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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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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以沫冷冷地望着水长老,正待开口,仍握着她手臂的苏尘儿扯了扯她的衣袖,然后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被威胁。”华以沫望着苏尘儿,淡淡道。
“不值得。”苏尘儿的声音顿了顿,忽然道,“我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是么?”
闻言,华以沫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本冷硬的眼神微微晃了晃。
“快将人放了!”水长老的声音复又响起,整个人已经完全靠在墙上,才能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华以沫瞟了水长老一眼,转过头来,伸手一点,解开了木长老的穴。
早已开始哽咽的木长老一被解了穴,也顾不得与华以沫纠缠,朝水长老飞奔而去。
水长老见妻子无事,脸上神色一松,整个人便倚墙往下滑去。
“水长老!”金长老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水长老下落的身子。
木长老也在此时赶到,流着泪扶住了水长老的另一边。
而与风苒争斗的两人被先前一连串事件分了神,很快地败下阵来,被击昏在地上。
水长老先前心思激荡,因而毒素蔓延得极快,虽功力深厚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但脸上还是渐渐泛出中毒后的青紫来。他安抚地朝木长老笑笑,虚弱地抬起手,试图帮木长老擦拭掉脸上方才被剑刃划出的鲜血。
“成哥……”木长老伸手按住水长老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脸上,泪水将原本的血水冲刷得只余下淡淡的一层粉。
金长老咬着牙瞪向阿奴,声音嘶哑,溢满怒气:“把解药给我交出来!”
阿奴已回到华以沫身边,闻言不屑地瞟了金长老一眼,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要解药还这么嚣张,有本事你求阿奴呀。”
金长老闻言怒意更甚,作势又要往阿奴这里冲来。
“别打了。”水长老虚弱地开口,制止了暴躁的金长老,“我们……先回去……咳咳。玲珑珠……已经拿回来了,之后……之后的事,请示门主罢。”
“可是成哥!你的毒……”木长老紧紧皱着眉。
“我……还撑得住……”
“可是昕昕丫头她……”金长老望向一旁只剩下一口气的迟昕昕,面色悲戚,“我,我没脸向土长老交代啊!都是我没保护好她女儿……”
说着,紧紧攥着拳,眼底通红地望向华以沫四人。
苏尘儿忽然开口道:“诸位,我等并无意与术门为敌,怎奈几度三番卷入你们的门派斗争,才使如今矛盾愈演愈烈。若是将解药给予,可否从此恩怨两消,互不相欠?”
三人闻言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说,一时陷入沉默。
而华以沫和阿奴听到苏尘儿的话,显然也在意料之外。
“解药?我作甚要给?”华以沫神色有些不满,直直地望着苏尘儿。
苏尘儿回望华以沫,淡淡道:“本来便是一个误会,若不解开,只会越来越棘手。你何必将时间浪费在与他们纠缠之上?一个门派之力,即便无法将你如何,却也足够麻烦了。若是影响到你想做的事,岂不得不偿失?”
“我不喜欢他们。”华以沫话虽这么说着,脸上还是闪过一丝沉思。
“我知道。”苏尘儿解释道,“可不能因这些无关紧要之人坏了事。若是此时结怨,怕是途中多生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华以沫闻言,沉默下来,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而金长老几人已商量着同意了下来,毕竟时间宝贵,多拖一分,两个中毒之人的危险便多一分。
金长老沉声朝苏尘儿道:“我们可以答应……可是我们要怎样相信你给的是解药不是毒药?”
