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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何处-归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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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充满了木头烧焦的气息,甚至掩盖了浓重的血腥味。这可能就是自古以来强盗不约而同地选择在杀人之后放火的原因。苏叶在门外望着火海中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不由地弯了弯嘴角。相爱,本就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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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来送沉醉一程,苏叶已经接连几天没有合眼。一回到落声的住处,便沉沉睡了过去。醒来已是傍晚时分,院中盛开的白玉兰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有一种毛茸茸的感觉。晚风带来炊烟的味道,肚子于是很应景地叫了起来。
原本只想随便置办些干粮,不知不觉却走到了繁华街市。盛世芙蓉依旧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女子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走了进去。紫竹林一事后,自己始终欠她一个交代。
“你们蓝掌柜在哪?我要见她。”
柜台头的账房算盘拨得飞快,百忙间抬头看了苏叶一眼,眼睛一亮,连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是您呐。我们掌柜的已经等您很久了,这边请,这边请。”
蓝翎今日与人有约了?苏叶满腹狐疑,但仍然不动声色地跟着对方上了楼。
盛世芙蓉高处的凉亭,四个翘角各挂一只灯笼,映出苍茫暮色。蓝衫女子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人,张了张口,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苏叶倾过身,扶起对方打翻的酒壶替自己斟了杯酒,声音淡淡的,“蓝翎,好久不见了。”
“阿。。。。。。阿叶。。。。。。”蓝翎在眼中的雾气汇成水珠之前,连忙抬起了头,“你总算知道回来了。那。。。。。。他知道你回来了吗?”
苏叶偏过头躲过对方的目光,望着远处的绚烂云霞,“大概是知道的吧。”
“什么叫大概?”蓝翎从袖中取出一块褪了色的旧丝帕,“那次难道不是薛楼主救了你?”数月前,一名青衣少年拿着这丝帕冲进酒楼,要她去救人。她一见之下,未及梳妆就策马去向尹捕头求助。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尹捕头没有在紫竹林见到丝帕的主人。
“。。。。。。算是吧。”苏叶牵了牵嘴角,这次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波澜,将杯中酒一饮而下,“织月楼的人救了我,想将我带回去生祭师兄。”
蓝翎执杯的手抖了抖,酒水洒在桌面上,“生祭。。。。。。为什么要用你生祭任大哥?我知道任大哥他死了,但是。。。。。。他们不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他们知道我是凶手。”苏叶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酒杯,低眉一笑,“师兄,的确是我杀的。”
“啪”地一声,酒杯跌得粉碎。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对方长久的沉默。按蓝翎从前的性格,说不定已经一巴掌扇了下来。但这次,她什么话都没有说。时间的确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没有人可以抗拒。
“鸣鹤走的时候,是个冬天。我本以为大哥过不了那个冬天,所以连开春的衣服也没替他准备。”许久,苏叶缓缓一笑,眸色深沉似一滩化不开的浓墨,“杀手的世界没有半点温情,有的只是幢幢刀影,斑斑血痕,生死一瞬间人命的死搏。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好?”
“对,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好?”蓝翎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你何必还要回来?”
晚风渐起,吹得女子的衣袍猎猎作响。半晌,苏叶的声音空荡荡响起,落在风里,“我还欠他一条命。”
蓝翎闭了眼,似不愿去面对什么。
有微弱的响动和人语,应该距高台还有一段路。苏叶将自己的酒杯倒扣回原位,“你今天约了谁?”
蓝翎迟疑了一下,“。。。。。。你表姐。”
苏叶当即起身,夜风吹起她的漆黑长发,似绢丝泼墨。“苏芷不知道我还活着。”她站在高台边缘回过头来,“蓝翎,你最好也不要记得。”
“阿叶!”随着蓝翎的脱口惊呼,墨衣女子从高台一跃而下。
正要提起曳地长裙跑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女子愤怒的声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有几个脑袋敢拦着我。。。。。。”
蓝翎不由地抚额,难怪阿叶宁愿跳下去也不想被苏芷看到。关于订餐的约谈看来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早知道就该让阿叶带她一起跳下去的。。。。。。
。
纷纷雨下,满园纯白的蔷薇隐在霏霏烟雨后。
窗边梨花木的四方桌上,一只青泥小火炉咕咚咕咚不紧不慢地煮着什么。墨衣女子埋首靠在桌沿,渐渐陷入长梦。
有褐色的小麻雀扑腾着翅膀跌跌撞撞落在窗下,看样子是刚刚学会飞行。它自顾自理了会儿半湿的羽毛,然后才惊讶地发现窗边有个埋头睡觉的人。它歪着脑袋,乌黑透亮的眼睛转了转,又往前蹦了两步。
“叮呤。。。。。。叮铃。。。。。。”院落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沉睡中的女子听见动静,悠悠地转醒过来。她眯着眼睛,以手支颐,眼睛依旧不甚清明。沉沉的夜色里,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麻雀唧啾了两声,扑凌着翅膀飞走了。
“笃笃笃”来人敲了三下门,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先生?”
