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望西楼-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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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灵犀，谢谢你。”李洛拥叶灵犀入怀，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彩蝶飞舞，萦绕在旁，振翅飞扬，落下漫天芳华。
　　这一场美好，又伤了多少人的心，白乾站在我身旁，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我们不过都是命运的配角，只能旁观。
　　目光流转，我看到隐在墙边的一袭华裳，姣好的侧脸，眼中全是浓浓的嫉恨，那恨意是那样的深，那样的可怖，我身上泛起寒意，很快那身影消失不见，徒留馨香。
　　“秦小姐，可否相聊？”我落在那人面前，那人眼中的恨意依然没有消散。
　　“红瑶姑娘，你怎在此？”秦采薇掩饰地很好，很快脸上全是温和的笑意，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也会认为她是柔弱良善之人。
　　“秦小姐又因何在此？想必，你也瞧见了，李洛和叶灵犀本就两情相悦，他们在一起乃是天定，秦小姐，与李洛不过几面之缘，我相信，定有一良人在等待秦小姐。”我说得很浅白，相信以秦采薇的才情，定能领会，我看到她的小脸越来越白。
　　“天定？红瑶姑娘，当真认为如此吗？叶灵犀就这般好吗？她不过是个杀人凶手，怎么配拥有这般美好的爱情？”秦采薇再也不掩饰自己，狰狞的双目，浓浓的恨意。
　　“杀人凶手？秦小姐，我奉劝你莫胡言乱语。”
　　“我胡说？呵呵，我表姐沈忆欢，明明托了她牵线李洛，她却和李洛纠缠在一起，否则表姐怎么会伤心欲绝，匆匆嫁人，你知不知道，我那所谓的姐夫，根本就瞧不起表姐，只是为了他们家的财产，不过几日，就将表姐下了堂，禁闭在府中，出去寻花问柳，最终表姐郁郁寡欢，割腕自尽，若不是丫环小翠将表姐的书信还有李洛的画像送到我面前，我还懵然不知，李洛固然无情，更该死的是叶灵犀，是她害得我表姐落得如斯地步，她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杀人偿命，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秦采薇，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我揪住秦采薇的胳膊，她却冲我一笑。
　　“我既然告诉你，又怎么会让你破坏我们的计划呢？”
　　“你，唔。”脑后顿痛，眼前一黑，我颓然倒地。
　　当我睁开眼时，好像落入一片混沌，到处漆黑一片，无论走多久，都没有尽头，我拿出莫寻剑，对着混沌一劈，却似落入一团棉絮，丝毫没有作用，使用仙术，却好似被禁锢一样，我无力地坐在混沌中。
　　“主人，我们何时动手？”
　　“莫急，等他们爬得最高时，再撤下石阶，你说他们会如何？”
　　“呵呵，主人英明。”
　　一身黑袍，将自己捂得密不透风，一副银面，遮蔽了面容，浅薄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阴鹜的笑意。
　　金秋九月，夏日的闷热还未曾退去，天朗气清，阳光洋洋洒洒落下，透过枝叶，看到一片红，纸鸢漫漫，细线牵在手中，一匹白马，一袭红装，公子如玉，清润裳华，身后跟随着迎亲队伍，六个小孩牵着精心做的纸鸢，上面勾勒着美好。
　　“小姐，您倒是快些，新姑爷都在门外等着呢？”媒婆正是那张媒婆，就差这一桩婚事便九九归一，金盆洗手，可她却不曾遇到过今日这般事，明明快到吉时，那新娘子却把自己赶出门外，拉着一个小丫头，不知在里面作甚，张媒婆想哭的心都有了，最后一桩，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梅果，来，你坐下。”叶灵犀穿着一身红嫁衣，上面的荷花绽放，精心画制的妆容，没了那颗碍眼的大痣，美得惊心动魄，珠钗环绕间，却有一枚玉簪，多了几分清雅。
