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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爱成殇-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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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话下来,确实在理,吕静如倒也信了几分:“真的?”孙国璋发誓:“静如,我只爱你,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你若是不信……”他随手拿了搁在藤篮里的一把剪刀,塞到她手里,“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瞧瞧便知。”
  吕静如仿佛握了通红的炭块一般,“啪”的一声,急急地掷掉了那把剪刀,横了他一个白眼,啧道:“血淋淋的,恶心死了,谁要看。”孙国璋见她语气已缓,便郑重地握住她的双手:“总之,你发信我。你是我的妻子,十岁那年就订下了的。这辈子,我只要你吕静如一个人做我的妻。”
  吕静如许久不吭声,孙国璋的脸缓缓地凑了过去……
  吕静如伸手推他:“我还没消气呢……”孙国璋低笑:“那你找我吧,也好消消气。”吕静如抡起拳头,“砰”地打在他的胸口,孙国璋闷哼一声,手却紧搂着她不肯放松:“静如,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两人一番吵架后,比往日更甜蜜了几分。
  孙国璋依旧想方设法躲开曾和颐,过了一些时日,曾和颐大约也察觉到了,她找到了孙国璋,鞠躬道歉:“孙学长,以前都是我不对,造成了你的困扰,我想请你吃顿饭赔罪。”孙国璋自然拒绝:“不用,不用。我接受你的道歉便是。”
  曾和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孙学长,你若是不答应我,就说明你还在怪我。你放心,我答应你,吃过这顿赔罪饭后,我再也不来纠缠你。”
  孙国璋哪里知道,这是一个早已经布好的陷阱。见曾和颐低眉顺目,俱是哀求之色,他不免心软,便点了头。
  曾和颐也不知道在酒里下了什么药,抑或在菜里做过什么手脚,等孙国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身旁有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的曾和颐。
  曾和颐只说他昨晚喝醉了,对她做了不规矩的事情,孙国璋犹如五雷轰顶,完完全全不知所措。
  吕静如那几日受了凉,在家休息。他失魂落魄地回家,那年的冬天冷彻骨髓,在院子里静站了片刻,整个院落除了呼呼而过的凌厉风声外,便是吕静如不时传来的咳嗽声。
  最后,他进了屋,吕静如的脸灰白得犹如外头的天色,沙哑地问他:“你去哪里了?”孙国璋本就心虚,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吕静如咳嗽着追问:“你是不是跟曾家小姐在一起?”孙国璋明明可以撒谎的,可是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他却无法说谎。
  吕静如向来是个聪明人,见他一直躲避着自己的视线,突然间便明白过来,她捂着胸口喘息:“原来昨夜你一直跟曾和颐在一起。”
  说罢,她许久不语,仿佛成了木雕。孙国璋道:“我……我……”突然间,吕静如一把拿起榻边的茶杯狠狠地朝他砸去:“孙国璋,你走!你滚!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我这就回碧溪,我吕静如与你,永生不会再见!”
  她生着病,手脚无力,杯子踉跄地跌碎在孙国璋脚前。当时,孙国璋也乱成一团,见吕静如这般生气,赶忙道:“静如,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吕静如木然得如同一座雕像,只见她两片嘴唇轻合轻闭:“孙国璋,我与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你出去。”
  孙国璋怕她气坏了身子,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因无计可施,他便去找好友商量曾和颐之事。
  可是谁也没料到,两个时辰后他回来,吕静如已经不见了踪影。
  之后,孙国璋再也找不到她了。先头他见少了衣物,以为吕静如离真的赌气回荷县的碧溪老家了,他便也买了火车票,辗转回了老家。
  一到家,他便跟家人打听吕静如的情况。谁知孙母一听吕家小姐,便道:“那吕家小姐已经失踪两年了,只辗转来过几封信,吕家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大约觉得对不住咱们,一个多月前主动跟咱们退婚了,还退回了聘礼,只是我们那家传玉佩不见了……”
  孙国璋不由得失声惊呼:“什么?退婚了?!”孙母道:“这桩事情这般了掉,也算了却了你的心愿。你爹前些日子特地为了这件事写了封信给你,你没收到?”
