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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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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容料想大哥要问的只怕是五爷的事,果不其然,崇孝开口就来:“三妹是不是与保绶郡王情投意合?”

对于崇孝的直白,书容心里汗了汗,又赶紧的打着哈哈道:“哪里的事?大哥净知多想!”

崇孝道:“也希望是多想了,但将前前后后的事情细细琢磨一番,不得不让担心!”

书容拧着眉不解,保绶与自己相交的日子大哥并不,他所说的前前后后的事又是何事?

“京城,虽然也结交了些皇亲国戚,但保绶郡王,却一直不曾有机会见上一面,那日监丞大忽然告知说郡王前来探视,唬得一阵好吓,后来才得知,原是拖的妹妹的福,郡王才特特来与认识。”

书容呵呵笑着没说话,这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又听得崇孝继续道:“若说郡王与妹妹只一般的交情,来与认识一番倒也说得过去,只随后,郡王管着国子监修缮一事,隔三差五便与相邀共饮,且每每必谈及三妹,这便是叫好生担忧,却又不能说他一二。”

书容继续呵呵的笑两声了事,这事儿五爷信中向她提及过,崇孝接着道:“此番妹妹北上,郡王特特驾临国子监,欲与一道往保定来探视妹妹,因课业太紧,抽不得身,便没有应他,只以为没同行,他也不便前往保定,怎知他却丝毫没有顾忌,打算一独往,还好圣上忽然下旨,拖得他不得不留京城,他待妹妹如此,怎能叫大哥不担心,妹妹且说,大哥担心的事,是真是假?”

这下书容打哈哈糊弄不成了,便笑着反问他:“依大哥看,这事儿是真是假?”

崇孝无奈的望书容一眼:“这么避着的话,想认为它是假的都不成!”

书容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崇孝叹息一声,说:“三妹素来聪明,怎看不透这里头的事情?咱们家是什么样的家?郡王是什么样的出身?这飞蛾扑火的,就不想想后果么?”

书容自然看得清这里头的后果,只是情来则来了,她若苦苦回避,只怕到头来陷得越深,倒不如顺其自然,分分合合,尽看天意。不想与崇孝再纠结这事儿,书容赶紧笑着移开了话题说:“听闻京郊的潭拓寺香火盛,求神闻佛极为灵验,想去替小侄子求个长命锁,大哥陪一块儿去吧?”

崇孝望着书容叹息一声,又道:“什么潭拓寺,京郊的寺庙不少,偏没听说过一个潭拓寺。”

书容呃了一声,想着潭拓寺可是有着上千年的历史的,这会子怎么可能没有?莫非此时它有另一个名字,遂问大哥:“那兴许是记错了,听说京西的郊外有个寺庙,历史悠久得很,大哥知道是什么寺庙么?”

崇孝道:“说的应是岫云寺。岫云寺位于京城西郊,建于西晋,听闻是很灵验。”

书容喜,说就是这个岫云寺了,央求崇孝明日陪她去一趟,崇孝偏头望望外面的雪,说:“陪去自然是不打紧,反正明后两日休假,只是这身子怕是受不住这京城的冷,洛阳大病一场,如今可复原了?”

书容说早就好了,拽着崇孝的袖子死缠烂打硬是逼着崇孝应下她,崇孝无可奈何的点了头,又道:“如今是舅舅家,要去岫云寺,得和两位舅母说一声,她们应允了,才能带去。”

书容喜,说没问题。

72潭拓寺外,谁家年少足风流

当日晚饭时书容便与舅舅舅母们提起;因书容毕竟不是自家孩子,这大雪天的往外头去;若是出个什么意外;那可是不好;于是四瞧瞧他,他瞧瞧她;然后以二舅舅为代表;说:“书容啦;两位舅母近段身子都不是太好;可是陪不了;下次再去吧。”

书容笑道:“无需劳烦两位舅母;大哥陪去就行了。”

二舅舅又道:“听闻这次洛阳大病了一场,身子只怕受不住。”

书容复又笑道:“身子早就好了;一路上吃了不少补品,补得只想出去遛遛,消散消散身上多余的精力呢!”

