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种的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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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除却妍丽的笑容，碧霄的眼神里还应有怨怒，怨自己不能一步到位，还要让仇人逍遥快活好几年……
　　那支舞编的有点长，她一边沉浸在情节中，一边用肢体舞动出情绪，就连导演喊“cut”也没听清楚。
　　直到过了几十秒钟，余光瞥不见身后伴舞的舞蹈演员甩出水袖，她才恍然拍摄已经结束了。
　　“夏弥，今天表现得很好。”阮康导演看她茫然无措停下的表情笑了下，他心想这就是天生的演员吧？
　　私下里像一张单调的白纸，一旦进入角色，就真正成为了那个角色。好的演员应该具备塑性，不然总是本色出演，慢慢地，就算外表再好，观众也会腻掉。
　　“谢谢，导演。”夏弥这才笑了下，好像雨后天空初霁，一片晴好。
　　“今天就先到这儿。”导演看了下表，结束的这么快这么顺利，也才四点多钟。
　　夏弥应了声，转过身来，蹦蹦哒哒从旁边拿起剧本，跟大家告别后，离开现场。
　　走下古宅最外边一间门的踏步时，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咳嗽了声，“走路都不抬头看的？”
　　她一抬头就看见戚少都穿着戏服站在那里，黄色僧袍，头上未曾盘髻，脑后不过束了一条比指腹还细的玉色绦带。
　　夏弥把两只手搭在齐眉位置，佯装挡光，其实是不好意思和他视线相接，“Arthur，你下戏了？”明知故问，但总比什么都不说好。
　　他给了个肯定答案，“走吧，先去换衣服。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去约会。”他侧过身，想对她笑一下，结果没成功。严谡最近总在旁边念叨说男人要温柔要暖男一点才讨喜。但他就是他，表情、动作什么的学不来，内容上尽量弥补吧。
　　“哈？”夏弥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们……”
　　“昨天我说喜欢你，没问你的看法，不是不在乎。”他想了下继续说，“是怕你一时消化不了。现在过去了，”他看了下表，“差不多15个小时了。想好没？”
　　“我……”15个小时……是没错啦……但除去拍戏用去的，她就是激动加不敢置信、加心跳加速，根本连一分钟时间都没好好考虑过这些……
　　“你这是什么反应？”他气地笑了，“接受我很让你为难？”
　　“这个……”夏弥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前走，也不停下来等自己，忽然很害怕他真就这么走了。　
　　一定是老天爷开了小差，才会让他喜欢她。说不准很快，他老人家就清醒过来，然后她会发现现在的事情，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夏弥不想醒过来。而且就算是梦，她也希望可以将梦做的更美好一点。
　　她小跑着才跟上他大长腿的步伐，到了跟前，却没了直接搂腰的勇气，半抱半拉住他的胳膊，“才不为难！我喜欢你！”我还要和你约会……！
　　说完四下张望，看没有人，夏弥踮起脚尖，想要亲他一下，可是却只够到他下巴，于是只好将就着，在上面亲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3╰）

☆、看电影

　　还以为是两个人单独约会，谁知道严谡和剧组另外两个演员也在，一男一女，此外还有他们助理。最后“约会”团队竟然发展为七人之多……所以只好开了两辆车，大家分别坐进去。
　　夏弥倒……没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她没忘记，自己还深陷在和亦城的绯闻里呢。事情解决之前，像现在这样出门即使被拍到，说是一群人也足够安全。而且人多一点相处起来，她这里，也会更自在。
　　不过戚少都倒不是这么想的，看她毫无距离感的和旁边坐着的女演员聊天什么的。他一路上还有点匪夷所思，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存在感？
