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我还记得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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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是个大晴天。

才八、九点的样子，阳光却宛如正午时分，即使透过玻璃窗和白纱的窗帘，你还是被这强烈的光线刺得忍不住往被窝里钻。

头埋得更深了。

　

你感觉到腰上的双手将你整个人往更后的方向拉去，贴上硬朗的身体。颈间传来刺痒的感觉，你知道某个家伙的黑发脑袋这时又抵在了你的肩头上。你不满的动了动身子，得到的回应却是对方越来越匀称的呼吸声。

好啦好啦。你认输……

　

才怪类！

　

你将被子猛地掀开坐起身来，然后满意的听到某人的头部撞到床上的闷吭声。

你得意洋洋的想着身后的人现在会是怎样的表情，暗爽自己这一举动的同时还不忘裂开嘴嘿嘿的笑。

　

「哟，早上好，混蛋佐助！」

　

是的，早上好。

　

　

××

你将眼睛睁开，满室的阳光随即堆积入你的视线，你揉了揉泛着泪光的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重重地打了个哈欠，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的累，昨晚你明明是那么早睡。

　

「早上好。」

　

早上好。是说给自己听。

　

　

　

二

不就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何必一整个早上都这样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你想要发表自己的强烈不满，于是你追上在你前面走着的一脸不爽的黑发混蛋，然而在对上那双子夜般颜色的黑瞳和冷峻帅气的正脸时，先前如虹的气势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呐呐，佐助我错了，下次会好好跟你说早安的啦。」

你扯着他的袖口来回的摇晃，然后你看见你面前的人，额上突出的十字路口。

哦哦，对了，好像关键并不是在道早安的问题上。

　

「我真的知道错了啦，我下次不会再让你宝贵的头部受伤的啦。」

是了是了，你觉得现在你是说到点子上了。可惜摆在自己眼前的还是那张讨厌的臭脸。

　

「诶呀！你到底在为什么生气嘛！！」

失去耐心的你此刻在大街上大肆挥舞着你的爪牙。却不想你的行为居然惹来了眼前他并不多见的笑。

　

你听见他欠扁的声音和欠扁的语句。

「我们扯平了。」

　

恩？

啥？

啊！

　

混蛋宇智波佐助！不就是早上一不留神（？）一时性起（？）地耍了你一小下下，现在你就还给我？！

　

看！那里有只小狐狸就要暴走！

什么？没看见小狐狸旁边的大黑猫？他会让他暴走成功吗吗吗吗？

　

「呐，鸣人……」

你下意识的停下舞动的双手，警备的望着离你越来越近的黑发少年。下一刻你的手便被他的大掌包住。

他覆着你的手将它贴上他的胸膛，然后紧紧的抓牢。你还来不及低下头来害羞，唇瓣上已多了一份温热。

　

「这是起床的时候欠你的早安吻。」

　

你知道的，他总是这样让你生不起他的气来。

你知道的，他已经多年没有让你生过他的气。

　

　

××

你站在曾经你们一起站过的番茄摊前，伸出手来碰触自己冰凉的双唇。

你想是有多少年，再没有过那样舒适的温度。

　

　

　

三

你带着在番茄摊上买的一袋番茄和他一起回到家。将袋子放到桌上的时候滚出一只来，你顺手拿起它，问着身边的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番茄。

他想也没想就反问你，又是为什么那么喜欢吃一乐的拉面。

　

你笑了笑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很蠢。

　

与他相处了那么久，有时也会不惧那样的酸味。或者又是头脑一时的发热。也可能你当时只是在想：这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大大咧咧的你将手上的番茄往身上擦了擦，便准备塞进嘴里。却被他一把夺过。

理由很简单。还没洗过不能吃。

　

　

××

你将它们带去厨房，拿出一只来，拧开水龙头冲洗。你认真的用纸巾擦干有水珠的红色表面，一口咬下，顿时酸涩的味道布满口腔。你皱了皱眉，硬是咽了下去。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吃。

然而，还是一如既往的继续下咽。

你真的是在想：这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四

你听见敲门的声音，于是便咬着剩下的半只番茄匆匆跑去开门。樱站在门外，你看见她的梨花带雨。她说，鸣人，我突然好想他。好想去看看他。

　

你多少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拿下嘴里咬着的半只番茄。

哦，那就去吧。

　

　

　

五

你和自己多年的好友来到一片乱葬岗，熟练的穿梭在一座座相似的坟堆间。最终，你们在一块绑着叛忍护额的墓碑前停下。

　

叛忍死后是没有资格被安葬在忍者墓陵里的，甚至连名字都不能被刻上。

　

樱缓缓蹲下身子，抱住双膝。你听不见樱的哭声，却能看见她的肩膀轻微的抽动。

你想走过去安慰她。也许只需要拍拍她的后背。

然而终是不忍。

　

