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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正文-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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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日子,小两口自是有道不尽的温存体贴、柔情蜜意加上家事和顺,刘云岚只觉得婚后的生活跟泡在蜜水里常常不自觉地嘴角含笑,忙活事情也是轻快愉悦的。
这晚,从东屋吃过晚饭过来,她仍然不想睡,还想做些针线,青木不让,含笑夺过那鞋子丢在一边,轻声道:“明儿再做么,这么晚了还不歇着。明儿还要起早哩!”说完牵着她上床。
刘云岚见他目光灼人,激情涌动,不禁羞涩地说道:“我帮菊花做双绣花鞋,在房里穿。”
青木听她说起妹妹,想起一事,暂且按住一腔火热,用结实的臂膀将她搂在胸前,轻声道:“我跟你说个事。好早的时候,还没跟你定亲,我爹娘就说,等我娶了媳妇,就要分开单过,为的是各自能过的舒心自在…···”
刘云岚听了吃惊地抬起头,一手撑在他胸膛上,问道:“咋能这样哩?你们才兄妹俩,又不是一大家子人,这么分家不是折腾么?”
青木揽住她肩头,重又将她靠在自己身上,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以前……总归是我爹娘见人家娶了媳妇过不顺,怕儿子为难,所以想分开过清静些。也不是就说媳妇不好——那时候我还没定亲哩,又不晓得会娶谁——主要是想早做筹划的意思,免得等闹出不痛快了,再分家的话伤父子情分。”
要说这事虽然是因刘大顺媳妇闹事引出来的,但实际上主要是为了菊花,不过青木没把这话说出来罢了。
刘云岚不赞同地说道:“那是人家兄弟多,人一多心就杂,难免磕磕碰碰的;可是你家就你跟菊花兄妹俩,分家实在不像话哩。青木,你不会真的想分家吧?我就算不懂事,也不会不孝顺老人的,我跟菊花也相处的好,所以你放心好了,咱家肯定不会闹不痛快的。就算有小疙瘩,你也该教导我才对。”
青木抱着媳妇软软的身子,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微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不想分家哩。”
家里原本人口就简单,他跟爹娘妹妹一起生活都习惯了,忽然地要分开,怕是他连饭也吃不香;不比那些兄弟多的人家,攒了一大家子人,媳妇进门不多久,也攒了一堆的不顺心事,分家也就顺理成章。
他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妹,要是连这样简单的家庭也管不好,那真是太无能了。先还不知会娶个啥样的媳妇,心里没底;如今娶了云岚,她可是个明理的,使得他更加坚定了不分家的念头,想着哪天跟爹娘说这事。
其实,他自己不知道,他是越来越自信沉稳了,也越来越有主见,就算娶的不是刘云岚,他也不会分这个家的。
刘云岚听了他的话点头道:“我也喜欢大伙在一块,这样过日子才热阄。你瞧我爹娘,我走了他们还嫌冷清哩,咱们倒分家起来了。要真是老大一家人,你说这话我肯定不吱声;咱家拢共才这几个人,分家不是折腾么?青木,我往后肯定会听你话的,你就瞧着吧!”
青木听着这温柔乖巧的话,只觉万种柔情一齐涌上来,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嗳!我就晓得你是个明白人······”
轻轻的私语渐渐变得暗哑低沉······
隔天晚上,青木果然跟爹娘说起分家的事,表示他不想分家,让爹娘不要再想这事了。
杨氏和郑长河听了相视一笑,他们最近还真的在想这个问题哩。不过,他们也跟儿子一样,真要考虑分家,那也是万般不舍,连菊花也觉得怪怪的。实在是之前四个人相处的太和睦了,就算是分锅吃饭那也是不习惯的。
刘云岚也道:“爹,娘,我也不说那些好听的,你们往后瞧吧,要是我不好了,你们再把我俩分出去不迟;真要是十分不好了,还说啥分家哩——青木直接就把我给休了就是了,还省得烦!”
