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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锦-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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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自己劝么?
回想起方才,自己不过是说了一阵子默,余莹的情绪便缓和了起来。怪不得昨日她好端端的能从楼梯上摔下来,是因为自己去找了子默,心头醋意?
可真是好笑,那是自己的丈夫,寻他还有错了?
是她窥觊旁人的丈夫,自己这样耍她一番,也不为过吧?如锦嘴角带了坏坏的笑意,没想到自己亦变得善妒。回头她若是寻自己,若是细琢磨那些话,就该晓得自己都是以一个表嫂的身份所言。
作为一个客气的亲戚,尤其是不知她情愫的人,将自己的话深想,只能怪她多情。
就是不晓得唐子默知道了会怎么想?
轻笑一声,身子却被人揽过。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暖,如锦未有抬头,声音犹带了几分笑意,“寻你的时候总不在,专挑了好时候回来。”
唐子默搂了妻子往后侧躺,不解道:“你寻我?”
如锦笑吟吟地抬眸,“是啊~”说着深意地瞥了他一眼,续道:“方才可是寻你救命~”
“救谁的命?”唐子默剑眉微滞。
如锦便撑着他的胸膛想要起身,“当然是你那才貌双全的表妹咯~”说完还故意地睨了他一眼。
唐子默跟着起身,皱眉道:“敢情我昨日跟你的话都白说了。就是怕你多想才不想瓜田李下与她多处,你竟是还生这样的误会。”
如锦却顺了他的话接下去,“你若无心,何必怕我多想?”
鲜少见她这般无理取闹,从前便是明知误会、明知该动怒,她都很冷静。
近日是怎么了?
掰了她的双肩,唐子默郑重道:“锦儿,你不信我吗?”
黑白分明的灵眸不停打转,如锦还真似是在思索。
唐子默心里微沉。转眼间,眼前的妻子就笑了出来,那般的抑制不住,那般的明媚放纵。心中更是如轻云弥补,似梦似纱,唐子默只专注地望着她,轻道:“锦儿,你最近有些莫名其妙了。”
如锦微顿,转而回道:“是吗?”依旧是漫不经心。
“你从前不这样的。”
如锦转头望了眼外面,突然坐直了身子才道:“子默,其实每个女人都是任性的。早前我故作稳重、故作压抑,每日的心情都沉甸甸的,现在想想,为何不能随心一回,想笑就笑,想捉弄便捉弄?”
唐子默第一次听她这种口气,似是带着化不开的哀愁。
“我想着我也该有一回女子的任性、骄纵。”如锦目光深邃。
那次回平易王府,看着景物依旧,谁都如常地生活。花开花落,哭过笑笑,好似放不开过去的一直都是自己。惦记着那段影响了自己两世的回忆。
命运如何能那样不公?
在复仇的同时难道就不能活一次自我吗?
不是前世小心翼翼的花落槿,也不是今生扮演的薛如锦,只是自己。同一般女子,短处、嫉妒、任性、放纵,什么都率性而为。最紧要的,希望有一个包容自己这些的人。
如锦抬眸望着唐子默,好几次深夜梦醒,隔着橘色的烛光,盯着他的容颜,她都会在心里问上无数遍。
一直都没有答案,现在却很想知道。
唐子默却只觉得这样的如锦陌生,她所表现出来的任性、骄纵,不是头一回在客栈里,她不顾男女之防那种急于露面的表现。那次的她有着好胜的心理,现在的她,就是什么都没有。
如她说的这样,纯粹的为了任性而任性?
可那明艳笑容的嘴角,却总没有展开。
唐子默伸手抚上妻子的容颜,喃喃道:“锦儿,你总是让我心疼。”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是在一点点被人安抚,如锦的视线有些模糊,紧跟着便道:“子默,我是让你头疼的。”
一声声的子默,唤的无比熟练。
而现实中,唐子默却没有听过几遍。
享受着这份温馨,唐子默柔情地“嗯?”了一声。
如锦便往后一仰,坏笑了道:“方才母亲让我劝表妹,我好像提到你了。子默,你说她若是误会了你在意她,那可怎么好?”