“你们不信我,相信风秋山庄。这位便是风秋山庄二小姐。”苏尘儿指着风苒道。
风苒见自己被抬出来,皱了皱眉,却还是点头:“正是。我可以担保,给你们的是解药。”
金长老这才放心下来。
苏尘儿见华以沫依旧沉默着,心里也清楚几分,转头朝阿奴道:“阿奴,把解药给我罢。”
阿奴望了望自己主人的神色,见她不同意,也不反对,又看着苏尘儿朝自己伸出手来,想了想,还是掏出解药递给了苏尘儿。
“喏,给你。”
苏尘儿接过解药,点点头,便欲朝金长老等人走去。
一只手忽然扯住了苏尘儿的衣袖。
苏尘儿略带疑惑地转头。
华以沫抿了抿唇,转头朝阿奴道:“阿奴,你去。”
“啊?”阿奴听到华以沫的吩咐,惊讶地张了张嘴,不过想到苏尘儿没有丝毫武功,过去的确也不适合,便听话地应了下来,重新取过苏尘儿手中的瓷瓶往水长老走去。
金长老的眼神遇到阿奴便噼啪地爆出愤怒与恨意来。
阿奴只觉得被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顿住了脚:“你看什么看!你这么盯着阿奴阿奴脚软,走不动了。”
金长老脸上的皱纹颤了颤,顾及到阿奴手中的解药不敢放肆,只得哼了一声,径直绕过阿奴,走向方才被风苒打倒的两个年轻男弟子身旁,试图将两人唤醒。
“好了。”阿奴收回手中的瓷瓶放入怀里,对舒了口气的木长老道,“等过一个时辰,毒素就会慢慢清了。至于另一个……”阿奴瞥了迟昕昕一眼,接着道,“她中毒事件有些长,只吊了口气,身子又弱得多,可能需要回去好好补补,否则若是留了什么后遗症,可别怨在我们头上。”
话落,便返身走回了华以沫身旁。
“外面雨还未停,你方才还受了些伤,手又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下罢。”苏尘儿轻声道。
华以沫沉默了会,方道:“让阿奴来便好。”
阿奴听到华以沫让她包扎,眼睛都亮了,连声应道:“好啊好啊。”
华以沫望了有些兴奋的阿奴一眼,又沉默了下,转而对苏尘儿道:“还是你来罢。”
阿奴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刚才主人望向自己的眼里竟然是不放心,忍不住争辩道:“主人,我也会包扎的……”
“哈,真的么?还真没看出来。你难道以为用布裹裹就可以了么?”一旁的风苒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奚落道。
阿奴瞪了风苒一眼:“那还要如何?”
风苒朝一旁的苏尘儿努了努嘴:“你自己看啊。”
华以沫和苏尘儿一路对两人见缝插针的斗嘴早已习惯,兀自坐在地上,将方才有些燃小了的火堆重新拨了高。
苏尘儿抬起华以沫的手臂,将割破的衣料拨开查看了下伤势。因已过去有段时间,伤口周围已然结了薄薄一层血痂。剑伤因过深,此刻仍在往外细密地沁着血珠。苏尘儿用锦帕沾了水将周围的血渍大概清理了下。然后从衣摆上又撕下一条布来,撩起华以沫的衣袖,露出一段洁白如藕的手臂,将衣条细心服帖地裹好了。
华以沫垂着眼,望着苏尘儿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苏尘儿放下华以沫的衣袖,顿了顿,道,“你肋旁也受伤了,可还好?”