菊花听了扑哧一声笑起来,杨氏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嗔怪地白了她一眼,说道:“瞧这娃说的啥话?刚成亲,说啥休妻哩!不分就不分,我们和菊花也不舍得哩。”
郑长河乐呵呵地说道:“嗳!这就是一个儿子的好了。要是好多儿子,不想分也是不成的,其实说起来儿媳妇还都不错。”
青木等三人都微笑起来。
杨氏瞧着几个儿女,心里万分舒坦,如今家里样样事都顺心,她真的没旁的奢求了,只等菊花出嫁后,儿孙满堂就是她最大的奢望了。
第二百八十零章 晚点成亲
自从青木成亲后,郑长河跟杨氏觉得生活格外有奔头,菊花却觉得日子悠闲了好多——多了个能干的嫂子么。等第二年春,刘云岚怀了身孕后,全家人更加喜气洋洋,家里欢声笑语就没断过。
这样朴实的乡野生活,虽然让人沉醉,难免有时会觉得过于平淡,如一潭幽深的湖水,静静地不起一丝波澜,而新生命的降生,却会激起美丽的涟漪,带起成章的波动,让生活繁荣兴旺地延续!
菊花想着会有一个软软的小家伙让自己照管,甚至比爹娘都高兴,经常跟青木一块盯着嫂子的肚子,研究那尚在母腹中的小家伙。
郑家人是高兴了,张大栓两口子可羡慕了,瞧人家孙子都要出来了,槐子还没成亲哩。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何氏忍不住对张大栓说道:“让槐子和菊花年底成亲咋样?这定亲也有两年了哩。菊花也长大了。”
张大栓还没说话,一旁的张槐急忙摇头道:“年底成亲?那可不成。再等两年吧!”
何氏跟张大栓都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起了啥心思,何氏骇得脸都变了色,放下碗筷,疾声问道:“这话是咋说的?为啥你又不想成亲了?你不是瞧着青木成亲眼气的很么?”
张槐见爹娘误会了自己,忙笑道:“我哪里是不想成亲,不过是见人家媳妇生娃凶险怕人的很,有那运气不好的,直接就没了。菊花身子骨弱,我就想着再等两年,让她长结实些再成亲。我心里也踏实。”
他不d了说菊花特别叮嘱过他,只得说这是自己的主意。
何氏和张大栓这才松了口气。
何氏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也是。我也是疼菊花的。虽说想早些抱孙子,可也不能干那不把稳的事,这媳妇生娃可是从鬼门关过一遭,没个好身子骨可不成。”
她叹了口气要说她对菊花样样满意,就这点有些心里不踏实,不过也没嫌弃,想着多养养总是能养好的因此就不言语了。
张大栓点头道:“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李长明都这么大了,不是才添儿子么?槐子可是比他小多了,菊花也比梅子小。”
张槐听了松了口气,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把身子养好了,再慢慢生就是了。”
这话听的何氏好笑不已,白了他一眼。
虽然把成亲的事不提起但是,从此后,何氏对菊花更加上心起来,只要家里做了啥好吃的,准会送菊花一份;又常叮嘱杨氏,要让菊花多歇息养着,别累着她。
弄得杨氏笑呵呵地说道:“我说槐子娘,菊花可是我闺女又不是捡来的,我能不对她好?看样子我养着你还不放心哩,非得接回家你自己养才放心是么?”
何氏也绷不住笑道:“我不是怕她小娃儿没个轻重么,你得看着她点儿。她身子不养好些,将来生娃可是要吃大亏的,你说我不就是担心这个么!”
杨氏听了神色认真地点头道:“你说的是个事儿,我也留心了哩,所以弄吃的给她嫂子吃的时候,总是逼她也跟着一块吃,如今她比前些年可是好多了。”
何氏听了开心地点头道:“就得这样!”