唐子默瞬间清醒,盯着妻子道:“你都说什么了?”
如锦满不在意地回了句“没什么”,发觉他的目光还未收回,便将方才的在余莹面前说的那番话重复给了他听。
后者听说,整张脸都僵硬了起来,轻斥道:“胡闹!”
如锦笑。
唐子默被气得不轻,反问道:“你就这般不在意我?”
如锦双手勾住唐子默的胳膊,凑近在他耳边道:“谁说我不在意你的。”坚定郑重。
“那你还故意那样说?”唐子默虽还存着怒气,但态度却明显比方才好了不少。
如锦就退后解释道:“就是太在乎你了才这样说的。她喜欢你有什么用,我才是你的妻子,难不成她还能硬拆散了我们?子默,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不想她动了旁的念头。若是一定要生那种想法,那也只能是我给种下的。”
唐子默被她的一番话绕的糊涂,愣神地轻道:“尽是些怪论。”
“她若是聪明,自当能想明我的话中深意。我这样丝毫不掩地说那些话,就暗示了她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她便该识趣地将这分不该存的歪念压下。她若是太当真没有只听了表面的意思,沉浸在你与她的幻想中,那现在多甜蜜,今后就会多痛苦。”
如锦说完,抬眸望了唐子默,平淡无比地复问道:“子默,你不会成全她的,对不?”
唐子默只能在心里暗叹她的高明。明着是她愚蠢,实际却攻人的最软处。她都说的这样直接了,自己便是当真对表妹有心思,也得无地自容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如锦道:“你都想好了一切,怎么还问这话?”
“猜不透你的心思。”如锦笑了笑,复又神色一暗,“瞧,我都变成坏女人了。方才还说做自我,原来我骨子里便是这么坏。”
每每与陈家的人接触后,她总是这样。
唐子默已经隐隐认清了这个事实。
如锦很努力地将心中的秘密告知自己,很努力地站在一个妻子的角度,守护自己的婚姻,很努力地在吃醋、妒忌,有着一般妇人对丈夫该有的霸道和占有欲。
但为何,自己的心还是觉得不落实?
屋里安静了许久,最后还是白芍进来打破了沉静,“姑爷、奶奶,方才辛妈妈让人过来通知,称是今儿个午膳让您二人去苑源楼用。”
如锦颔首,自炕上站起,随意地问了句:“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舅太太下午要走,大夫人说一同吃个饭。”
如锦“哦”了一声,回眸看了眼依旧慵懒侧躺着的唐子默,“表姑娘呢?”
“表姑娘不好下床,便留在院里食用。”
如锦就明问:“她可回去?”
白芍摇头道:“舅太太许了表姑娘留下~还说多亏了奶奶您的一番话,表姑娘心情好了很多。”
如锦就应道,称是知道了。
白芍才退下,身后唐子默的声音就响起,“这下好了,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去。”
如锦回眸,“怎么,难道你这位表哥真不去关心关心?”
唐子默侧看了墙上的山水墨画,满不在乎地道:“男女有别,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我怎么方便去她的屋子?”说完却对如锦露出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你这般开解她,回头她定然频频找你。”
“我可不懂诗词,没她那般文采,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不到一处。”
唐子默只是摇头,“锦儿,你明明有的。”
心中却苦笑,你的那份才情、你的那份真实,到底是想留给谁?
从未在唐子默面前如何舞文弄墨过,从来都低调到了极致。如锦微微一滞,半嗔道:“你又自以为是,凡事怎么想了就怎么往别人身上套。”
唐子默侧首望了妻子,最终轻道:“方都说了在乎我,可别只是哄我。”
如锦便走进内室,想取了衣裳换一身,但手才方碰到衣柜,外面的人又说道:“什么时候,你将我真正放在心里就好了。”
如锦心里一颤,取了身紫色的缎袍亲自为他换上。
“表妹她自小不同人打交道,定是将你的话当真了,回头你可想想,该怎么办好。”唐子默说着,接着略带忧虑地睨了她一眼。
如锦却没抬头,只回道:“她懂装不懂,那我就陪她演上一回。”
唐子默有些不解,听得妻子又解释道:“一个自小就被当皇妃培养的女孩,心思能单纯?”