华以沫摇了摇头:“无事,那里不过破了点皮,并未刺得很深,已经不流血了。”
苏尘儿点点头,放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快写风秋山庄之行了,要二更记得多评论露脸哇~~~^。^
☆、风秋山庄(一)
几人一时倒是相安无事;各自蹲踞在庙宇两端。
服用了解药后,水长老辅以运功疗伤,很快便逼出了一口毒血,清了体内的毒素。迟昕昕因身体虚弱,倒是一直没有醒转。
而门外的雨,终于渐渐地停了。
金长老往阿奴方向望了一眼;眼神不甘却无奈,却还是扶着昏迷的迟昕昕与其他人一道离开了庙宇。
浑身是伤的陆杉自然也一并被带了走;打算交予门主发落。
庙宇重新平静下来。
“好了,我们差不多也该上路了。”
风苒扔掉了手中拨弄火堆的树枝;望向华以沫道。
华以沫点点头,直身站了起来。
四人收拾了东西,便翻身上马;奔向临石城。
等入了城,已过了戌时。
风秋山庄在临石城产业颇多,四人来到临石城便下马住进了风秋山庄名下的一家酒楼,又唤了小二帮几人去风家绸庄买了好些成衣回来。从荣雪宫出来之时,几人身上只带了两三件衣物,俱被那场雨淋了湿。等衣物一到,几人便各回各房,打算好好沐浴一番,洗去一路的尘土疲累。
风苒安排房间时,特地将自己与阿奴的遥遥隔了开,从外到里依次是阿奴、苏尘儿、华以沫,最里的才是她自己。其余三人自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便按着风苒的安排进了房。
华以沫的眉微微舒展开来,解衣入了桶中,将手搭在桶的边缘,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水波微微晃荡,映出女子姣好的面容。水波下青涩身体静默。
华以沫微微偏了偏头,睁开眼,正好看到自己手臂上那白色的布条,服帖地包扎在伤口之上。末端打了结之后被巧妙地塞入伤口反侧,似乎是避免被无心拉扯开来。
而左手手心处,有一条以同样手法包扎的布条。
华以沫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辨不清的情绪。
片刻。门外响起几下叩门声,将华以沫出神的思绪重又唤了回来。
“华以沫,沐浴完便下来二楼雅间用膳罢。”风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华以沫应了声。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华以沫复望向手心布条,然后伸手,解开。
手心斜斜地横成着一条颇深的伤口,露出微粉的肉来。因骑马握着缰绳的缘故,边缘又重新沁出了血,染得布条内侧也泛了红。
华以沫皱了皱眉,忽然将手放入了水中。
澄澈的水荡漾开来,冲刷着那丝丝缕缕的血迹,一点点鲜红便逐渐淡了下去。
华以沫这才收回了手,然后从水中站了起来。
片刻后,穿好衣服的她,将手拭干,又上了药,望了随意搭在木桶边的布条,眼神晃了晃,才缓缓伸手重新取了过来,一层层裹好。
依着那相同的包扎手法。
事毕,才开门而出。
一个人影忽然从眼前一闪而过,撞入了隔壁的门里。
“谁!”华以沫心中一紧,跟着闪了进去。
入室生香。
苏尘儿堪堪拢好亵衣出来,抬头望见出现在门口的华以沫,眼底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苏尘儿开口问道。
方沐浴完的苏尘儿依旧穿着白色亵衣,一头青丝披露,发梢还有微微的水渍欲落不落。清新脱俗的容颜此刻愈发带着说不出的惊艳,眉间因赶路而染了些微的疲惫,稍稍褪去了初时的清冷,瞧来倒是多了分温润亲近。
华以沫一时忘了众人都在沐浴的事,见此情况也有些怔神,听到苏尘儿开口,方解释道:“我刚出门,看到一个男子在你门前不知作甚,瞧见被我撞破,突然闯进了你房里。我怕你有事,便跟了进来。”
苏尘儿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我方沐浴完背着门在穿衣,一时倒没注意。听到房门被撞开的声音,只来得及看到你了。”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窗户。
华以沫也正望见开了一半的窗户,走到窗边往外望了望,道:“应该从窗这里跑了。”
忽然,华以沫的眉皱起来,望向苏尘儿:“你方才在沐浴?”
苏尘儿听出了华以沫的言外之意,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我横了一个屏风。”说着,指了指有些歪斜的屏风。
华以沫望着有些透的白色屏风一眼,脸上的神色并未缓和几分。
苏尘儿取过一旁的衣裙穿了好,然后朝华以沫微微笑了笑。
“人已经走了,不要多想。风苒也喊过你用膳了吧?”顿了顿,“一起罢。”
两人并肩而行,走下楼去。
华以沫抛开脑中的疑虑,随意开口问道:“听说这临石城繁华得很,尘儿可曾来过?”
苏尘儿点点头:“来过两次。”
“可喜欢?”