  显然那封信到达的时候,他正在赶回荷县的途中,因此正好错过了。
  孙母慈爱地拉着他的手道:“璋官,以后我们跟那吕家便再无瓜葛了,你想娶新式的女子,爹娘也由你,可别再动不动就说不回家。璋官啊,你可是娘的心肝啊!”
  孙母这一番话,顿时让孙国璋觉得如冰水当头浇下:“那吕家小姐难道一直杳无音讯不成?”孙母点了点头,长叹一声:“我们原以为吕家书香门弟,教出来的小姐必定是知书达理,贤良贞静的……谁知那吕家小姐竟留书一封,不知所终,说是进学堂念书,可流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如今啊,这桩婚事退了也好!”
  这么说来,吕静如竟未曾回家。那个晚上,孙国璋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特地带了仆人去碧溪镇详细打听。结果还是一样,吕家根本没有任何吕静如的消息。
  心急如焚的孙国璋在父母的极力挽留下,无奈地多住了几日。谁知在第六天的时候,曾家居然派了队找上了孙家。曾家来人把曾和颐与孙国璋同床共枕的事告知了孙父,先是示软,请孙家一定要为此事负责,后见孙父踌躇不定,来人便又婉转地威逼利诱。
  孙父把孙国璋叫到跟前,问明情况后,连连顿足:“璋官,你真是糊涂啊,居然去招惹那曾万山的女儿!真是糊涂啊!”
  最后,孙父无可奈何,只说了几句:“既然你与这位曾家小姐米已成炊,事到如今,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这个曾家哪里是我们有惹的?”
  就这样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孙国璋终是与曾和颐成了亲。
  这些年来,终究是意难平。
  可谁曾想到,竟会和吕静如在舞会上这般不期而遇。
  后来,有人过来寒暄,孙国璋便再没机会与吕静如说上话。一个晚上,他一直暗暗观察吕静如,只觉得她妩媚风流,长袖善舞,与记忆中的她似乎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一直未回茶县?也为什么一直没有跟吕家的人联系呢?
  孙国璋很想问个明白,见吕静如提着裙摆去了院子,他便抬步跟了上去:“静如。”吕静如面色平静地转头:“哦,原来是孙重重啊,请问有何事。”
  她装作根本不认识他!
  孙国璋本欲再开口,谁知曾和颐已瞧见了他,隔了花丛唤住他:“国璋!”吕静如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当晚,曾和颐便与他大吵了一架。
  他曾几次三番地想不顾一切去找吕静如,可曾夫人的话言犹在耳,想到孙家的一门老小,还是按捺了下来。
  隔了不久,在曾家花园里,孙国璋无意中瞧见了曾笑之脖子上的鸳鸯玉,便含笑着走近:“笑之,在玩什么?”
  他陪笑之玩了片刻,近距离地端详了那块玉佩,他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两个鸳鸯衔接处有一条细丝。这确实是他们孙家的家传玉佩无疑。他从小挂在脖子上,直到与吕静如定亲,这块玉方作为聘礼送去了吕家。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年在安阳,他一眼便认出了吕静如。
  从那日开始,孙国璋便开始怀疑曾连同、唐宁慧等人与吕静如之间有关系,否则这个玉佩也不会这么巧地辗转落到笑之脖子上。且别说看不惯周兆铭等人的行事作风,单单是为了吕静如,孙国璋也无法将聪慧可爱的笑之弃之不顾。
  至于曾连同,那晚的百味鸡自然是没吃上。
  那天晚上,卧室里只在角落亮了一盏西式的落地灯,晕晕黄黄的一团昏暗光线。
  笑之安详地睡在他与唐宁慧中间,粉扑扑的脸,让人想起五月春光里的繁花盛开。
  曾连同只觉万事足矣,人生无撼了。他与唐宁慧十指相扣:“宁慧,快过年了,这是你和笑之第一次陪我过年,我觉得心里好快活。词汇太贫乏了,不足以描绘其万一!”