如锦说着抬眸,笑了唐子默又道:“从前见你百般聪明,今日看着也是一呆子。”说着掩袖轻笑。
唐子默双手就怀过她的腰,打趣道:“也就你说我呆子了。素日见你文静单板。今日才发觉这样灵动生趣。”
如锦抬眸,路瞪向他。
身前的高影压下,唇已经倾覆至她的红唇。细细的描绘,温柔又耐心的吸允,撬开她的贝齿,汲取她的芬芳。唐子默吻的深情,抱着她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她总是时不时地让自己生出一股陌生,总是时不时地让自己觉得好远。
明明是同床共枕的亲密人,为何还会生出这样的患得患失?
第304章 他的从前没有我
余莹便这样留在了唐府,与府内晚辈一般,对唐夫人晨昏定省。她的脚伤不重,早就可以就下床,但许是因为娇养柔弱,便由婢子扶着到了曲意苑。
唐夫人见状,忙让下人扶她坐下,开口说道:“你身子不好,何必还要过来?”
余莹微笑,瞧着唐夫人便诚恳道:“莹莹乃是晚辈,居住在姑姑这儿,怎么都不守规矩?您待我这般好,若是请个安都推诿,岂非太没良心?”状似玩笑的话,眉梢带笑,很是乖巧。
唐夫人对她谈不上亲密,但因是娘家的外甥女,怎么都亲切了几分。且对方对自己一向很是尊重,依赖关切,唐夫人一直在想,为何娘家嫂子那样的人会生出这样好的闺女。
对于余莹,唐夫人的评价很高。
“你身子不好,路上过来若是磕着绊着,岂非是让姑姑心疼?今儿个来了就来了,下次可别折腾了。”
哪知余莹一听这话,僵了脸色便道:“姑姑可是不愿见到莹莹?”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姑姑怎么可能不愿见到你?”唐夫人似是极为纳闷,自己有说什么吗,她怎么就生了这念头?
“呆在院子里怪闷的,莹莹想出来和大家多走动走动,姑姑您千万别将我当外人,否则侄女这可就住不下去了……”状似苦恼,委屈低眸。
与她对面而坐的如锦开口便道:“母亲,您就允了表妹吧。听说她在舅舅家都是二门不迈,苦念诗词,怕是闷到了极致。难得在外,咱们就不该拘着她走动。”
如锦句句为余莹说话,但后者听了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唐夫人望了望如锦,后又瞧了瞧余莹,笑笑而过。
待出了曲意苑,余莹便走到如锦身旁,亲密地说道:“二表嫂,我能去你那坐坐吗?”
如锦故作为难,忐忑地问道:“不会耽误你用功吗?听说你平常任务极重,每日都要来回温习几遍过去所学,对了,还在学什么规矩来着?”
余莹面色尴尬,手却勾上了如锦的胳膊,强笑了道:“嫂嫂方才都说我平常闷坏了,何不陪陪我?”
如锦承认,余莹很有撒娇的本事。
来到流雨轩,余莹便好奇地四下观看,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笑着道:“这是我头一回过来,表哥就住这样的屋子啊?”
如锦微笑,怎么都把自己给忽略了么?
“是啊,不比姑娘家的闺房,你定然是陌生。”
余莹满目新奇,指了这副镶边字画,那边笔墨砚台,似是故意卖弄学识,张口就问些文学问题。表嫂你可知这是哪里产的?表嫂你晓得这位大师吗?表嫂你看这怎么样?