　　夏弥以为今晚都是一起玩了，谁知道在电影院进场时就分开了。
　　下车前，戚少都拿着平板电脑，让夏弥选该影院在映的片子，夏弥选了一个爱情片。他了然点点头，似乎就知道她会选这个。
　　随即严谡先行下了车，和另辆车上下来的一位助理汇合后，去买好了票。
　　大家前前后后进入影院。
　　其他两个演员的好颜值，引得影院里为数不多的人侧目。不过也都是新人，大家看看认不出来，新鲜劲儿就过了，该买票买票，该候场候场。
　　戚少都穿的简单，夏弥更是。两个人早在没被注意时，检票进场了。电影已经开始五分钟了，放映厅里静悄悄的，他带她走到最后面的VIP座位，在毫无挡阻的大通位上坐下来。
　　“你的。”他把汽水插、入吸管给她。
　　“谢谢。”夏弥接过来，手指和他接触到，她手抖地晃了下，幸好汽水有盖子，没有洒出来。
　　戚少都没注意到，拿着自己的冰咖啡喝，视线投在屏幕上。
　　这是一部爆米花爱情片，由那个名号响但是靠量不靠质的影视公司投资拍摄。没什么深刻内涵，演员受限于剧本水平，可发挥的余地也不大。但片子胜在简单，不费脑子，下面的观众被狗血的剧情冲突逗的嘻嘻哈哈。
　　他看的心情也不错，不是因为片子，而是旁边一道呼吸声或高或低的变化，可以清晰听到。真的好多年没来电影院了，又一向讨厌除了片场以外的人多的地方，没想到这次过来，感觉会很好。
　　等到酒醉的男女主角拉上白纱窗接吻时，电影院里特别安静。戚少都察觉旁边的小人也没了动静。想起昨晚上他们……，嘴角勾起了一点。
　　将视线从屏幕移到座位上，他发现夏弥双手上下扣在一起。她今天穿的是绿色波点的裙子，那些点点现正随着屏幕光线的变化而深浅不一。他忽然有些目眩，伸手搭在她手背上，再包拢着上面那只，拿到靠近自己的位置。
　　小姑娘的手凉凉润润的，手感很不错，戚少都玩心起，轻微揉搓了两下。
　　夏弥却因此怔了，不由自主想要抽回来，他不满地往回使力，她就斜着仰了过去。他得逞，满意地顺势自然搂住。
　　和他离得更近了，夏弥也有点小窃喜。不过这样子，好像就没有办法好好看电影了呃……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起来……
　　“这场戏，你看出演员演的毛病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她那只撑在座位上的手了，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能……能有什么毛病？”夏弥想不出来，现在大屏幕里已经不亲了，直接切换到第二天阳光明媚的早晨，男女主角在卧室，互相看到对方，面面相觑。
　　他在这个关头考她，是不是……故意的啊……
　　戚少都这时终于放开她，开始给她指出了一、二点细节的地方，头头是道的，一点也没有被故事里暧昧、尴尬的场面影响到。夏弥微微咋舌，她的思绪被电影情节和他……的举动分走，哪里剩下来精力关注这些门道？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他不说了，侧头过来看着她。
　　“哈？”夏弥魂兮归来，低着头有点委屈地说，“可我们不是来看电影的吗？”
　　他被她问题一堵，无语了。
　　现在是休闲时间，是他太一本正经了。那，究竟要如何打开正常的情侣观影模式……？
　　夏弥看他有点郁闷。这次主动把手塞进他手里，再凑过来小声问，“Arthur，你是不是不喜欢看这个啊？”她有点后悔，刚刚如果让他来选就好了。反正她看什么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嗯……勉强也能看……”从来就不是为看电影来看电影，单纯是想跟她出来做点什么。总不能每次相处不是宾馆……就是……车里……电影院只是他唯一能想到比较安全的地方。
　　“那……”夏弥想了想说，“我们走吧，我肚子饿了。”
　　“饿了？”本来想着九十分钟电影完事，才去吃东西的，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饿了。
　　夏弥重重点点头。约会要两个人都享受才好，她不想他无聊。
　　“那好吧，我们去吃东西。”