士意士慕两位表哥听到这话,各自捂嘴笑了,书容看到二舅舅斜眼往两身上瞪去,两位表哥立时正襟危坐着,如此,倒招得书容抿了嘴笑起来。

二舅舅瞪完两又与书容道:“书容啊,不是舅舅不许出去走动,只是这冰天雪地的,马车不好走。”

书容笑:“不坐马车?”

二舅母笑着接话道:“轿辇就更不好走了,又慢又危险。”

此时崇孝回话道:“与三妹骑马去就是了,三妹宝庆可是把这马术学得精湛得很,舅舅舅母们大可不必为她担心,与三妹都不是小孩了,万一出个什么事,也都知道如何应对。”

听了这话舅舅舅母们的脸上似有轻松之神色,二舅舅笑道:“就是担心们出个什么意外,那行,既然这么想去,那明日便领着妹妹去一趟,记得早去早回。”

崇孝点头说是,书容也笑着说好,坐于对面的士意士慕二听到这儿后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齐齐起了身与长辈们说他们也想随着一块儿去,这话一出,立时就被两位舅母给否了,二舅母温温的与士意表哥说:“大冷天的,与额娘家烤火多好,下次天晴了咱再去,表妹这不是少有机会来么,可是机会多的是呢。”三舅母倒是言简意赅的很,瞪了士慕表哥一眼后道:“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坐下!”

然后两位表哥各自乖乖的坐了下来,书容低了低眼,又偏头与大哥浅浅一笑,书容想大哥住国子监或许比住这里要好过些,又问士衡士杰两位表兄要不要同去,士衡笑道:“那岫云寺们早已去了多次,此番与崇孝难得相见,好好的去玩一趟吧。”又与崇孝道:“表弟的文章想来已写得极好了,等晚上回来,们兄弟几个来与请教请教。”

崇孝赶紧的起了身作揖,说:“表哥言重了,表哥大才,不屑进国子监,又哪里是能比的,等晚上,去表哥房里讨教才是。”

士衡微微一笑,也向崇孝揖了揖,两位舅舅听了这话眼光都往士意士慕身上扫去,大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意,唬得两赶紧的都把头埋了下去。

第二日,书容穿上昨晚上崇孝给她弄来的一套骑装,里头裹得厚厚的,外头披上那件黑色大氅,脚下瞪着马靴,一早就大门口等着崇孝。因绿苔并不会骑马,是以没有跟着去,崇孝见书容没带丫头,自己便也把跟班留了府里,两打着马往西郊去。

崇孝熟路,行前头,书容跟后面。书容瞅着白茫茫的大地,不由想起宝庆大雪灾那年,那一天也是与大哥一块儿骑着马,四周衣衫褴褛的灾民黑压压的往自己身边聚来,心慌的当头是大哥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那种温暖是终身难忘的。“大哥!”书容朝着前头大喊一声,扬着鞭子狠狠一抽去追崇孝,崇孝听到叫喊减了马速,回头望着书容,只见书容迎着冷冽的晨风疾驰而来,躲大氅帽檐下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既英姿飒爽,又似乎娇弱可怜,想起那保绶郡王,不由得心里叹息。

两并驾齐驱一段时间后,崇孝拿马鞭指着一坐巍巍巨峰喊道:“那是回龙峰,回龙峰过去就是岫云寺了!”

迎着风声,书容费力的听着大哥的话,然后点点头,再加快了马速,两行至回龙峰下时,前头驶来另一匹马,书容微微纳闷,这一路走来,可是没有碰上一个路,即便岫云寺香火再盛,今日这样的天,善男信女们也都选择待了屋里,前头的又是什么样的呢,一思量间马儿已驶近,竟是个翩翩少年郎,背上扛了弓与箭,左手提了个篓子,篓子里头似乎装了几只猎物。

这冰天雪地的,他这么一大早的就从山里打猎回来了,着实令书容生出些许敬意,想她的士意士慕两位表哥,这会子应还捂被窝里不肯起床吧。书容虽有些许敬佩那少年,但也只是随意想想而已,怎知旁边的大哥却慢慢减了速度,笑望着前头驶来的,书容跟着望去,只见前头的也拉了拉缰绳慢下来,书容遂也跟着减速,又听得大哥与那笑道:“大冷天的,承修兄如此早就满载而归了,叫好生佩服!”

