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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韶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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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士森的语气带着略微紧张的责备:“你在哪里?”
郁宛西不喜欢邵士森现在说话的口气,但现在关键时刻也无心与他计较,看了看路牌,:“我在石岭镇,我的车被撞了。“
“你有没有受伤?”邵士森的心被揪起,紧张地问道。
郁宛西看了看自己被撞青肿的手肘,说道:“没有,还好。”
“打急救电话了吗?”邵士森的心略松了松,边走出办公楼边跑向停车场,一边控制情绪,冷静地问道。
“打了,已经过半个小时了,还没过来。”郁宛西看了看四周寂静阴森的坏境,还有面前垂死挣扎的野狗,全身惊悚的汗毛都张扬开,颤颤地恐惧道:“我撞死了一条狗。”
邵士森的脚步一滞,背身一僵,她从来都是怕狗的,自从那天晚上后,她更是怕极了狗,每一次在路边看到,都会躲得远远的,现在的她一定害怕极了吧?
邵士森之前去过石岭镇,知道那条路格外僻静,尤其在夜里,就算他一个大男人在那开车都有些心悸,何况现在她一个单身女子在那里车子瘫痪着,面前还有一条被撞死的狗,她一定吓坏了吧?可是即使这样,她也倔强得不给他打一个电话,若不是小玲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那么她是不是就打算在哪里过夜?还是她已经在害怕和危险的时候向了另一个人求救?邵士森在万分担忧与焦虑之余又不免几分失落和彷徨。
………【第112章害怕】………
一路上邵士森开得很快,出了城,虽然两边有路灯照耀,但雾气太重,邵士森在安全的原则上已将油门开得最大,他们的电话一直通着,因为他专心开车,并不能一直与她保持通话聊天,打开了车子里的音响,放一段舒缓优雅的音乐想以此放松她害怕紧张的心情。
郁宛西明白他的意图,可此时此刻她颤悸的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离那条狗的距离很远,就那么远远对峙着,它的眼睛还是很亮,它的面部在抽搐中尤其狰狞,没有一点月光,乡间的雾气浓重,郁宛西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那条狗的眼睛是最亮的,也是最恐怖的,它快死了,可是他那么仇恨地看着郁宛西,仿佛要将郁宛西看清楚,认清楚,是要复仇吗?是要报应吗?郁宛西就这么傻傻地与这条狗对峙,她害怕狗,从小都怕,也因为郁宛琪死的那天晚上的那条狗,让她从此更加惊惧狗,而且是所有的狗。
正当郁宛西心惊肉跳之际,那条奄奄一息的狗突然从地上腾跃而起,猛扑向对立着的郁宛西,在郁宛西的一声尖叫后,电话突然中断了。
邵士森反复地按着重拨键,电话却是一次次地无法接通,邵士森的心越焦急不安,大力踩向油门,行驶在烟锁浓雾中。
那条狗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郁宛西,终于死去,郁宛西在惊魂未定时握在手里的手机也扔飞了出去,她的身上沾染了斑斑血迹,那是那条狗袭击她时留下的,狗就在她的旁边,即使已经死了,眼睛却依然睁开着,郁宛西摔摊在地上,一点点惊悚地后退,手机又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惊心动魄地响起,震动在她的身下,郁宛西再也克制不住地哭泣不止。
“宛西,是你吗?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郁宛西再胡乱中按下电话,也并未仔细去看来电显示,急切焦虑的声音自然不是刚才的邵士森,而是叶萧岑。
“宛西,你还在吗?你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随着郁宛西越哭越厉害,叶萧岑的心也被更紧张地纠结起,印象中,郁宛西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再出现?既然当初可以放手,可以走得这么彻底,现在又何必回来再扮演大情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都是错的?”郁宛西语无伦次地对着电话边哭边喊。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宛西,我求你,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让我找到你,不管你怎么怨我,恨我,打我,骂我,我都一并承受,只求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叶萧岑现在真的无心去分析她怨恨背后的来龙去脉,现在的他也同样极度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她,他感觉到她现在正处在危险的境域中。
“晚了,一切都晚了,那条狗死了,郁宛琪也死了,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郁宛西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条已死去的狗,那双睁着的眼睛却依然瞪着她。
郁宛西还是在慢慢退缩,退至不能再退的位置,抱着自己颤抖的膝盖,害怕得只剩下呜呜的哭泣。
电话断了线,叶萧岑不断地拨打着,却始终无法再接通。一边拨打电话,一边驱车在城市的角落盲目地寻找着。
………【第113章浓雾重重】………
邵士森找到郁宛西时,茫茫夜空下,看到她蜷缩成一团,颤抖着幽幽啜泣,心一下揪疼,又一下软化,疾步跑过去,抱住颤颤抖的郁宛西,柔声唤道:“宛西。”
郁宛西抬起泪眼看到风尘仆仆的邵士森,她的目光在极度惊惧吓后变得木然呆滞。
他伸手拂过她脸上的乱,抱着她轻轻拍打她的肩:“没事了,没事了。”
郁宛西揪住邵士森的衣襟,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撞死那条狗了,那条害死郁宛琪的狗。”
邵士森这才去看不远处躺着一条惨死的狗,那一滩血迹在公路上,狗的尸体却在路旁,了然间流露满腔的心疼,将惊颤不已的郁宛西抱得更紧了。
而同时,那急救队员也赶了过来,在灯光的打耀下,邵士森这才现郁宛西的身上血迹斑斑,虽然刚才已经确定她没有受伤,在身上看到大片血迹还是心惊,紧张地问道:“这血?”