抬起头，你将视线定格在那枚护额上，那里有你亲手刻上的痕迹。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它不再光洁如新，经历了多年，已是斑斑的锈迹。

　

你想起当年的终焉之谷，你想起当年千鸟与螺旋丸的共鸣嘶叫，你想起当年你倒在雨水中，他对你说的最后两句话。

　

用你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的无比温柔，那样轻柔的声音让你错觉它们可以被那时的磅礴大雨轻易地掩盖与洗刷。

　

可你却清晰的听见，牢牢的记住。用这一辈子的时间也遗忘不掉。

　

他说：

我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你。

　

Fin。

08/10/03


陪你入眠。佐鸣。

　

一

纲手很纠结地看完了一份很纠结的任务报告，然后她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面前正双手抱胸的十七岁男子，明明在外表上已褪去了所有的稚嫩，明明就已经是暗部的队长级别，明明在这么多年内已成长了那么许多，可是为什么每次交上来的任务报告还是那么的让人火冒三丈，至少同届内再懒的奈良鹿丸也懂得将其简略的概述出来好不好？

　

好吧要压住火气，奈良鹿丸是智商200的天才，而自己面前的那个是曾经的万年吊车尾。

　

于是纲手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地问道：“鸣人，在你出任务之前，你还记得你承诺过我什么吗？”

　

“什么？”——这是不加思考就脱口而出的疑问。

　

好吧再压住火气她纲手就不是木叶的五代目！（她纲手就不是传说中的大肥羊！）

　

“记得把任务的经过详详细细的给我写出来啊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要交这样的报告多少次？！什么叫‘我碰到了暗杀对象于是我把他杀了’这是S级的任务啊你就给了我几个字？你好歹尊重一下被你杀掉的那个暗杀对象好不好啊混蛋！拿回去给我重写！”

　

纲手咆哮结束之后，已是乌黑的天空突然惊响一记闷雷。然后豆大的雨珠就滚落了下来，“刷刷刷”地砸在地面上。

　

一旁的静音抱着浑身发抖的豚豚不住的留着冷汗，现在的气氛还真是诡异的相当。

　

呐，纲手发脾气了，木叶下大雨了。

　

“啊，不好意思啊，我又忘记了……”鸣人一手挠着后脑勺，一手接过任务报告。“我保证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啦！”做出第N次承诺之后，他转身走向火影办公室的门。

　

“你这家伙不要每次都对我保证之后又忘掉啊！！”

　

然而回应纲手的是鸣人波澜不惊的道别语。

“那么纲手婆婆，我走了。”

就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与他无关一样。

　

响亮的关门声后又是纲手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但骂着骂着语势也就软了下来。

比预期还早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肯定又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伤。

　

纲手转过头看窗外的大雨滂沱，又忍不住担心道：“静音，外面下雨了呢，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带伞。”

　

　

鸣人当然是不会带伞的。他一直都是一个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的孩子。幸好，他现在已不再是一个人。

　

他在火影塔的门口遇见了那个料想之中会遇到的人。

　

他又傻咧咧的笑了起来。

“佐助。”

他喊他的名字。用欢快的，兴奋的，思念的语调。

　

佐助牵起鸣人的手，将他带到伞下，无奈的开口：“你这家伙，总是不懂得带伞。”

　

“你会来接我的嘛！”

鸣人总是相信，无论何时何地，佐助总会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他从不曾离开过，就好像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鸣人知道这并不是所谓的默契。

这是佐助那绝无仅有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温柔。

　

鸣人不禁笑的更加愉快，他回握住佐助的手，对上那双好看的眼眸。

“呐，佐助，我回来了。”

　

佐助轻轻的笑了笑，他想这是他好久都没有看到的金发笨蛋，他想这是他好久都没有听到的聒噪声音。他拨开鸣人额前的金色碎发，亲吻他的额头。

“恩。欢迎回来。”

　

是万年不变的平仄的语气，可是鸣人却觉得，在这大雨的黑夜，这样的温暖可以一直一直延伸到心底里去。

　

　

　

　

他们一起回到家。鸣人一进入到卧室就猛地扑到了那张软到可以整个人都陷下去的双人床上。却又被佐助无情的拉起来。

　

“先去洗澡。”

　

“不要啦，我累的只想睡觉……”说完鸣人便又倒下了床。在佐助的面前，他总是肆无忌惮。

　

“那你至少换上干净的睡衣吧。”佐助说着便走到床边的衣橱拿出整洁的白色睡袍，他转身看见鸣人已闭上的眼睛时又无力的摇了摇头。

　

佐助坐到了床边，他伸手抚上鸣人的睡脸，喃喃道：“大白痴，干嘛每次都那么急忙的完成任务。”

他这样说的同时却忘记自己亦是如此。

　

其实都只是为了尽早可以再看见对方而已。其实都只是因为彼此都有着太深的思念。

　

　