苏尘儿思忖了片刻,缓缓道:“临石城很是繁华,却也是多离别之地。伤人重利轻别离,因此也不怎喜欢。”
“那,尘儿可是跟那阮君炎一起来的?”华以沫话语淡淡,听不出情绪。
“两年前同他来过一次,小时候……也来过一次。”苏尘儿的话语低下去,似有一瞬陷入了回忆之中。
“原是这般。”华以沫应了声,又道,“阮家堡待你想来也是不错罢。”
苏尘儿抬眼望了望华以沫,才颔首道:“嗯,义父待我极好,便如同亲身女儿一般。”
“尘儿这般聪慧懂事,想来也是讨人喜欢。”华以沫语带笑意,“只是阮家没有这福分罢了。堂堂阮家公子,竟然大婚之时中了毒,也着实有趣得很。”
苏尘儿眼神微微一凝,不再说话。
“尘儿可知是谁下的手?”华以沫含笑继续道。
苏尘儿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清澈如水:“我不过平凡女子,如何能晓?”
“能给阮家公子下毒的,怕也是个亲近之人罢。可惜至今未闻凶手,似乎此事早已作罢,想来犯了忌讳。连我都能想到的道理,尘儿如何不晓?”华以沫追问道。
苏尘儿抬头望向华以沫,神色冷清:“这,又与我何干?”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二楼,一个小二迎上来,笑问道:“可是华姑娘与苏姑娘?”
两人点点头。
“二姑娘已等候多时,两位这边请。”
小二说着,便将华以沫同苏尘儿引到了一间房外。
“二姑娘便在里面,两位请进。”小二弯了弯腰,便退到了一旁。
华以沫伸手推门。
怎料门方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茶杯便直直地朝着一旁的苏尘儿砸来。
华以沫眼疾手快,手一拉,已将苏尘儿拉向自己,同时往门边一闪。
茶杯“砰——”地砸到门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门外的小二闻言一惊,出现在门口,望着风苒道:“二姑娘,发生什么了?”
“没事,你退下!”风苒脸色有些不好看,朝小二道。
小二眼角余光瞥见,不敢招惹,乖乖地关好门,退到了门外。
华以沫抬头,眼中闪着寒光,望向眼前的风苒和阿奴两人。
“你们作甚?拆房子?还是杀人?”
风苒咬着牙,狠狠瞪了阿奴一眼,却也知方才自己砸杯子行为有失妥当,道:“方才对不住,苏姑娘。”
苏尘儿从华以沫怀里退出来,摇了摇头:“无碍。”
华以沫甩了甩衣袖,冷笑一声:“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你们打架的。”顿了顿,又瞥了一眼阿奴,不再说话。
阿奴见主人脸色沉下来,知晓惹着了华以沫,轻咳一声,乖乖地坐回了椅子上。
“阿奴不说话,阿奴吃饭。”
华以沫这才上前,坐在了桌边,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阿奴伸手,夹向一块红烧肉,一双筷子却同时夹在了同一块肉上。
阿奴抬眼,正看到对面的风苒也抬头望过来。
一闪而逝的火花。
两人自然都不愿放手,互相瞪着对方。
阿奴忽然松手,然后一筷子架住了风苒的筷子,刷地下滑,将肉从她筷子上迫下来,然后自己飞快地去夹那肉。
风苒自然不甘示弱,一筷子戳住了红烧肉,让阿奴的筷子落了空。
阿奴眼里爆发出一抹斗意,也一筷子戳在了红烧肉上。
可怜的红烧肉终于不堪受辱,断裂开来,化成了两块。
两人这才各自哼了一声夹了一块送入口中,同时不忘用力蹬对方一眼。
苏尘儿抬眼瞧见,无奈地摇了摇头。
华以沫干脆视若无睹地吃着眼前的食物。风苒菜色点得着实丰富,莫说她们四个姑娘,纵是八个汉子都够吃了。
“主人。阿奴听说这临石城晚上可热闹了,等会我们吃完饭出去逛逛罢?阿奴还没来过呢。”阿奴咬着筷子望着华以沫道。
华以沫也不抬头,嗯了一声,便是同意了。
阿奴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因快到中秋,那些去他乡贩商的人也都回来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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