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涟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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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顿时一紧。
　　　　不会的不会的。。。。。。爹爹那么厉害，就算是仇家，也不会有事的。何况，家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我也平平安安地一觉睡到天亮。那么，就是出诊了？还是不对，那样的话爹爹是会告诉我一声的啊！该死！爹爹你到底在哪儿？
　　　　打开门，正好碰上牡丹阁的彩姐。以前和爹爹一起出诊时，和彩姐有过几面之缘，她很热情，没少捏我。
　　　　本没抱希望，就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她知道。
　　　　“彩姐知道我爹在哪儿吗？”
　　　　“你爹爹在我们牡丹阁啊！”笑得很是暧昧。
　　　　我的心猛得一沉，但仍抱着一点点希望，扯了扯嘴角，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点。“可是阁里有什么人病了？”
　　　　告诉我是的告诉我是的告诉我你们阁里真的有人病了。。。。。。可是无论我在内心里如何叫喊，都改变不了事实。
　　　　“沈大夫这次可不是去出诊的，他是客人。还叫了我们阁里的小倌作陪呢！我从来不知道沈大夫原来好这口~”
　　　　后面的话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心好痛，好痛，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地砍了几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爹爹去青楼了，他去找了小倌，他和别人。。。。。。上床了。他背叛了我——不！怎么能说背叛呢？我是他的谁？怎么有资格用“背叛”这个词？我没有资格，我没有资格！就算是娘亲站在这里，也没有资格。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小涟？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我很好。”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可怕。“彩姐，可以带我去找爹爹么？我，不会打扰其他人的。我找爹爹。。。。。。有事。。。。。。”
　　　　“好啊！我正好回阁里。”
　　　　为什么还要去牡丹阁呢？明明已经受伤了，为什么不马上回去舔舐伤口呢？还是抱着希望吗？非要亲眼看见才会死心吗？其实，我终究是不愿相信的。也许，真的要亲眼所见，我才会相信，才会痛到心死。
　　　　一路上，我都有些恍恍惚惚的，直到进了牡丹阁，我才强打起精神。
　　　　彩姐让我先坐一会儿，说等打听到了再来叫我。我点头，一个人坐在清冷的大厅里。偶尔有小厮从我身边走过，或多或少都好奇地瞥我一眼。我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小涟，找到了！”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赶忙站起来向后望去，“在莲公子房里。你从这里上楼，然后向左拐，一直走到最里面，右手那间就是。你爹好像已经醒了。”
　　　　“谢谢彩姐！”
　　　　礼貌地弯弯腰，我转身，深吸一口气，上楼。很快的，我找到了那间房。可是站在房门口我又犹豫了，确切地说，我在害怕。是的，我怕，我怕我即将看到的一切，我怕我心里那一点点的希望也要破碎。可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心碎个彻底而已。
　　　　做个深呼吸，我敲了敲门。
　　　　“进来。”不久，门内传出爹爹慵懒的声音。
　　　　狠了狠心，我推门进去。
　　　　淫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满地的衣物首先引入眼帘。接着是一片狼藉的床上，爹爹半眯的眼侧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发丝凌乱的莲公子，半合着眼，裸着身子，枕在爹爹的手臂上。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甚是刺眼。空气里还飘着污秽的情欲味道。。。。。。
　　　　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我根本就不应该来。这些都是什么？他和别人上床了，他和别人上床了，他和别人上床了！他不是属于我的。。。。。。对，他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他只是我的爹爹，是我一厢情愿地喜欢他，甚至爱上他！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是我让自己如此痛苦，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涟儿？！”神游的爹爹终于发现了已经泪流满面的我，不顾莲公子惊疑的目光，飞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已经泣不成声。
　　　　爹爹没有办法，拿了外衣，一把抱起我就夺门而出。
　　　　



第四十八章　春药事件——前奏

　　　　　　　　　　　我缩在爹爹怀里，小声抽泣着。
