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花开(婚后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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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好意思。”鹿安把杯子交给他。
　　“没事，忘了放好了。”
　　经过商场的时候，他问：“需不需要买些什么？”
　　鹿安有些发呆，直到他把车子停下，才反应过来，“呃……不用……”
　　到了公寓楼下，鹿安坐在车上，她低垂着眼睑，昏黄的灯光打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部底下刷上一层淡淡的暗影。
　　忽然她说：“穆楠。”他抬眼看她，不出声，只等她继续。
　　鹿安默了默，抬起脸与他对视，“你不需要每天都这样，空出自己的时间，过来接我上下班。上班下班这样的事，目前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不是难事，但对你和宝宝都存在风险。”
　　“以前我也是自己这样进进出出的，现在只是在我的肚子里多了个生命，况且他还没对我的行动构成任何障碍。”
　　“可是很明显，你确实比以前更需要照顾。”
　　“宝宝在我的身体里，我比任何人都重视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什么时候需要照顾。”
　　徐穆楠拧着眉峰，“鹿安，这个时候别逞强。”
　　“我没有。”
　　鹿安看着他拧起的眉，再把视线落入他眼底，“我保证，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好吗？”在徐穆楠说话前，她再次开口：“工作地点离这里并不远，步行只要半个小时，我早一点出门，车流量也相对少一点。”
　　鹿安对这一点尤其坚持，左右斟酌，徐穆楠最终还是妥协了，或许自己是真的反应过度了些。
　　日子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没有徐穆楠，而她会习惯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直到有一天，习以为常。
　　隔天下班，鹿安下得楼来，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她以为自己看错眼了，或者那只是一辆相似的车而已，但在看到徐穆楠下车的身影时，脚下的步伐缓了下来。
　　徐穆楠朝她走过去，对上她不解的眼神，说：“先上车。”
　　她点了下头，跟在他身后。
　　上了车后，他说：“我想过了，上班你可以自己来，但是下班我来接你。”闻言，她抬起脑袋看着他，“为什么？”
　　“下班的时候不管是人还是车，都会互相拥挤，这样不安全。”
　　“……其实你可以让其他人过来，不一定需要你亲自来。”
　　“鹿安。”徐穆楠的右手放置在方向盘上，食指一下一下轻叩着，“这是我的孩子，我不需要别人来参上一脚，而且，这些事情不需要谁来帮我做。”
　　“可是这些事不是非要……”
　　“鹿安。”他忽然出声打断她，“我希望，我们可以用一种比较理智的态度来对待这些事。我们是可以好好相处的，至少在你怀孕这段时间内，我们之间是互等的，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是朋友。”
　　最后鹿安下车的时候，他说：“鹿安，在这些事情上，不要做无谓的固执。”
　　这样算是，一人退一步？
　　周末，苏言陪着鹿安在瓷品店里看瓷器。店面装修很精致古典，让人一进来就忍不住把动作放轻缓放细腻。
　　鹿安拿起一个素白的瓷杯观察了半天，拿近一看，她叫了一声旁边的苏言，“你看，这个杯子有一条小小的裂痕。”
　　苏言摸了摸，还真是。
　　“怎么了？”
　　“我想买回去。”
　　“……你想给宝宝积德？”
　　“……不是……”
　　鹿安挽起袖口，把白皙的小臂横在她面前，“你看，我手臂这条小疤痕跟它是不是很像？”
　　苏言对比了一下，焕然大悟，“哦！！你想给你手上这条小疤痕找对象啊……”
　　“……”