最后如锦状似无奈地回了句,“表妹,我孤陋寡闻,对这些不曾有研究。”
那旁的人连忙大骇,瞠目结舌道:“嫂嫂你出自国公府,怎么可能会没有研究?定然是你谦虚,或者不想与我交谈才敷衍的我。”说着身子背过去,隔着透明纱色屏风,目光落在那张大床上。
如锦没有过去哄她,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就说道:“这些都是子默布置的,我也不需要懂,看着顺眼就好。”
余莹在心中暗自替唐子默不值,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女子?
“表嫂,可有棋盘,不如咱们来上一盘?”余莹又凑到了如锦身前。
后者讪讪笑了,摇头坦然回道:“我不会。”
闻者微微蹙眉,“那我们填词如何?”
“妹妹可是要我尴尬,明知我不爱这些。不如等子默回来了,你与他玩?”如锦说的随意,目光亦落在门口。
余莹双颊微热,她是想应下,但是表嫂的那句“你与他玩?”,却又不得不让她拒绝。摇头轻道:“还是算了吧,我不过是随便说说。”
如锦笑而不语。
余莹依旧很热情,竟然还与如锦说起了唐子默小时候的事。说那个时候他跟着唐夫人去余府,说他最是调皮,连余老夫人都拿他没办法。当时大家都说他定然念不好书,连唐夫人都着急,却不想如今这般大成。
她一口一个姑姑,一口一声表哥,口气好不亲昵,就似是将如锦当做外人一般。
余莹许是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沉默了许久,拢了拢胸前的碎发,不好意思地就说道:“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说话,都没有注意嫂嫂您。也不晓得你爱不爱听,不过你既是表哥的妻子,一定很关心他的从前吧?”
如锦抬眸,表情惬意、看不出一丝恼怒,淡淡地就回道:“他的从前没有我,再怎样都介入不了,听听也算了解,却并不重要。我只关心我丈夫的今后,因为我会伴他。”
余莹错愕,却又被她直接的话语说的有些心情不虞。
如锦看在眼里,倒也不主动与她说什么,最后还是余莹觉得气氛僵硬,寻了借口离开。
如锦就望着门口笑,想用言语让自己自卑?
突然觉得有段婚姻很不错。毕竟方才的场面,就算自己是一无是处,却是子默的妻子。
这是一辈子的事,也是她改变不了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而她余莹,再怎么喜欢,也没有机会。
提醒她、她是要进宫的人,却依旧装傻充愣,果真不简单。
余莹走出了流雨轩就有些气愤,为什么她那样一个女人可以和二表哥同床共枕?她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好,光一个国公府姑娘的身份吗?这也太不公平了!
手里揉着腰际裙衫上的彩色垂穗,心中极度不甘心。她那是警告自己吗?
她才出现多久,自己可是与表哥相识了十多年,情分岂是她能比得了的?自小就听惯了赞许,不管是余府,还是旁府,连与母亲不合的姑姑都欢喜自己。若是、若是母亲能不送自己进宫就好了。
正往前走着,却听得一声“莹莹妹妹”。
转身,迎面而来的便是秦霞。二人相视对望,余莹微微俯身,唤道:“大少奶奶。”
“咦,你唤二弟妹叫二表嫂,怎么管我就叫大少奶奶?莹莹表妹,你可是太见外了。”秦霞说着,故意绷直了脸,佯装生气。
余莹便笑了笑,却不与她议论这期间的关系,“大表嫂。”
秦霞这才展颜一笑,望向余莹身后的路,不解道:“你这是方从二弟妹那边过来?”
后者点头。
姑姑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位大少奶奶,那自己与她亲近,不是会惹姑姑不快?
侧过身,余莹便欲绕过秦霞往前,“大表嫂,我回院子还有事,回见。”
“等等。”秦霞出声唤住。
余莹面露不解,客气地问道:“大表嫂有什么事吗?”声音又细又柔。
秦霞便回道:“我陪表妹你走上一段。”跟着不由分说地让婢子们跟在身后,自己已经与她齐肩并排。
余莹反应不及,身旁的人已经开始说话了,“表妹,我知晓你和二弟才是表亲,喜欢与二弟妹来往也是情理之中。头一回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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