　　“老板，快到吉时，你还要做什么，张媒婆在门外都快急哭了。”梅果虽有些不明，却还是坐在叶灵犀身边，任由她紧握着自己的手，手心有些汗珠。
　　“梅果，我们相处虽不久，我早已当你是姐妹看待，今日我出嫁，也算寻得如意郎君，我很满足，阿洛说要带我回家，梅果，这一线牵，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秉持负责的态度，做好月老使者。”叶灵犀从怀中取出一枚古铜钥匙，放在梅果手中。
　　“老板，不可，我怎么可以。”
　　“梅果，别叫我老板了，叫我灵犀吧，一线牵交给你，我很放心，梅果，世上并不只有白乾一人，既然他走了，证明对你无意，你莫在浪费时间，我不想看你蹉跎年华，寂寞一生。”
　　“老，灵犀，我知道，可是感情之事，并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我会尝试着忘记，今日你大婚，我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我自己绣的青鸾锦袋，寓意比翼双飞，愿你和姐夫和和美美，相守一生。”梅果收下了钥匙，取出一个锦袋，上面两只青鸾鸟，互相依偎，双宿双飞。
　　“好，替我盖上盖头。”叶灵犀将锦袋挂在腰间，含着泪露出一丝微笑，梅果取来头盖，盖住那芙蓉面。
　　“终于出来了，新娘出门！”张媒婆看到出来的两人，松了口气。
　　爆竹声声，喜乐起，新娘初嫁，一片红景。
　　“阿洛，我这个妹妹，自小娇宠，今日就交给你了，望你日后多加担待。”叶响执起叶灵犀的手，放在李洛手中，叶响年纪不小，常常端着严肃的面容，今日却有些动容。
　　“大哥放心，灵犀早已住在我心上，既握了她的手，我便不再放开。”李洛握着那柔夷，心从未有过这般安宁。
　　“好，灵犀，阿洛脾气好，但你也莫耍小孩子脾气，若是气跑了阿洛，大哥可不会放过你。”
　　“大哥，你要多笑笑才是，大嫂常说你面色如铁，莫把大嫂吓跑了，就没人要你了，大哥，多保重，灵犀拜别。”
　　“好，去吧。”叶响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李洛扶着叶灵犀准备上轿。
　　“李洛。”
　　“白乾？这一月，你去哪了？”李洛抬起头，看向一身玄黑，拿着一柄剑，站在屋顶上的白乾问道。
　　“白乾？”叶灵犀揭开头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也看向白乾。
　　“李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白乾飘下屋顶，二话不说，拔出剑，剑身泛着银光，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双鹰眼好似无魂，紧紧盯着李洛。
　　“灵犀，你呆在这，莫动。”李洛似觉察到白乾有所不对，拔出绑在马上的剑，飞身落在白乾对面。
　　剑与剑相交，李洛竟闪过一丝意外，然后再没了轻松的表情，握紧手中的剑，与白乾对招。
　　叶灵犀看着打斗的两人，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乱乱的，无论是哪个，她都不愿看到他们受伤，面对白乾，叶灵犀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可是自己的心早已填满了李洛的身影，若那日，自己不是那般绝情，也许白乾不会如此，梅果也不会黯然神伤。
　　“白乾？”叶灵犀抱着纸鸢坐在院中，柔柔的月光照在脸上，多了几分温婉，桌上洒下一片阴影，她转过身，白乾那眼中浓浓的哀伤落在她眼中。
　　“叶灵犀，李洛就这般好吗？”白乾低下头，看着叶灵犀那双纯真的水剪瞳，想从那里得到答案。
　　“是，他很好。”叶灵犀说完，不经意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我就这般不及他吗？叶灵犀，我真想刨开你的胸膛，看看，是不是真的这般无心？”白乾一把抓起叶灵犀，对着她咆哮道。
　　“白乾，你，不会，喜欢我吧？”叶灵犀有些后知后觉。
　　“叶灵犀，你真是不知好歹，李洛不是表面这般简单，他可以背弃师门，残杀疼爱他的师父，还百般抵赖。”
　　“你胡说，阿洛，不是这样的人。”叶灵犀挥开白乾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亲眼看见他满身是血，从师父房间出来，是我亲眼看见的。”白乾像是被叶灵犀眼中的倔强刺伤，完全没了平日的冷然。