“那条狗的。”郁宛西盯着那条狗本能地说。
“没事了。”邵士森登记好资料,便将郁宛西抱上车,温柔地说道:“我们回家。”
郁宛西愣了愣,回家?那个华丽的城堡?那个空荡的牢笼?到底是谁禁锢了谁?
一路上郁宛西没有说话,望着窗外,依然浓雾重重,烟锁重楼,竟在茫然间分不清路在何方?
放置着的电话惊跳而起,邵士森习惯性地伸手去拿,白色的翻盖手机是郁宛西喜欢的,刚才警察在地上捡到,交给他的,那是郁宛西的手机,小小的屏幕上跳动着一连串号码,并未显示名字,邵士森拿起电话,还是递给了郁宛西。
镇定下来的郁宛西瞟了一眼,接过电话,自然知道这个号码是叶萧岑的,响了良久,电话终于停了,可很快又迅响起,郁宛西按了接听键。
狭促的空间里,邵士森不用侧耳倾听,也能清晰地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急切焦虑的男声:“宛西,喂,宛西,你到底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茫然寻找中的叶萧岑的心越来越紧张,越来越不安。
“我没事了。”郁宛西简单地说道,便收了电话,并未看邵士森阴沉下来的脸色。最危急害怕的时刻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丈夫,却是另一个男人,郁宛西你的心到底从来都不属于我,这些年共同的时光,难道也只是错落的韶光?
郁宛西侧头看了看邵士森,似是无意地说道:“刚才是他打给我的。”说完她又觉得不是解释的解释实在多余,偏头望向窗外。
电话又在沉寂的空间响起,这一次不是郁宛西的手机,而是邵士森的电话,他知道郁宛西有多么不愿解释,可她还是向他解释了,他的心在失落后有几分暖和,恼人的电话不厌其烦地响彻,邵士森接起电话,另一端传来防不胜防的娇媚女声,扬着怪异的小嗓子,声音娇娆细语:“邵总,你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邵士森侧头看了看倚望窗外的郁宛西,当然这么夸张的声音又怎么逃过郁宛西的耳朵,只是她依然面色平静,望着窗外。
电话那端的女人听不到邵士森这边的任何声音,疑问道:“怎么了?邵总,是不是旁边有老婆大人,还是另外的红粉知己?说话不方便呀!”
邵士森早已不胜其烦,为什么每一次他觉得他和她的关系进了一步,总有无关的人来干扰,好像被精心安排似的,好不委婉的挂断电话,收了线,将手机搁置在车架上,对郁宛西说道:“以后别一个人跑这么远来送花,有些生意能推掉就推了吧!”
就是这样,他永远都可以以成功者的姿态,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郁宛西早已习惯他命令的语气,也不接话反驳。
邵士森看了看沉默的郁宛西,她向来都是以沉默来反抗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还没吃饭吧,车厢里有小面包,你胃不好,先拿几个充充饥,这里也没有饭店,我们回到城里再吃饭。”
郁宛西应声在车里找了几块面包充饥,不管他的性格在成功后变得怎样不容分说,但他的习惯似乎都不曾改变过,会随时随身带着些面包之类的干粮糖果,在她急需时伸手便可得到,就好像曾经油灿灿的麻团,
那其实是郁宛西每天早上的早餐,只是郁宛西永远不懂,那是邵士森刻意准备的,从来郁宛琪只是他隐藏情感背后的附带品,而郁宛西却从来都是颠倒主次角色。
………【第114章晦暗不明】………
经历了那一晚的小风小雨,他们的离婚提议被无声压抑了下来,晚上他们似乎已经习惯各做各自的事。
这天晚上,邵士森从回家吃完晚饭就钻进书房,再也没出来,郁宛西坐在房间里不断地转换频道,聊赖之际,信手找一个碟片播放,煽情流泪的镜头,郁宛西硬是挤不出半分伤感,如果要伤感,她的经历足够她感伤一辈子。
过了很多,直到电视屏幕出现了蓝屏,郁宛西看了看时间已过十二点整,郁宛西好奇之际还是去了书房,明亮的灯光照耀一室的狼籍,满地的纸张飞扬,郁宛西随手捡起一张被柔团的废纸,翻看一看,是一张报价书,抬头看了看拧眉揪结的邵士森,奇怪地问道:“什么时候你对一份投标价格这么优柔寡断的,很给定价吗?”