　　“你这手臂的疤痕过几天就好了，你买回去是想让这个杯子的疤痕为它守寡吗？”
　　“……”鹿安默默地把杯子放回去。
　　苏言的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
　　没一会儿，鹿安就听到她的咆哮：“什么？？让他们给我等着！！我这就过去！！”之后苏言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之后挂了。
　　“怎么了？”
　　“我们班里边儿有个小崽子跟人打架了。”
　　“严重吗？”
　　“进医院了。”
　　“谁进医院了？”
　　“两个都进了。”
　　鹿安想了想，说：“那你需不需要去看一下。”
　　“嗯，当然要去。”
　　“那你去吧，我等一下可以自己回去。”
　　“我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等徐穆楠过来。”
　　“……”
　　苏言哼哼笑几声，“有他在我比较放心。”
　　“不至于，我连个家都不会回了？”
　　“反正他说他在附近，就当是顺道呗……”
　　鹿安无奈，“你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一点，我又不是瘫了……”
　　“呸呸呸……噗噗噗……怀着孕呢你，瞎说什么呢？”
　　鹿安：“……”
　　苏言啧啧声，不住摇头晃脑，“有个免费资源可以利用你不要？你是不是傻？”
　　鹿安：“……”
　　“嗯，苏言比你有自觉。”
　　苏言：“……”
　　这声音……来的真是时候……
　　苏言在心里深深地叹口气，然后：“诶？徐总？”
　　徐穆楠颔首，“嗯，不用这么客气。”
　　“那啥……我先走了，回见！！”
　　又溜了……
　　望着苏言逃也似的背影，鹿安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
　　“你说，宝宝以后会不会传染到苏言的逗比气质？”
　　“……”
　　“……”
　　“放心，有我的基因在，相信宝宝的气质会坚定自己的立场的。”
　　“……”
　　上了车，徐穆楠再一次询问：“真的没有其他地方想去了吗？”
　　鹿安奇怪，“你今天不忙吗？”
　　“嗯，所以你想去哪都行。”
　　“那……去舞蹈馆吧。”
　　“以前你去的那一间吗？”
　　“不是，那里离这儿有点远，就附近的吧。”
　　然后……
　　少儿舞蹈艺术馆……
　　鹿安呆望着这几个大字，刚想下车，徐穆楠拉住她，“要不再找找？”
　　“没关系，小孩子跳舞也很好看。”
　　馆内很大，隔着一间一间的教室，里面成群成群的小孩子，大都在上课。鹿安来到一间挂着芭蕾室牌子的房间，里面只有几个小女孩在练习芭蕾。
　　徐穆楠应付完馆长，一转身，鹿安就不见了，沿着教室一路找，终于在芭蕾室找到她。
　　几个小女孩刚跳完一段，鹿安很给面子的鼓掌，眯着清亮的眼睛，嘴角弯弯。其中一个小女孩胆子大一些，笑嘻嘻的，对着她说：“姐姐，你是来新来的老师吗？”
　　鹿安摇摇头，“我是……跟你们一样，来学舞蹈的。”
　　另一个嘟着小嘴，说：“姐姐你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跳舞啊？”
　　鹿安好笑地挠挠额际，假装有些苦恼，“嗯……”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小女孩跑过去，牵起她的手，“姐姐，我教你吧。”
　　“好啊。”
　　鹿安跟着女孩站起来，还没走几步，就被徐穆楠拦下，“你确定？”
　　“没事的，就是跟她们做几个动作而已。”
　　小女孩端起了老师范儿，说：“首先，做准备动作，拉拉筋……然后，踮起脚尖，手抬高……”
　　小女孩教的有板有眼，鹿安学的也是一脸认真，“哦？老师，是这样吗？”
　　“嗯嗯……很好，这位姐姐很聪明。”
　　鹿安抿嘴偷笑，换了个动作，“那这样呢？”
　　“哦哦……姐姐真的做的很好哦。”
　　徐穆楠好笑地摇摇头。
　　从舞蹈馆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斜西，地上的影子被拽出了长长的一段距离，鹿安往前轻跑了几步，转过身来面对着徐穆楠，轻抬下巴，同时的，右脚的脚趾尖触地，左脚向后抬高，左手向后伸，右手直立抬起。
　　体态轻盈姿态优美。
　　她眉眼弯弯，笑着说：“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芭蕾动作。”