说话间三已驶近,只见那承修提着篓子一下就从马上蹦了下来,与崇孝揖了揖,又扫眼刚刚从马上跳下来的书容,抿着坏坏的笑与崇孝道:“崇孝兄好雅兴,一大早就领着美来这郊外踏雪,当真是羡煞旁呢!”

书容本对这英俊的少年有些赞赏之意,如今听了这话,立时反感起来,侧了脸望向一边,礼都懒得给他施。

崇孝见他误会,笑着说:“承修兄说的什么话,是那样的么,这是舍妹,才从保定来的京城,这领着她出来遛一遛呢!”崇孝说着又去望书容,给书容介绍道:“这是尚书大家的三公子。”却见书容一直偏着脸不说话,便知道书容是为方才承修这话生气,遂也不好叫她给承修行礼,只与承修道:“舍妹家娇生惯养的,礼节上还有待多多□,承修兄莫怪。”

那承修坏笑坏笑的将书容的侧脸望着,又回过头与崇孝道:“不碍事儿,今日猎到不少,给只大兔子。”说完就从篓子里拽出一只白绒绒的兔子来,崇礼赶紧摆手道:“承修兄说笑了,这领着妹妹去佛门禁地呢,哪里敢提着这兔子去?”

书容旁扫了眼那承修,翻身先上了马,承修将兔子扔回篓子,又笑望着马上的书容道:“妹妹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今日岫云寺不多,不如咱们先找个地方把这兔子烤了吃了,再去也不迟!”

书容没好脸色的瞟了马下那登徒子一眼,冷冷的望着前路说:“多谢好意,与大哥诚心去礼佛,可不想到了寺庙遭佛祖责怪。”

书容无礼,承修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冲着书容挑挑眉又点点头,崇孝见此便与承修揖了揖,道:“路上冷,舍妹大病初愈不宜多耽搁,便告辞先行了,过两日寻喝酒。”

承修大声道了句好,目送崇孝书容打马先行,待二走了几十米后他才跃上马背,拉着缰绳冲着二离去的方向坏坏的抿了个笑。

再走了不久便到了宝珠峰下,崇孝御住了马,望着前头幽幽山林中的一众院落与书容道:“那便是岫云寺了,这山峰叫宝珠峰。”

书容放眼望着眼前的深山禅院,心情颇是愉悦,闭着眼吸了吸这里的空气,淡淡的花草树木芬芳让她闻着很舒服。

“若是能常住这儿多好!”书容情不自禁的说着,旁边崇孝没好气的伸手过来往书容的头上打了打,“个傻瓜,常住这儿的只有这寺庙里的和尚和对面山头上白云庵里的尼姑,快点呸了!”

书容咯咯的笑着,冲着地面呸了一句,又与崇孝打马慢慢的往岫云寺去,因见书容心情好了,崇孝便与书容道:“大哥知道方才三妹生承修兄的气了,其实他不坏,就是爱与姑娘家开玩笑罢了!”

书容道:“有这么和陌生姑娘开玩笑的么?看他面上那坏坏的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

崇孝哈哈笑了:“三妹这可说错了,他那坏坏的笑,可是迷倒不少京中闺秀,再加之他阿玛席尔达,乃朝风云物,备受圣恩,京中不少达官贵都想将格格嫁与他!”

书容呵呵笑了句,不屑道:“京中姑娘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维!”

崇孝望着书容叹息一声,“倒是觉得家的眼光比三妹的要好!”见书容没接话,崇孝又叹息一声,打马默默的走着。

书容前世并不是个佛教信徒,但如今这一世却是对佛诚心得很,进了寺庙后,但凡摆有蒲团的地方书容都要跪下来磕三个头,但凡要上香的地方,书容都要点了香烛立于佛龛前默默祷念,书容如此,可愁煞了崇孝,崇孝于佛并不是多么的笃信,却不得不陪着书容一处一处的磕拜过去,待书容绕着大雄宝殿走了十三圈后已近午时了,崇孝立宝殿外头的台阶上甚佩服的望着书容:“三妹这是受了谁的影响,对佛如此的虔诚?们家里好像没有这么号吧?”