鸣人在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身上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衣服，有淡淡的佐助的味道。

　

他被佐助抱在怀里，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佐助的睡颜。

他想起那么多年以来，佐助从来都不会背对着自己睡。

　

鸣人想他到底是怎样的男子，甘愿为自己摈弃他所有的冷漠与戾气。

　

鸣人伸手勾上佐助的脖颈，又露出很傻很傻的笑容，看着佐助的时候总觉得哪里都是满满的。

　

接下来佐助就睁开了眼睛，带着一点困意以及微微的不爽嗔道：“白痴，你又吵醒我了。”

　

“我睡不着了，你要陪我说话。”

鸣人总是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然而不管怎样，佐助总是欣然的接受。

有时候，鸣人会更甚，却也从没有听到佐助的一句怨言。也不是没有问过佐助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的好，可是得到的回答总是一句“大白痴”，然后在自己要发作脾气的时候又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但鸣人却在想，佐助是在补偿十二岁的终焉之谷起的那么多年。

是自己从未放弃，而他却每次每次将自己逼入绝境的那么多年。

是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而他却始终没有回来的那么多年

是自己一直在挽留，而他却越走越远的那么那么多年。

　

可是，他却是真的从来没有怨过他的。

　

“佐助，其实你没有对不起我，所以你不用这样。”鸣人感觉到佐助微微一震，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鸣人知道他是那样骄傲的人，所以才一直不在他的面前提起这样的事。

　

“你在说什么啊白痴……”

鸣人听得出佐助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事实上佐助一向深沉无底的眼眸中也已泛起了丝丝波澜。

　

鸣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混蛋。

　

有很多很多不好的记忆一下涌到了心头。即使知道那些只是过去，即使知道现在的他是真真切切地拥有着佐助。

　

鸣人有点惊慌，他僵硬的收回勾着佐助脖颈的手臂。然而在下一个刹那便被佐助拥的更深。直到骨骼泛起微微的疼痛，这样窒息的怀抱让人想要哭泣。

　

“鸣人，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你了。”

鸣人看不见佐助的表情，他不知道佐助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能感觉抱紧他的佐助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不知道是不是佐助现在正在恐慌？

　

“你知道刚才我看见你身上那么多触目惊心的伤痕，我会有多少心痛。”

　

“对不起，鸣人，那里也有我曾经留下的伤痕。”

　

鸣人却是没有想到佐助会将他的软弱展现在他面前的。

这样的佐助让鸣人感到陌生。

然后他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终焉之谷，而那哗哗的瀑布湍急的声音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

　

其实那些曾经谁都一直记得。

曾经是谁在谁的身上留下了伤痛，曾经是谁在谁的心中刻下永远也磨灭不掉的记忆。

不经意的回想起来，其实那些已过去了好久，但总觉得就像是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那么凝重。

　

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佐助心中一直以来害怕与不安的根源。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承诺不了，除了倾尽自己的一切去安慰。

　

“没事了呢。佐助，很早以前就已经没事了。”

鸣人稍稍推开佐助，然后他能看见佐助的脸。他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吻上佐助的唇。

　

“佐助，抱我。”

他在他的耳边说道，得到佐助激烈的回应。

　

他听到他们沉重的呼吸声，他隐约看见了他有泪光的双眼。

　

　

『你现在感受到我的存在了吗？』

　

『我还在你身边存在着。』

　

　

　

二

佐助在第二天的清晨醒来，他被鸣人枕住的左臂已经半瘫痪。尽管如此，他看见鸣人脖颈以及胸前尚未全褪去的红印仍然心情愉悦。

　

他似乎醒的有点太早了。

窗玻璃上有满满的晨雾，遮住了视线，外面好像全是白茫茫的。

佐助听见窗外雏鸟的叫声，还有鸣人安稳的呼吸声，除此之外一片安静。

　

他也不知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

可能是由于这几年的压抑集中在一起了，在看见鸣人布满伤痕的身体时就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

　

从音忍到晓，再回来木叶后的这几年，他想他实在是恨透他的家族，但同时他也因为宇智波这三个字而能留在木叶，留在鸣人身边。

虽然他现在拥有的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身份。

但他不在乎。

并且也因为自傲，他并不想去在乎。

除了每次在鸣人独自出任务的时候会担惊受怕；除了鸣人每次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后自己会心痛后悔。

　

他在昨天晚上为鸣人换下衣服的时候，在触及那些伤痛的时候，突然就被所有的情绪模糊了双眼，他开始责问自己，如果因为自己的那些骄傲和自负而再次失去鸣人的话，自己还愿意是现在这样不去争取的状况吗？

　

佐助叹了口气，伸手覆上鸣人胸前已经不再会裂开的伤痕，他对着熟睡的鸣人轻语道：“鸣人，你让我怎么才能放心得下你……”

　

他想很多东西，还是必须要去面对。

他想他也可以为了他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