　　离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徐穆楠负手站立，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这位姐姐每次跳完舞，心情都很好……”
　　鹿安收起动作，一如既往的亭亭玉立，“是这样吗？”金黄色的斜阳刚好穿过她的肩，蹭得她削薄的肩头和清瘦的下颚满满一片灿烂的金色。
　　徐穆楠双手置于西装裤袋，轻声低喃：“是这样的吧。”
　　这对话听着怎么有点熟悉……
　　

　　☆、来做什么

　　
　　今天早晨7点左右，鹿安就被苏言叫起来吃早餐，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做的。
　　一大早，苏言坐在餐桌下，手捧着粥，颇为感慨：“想当年，苏老师我根本就不知道“早餐”为何物，如今为了怀孕的你，我变了！！”
　　鹿安还有些困顿，一碗粥喝的漫不经心，“嗯，你是进步了不少……”
　　可是……早餐后……
　　“鹿安……时间过得好慢……现在竟然才9点，我以前周末的时候，醒来已经是中午12点了……吃个午饭，玩一会儿耍，嗖的一下就晚上了……”
　　苏言整个人四脚朝天躺在沙发上，鹿安正在翻看陶艺杂志，有些昏昏欲睡，正眨巴着眼睛，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吓得立马精神抖擞。
　　“喂？妈……”来电话的是徐母，鹿安没改称呼，她不知道徐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跟徐穆楠离婚的事，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安安啊。”
　　“是我。”
　　那边的徐母轻声细语，“你在家里吗？”
　　鹿安顿时有些心虚，“嗯……”
　　“那太好了，我在万国剧院这边儿，今天出来陪妈妈逛一逛怎么样？”
　　“……好……我过去。”
　　就在鹿安担心徐母会让她叫上徐穆楠一起去的时候，徐母只说了一句，“那我在这边等你。”
　　“好……”
　　苏言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她一跃而起，“徐穆楠的妈妈？”
　　“嗯……”
　　“她还……不知道你们的事儿？”
　　“听她说话，好像是。”
　　苏言啧啧声摇头，“不怪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任性，因为徐穆楠竟然也这样……”
　　鹿安低垂着脑袋沉默，他还没告诉徐母吗？
　　她拿起手机，翻到联系人那一页，抬起右手手指，在几乎要触上第一位联系人的名字的时候动作一滞。
　　还是不打给他了吧，反正这件事徐母迟早要知道的，可是徐母知道了，也许她妈妈就会跟着知道这件事……
　　鹿安把秀眉拧的死紧，有些赌气地重重一叹气，她已经想象到了当大家知道这件事之后的混乱场面。
　　鹿安赶到万国剧院，徐母就在旁边咖啡店的室外座上坐着喝咖啡。
　　“妈。”
　　“安安来了？坐一会儿吧。”
　　“好。”
　　鹿安坐下后，跟徐母聊没几句，徐母就开始念叨了。
　　“过了个年，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要回去看看妈。”
　　“……”
　　“是不是很忙？”
　　“是有一点……”
　　“你们就会用忙来搪塞我，谁一年到头没个休息的时间？”
　　“妈，我错了……”
　　“今天就好好陪陪妈。”
　　“嗯。”
　　鹿安陪着徐母东逛西逛，其实就是在商场看看衣服……到超市买买菜……
　　等等！！买菜？？
　　“妈？您买菜做什么？”
　　“今晚我给你们亲自下厨。”
　　“给……我们？”
　　“对啊……怎么，穆楠今晚不回来？”
　　鹿安呆呆的，他回不回来她哪知道？
　　“您今晚不回去了吗？”
　　“今晚我住你们那儿。”
　　“……”
　　徐母买完菜，拖着鹿安上计程车回别墅，鹿安半托班就。
　　“妈……”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不是……”
　　“那上车吧。”
　　“我……”
　　“嗯？你什么？”