郁宛西虽然不是很懂他企业的操作,但对这样简单的报价书还是能看懂的。
邵士森的目光从文件中移开,瞟了一眼郁宛西,唇线轻抿显现,指节敲了敲一份已封存的文件道:“这是一份完整的投标书。”
“既然已经完整,为什么还要再起一份?”郁宛西不甚明白。
邵士森抬眼之际,流露出隐晦,握着那封存的文件袋说道:“原本可以不用,可是因为叶萧岑,我这份投标书拿出去等同一张废书,而且还会在对方的企业印象中失去原本的信誉问题。”
郁宛西听到邵士森提到叶萧岑,讶异之下又故静,看了看邵士森平和的神色问道:“你们现在在工作上也有联系?”郁宛西自然明白他们不可能有任何的合作关系,这不符合叶萧岑不服输的性格。
“不是只有联系这么简单,是非常有联系,你知道,这份投标书里的报价是通过所有生产部门的核算,是保证效益之下最合理的价格,可是叶萧岑的报价却比我这份报价还要低于百分之三十。而且他还鼓励所有投标的企业都与他的价位相差无几,并且向企业承诺只要他们中标,他必定会向那些企业补齐差价,而我这份合理的报价书就变成了漫天要价的黑心商家。这就是成功的商人,不惜利益和代价也要打败我。”邵士森努力清楚地解释着,深邃的目光一秒也不放松地紧追着郁宛西瞬间的神色变化。
“那你呢?也要陪他一起玩小孩争斗的游戏?这不像你的性格。”郁宛西再望向这一地狼籍的同时,几分了然之余还是惊讶以邵士森的性格难道也会像孩子一样和叶萧岑去斗去争吗?
邵士森放下手中的文件档,绕过桌子走近郁宛西的身边,镜片下他的目光依然看不清明,唇角勾起并不明朗的弧线,似专注地看着面前的郁宛西;“我自然不能像他一样,自寻死路,商人都是想以本万利,而现在叶萧岑为了能够赢我,完全不顾利益不说,还不惜一切代价。”邵士森的声音顿了顿,看郁宛西的目光越深不见底,继而说道:“他这么做为的可都是你。”
四目定然相视,倒映着彼此深不见底的影子,却依然是读不懂的错综复杂。
“很晚了,早点睡吧。”郁宛西云淡风轻地说道,转过身给邵士森清淡凉薄的背影。
………【第115章因果轮回】………
叶萧岑站在窗口的位置,他所处的楼层并不十分高,但也足以俯瞰众生,就好像他的身份和地位,不是俯瞰丛生的所向无敌,但也足够居高临下,这样的拥有和地位是他曾经所梦想的,是他年少轻狂时给她的承诺,可当他真的有能力给她一切时,她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理所当然地躺在别人的怀里,他的身线挺得笔直,神情目中透着荒凉,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不管怎么样,他要再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叶萧岑不知道这房间里何时多了一个人,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叹息,用几近求和的语气说道:“你不能再拿公司的利益和邵士森再斗下去,这样下去,你毁不掉他,却毁掉了自己。”
叶萧岑缓缓的转过身,目光炯炯地望着眼前这个略泛白已过半百的老人,强大的身躯已高过他一个头,这个几年前半路跑出来的父亲,对他来说陌生中带了几分憎恨,因为想起母亲,这个可怜,悲剧一辈子的女人,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才注定她一辈子的悲惨命运。
很多年后,林向荣还是无法直视自己儿子仇恨的目光,他的恨怕是在后辈子都无论如何补偿也改变不了的,但作为一个商人,作为公司的最大股东,他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拿着自己一辈子辛辛苦苦赚下的钱来作他斗气争女人的筹码,“你和邵士森再斗下去,只能两败俱伤,渔翁得利,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失去一个普通商人的操守,萧岑,爹劝你一句,你这样真的是玩火**呀!”林向荣伸出去的手刚想拍下去,被叶萧岑突然回眸的怒目及时收回。
“不要在我面前自称爹,你不配。”叶萧岑逼近林向荣字字铿锵有力,这个可笑的父亲,这个突然的父亲,出现在他不需要他的时候,二十多年来这个父亲的空白,二十多年来被所有人称作野种的滋味,二十多年来,为了保护痴傻的母亲,他在被殴打中学会打架,学会如何用武力保护母亲,可是最后又怎么样?母亲后来还是死了,即使死了,也没有人为她流一滴泪,却引来无数人的摒弃,为什么?这一切全是因为他,站在面前这个理所当然自称为父亲的人,这一切一切的苦难全是他给的,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那种恨燃烧着他,他仇恨他视为生命的钱,因为当年就是因为钱和地位,他才抛弃有身孕的母亲和另一个女人结婚。
“怎么?你心疼钱了?可是怎么办呢?是上天看不惯你,诅咒你,才让你和你老婆断子绝孙,生一个死一个,到如今也没一个活下来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费劲心机地找到我,让我继承你们的事业吧!可是我告诉你,这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不要时就可以丢弃,你想要时,就可以重新要回。我叶萧岑不是一个物件,你别忘了我是在刀光剑影下活下来的孽障,我的母亲为你受了一辈子的苦,那么下半辈子我会用等价的痛苦还给你,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让你跪着求我。”叶萧岑说话间双目喷血,火星直射。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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