　　　　刚刚爹爹不顾旁人惊疑的目光，在大白天就用轻功“飞”回家的做法让我稍稍冷静了下来。哭，是不管用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只有面对。我不知道为什么爹爹突然间想要去青楼，是一时兴起，还是受了什么刺激，但这足以给我一个危险的信号。爹爹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禁欲，以后这样的事情无疑还会发生。如果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我一次次地在痛苦中煎熬。糟糕点，甚至会等来一个情敌！所以我必须采取行动！现在的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弃他，离开他，忘记对他的情。走出去接触更多的人，也许能找个爱我的人也不一定，就算我一时半会儿不能爱上他，日久总会生情。要么。。。。。。就勇敢地表白，或是像我娘亲当年一样——霸王硬上弓！呃。。。。。。这个不太现实啊~
　　　　“涟儿，为什么哭啊？”爹爹温柔地擦掉我的眼泪，定定地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你和别人上床了。。。。。。
　　　　爹爹有些好笑地揉揉我的头发。“怎么会不知道呢？”顿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是因为爹爹去了青楼么？”
　　　　“嗯。”我想了想，点头。
　　　　“讨厌爹爹去青楼？”他继续问，表情里竟带着一份希冀。
　　　　“嗯。”
　　　　“为什么讨厌爹爹去青楼呢？”他弯起唇，很认真地看着我，好像很期待我接下去说的话。
　　　　“不喜欢青楼。”我还能说什么？说我喜欢你？
　　　　他愣了一下，不放弃地继续问：“可是以前爹爹去青楼问诊涟儿不是照样去么？”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爹爹去做了。。。。。。那种事。”我别开眼。
　　　　他嘴角的弧度变大，很是高兴的样子。“涟儿不喜欢爹爹做那种事？”
　　　　“嗯。娘亲说过，那种事是要和喜欢的人才能做的。”其实娘亲没有说过，我那时还那么小，怎么可能那么早就进行性教育。
　　　　“涟儿的意思，是不喜欢爹爹和别人做那种事？”见我点头，追问道：“为什么？”
　　　　我一愣，没想到他问到这种程度。我该怎么答？
　　　　“涟儿？”
　　　　“爹爹这样，是背叛了娘亲，娘亲会伤心的。”被逼无奈，我只能这样回答。这样说，也在情理之中不是？扮演一个为母亲抱不平的孩子。。。。。。
　　　　爹爹脸上的笑容刹那间便冷了下来。
　　　　似乎，说错话了。
　　　　“涟儿，你要知道，爹爹并不爱你娘。”
　　　　“是，我知道。”
　　　　“所以，爹爹这样做不算背叛你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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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依旧在过，可是那个莲公子实在太过分！竟然三番两次地找上爹爹。你的恩客又不止爹爹一个，凭什么老是缠着爹爹，当真是讨厌死了！怎么看怎么碍眼！看看看看，又来了！
　　　　“沈大夫在么？”今天他一身红衣，层层叠叠，款款地走进来。虽然长得没我漂亮，不过很有风华绝代的气质。
　　　　“不在。”我低头翻着账簿，语气很冷。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依然微笑着，修养良好，倒显得我态度不好。
　　　　“不知道。”
　　　　“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么？”他问得小心翼翼。
　　　　“不行，我们要做生意，你在这里不方便。”我极尽委婉地说出残忍的话。
　　　　抬头看他脸色一白，我有些不忍心。可又想到他和爹爹那个过，又总是缠着爹爹，心里就不舒服。
　　　　过了会儿，他低着头，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干脆放下账簿，走到他面前，打算和他说清楚。
　　　　他看我走近，小小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怕我的样子。
　　　　“你不要总是来找我爹好不好？”
　　　　“我、我只是想见他。”他回答地很小声。
　　　　“你这样缠着别人，给人家带来了很大麻烦你知不知道？”
　　　　“我、我。。。。。。”他眼眶一红，楚楚可怜极了。
　　　　“你到底想怎样？要钱？我这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来错地儿了。”我别开眼，不让自己心软。
　　　　“没！我。。。。。。不、不要钱。”他急得脸上升起两朵红云，有点结巴地解释。
　　　　“哦？那你就是要我爹替你赎了身，然后呆在我爹身边一辈子，是也不是？”我大声道。
　　　　他一惊，满脸通红，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我知道，被我说重了。
　　　　“我只是想陪在他身边，就算为奴为婢也无所谓！”
　　　　我愣住了。爹爹你那天究竟做了什么？仅仅一夜春宵居然能让他如此！我嫉妒了，他凭什么就能说出我一直想说的？他凭什么比我有勇气！
　　　　我冷笑，不计后果地伤害眼前的人。“你凭什么？请你看清自己的身份！我爹虽然只是一个大夫，那也是你高攀不上的！你有那么多恩客，肯定有很多人想收你做男宠吧？你可以去找他们啊！不要再来缠着我爹爹了——”
　　　　“啪”的一声响，我的脸微微向右偏了偏，接着便感到火辣辣的疼。
　　　　“涟儿！你说得太过分了！”说完爹爹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可又马上被莲公子的哭声拉去了注意力。
　　　　英雄救美的爹爹来了。我看到美人失声痛哭，看到英雄轻声安慰。突然觉得这像是一场恶俗的言情剧，爹爹是男主角，莲公子是女主角，我就是那个恶毒的女二号。。。。。。女二号欺负完女主角后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最后都会有一个悲惨的结局。
　　　　我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往床上一倒，我捂住嘴巴，任泪水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爹爹进来的时候，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他拿了药箱走到床边坐下，轻柔地把我移到他身边，让我靠着他的腿躺着。温柔的替我那半边脸上药，一切动作都像对待珍宝一样那么小心翼翼。