　　鹿安扶着徐母的手，想开口却感觉喉咙哽着，她咬咬牙，心下一定，“妈，其实……其实我们……离婚了。”
　　后三个字咬字有些虚浮，但发音清晰，徐母听得真真切切。
　　她说：“我知道。”
　　鹿安一脸愕然，“您……知道了？”
　　“嗯，穆楠已经跟我说了。”徐母脸上的神情依旧慈不变，鹿安这回是真的喉咙哽咽，“妈，我……”
　　“我都知道。”徐母轻拍她的手背，“是穆楠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鹿安摇摇头。
　　“我明白。”
　　徐母叹着气，“好了好了，走吧。”
　　鹿安拖住徐母的脚步，“去哪儿？”
　　“当然是回去啊。”
　　“回去？”
　　“是啊，我说今晚给你们下厨，你忘了？”
　　鹿安一时语塞，垂下眼，说：“妈，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吃饭，甚至是回徐家，但是别墅那边……我……现在不适合。”
　　“有什么不适合的？”
　　鹿安知道徐母在装傻，于是有些无奈，“阿姨……”
　　徐母眉毛一抖，“阿姨？”改口改得这么快？
　　“……”
　　“妈知道你的意思，你要合适的理由是吧？那你作为我孙子的妈妈，这总行了吧？”
　　“……穆楠他告诉您了？”
　　“这个他倒没说。”
　　“那您……”
　　“穆楠把你们离婚的事告诉我，是因为知道瞒不住，不过要是他以为我只有莺姨一个卧底，那就错了。”
　　“……”
　　鹿安深深地叹了口气，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鹿安几乎是被强制回去的，到了别墅，里面有莺姨和其他几个佣人，她一进门，莺姨眼睛一亮，小跑着过去。
　　“夫人，少夫人，你回来了？”
　　鹿安有些尴尬，“莺姨，好久不见。”
　　“是啊是啊，你看你又瘦了。”
　　徐母在一旁帮腔，“是啊，怀着孩子还瘦成这样，你今天必须吃多点。”然后把东西交给莺姨，让她把东西该洗的洗该切的切，弄好就等着她露一手。
　　徐母和莺姨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鹿安进去想帮忙，竟然被推出来了，让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吃。
　　鹿安捧着一杯牛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落地窗外面的院子发呆，她想起之前在院子里种的几盆雏菊，不知道怎么样了。
　　雏菊依旧开的很好，颜色依旧鲜嫩光泽，花朵儿在微风下摇摇晃晃，好像活了一样。
　　看来它们被照顾得很好。
　　天空一片昏暗，前面从门口开进院子里的前车灯刺着鹿安的双眼，她的胸口猛的一突，这一刻她才想起了某一种可能。
　　徐穆楠下车后直直站在原地，眼底闪过惊讶，无声地看着她。这时候，车上下来另一个人，看着她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有些费解，有些复杂。
　　鹿安就这么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似乎觉得她又把自己推进了窘迫的领域。
　　徐母的一声叫唤，打破了沉寂。
　　“鹿安，站着干嘛？快进来，吃饭了。”接着徐母望向另一边，很自然的说：“你们也是，快进来。”
　　鹿安跟在徐母的后面进屋，进去后，徐母让她跟自己坐一边，徐穆楠跟宁绮安坐一边。
　　桌上的气氛和谐的有些牵强，至少，鹿安刚坐下，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来，鹿安，先把汤喝了。”
　　“好……”
　　“来，鹿安，鱼肉。”
　　“是……”
　　“来，鹿安，吃虾。”
　　“哦……”
　　“来，鹿安……”
　　“妈。”
　　开口的是徐穆楠，现场的气氛愈发紧绷。他沉着脸，唇线绷的直直的，低着嗓音道：“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徐母从头至尾，脸上的表情就跟平时一样，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
　　“做这顿饭之前来的。”
　　“您事先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