　　“不可能，你胡说。”叶灵犀眼中泛着泪花，模糊了视线，白乾叹了口气，伸手拥住叶灵犀，轻抚那脊背。
　　“你滚，我不会相信你的，我只会相信李洛，白乾，你给我记住，我是李洛的妻，一生，哪怕下一世，都不会改变，白乾，你若想对李洛做些什么，我不会原谅你。”叶灵犀推开白乾，抹着泪跑回房，纸鸢从石桌上跌落，折断了羽翼。
　　白乾看着那背影，紧握双拳，指尖刺在掌心，流下一片嫣红，他不知，也有一人，在身后默默看着他，只要他转身，便会看到。
　　“咚”一声闷响，将叶灵犀拉回现实中，白乾单膝跪在地上，手臂上赫然有一道剑痕，绽开了血花，他却好像不知疼痛一般，依然拿起剑，迎上李洛，李洛皱眉，拿剑抵挡，却不肯再出招伤害白乾，白乾的剑招却越发凌厉，李洛抵挡地有些吃力。
　　“李洛，住手，不想看着你的爱妻命丧黄泉，就给我丢下剑。”就在此时，一把匕首横在叶灵犀白皙的颈脖上，微微一动，露出一道血痕。
　　“啊，灵犀。”梅果和叶响同时出声，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打斗的两人身上，却忽略了隐在迎亲队伍中别有用心的人。
　　“灵犀。”李洛一个分神，一时不查，被白乾击在胸口，跌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他却看向叶灵犀，眼中全是担心。
　　画面一转。
　　我不知在这混沌中多久，我知，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劈开这混沌，只能静心打坐，思考有何方法可以出去，慢慢我感觉到仙气似乎又回到我身体里一般，有一股暖流在我胸口流淌，我有些高兴，闭上眼，再次感觉仙气。
　　“叮”“是不是你杀害我师父师叔？”耳边传来声音，竟有几分熟悉，在这混沌中，从未听到过声音，看来是因着我的仙气，我加快了对仙气的感知和流动。
　　“呵呵，不自量力。”声音有些沙哑，如枯树枝一般。
　　接着耳边传来的打斗声，混沌也有些晃动，我稳住身形，闭上双目，我周身泛起红光，慢慢地越来越亮。
　　“砰”“噗”
　　“真是没用，已经修得仙骨，倒有些可惜了，小银，送给你享用，可好？”
　　“嘶嘶”
　　“破”我提起莫寻剑对着混沌建起四个六芒星，红光显现，混沌散去，露出一片清明，我飞身出来，落在地上，竟看到倒在地上，毫无血色的蓝脩，身边还有一柄短剑，四分五裂。
　　“蓝脩，你怎么会在这？”我扶起蓝脩问道。
　　“竟让你出来了，啧啧，可惜了这紫檀葫芦。”
　　“是你？”我看向出声那人，他身下碎裂着偏偏紫檀木，看来便是那禁锢我之物，那人将自己包裹严实，也不顾天气的闷热，那一副银面，我想起，他便是上一世，执箭射杀我之人，他身边还有一条通天巨蟒，银色的鳞片，吐着信子，眼中泛着贪婪的光，那蛇，我竟有几分熟悉，有些似曾相识。
　　“红瑶，他便是杀害我师父师叔之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蓝脩虚靠在我身边，无力地对我说。
　　“呵呵，这小道士，倒有自知之明，怎么样，是乖乖入小银的腹中，还是我拆了你们，再入小银的腹中？”没想蓝脩说得这般轻，却一字不漏落在黑衣人耳中，他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眼中的森寒，好似看猎物一般。
　　“我选第三条路。”我挥出手中的粉末，洒向黑衣人，未免他追来，布下迷雾阵，然后扶着蓝脩，架起白云飞入天际，我听到身后有一声如兽的惨叫，那粉末正是雄黄，自我从黑枫林对付蛇妖后，便备在身上，我想起了，那银蛇，也是在黑枫林中见过，那个黑衣人便是它的主人，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何人，那银蛇估计有万年道行，却甘心为蛇跟在那人身边。
　　“多谢。”
　　“别说话，我先带你回紫霞山。”黑衣人并未追来，我往紫霞山方向飞去。
　　“呵呵，李洛，你不曾想到你也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吧。”秦采薇架着叶灵犀走到李洛面前，白乾的剑指着躺在地上的李洛。