这天下午,张槐从下塘集回来,先到作坊交割完手上的差事回家后脱下身上干净的外衣,套上件破旧的衣裳,先将猪栏清理了一遍,又去后山的木棚查看了一番木耳。
忙完这些,何氏就招呼他洗澡:“赶快去洗澡吧,锅里水都烧好了。把头也洗了。天热那猪栏味道难闻的很,进去一趟头上也发臭。快把衣裳换了我先洗。”
槐子瞧了瞧日头,对他娘道:“还早哩,我去麦地里瞧瞧。”
何氏听了忙阻止他道:“早啥哩?太阳就要下山了。你好不容易今儿回来早些,忙了一天,洗个澡歇歇吧,也不差这会儿工夫。”儿子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当娘的自然是心疼了。
槐子听了也没坚持,自去清洗。
待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出来,果然太阳已经下山了,站在院子门口,目光穿过前面那片尚不高大的柳树林,就见田地里忙活的人扛着锄头、挑着竹筐一拨拨地收工回来,有人匆忙急赶,有人悠闲漫步。
他难得有这空闲的时候,觉得浑身轻松,便准备看看书,等吃过晚饭再去找青木和菊花闲话。正要转身的时候,忽地瞥见柳林中一个紫色的窈窕身影往河边去了,身后跟着条大灰狗。
是菊花哩!他微微一笑,便也顺着门前细柳飘拂的卵石小道往河边走去。
菊花正坐在河边的草地上,靠着一株碗口粗细的柳树,瞅着河里一群麻鸭悠闲地嬉戏,思绪漫无目的地转悠,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那灰狗听见身后的响动,回头见是张槐,忙讨好地迎上来,拿狗头在他身上蹭着,用舌头舔他的手。
槐子拎着它的狗耳朵轻轻地来到菊花身边,说道:“咋又坐在这柳树底下哩?树要是掉下一个‘洋辣子,,看把脖颈辣一个大包。眼下又没有太阳了,坐到那边空地上不好么?还敞亮哩!”
菊花听了身上一阵恶寒,急忙往起爬。谁知急切间挣了两下也没起来。槐子一笑,仲出大手捉住她不停划拉的手臂,将她扯起身,一边笑道:“吃过一回亏还不记着?”
这洋辣子是躲在树叶上的毛毛虫,青绿的颜色,专门吃树叶的,要是掉到人皮肤上,立时就能辣出一个大包。菊花则是讨厌那软软毛毛的外形,跟讨厌蚂蝗一样。
她仰头瞧了瞧头顶柔美的柳条,有些后怕地说道:“我刚在想事儿,就忘了。
你今儿咋回来的这么早哩?”说着要松开他的手,坐到近河边的草
槐子却没松开手,牵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坐了下来,说道:“今儿码头来了两个商户,买了不少辣白菜、香酱等东西,就是香腊鱼也买了不少。铺子仓库里没货了我便早些回来让坊子送货过去。”
从去年底开始,作坊在二里铺码头直接设立了一个小摊位,让那些经过码头的商船上的人能第一时间见到下塘集的土特产品,从而决定要不要进些货物。
菊花点点头道:“越来越多的商家往下塘集来了。”停了一下又对他笑道:“你也越来越忙了好几天都不见人影哩。”
听这话,槐子手一紧,握着她纤细的手掌,轻声问道:“那你想我么?”
听着这轻柔的声音,菊花一顿,四下一扫,除了河里一群鸭子身边一条狗,就剩下河岸上的杨柳和桃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动,四野一片寂静,远处李长明家传来小娃儿的哭声,夹着梅子的哄劝声。
她想了想,轻笑道:“嗳!有些想哩。”一边使劲地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
张槐虽然答应菊花并不急着成亲,可是也许是受青木成亲的影响,也许是情到浓时不自禁又或许是菊花如今身子已经长开了,总之,他对菊花越发的惦念起来,若是两人单独相处,便常常会意乱情迷。
这情形让菊花很警惕,想着他正当二十出头的年纪,自己要是再这么跟他耳鬓厮磨的,那不是折腾人家么?便故意找了好些书让他看,然后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就书中的某个问题琢磨、讨论就忙得没空想其他。
其实,槐子是明白菊花的用意的,只是每每忘情之时,便不能管住自己。好在他本就忙,不说田里地里的庄稼活,家里的猪和木耳就是作坊也经常要上心,算起来,也没太多的空闲跟菊花儿女情长了。
这会儿见菊花瞪他,他便红了脸,轻声道:“菊花,我跟娘说过了,要再等你两年,等你再长大些成亲。”
菊花诧异地问道:“好好的,你干啥提起这事儿?”
