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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境生涯-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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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文化站是韦大头的小四的住处,这是一处有三间平房,两间厢房的小院子,曾一度也是雉北县委的宣传科。我们的宣传科刚从镇西北头的农舍搬到这里没多久,雉北县委就撤了。紧接着,邓未来和蔡平都调到了雉水县城。这个小院就剩下我一人。

    说实在的,这个小院还是挺不错的。那位韦大头的小四据说是位有文化的小姐,喜欢雅静,听说还会弹古筝。所以,她的院子里,种了一些竹子,还种了菊花、芍药、牡丹、凤仙,梅花、桂花,草本木本。春香冬香,多有内容,多有色彩,多么丰富。多有味道啊。特别是那花池子四周的竹子,经微风一吹,竹叶哗哗作响,可以想象。那位美丽的小四,韦大头的四姨太,弹着古筝。或许自己也轻轻作唱,余音绕梁,好不愉悦。我们刚到这里时,我和邓未来、蔡平就这样议论着,或者说是这样想象着。其实我们谁都对这位韦大头都不了解,更不要说他娶的小四了。我们知道的最多的也就是侯老八,侯老八当土匪,拉队伍,钱都是韦大头出的。对了,那次为孙先生募捐,唱三天大戏,费用也是韦大头出的,叽。

    那时候,虽然我遭受了婚姻的打击,但我成名成家,期盼出头的希望之火并没有泯灭。那时候,我总想从我的特长里寻求一个突破口,来展现我的才能,让领导发现我,重用我,提拔我,让我出人头地,真地当个官什么的,然后将那黑黑的、粗粗的、带着泥土香和野蛮味的枣针休掉。

    可是,哪里是我才能的突破口呢?寻思了半天,想了许多,脑子里象过电影。

    我先是想到的是写字,当个书法家。试想,在那个安静的小院里,在那个韦大头的四姨太用过的似乎留着余香的书案旁,研墨练字,多么地风雅啊。于是,我按照原来孙先生教我的笔法,又加上刻幻灯的功底,就认真地练了起来。我将那时各个部门看过的旧报纸搜集起来,省下一点津贴购买了笔墨,文房四宝。后来,我就坚持苦练到三更。一天一天地练,却引来了邓未来与蔡平的反感。因为我夜点着煤油灯,将他们的灯油费也用干了,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影响他们休息。刚解放,宣传任务很重,几乎每天都要放电影,还要写标语,组织演讲会,宣传翻身解放,建立新政权的意义,宣传社会主义。待我们好不容易累到半夜才休息,我却要练字。每练一张纸,就要呼呼啦啦一下子,将刚入梦乡的邓未来和蔡平就被我吵醒了。他们都是我的战友,对我特别好,也不好意思明里说我或者阻止我。况且,我练字,正是宣传上用得着的,是领导倡导的,我这是积极的行为,谁也没有理由反对的。

    练了一段时间,我觉得额的字进步很大,就心中暗喜。于是,我就想让蔡平、邓未来分享我的喜悦。

    有一天,我特意认真地写了一首唐诗,那字是标准的正楷,一笔一划,一个败笔都没有,写好后,我挂在墙上看了看,很不错,真是象书法家写的。于是,我就那字取下,就放在我那桌子上,意图很明白,就是要让二位看看我的字,让让他们表扬我两句。

    这时候,邓未来和蔡平都起来了,我却装做要睡的样子,赖在床上不起,偷窥他们的行动。可是二人一个去涮牙,一个去洗脸,根本就不注意看我的字。他们非但没说表扬我的话,甚至连话都没说,连感叹都没有,就又各自心自己的事去了。叽。我很失望,但我并不死心。于是我急忙起床,涮洗之后又来到我写的字前,装作对我写的字不太满意的样子,等着蔡平和邓未来。正好,蔡平要到文案的抽屉里拿东西,邓未来向我借小刀,我便抓住机会,拉住他俩,说:“二位老兄,帮帮忙,看看我的字写得怎么样,与过去的比怎么样?”蔡平看了看,说:“嗯。这字跟你过去的比?个头长大了!”真是没劲,我又对邓未来说:“未来你说呢?”邓未来也笑着说:“这字比过去,黑多了。”

    叽!

    二人都看不起我的字,我也是没办法,我知道,都搞电影,都刻过幻灯,他们的字也是不差的,这一点我怎么就忘了呢?他们是可以不服我的气的。于是,我就不在书法上突破了。我就想起了诗。因为我从没有见过他们写的诗,我想我在这方面是比他们强些的。我想写一本诗集,让他二位看看,好好气气他们。

    有了这个动力,我也多出了许多激情,在不长的时间内,我就写了上百首诗。集成厚厚的一本。我装作很神秘的样子,不让他们看到我的诗集。但这种装不是真的,其实是故意弄个神秘。是故意让他们在我好象不经意间看到。

    那韦家小四的书案上,常常放着我忘了的诗集,邓未来和蔡平当然是会看到的,而且也知道我的这点小心思。

    又有一天。我故意忘了的诗集上终于有人动过了,我当时还感到非常高兴,我想这两个家伙终于重视我的诗了,我想他们一定很欣赏我。赞扬我的诗写得好。于是,我怀着非常激动的心情打开那诗集,抽出纸条。展开一看,却见上面批着三个字:狗屁诗。叽,这简直是混蛋。正要合上诗集,却见诗集里还加着一张字条,展开却见也是三个字:放狗屁。我气得将诗集往桌上一摔,又飞出两个:狗放屁-放屁狗。叽!