女子浑浑噩噩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点。她随手拢了拢头发,清了清嗓子答道,“先生不在。”
虽然被告之主人不在,南意仍一派风淡云轻地推了门进来,穿过正门熟门熟路地直接拐进了花厅。见苏叶睡眼朦胧地守着一只青泥火炉,一股甜糯清香扑鼻而来,不由地悠悠笑意盈满眼眶。好像每次见到她,都会跟吃扯上关系。
女子不明白对方在笑什么,假装没有看到,转过头去专心盯着自己的晚饭。虽然知道人家是客人,该招待一下说点什么,但是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对方毫不在意,施施然在对面坐了下来。
一室寂静,只有一小盅粥咕咚咕咚煮得甚是欢乐。这身体被封印的好处就是不会腐坏,但连带着也无法继续生长。因为封印之术太过阴毒,这具身体变得格外娇贵,不仅畏风惧湿,而且长年冰冷,需时时服用温良之物方能有所缓解。长久下来,苏叶发现以红薯入粥对这个身体来说最为适合,而且美容养颜,所以便养成了每日一碗红薯粥的习惯。
“那个。。。。。。你吃过了吧?”苏叶一边揭开盖子,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些。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
女子手一抖,盖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说笑的。”对方心满意足地一笑,“我只是来找先生下棋的。”
“哦。”苏叶闻言松了口气,毫不客气地将一盅粥搬到自己面前,又看了对方一眼调整出惋惜的语调,“可惜先生不在,不能陪你下棋了。”
南意将勺子递给她,“和你下也是一样的。”
女子的手停在半空,勉强露出遗憾的表情,“小白,我不会下棋。”
“哦?”南意将勺子放在她手心里,“可在尹家别馆,你不是一招便破解了楼主和二爷的残局?”
“那只是。。。。。。只是歪打正着。。。。。。”苏叶低头,用勺子不停地搅着盅里的粥。
“这么说,你的确和我一起去过尹家别馆?”
苏叶略抬眼帘,眸中惶恐转瞬即逝,声音反而淡定从容,“不记得了。”
“哦?”南意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撑着头,“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碧浮楼沉睡不醒,是我抱起你将你叫醒?”
女子把头偏向一边,不屑道,“那有什么,任何人叫我我都。。。。。。”话未说完,苏叶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世界上还是比自己更蠢的人吗?在尹家别馆破棋局的是落声,在碧浮楼沉睡不醒的也是落声。一块石头绊倒两次,苏叶你是长时间没绊门槛心痒了是吧!女子轻咳一声,头垂得更低一些,“好像。。。。。。好像也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对方不骄不躁,摆开说书人的架势。
苏叶终于忍无可忍,愤愤地抬起头来,磨牙道,“好啦好啦,我记得,我统统记得还不行吗?”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我只是懒得再演戏了,又没有钱拿。”
作者有话要说:
☆、一、真相大白
把戏被戳穿真的不是因为我的演技差,而是一人分饰两角实在不容易,何况我要假扮的还是个男人。其实我也想过本色出演,但是又怕和自己原来的身份区别度不大被认出来。
那时候刚从小白手里逃出来,惊魂未定。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不同的铺子定制了什么高跟长靴,有垫肩的大袍子,银铁面具还有几打白手套之类的。这一整套装备着实花了我不少钱,走出最后一家店铺的时候,钱袋里还有硕果仅存的一文钱。店铺对面正巧是一卖红薯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我用那最后一枚铜板买了半个红薯。
默默找了个角落,一边啃红薯一边盘算着怎么挣点药钱。自己重伤未愈,打家劫舍看来是不行了,坑蒙拐骗么没有经验,危险性太高。正在头疼的时候,一抬眼看到墙角里贴了张告示,说是舞柳山庄重金求医。我擦了擦下巴,撕下了那张告示。
为了陆之行我真的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呐。替他运功疗伤的时候,我们常常相对呕血,他吐的是毒血,我吐的是鲜血。没有办法,万一他成功把自己毒死了,我估计也得跟着死,不过是饿死的。陆之行寻死觅活地折腾了两个多月,所幸最后被他老爹一顿臭骂终于消停了下来。事后,我讨了一处城外的别院静养。陆老爷子见我气息奄奄的样子,就没好意思拒绝。
其实刚开始假扮男人实在是权宜之计,但是我在舞柳山庄晃悠了那么久都没有露出破绽,不由地信心大增。再考虑到以后终究要亲自替清夜诊治,用这个神医的身份再合适不过,于是便安之若素起来。
几场霜降之后,体内的毒借着寒气开始发作。每晚睡前都要喝很多热酒取暖,但身体仍是一日比一日冰冷,睡眠变得越来越冗长。我开始需要有人看顾,避免自己一睡不醒。然后就遇到了沉醉,她误打误撞将我从沉睡中唤醒,还发现了我是女人的秘密。理所当然地,我留下了她。
沉醉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敢爱敢恨。如果像她这样的人都不能得到幸福,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幸福。
初春,织月楼的人先找到了我。盛世芙蓉的大厅里,有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在我面前跌了一跤。我知道男孩是个药人,而且也暗示在楼上观望的那两个人我知道。命运就是如此可笑,当年我因药人之术而与清夜渐生嫌隙,如今却又借药人之术重回织月楼。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应付个把人我的演技还是游刃有余的。即使和清夜面对面讨价还价也能保持淡定从容,唯独感到力不从心的就是小白。这个人真的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所不能。不仅挑战我换衣服的速度,心理承受能力,思维逻辑能力,还有附赠测试人格分裂程度。
“其实你演得很好,在此之前我并不确定落声就是你。”他以手支胰,含笑端详我,“刚刚只是随口问问。”
我无力扶额,在彻底神经错乱人格分裂之前,还是乖乖缴械投降的好。其实说起来,落声和我是一个人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清夜的病我还是会治,十二掌门令牌我还是势在必得。只是如果被清夜知道的话,他也许会将我们的契约一笔勾销。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他以前没少干过。
我轻咳一声,真诚而热切地望着小白,“那个。。。。。。能拜托你个事吗?”