　　“秦采薇，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李洛露出一丝浅笑，还是那般清润。
　　“我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若非是你，我何至于此，我表姐对你这般情深，我对你充满好奇，没想真的可以见到你，我对你芳心暗许，你却只中意这个该死的叶灵犀，她有什么好，不过是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罢了。”秦采薇好似疯魔一般，恨极了叶灵犀，那纤细的颈脖，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断裂。
　　“你别伤害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替她承受。”
　　“呵呵，当真好笑，李洛，你以为你可以脱身，白乾，你不是恨死他了吗，他杀害你师父，夺了你心上人，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出手？”
　　“白乾，不要，他是你师兄，他没有杀害你师父，那日，他进去时，师父已经剩半口气，他抱着满身是血的师父，你才会误会。”见白乾木然地提起剑就要刺向李洛，叶灵犀的心像被挖空了，急切地喊道。
　　“你给我闭嘴，白乾，动手。”
　　“白乾，不要。”
　　白乾的眼眸不断变幻，他有些痛苦，拿着剑的手微微颤动，秦采薇见白乾有些犹豫，她有些着急，竟放开了叶灵犀，抓起白乾的手，拿剑刺向李洛。
　　“哈哈，死了，都死了。”秦采薇放开手，如疯子一般，开心地跑，叶响带人追去，剩下的迎亲队伍也慌成一片，皆散去，纸鸢犹在，只是沾了满地烟尘，不复美好。
　　剑刺下，叶灵犀扑身挡在李洛身前，长剑贯穿了两人，李洛抱着叶灵犀，两人皆吐出鲜血。
　　“啊！灵犀，为何会，如此？”嫣红的血喷在脸上，白乾才如梦初醒，看着面前的一切，他放开了剑，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沾满血迹的双手。
　　“灵犀，你怎么这般傻。”李洛颤抖着手，拂去叶灵犀嘴角的鲜血。
　　“你还不是一样，阿洛，我们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我们无缘成为夫妻，但你看，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下一世，我们再做夫妻，好，好吗？”叶灵犀握住李洛的手，双手紧握，十指缠绕，再无法分开。
　　“好，我一定会找到你，即使你忘了。”李洛的话，叶灵犀再也无法听到，一双水剪瞳，已经紧紧闭上，再也没了灵动，嘴边却挂着最美的微笑。
　　李洛伸手抚开叶灵犀的碎发，支起身子，剑又入身几分，疼痛袭来，让他眉头一皱，却固执地起身，捧着叶灵犀的秀脸，在她眉宇间洛神花印记上落下一吻，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血染红装，相融在一起，再也不会离分。
　　天空飞舞着纸鸢，乘风而去，再没有了羁绊，是那样的自由自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白乾抱着头，很是痛苦。
　　“白乾，你别这样。”只有梅果，依然不离不弃，她蹲下身，伸手拥住白乾，落下滚烫的泪水。
　　“你滚，别管我。”白乾无情地推开梅果，跌跌撞撞逃离。
　　“为什么，你始终都看不到我的存在？”梅果坐在冰凉的地上，心被刺得满目疮痍，河上的花已经枯萎，像一个终结了生命的老者，无力地垂落。
　　“噗通”一袭玫红，一闪而过，衣衫上绽放着点点红梅，像一个星辰一样，坠入河中，消失不见。
　　“李洛，叶灵犀。”当我赶到时，只剩下一片残红，和相拥的两人，长剑贯穿，已经没了声息，我跌坐在地上，心里说不出的荒凉。
　　“救，救她。”李洛飘在空中，指着河面，透明的脸上，全是焦急。
　　我来不及思考，飞入河中，才看到梅果将要沉入河底的身躯，我用红绸束缚住她的身躯，然后拖着她回到岸边，替她注入仙气，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才松了口气，可是，空中却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