    本想让他们表扬表扬我,却没有想到落了那么多的奚落和嘲笑,等邓未来和蔡平从外面进来,我与他俩吵了起来,我说:“你们这是妒忌,自己写不了诗,却看不起我这诗人。”

    蔡平笑着说:“有志你也要虚心一些,你写那些诗总得让我们说说感觉吧,我们看了你的诗,感觉就是放狗屁。”

    “混蛋,”我回击道,“我没有说我的诗写得多么好,但提意见你们也认真地提,别骂人好不好?”

    邓未来笑着拉我坐下来,说:“对不起有志,我们是对你的诗不太敬仰,但我们提意见让你改进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蔡平说:“就是呀,就是呀,提个意见还发那么大的火,以后你怎么进步?”

    “你们若是好好提意见,我是欢迎的。”我说。

    “好好,我好好地给你提你条,好不好?”邓未来笑吃吃地拿起笔,在我那诗集的封面上写着:

    “不讲格律不压韵,

    纯粹满口喷大粪。

    若叫李白杜甫知道了,

    先打屁股后挨棍。”

    叽,这两个东西真不是货。

    当陈书记和邓未来进了文化站来看额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我在那个当年我住的卧室里。

    陈书记和邓未来进了院,推门却推不开。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那竹叶哗哗作响。

    其实,我这时还正做梦呢。中午,我喝了点酒,可能心情不好的原因,借酒消愁,睡着了,就做梦了,我梦见了小白鹅,我正与小白鹅偷偷地乐着,却被枣针追打过来,我蒙蒙胧胧地看见枣针拿着擀面杖对着我,直将我追到床下旮旯里,她才没有了办法。

    梦中,枣针喊:“有本事你就出来!”

    我在床下得意地说道:“出来?你叫我出来我就出来了?笑话!堂堂男子汉就听你的?哼,我是堂堂文化站站长,国家干部,打土匪的英雄,五尺男儿,大丈夫的是,我听你的?你越是叫我出来,可我就是不出来,嘿嘿、、、、、”

    我还得意地笑了起来。

    “汪有志!”邓未来大喊了一声,才将我从梦中惊醒。

    叽,真是没有面子,我的这副囧相肯定要让他们都看到了,我这时候才发现我在床底下,顿时脸羞得通红 ;,好在他们都是我的首长和战友,不是外人,我才没在那样的难受。此时,我急忙从床下爬了起来,将身上的灰掸了掸,又去收拾那桌上剩余的半只猪蹄子和那空酒瓶子,我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陈书记和邓未来已经将额用棍子支顶着的门弄开,进来了。

    “老首长,你咋来了。”当额从床底下爬起来后,很不好意思地看着陈政委。一个劲儿地憨笑着。

    “我来你不欢迎呀?”

    我忙改口道:“欢迎欢迎,老首长来了是我巴不得的呢,咋个会不欢迎呢?”

    陈政委笑了,说:“怎么样?都还好吧?”

    我很激动,我怎能不激动呢?领导能想到我,关心着我,这是多大的福份啊,所以我说:“好,好,好着呢。叫领导多关心了。”

    我这样说,陈政委瞪眼看了看我,然后忽然问我:“你刚刚在床底下干什么呀,嘴里咕咕叽叽的,和谁在较劲呢?”

    我的洋相还是被领导发觉了,我没有想到,连我说的梦话都被老首长听到了,真是囧啊。

    为了挽回面子,我只好掩饰说:“没有呀。中午喝了两杯小酒,开始睡在床上,不知怎地就睡床底下去了。”

    陈政委笑了,又问:“是不是枣针欺负你了?”

    这一问。象一把刀子戳到了我的心口,我最怕人家说额怕枣针了,你想想,一个男人给你戴个“怕老婆”的帽子。那还怎么敢入人场,还不让老少爷门、亲戚朋友、同事同学笑掉大牙?我就是怕老婆,也不能戴这顶“怕老婆”帽子哦。叽。

    “没有的事,陈书记,你说得好了,我一人大男人,一个国家干部,马九都让我拿下了,我还怕她一个娘们。”

    陈书记笑了,其实他已看透了我的心思,却依然顺着我的话说:“我说呢,你堂堂汪有志,一位文人,怎会怕老婆?看来谣言太多。”

    趁陈政委在我们文化站看那些演出道具的时候,邓未来却将我拉到一边,邓未来悄悄地说:“汪有志,你可要想清楚了,对陈书记可要讲实话。陈书记是来落实婚姻法的,现在是男女平等,不准男的欺负女人,也不准女人欺负男人,你有苦不诉,以后可就别怪组织上不关心你了。”

    邓未来这一点拨,我心里明白了。是的,我们县解放后,许多参加工作的同志都将小脚女人休了。那时候贯彻婚姻法,主张婚姻自由,反对对父母包办婚姻。

    经邓未来这一点,我忽然明白了。可是,我刚才才向陈政委说家里都好,这个家里感情都好,当然包括夫妻和睦,特别是我与枣针的关系,不用说了,首长关心着呢,可我却说了个客套的慌话,让陈政委认为我和枣针关系十分的好,唉,真是该打嘴哟。

    有什么办法将陈政委的感觉才收回来,换另外一种感觉呢?

