雪然,我把你拉出来,是想我们俩单独在一起。

  雪然摆摆腿轻快地说:是啊,我知道!

  雪枫又说:因为寒假我会去看我弟弟,他和我爸爸住在我爸的家乡,所以,我恐怕整个寒假,不能和你一起过了。

  雪然瞬间明白过来。雪枫拉她出来,是为了弥补即将到来的缺憾。真是个有心的男孩,然而雪然马上想到整个寒假的空白,心里有些不愿,嘴中还是说出:没事,去吧。

  说完后,雪然便沉默地转头望向远方。她期待着,雪枫一定会继续说一些安慰的话语,然而没有。雪枫没有接着说出任何话语,黑暗的空气顿时变得有些凝重。雪然有些失望,直到不知多久后,一双温暖的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唇上。紧张,激动,违逆,抵牾,她凌空的双腿不自然地摇摆,风幽幽地吹过耳际,终于所有的情绪都变作了甜蜜。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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