　　她应了声，刚要站起来离开，却被他拉了回去。夏弥用疑惑眼神看他时，他忽然就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上，“再等一会儿。”
　　来了都来了。
　　情侣在电影院必须要完成的事，还是要完成的伐？
　　“什么？”夏弥鼻尖抵着他下巴，紧张急促呼出的热气，全都撒在他脖子上了。
　　“放松。”拍了拍她的背，毫无征兆却也理所当然地，“我要亲你了。”
　　“……”
　　。
　　他们提早从电影院出来了，严谡他们还在看另一场电影。戚少都打了电话让他出来送了趟钥匙，交待了几句话，才开车载夏弥离开。
　　透过车窗，夏弥看到天色欲黑未黑，因为刚刚的亲密行为，心口还有些小激动。不过比起昨晚的，他这回倒是温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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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带原来就是个普通的南方小城，后来有了影城，旅游业发展起来。但是和周边城市还是没法比，你要说吃到什么珍馐美味不太可能。两人想了想，也就随便找了一家面店凑合。
　　吃完饭，回去宾馆。夏弥说大后天，自己就要拍一场重头戏。情感揣摩的还不到位，要回房间做功课。戚少都问她是不是碧宵自尽那一场？
　　夏弥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他出演的是前面《啭情肠》的单元，她演的却是《碧霄烬》，两个单元互不相干的。他应该没必要去花时间了解吧？
　　“知道就是知道。”他说，“你等下带上剧本来我房间，我帮你Preview。”
　　“真的吗？”她兴奋地跟他确定这件事。
　　上次选角会，她和他对过一次戏，但是上次的记忆实在不怎么美好。这次他主动提出来，想必会很配合吧？可以偷师，还能得到指点。夏弥突然有种开了金手指的感觉……！
　　“我还能骗你不成？”他笑了，转身来帮坐在原地傻了的小姑娘解开安全带。
　　。
　　台词夏弥早就记得烂熟，戚少都看剧本时，她坐在一旁偷偷看他。
　　一会儿后，跟酒店要的果盘送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了，她才急忙抽回眼神。
　　“你吃。”他把果盘摆在两人前面的桌子上，然后继续拿起剧本，一丝不苟地看。
　　夏弥无声点点头，自己吃了几口切片的草莓，又用另外的水果叉扎了一块梨子，打算喂给旁边的人吃……
　　怪不得都说用心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他这样低着头，真……好看……！
　　侧面轮廓是消瘦的，但也不像现在很多男演员一样，为了上镜瘦到离谱，是刚刚好的程度。头发呢？因为是拍古装剧，不像之前那么短，没打过造型品的前额头发垂下来，将眼睛半遮半掩，整个人顿失了屏幕上的锐利感，很温柔很温柔的模样，像是那种在课间，经过你教室门口的大男生……
　　“给我吃的？”对投递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眼神如有所感，他偏过头来一点，用下颌点了点悬在半空中的鸭梨。
　　“啊？”夏弥急忙拿手接在下面，将梨子凑近一点，“你吃。”
　　他没张嘴，却握住了她的手，拉过来一点，“你离那么远，要我怎么吃？”
　　夏弥哦了声，看他咬完梨子，却还是没撒手。
　　就……以为他……又要怎么样……
　　谁知道戚少都只是把剧本塞回她手里……
　　“我们开始吧。”然后他站起来，却看小姑娘还坐在座位上，于是敲了一下她脑壳，“还愣着干嘛？”又好气又好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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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戏，只有两个人，瑾林和碧霄。
　　剧情大概是：瑾林被贯穿所有单元的主角杀死后，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然后碧霄有一段对他表达自身爱意的台词。瑾林听到后，总算含着安慰死去。可失去爱人的碧霄后悔自己为了复仇，失去了最心爱的人，绝望之下，燃起了毒香随爱人而去……