他挑了挑眉,“你说吧。”
“今天晚上的事。。。。。。你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他不可置否,微微偏头,学我的样子揉了揉额角,“可是我一向记性很好,除非。。。。。”
“除非什么?”我继续真诚而热切地望着他。
“除非宿醉一场,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得认真。
我也听得认真,放下勺子直奔门外。
“你这是。。。。。。要做什么?”
“去年冬天,我在青梅树下埋了坛女儿红。”到花房找了把石耒,路过窗边的时候对小白笑了笑,“青梅煮酒,不醉不归,好不好?”
小白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颚首微笑道,“好。”烛火映出他深海似的眸色,仿若有星光落入。啧啧啧,他应该算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
一院冷香,两杯清酒,未免单调了些。我清了清嗓子,准备从小白那里挖些内幕八卦。却被他抢了先,“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我的手一抖,酒水洒出了一两滴,“死了。”
小白自知失言,很自觉地喝了一杯酒,又重新斟满,“之前见你遣开了所有人,我还以为你是想救走他们两个。”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来送她一程的。”寒灯如豆,我盯着烛火,重新攒出一个笑,“不能总是你问我答,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现在轮到你回答。”
“好,你问。”
“嗯。。。。。。我想想啊。。。。。。你娶亲没有?”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一般是很少成家的。清夜作为老大,就至今没有成亲,起了很好的表率作用。
小白可能也觉得我的问题很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不好,换一个。”我连忙抓住机会补救,“那。。。。。。那你有没有心上人?”
小白顿了顿,抬起眼睑很认真地说,“有。”
一般人说起自己的心上人就停不下来,我得趁热打铁,连忙给他倒了杯酒,“那她也喜欢你吗?”
小白盯着手里的青瓷酒杯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我都替他急,“那你有没有告诉她你喜欢她呢?你一定没有对不对?”
小白默默喝着自己的酒,不置可否。
“你该不会怕被拒绝吧?”
小白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继续不理我。
我从身后摸出一面铜镜递给他,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来,对自己有点自信。”
“。。。。。。”小白没接镜子,却突然冒出一句,“五个。”
“啊?”
“你刚刚问了我五个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他的手顿了顿,补充道,“不对,算上刚才的那句,是六个。”
“可你都没有回答我。”明显想耍赖嘛。
小白深深看我一眼,“我有心上人。你知道的,我闲时总是来找你。”
他有心上人,但是闲时却只能找我厮混。这是不是间接说明,他心上人不喜欢他?就像我也有心上人,我告诉他我还活着,他却不愿再见我。哎,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叹了口气,将他倒的酒一饮而尽,以示安慰。
酒过三巡,我的手脚开始发烫,连脑袋热热的。七搭八搭地又聊回沉醉的事。沉醉的事,我谁都没有说过,也是因为没有人可以听我说。青砚太小,不懂这许多的事;二爷从来都不喜欢我;蓝翎没法保护自己,知道越多就越危险;锦行唤我一声先生,我总得有先生的样子吧;清夜呢,清夜他甚至都不愿意见我。数来数去,也只有小白是最合适的人。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想救下沉醉和陆之谦,我也很想千里迢迢赶回来看到一个圆满的结局,而不是亲手送他们走上黄泉路。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沉醉来江南是为了找到她爹。我让锦行将她带到中原,告诉她她爹过几日就到。但她选择了回来,选择了陆之谦。。。。。。对。。。。。。我是有能力将陆之谦活着带出舞柳山庄,但是我没有办法让他们在一起,或者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一起。”
“阿叶,你醉了。”小白伸手拿走了我的酒杯。看他皱眉的样子,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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