槐子微笑着对她道:“我娘想是瞧见你嫂子要生了,心里着急,原本想年底让咱俩成亲的。我就跟她说,让你再长大些,不然生娃怕是要吃亏。我娘就答应了。”
菊花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半响才不相信地问道:“你跟你娘说我生娃?”
槐子纳闷地说道:“嗳!不这么说的话,要咋跟他们说我眼下不想成亲哩?你不晓得,我那天说晚些再成亲,我爹娘还以为我发神经变卦了哩。”
这个理由虽然很充分,但菊花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他们公然地议论自己好不好生娃的问题,这……这也太那啥了!
槐子见她不自在的样子,轻声安慰她道:“我们也没说啥,就说你身子骨单薄了些。我娘那么疼你,咋会乱说你哩?”顿了一下,又微笑道:“再说,谁成亲后不都是要生娃的么。”
菊花鼓着嘴道:“那你也不能当着人说这个。”
张槐忙道:“往后不会跟人说了。”说完不自觉地又靠近她一点,闻着她身上细腻的气息,不甜也不香,说不清是啥味道,可是他就是很喜欢。
菊花近距离地看着那张轮廓越显坚毅的脸颊,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这一两年,他和青木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变得成熟和沉稳。其实,不光是他们俩,清南村的好多男娃都有了极大的改变,女娃变化也
张槐见她静静地凝视自己,便对她灿然一笑,想要说啥,又觉得这么不说话也很好,于是温柔地瞧着她,跟她一起聆听草木的和风细语。
菊花见他满目柔情地看着自己微笑,叹了口气,心道,这么不成亲也真难为他了。她想引开他的注意力,便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新来的县令是谁?官声如何?”
第二百八十一章 容颜初复
说起这个话题,张槐立即皱起了眉头,一腔柔情也化为乌有一边用手无意识地扯着身边草地上的青草,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长雨托人带信来,说只怕这个新任的李县令不大好应付——他在北边就常干摊派勒索的事情,好像朝廷里还有靠山。”
菊花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按说下塘集的这些乡民也不值得这种人惦记,无非是加些税负罢了,可是,如今清南村却是不比一般的村子,要是被盯上了,那未来三年的日子就难捱了,还不晓得会出啥事。
暮色已经很浓,槐子看不清菊花的眼神,可是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后一直沉默着,想是跟自己一样忧心,便柔声安慰道:“你甭担心,外边的事有我跟你哥哩。
长雨说他五月份回来,到时大伙商量一番,也好有个防备。我跟你哥明儿先去拜访方家农具作坊的宋掌柜。他们这种人家,对官场上的事知道的多,经历的也多,要是他肯点拨咱几句,那咱们心里也有个数。”
菊花点点头,暂且先瞧着吧。说实在的,像他们这种底层的老百姓,对于当权者的反抗是微乎其微的,就算是朝中有人做官,也不敢保证能护得了家人——那种层面的角逐争斗远比这底层的压榨剥削来得更残酷。
如万里晴空忽地笼罩一层淡淡的阴霾,刚刚还觉得这田园生活未免太平淡了些,如小清河的水,一直那么静静地流,心底里希望它能涨潮一回,好见识一番河水浩浩汤汤、奔流不息的壮观景象,等真的春汛来了,要淹没扫荡大地春色的时候,便怀念起和风细雨的好处了。
她起身,对着河里一阵呼唤:“鸭嘞嘞…···鸭嘞嘞······”鸭子们便摇摇晃晃地爬上河岸·分成三拨,一拨往梅子家去了,一拨往张槐家去了,剩下的“吧嗒吧嗒”往菊花家奔去。
槐子便和菊花并肩慢慢地往家走去。
就算有担心·也不可能时时放在心上,再说,生活中的欢笑也容易让人忘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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