　　戚少都要躺到地毯上去，夏弥见状急忙拉了他一把，“地毯最难清洗干净了，不如你躺到……”回头看了看那一组沙发，好像都不够长，别说让个子高的他躺下，蜷缩着都勉强，“床上去吧。”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她脸又红了。
　　“不用了。”他尴尬咳了声，“这样更真实，反正等下都是要洗澡的。”
　　顺着他的话，她抬头再朝浴室方向瞅去，人反而更……不自然了。
　　不要胡思乱想嘛！
　　你是来跟前辈学习的！
　　夏弥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嗯，更了~

☆、跟他签约？

　　他躺倒地上，她跟着跪下来。
　　看夏弥差不多准备好了，他轻声说了句，“Action——”
　　她姿势没调整好，头一低，长头发垂下来，倾时撒了他一脸……
　　夏弥听到他嘴巴吹气声，急忙把自己头发扒开，“对……对不起。”
　　“没关系，重来。”看着一张生动悬在自己上方的小脸，戚少都又喊了遍开始。
　　这次进展的没有刚刚那么不顺利。
　　夏弥看着眼睛奄奄闭着的“瑾林”，心痛的感觉渐次袭上心头。
　　碧霄是救过他一次。不过早在两年前，瑾林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碧霄的仇人的儿子。可就算是被她利用，他也心甘情愿且没有恨她，依然帮助她除掉那些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饮秋湖那年冰刚化了二十来日，庸塞城的杨花就飘起来了。我打从湖边经过，我还好奇，好好的，怎么会有人躺在湖边呢？”夏弥把戚少都从地上扶到自己跪坐的腿上，凄凉地笑了，“当时我拍了你好几下，你都不省人世。你晓得我不是良善人，当时打定心思丢下你不管，可是刚抬脚，你却忽然抓住我的脚踝……瑾林，你一直是这样。所以现在，你也一定是故意作弄我的对不对？”
　　夏弥视线往旁边移动，停在他的心脏附近，仿佛那里真的有一个正不停渗血的窟窿。
　　戚少都捉住她的手，“是瑾林累了。”无力地牵动嘴角，“宵宵青春正好，以后要找个好郎君，忘了瑾林吧。”
　　瑾林是翩翩少年，碧霄是娇颜少艾。剧情里瑾林是比碧霄小一、两岁的，但是实际情况上，戚少都是比夏弥年龄大的。夏弥觉得自己饰演碧霄的难度，比起戚少都扮瑾林要低的多。但是他一开口说话，那种虚弱之中的属于少年的青涩嗓音，听得她很是震惊。
　　虽这与和她搭戏的那位帅气小生有所区别，但却有他自己独到的东西。
　　因为瑾林年轻尚轻，的确做不到纯粹的释然。戚少都的眼神中有不舍跟不甘，只是掩埋的很深很深。因为比起最后的告白，瑾林还是更加希望碧霄以后可以找到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戚少都做到了。
　　他呈现出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但又丝丝入扣的瑾林。
　　眼神太勾人，夏弥被他掐住了三寸似的，大脑竟然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该说什么了……
　　结果就是她停了太久，久到他最后也出戏了，眼睛睁开到正常大小，似在询问她怎么不说话？
　　“我……”夏弥咬住嘴唇，“我忘词了……”
　　果然如此……
　　“那我们休息一会儿。”他撑地坐起，“要喝水吗？”
　　“好。”对他点点头，她开始揉自己的头发。
　　情绪也对，搭档也厉害。但他的表现太抓人了，她又不自觉被他带跑了……
　　坐回沙发上，腰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夏弥手向后摸去，结果拿出一本装订好的A4纸，封面外除了套着一个塑皮，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她本来想放下去，但鬼使神差地就翻开了。
　　这竟然是……
　　《千百种的你》剧本。
　　戚少都去刷杯子再接水，耽误了些时间。然后等他端杯过来，发现夏弥正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