　　　　“涟儿，还生气么？”
　　　　我没吭声。
　　　　“爹爹向你道歉，我的确不应该打你。。。。。。”
　　　　“是我不对。”我闭上眼睛。
　　　　“哪儿不对了？”
　　　　“我说得太过分了。”
　　　　“所以？”
　　　　“我去道歉。”
　　　　“这才是我的涟儿嘛！”爹爹奖赏似的在我额上亲了一下。
　　　　我没有睁眼，心里某处揪了一下。
　　　　



第四十九章　春药事件——过渡

　　　　　　　　　　　第二天我就去登门道歉了。
　　　　以大夫的身份坐在他房里，我有些忐忑。他打开门，看见我，满脸的失望。我知道，他原以为来的是爹爹。可是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莲公子冷了脸色，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沈公子今天还有何指教？”
　　　　我尴尬地撇撇嘴，低头，“我来是为昨天的事道歉的。”
　　　　“道歉？”他冷哼一声，“不需要。你说的对，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根本就高攀不上你爹爹。”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原以为他是个懦弱、胆小、好说话的人，却没想到他今天是这么个反应，大概是我昨天刺激到他了。“对不起，我昨天说得太过分了。”
　　　　“沈公子也不必这样，既然沈公子那么讨厌我，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来道歉？大不了我如了沈公子的愿，以后不再见你父亲便是——”
　　　　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一阵风似的飘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我抬头，诡异地看见另一个莲公子站在我面前，着急道：“不是那样的！我接受你的道歉。”
　　　　“莲！”先来的莲公子有些不悦。
　　　　“哥，这跟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后来的莲公子皱眉。
　　　　“你别忘了他昨天是怎么羞辱你的！我没杀了他就不错了！”先来的莲公子愤怒地指着我，大有把我大卸八块的意思。
　　　　“可是、可是今天不是来道歉了嘛！”
　　　　“这种假惺惺的道歉你也信！”
　　　　后来的莲公子咬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信！”
　　　　“你！”看来先来的莲公子被气得不轻。
　　　　我坐在一边，像是在看一场闹剧，就差爆米花和可乐了。
　　　　“呃。。。。。。我打断一下。”我对着后来的莲公子问：“他是？”
　　　　“我哥。不要相信我哥说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正牌莲公子着急地解释，就怕我误会什么。
　　　　我当然要安慰啦！“我了解我了解。”转过身再面对那个“哥哥”，作了个揖，“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白壹。”他挺了挺胸，很自豪的样子。
　　　　“哦，白公子。”
　　　　见我没达到他预期的反应，他有些恼火，一把抓住我的衣襟，“你竟然不知道我白壹？”
　　　　呃。。。。。。我一愣，他很有名么？转头莫名地看了看白莲。
　　　　“我哥是江湖第一剑侠。”
　　　　哦！我转过头，“江湖第一剑侠？”
　　　　“没见识！”他不屑地放开我。
　　　　我整整衣襟，道：“是，小民有眼不识泰山。”
　　　　他不料我脸皮如此之厚，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小民有一事不知，不知大侠可否赐教？”
　　　　“说。”
　　　　“为什么你进来看到我时会一脸失望？”他又不认识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本以为莲看上的会是什么人，看你长成这样。。。。。。想必你爹也不会出色到哪里去。”语气很是鄙夷。
　　　　“哥——”
　　　　我哭笑不得。原来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
　　　　“沈公子，你不要生气。”
　　　　“没、没。既然莲公子已经原谅了我昨天的无理，那我也该告辞了。”说完我就向门口移动。
　　　　“站住！”某大侠的声音阴魂不散。
　　　　我叹气，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大侠还有何事？”
　　　　“莲原谅了你，我可不会放过你！”说完提剑就冲了过来。
　　　　我一惊，急忙向边上躲闪，可衣服没躲过，“嘶”的一声破了个口子。
　　　　靠！他来真的呀！
　　　　“哥！不要！”显然白莲不会武功，在一旁干着急。
　　　　“大侠，白大侠！你怎么可以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平民百姓？”
　　　　他又是一声冷哼，“平民百姓？平民百姓会易容？”
　　　　我一颤。有没有搞错？这他都知道？
　　　　我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第一剑侠的对手，十招还不到我就被他点了穴，任他宰割。
　　　　“我倒要看看你长了张什么样的脸。”他靠过来，一手摸上我的脸颊，寻找着面具和脸的粘合处。
　　　　“别！我很丑的！你会被吓到的！”
　　　　该死！今天没带药。
　　　　“哦？长得再丑我也不怕。”说话间，轻轻揭开我的人皮面具。
　　　　完了，被看到了。
　　　　他眼里明显滑过“惊艳”这两个字。就在这时，一个小东西从我身后飞过来，“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然后他就动不了了。
　　　　“抱歉，来晚了。”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让我安心不少。
　　　　“还好，不是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