    一时间,我没有了主意。在没有主意的时候,我灵机一动,就装聋作哑地不说话了,而且装作很伤心样子。

    我们就这样闲聊了一会儿,当话题重新回归到我和枣针的关系上时,陈政委说:“夫妻之间,就是一个敬字,古人说夫妻要相敬如宾,也有点过份,但最少要互相体谅、、、、、”

    陈政委讲着,我装出了样子,好象是在听,好象又没有听,眼发愣,神魂颠倒,好象是犯了忧郁症一样。此时,我脑海里尽量地往我的苦处想,心里象过电影一样,将枣针欺负额的镜头一个一个地过,内心的委屈就不断地累积,当陈政委的话快要说完时,我“哇”地一声哭了。

    虽说是演戏,但我回想到悲伤之处,就假戏真做了。一时间,我哭得很是伤心,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我好象是自己在陪着我自己落泪。我哭道:

    “我叫那个女人压迫得不能活了,全县都解放了,全国也都解放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没有解放啊、、、、”

    真是的啊,掉了鼻的罐子――不能提哟。叽。

    枣针哪能是一般的粗野哟,她是另类的粗野哟。她长年在村里撒野,已经男性化了。虽说是个女人身,但她对我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跟她睡一张床,好象身边躺着的不是一位女人,却是一位大汉。但这位“大汉”却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那些对付我的方法,每天必须与她作一次爱。当我晚上睡在床上,背着她睡去的时候,她忽然就用两条有力的腿象夹一只小鸡一样将我挑到她的肚皮上,我若是反抗,她就狠狠地咳嗽一声,紧接着我也就听到东屋里我爹狠狠地咳嗽一声,没有办法,我只好就犯。床上是这样,生活中,她对我还有许多限制,具体地说就是“三个不准”:一是不准看电影,二是不准看戏,三是不准进城。我反抗说:“讲不讲理?我是放电影的出身,咋不准我看电影?我搞宣传的咋不准我看戏?我是文化干部咋不许我进城?”枣针脸一翻:“你败军之将哪还有还嘴之理?八盘决胜负,你败了,就得听我的,这个家就得我当。咋不叫你看电影?电影里有光腚女人,一看还不得学坏?咋不叫你看戏,一看戏你就会想起小白鹅,你还不得患相思病?咋不叫你进城,城里的女人个个脸抹得象庙门一样,你一看还不得掉魂?”

    “你,你你,你太不象话了,离婚!”我被她逼得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只能作最后的反抗,可枣针却早有准备。

    “离婚?”枣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离婚,坚决地离。”我说。

    枣针冷笑道:“有多坚决?”

    “老妈子跳井――坚决(尖脚)到底!”额怒气冲冲,不,怒发冲冠。

    枣针冷笑道:“谁要是不离呢?”

    “谁就是王八蛋!”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枣针一转身进里屋去了。

    这是早晨刚要吃早饭的当儿,我爹下田去了,我娘打猪草去了,此时,太阳斜照在东屋的山墙上,这时候他们也该回来吃早饭了,没想到我们就在这时候要离婚。

    不一会儿,枣针从里间里出来了。

    “走吧,王八蛋。”

    我一回头,枣针的举动差点将我吓昏了过去:只见枣针脱得一丝不挂,黑油油圆滚滚的身子,两个如馒头般的**高耸着,满不在乎地拉着要去办离婚手续。

    “你、、、,你、、、、你要不要脸?”

    枣针笑了:“人都让你日过了,要脸还有啥用,走!”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我爹的咳嗽声。我吓得急忙掩上门,将枣针往里间里推。

    “你不是老妈子跳井――坚决(尖脚)到底吗?走呀?不去可就是王八蛋,这可是你说的。”

    我哭诉着讲完了我的遭遇,

    陈政委和邓未来没想到问题如此严重,他们这时候他才知道我们两人的问题不简单。

    “我要进城,我情愿给你冲茶扫地到县委当清洁工,我也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欺辱了。”

    最后,我提出了要求。

    陈政委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分分也好,说不定分开了就亲热了。等我回去跟组织部门商量商量,再给你回音。”

    临走之前,邓未来又追根刨底地问了一番,才知道我那天口出狂言,惹下了祸根,木想到枣针竟这般无礼,与我较上了劲儿。

    “你如果真的一夜与她做了八次,实现了你吹牛的承诺,枣针就会听你的?”邓未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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