书容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与崇孝道:“知道一个上午大哥辛苦了,等会子回城请大哥吃好吃的,不过眼下大哥还得陪去寻方丈求个长命锁!”书容说完嘻嘻嘻嘻的笑着讨好崇孝,崇孝无奈,“走吧!”书容遂欢欢喜喜的挽了崇孝的手臂寻岫云寺的方丈去了。

长命锁求得很顺利,书容寺内的一间叫圣物堂的屋子里甩了一锭金子买了个长命金锁,然后交给方丈,由方丈拿到大雄宝殿,于佛祖面前念经开光即好。待开完光正正是午饭时间,方丈挽留两留寺用斋饭,因知大哥饿了,书容便笑着应下,只是书容不曾想到这寺庙里的东西这么难吃,虽然自己平日里也喜欢吃素,但毕竟是家里的厨子细心做的,哪里像这寺里的,虽然有四样小菜,但样样都是大锅子水煮的,真真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待未时回道城内,崇孝幽幽的骑马背上与书容道:“记得三妹说回了城要请吃好吃的,眼下这可是城里哟!”

书容坐马上摸了摸自己的胃,呵呵呵呵的笑说:“其实也好饿,咱赶紧的去找个地方吃吧!”

崇孝听后扑哧笑了,将书容领到了一家酒楼,因这天气太冷,地上的雪压得太厚,是以这酒楼的生意并不好,楼下普通桌还算可以,坐了些来往京城的江湖士,楼上稍好点的雅座,便是稀稀拉拉坐了三四个,实惨淡的很。

书容往窗边的一桌走去,长条几式的桌案靠墙而立,两边各能坐下两,这酒楼的老板想来是喜欢风雅的,墙上挂了几副山水泼墨,每个窗台上又左右各摆一株小盆栽,映衬着外头白茫茫的冬景,也算相得益彰。

书容二方坐下,便有一小二过来招呼,两点了四样菜品后便有另一茶水间的小二来伺候,只见那小二手里揣了个长嘴壶,立三米开外的地方给书容崇孝二鞠了鞠,道:“小的新近学了隔空斟茶,想表演给两位看,两位若是喜欢,日后便多多光临小店。”

书容不曾想到今日,这大清朝的酒楼竟然能享受这等服务,心中一时欢喜,笑呵呵的说好,那小二便是又后退一步,抬手先对着崇孝那头斟来,崇孝起先还想退出位子避一避,不想那小二动作麻利精准,他尚未起身,面前是茶杯已然斟满,又见那茶水方向一转,急速的往书容那头斟去,书容方才见着了他给大哥斟茶,心中早已佩服,却不想如今论到自己时,那茶水却是抖了三抖,呼啦啦的水花儿眼看就有直扑自己脸蛋的危险,书容赶紧的起了身往窗台靠去,这一靠就坏事儿了,书容的左臂不偏不倚的就撞到了摆窗台上的一株盆栽,待书容崇孝二纷纷着急的伸手去捞时,那盆栽早已翻了几个筋斗往楼下掉去,俯身窗台上的书容如今只祈求不要砸伤,怎想此刻路中偏生就有一骑着马儿幽幽行来的少年,书容大惊,再看那盆栽,老天爷,不正正就是往那光溜溜的半秃头上砸么?“小心!”情急之下的书容大喊了声。

路中央骑着马儿,哼着小曲儿想着下午这时间如何打发的承修忽然听到女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自然的抬眼望去,却见一株绿油油的盆景正朝自己英俊难得的脸庞砸来,心中一声低叹,抬手就将那盆栽接住,又仰头对着楼上戏谑道:“这光天化日之下的,扔什么不好,偏扔这么个东西下来,妹妹是想毁了这一张花容月貌么?”

73承修承修,不是冤家不聚头

书容不曾料到底下的人是他;即不待见又心生不少惭愧;于是愣愣的望着他不出声;还是旁边的崇孝对着底下揖了揖;道:“承修兄武艺超群,没伤着就好;这是往哪儿去;不知可否赏脸上楼来一道用个午饭?”

那承修嘴角扬了扬;也没回话;下了马径直就往这楼上来。

“方才差点砸伤承修兄,等会子他上来;你给陪个不是。”崇孝拉了书容同坐下,书容点头说知道;又朝方才那店小二望去;那小二赶紧的躬身赔礼,书容盯着他皱了三秒的眉,然后挥手让他去了。那承修上楼的速度也忒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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