  因临近过年,外头偶尔响起几声鞭炮声,倒越发显得屋子里静寂无声。唐宁慧只觉心里安宁如许。
  唐宁慧凝视着他,好半天,才轻轻道:“连同,我也是。”  
 
第十四章 来不及说爱你
  不日,便到了年三十,曾家上下吃了一顿团团圆圆的年夜饭。
  大年初二那日,唐宁慧在曾连同的陪同下,到了唐家拜年。唐少丞与白如懿已经早早地候着了,见三辆黑色小汽车在门口停下,双双迎了上去。
  平日里穿惯军服的曾连同这日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外披了黑呢长大衣,越发显得俊美逼人。唐宁慧则穿了一袭海棠色的旗袍,与笑之的蓝色织锦唐装一样,在袖子、领口、下摆处都缀了白色的狐狸毛,端的是好看又贵气。
  唐少丞见曾连同小心翼翼地弯身扶着唐宁慧与笑之下车,一家三口赏心悦目得犹如画中人物,忙携着白如懿笑吟吟地上前,说着:“新处吉祥喜庆”的话语,把他们请进了厅里:“七爷,四妹妹,请进,请进。”
  唐瑞麟亲亲热热地上前拉着曾笑之的手往小院里走:“笑之弟弟,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瞧。”
  唐宁慧左右不见唐陆氏,便问:“大娘呢?”
  白如懿捧过茶盏递给了她:“婆婆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连前晚的年夜饭也只吃了几筷子的菜。”唐宁慧忙搁下茶杯,起身道:“那我先去瞧瞧大娘。”
  一路上,唐宁慧问:“可有延医用药?”白如懿道:“年前请了大夫把过脉,大夫只说什么气血郁结于胸,是心病。开了几服药,说让婆婆凡事想开些,方能药到病除。”
  “四妹妹,你是知道婆婆心思的。这过年过节的,她免不了想起以前在宁州的风光日子,又日日心疼那些没了的银钱……这也不能怪她。唉……所以吃了好几服药也不见什么效果。这几天过年,少丞本想把大夫再请来瞧瞧的,可娘不应允,说什么大过年的吃药晦气不吉利,说再怎么着,也得先过了正月再说。”
  唐宁慧道:“无论如何,还是大娘的身子要紧,可别因为这些有的没有把病情给耽搁了。银钱都是身外物,只要大哥上进,瑞麟争气,我们唐家总还是有前程的。”白如懿点头道:“四妹妹放心,我晓得的,等下让少丞跟娘说说。婆婆她啊,如今也只有少丞的话能听得进去。”
  两人很快便到了唐陆氏的房门口,白如懿敲了敲门:“娘,四妹妹和四妹夫来给您拜年了。”说罢,便携了唐宁慧进去。
  只见唐陆氏坐在躲椅上,神色倦怠憔悴,连抬眼投过来的目光都空空洞洞的,丝毫没有往日的神采。
  唐宁慧上前,按旧礼下跪磕头:“大娘,宁慧给您拜年了,祝您身体康健,事事吉祥。”本以为唐陆氏会与以往一般,不给她好脸色看,谁知,唐陆氏却缓缓道:“好,难得你有这份心,起来吧。”
  唐宁慧道:“听大嫂说大娘身子欠佳,不知如今可好些了?”唐陆氏道:“哪里是什么病啊,不过是老了,不中用了。”
  白如懿在一旁赔笑道:“瑞麟如今也渐渐大了,娘您好好保重身体,要看着瑞麟娶妻生子,四世同堂呢。”
  唐陆氏笑了笑,怔松的神色间似有些感伤:“一把老骨头了,哪里能等到那一日啊。”
  正说话间,唐瑞麟端了一个小瓷碟,带着笑之进了屋:“祖母,祖母,这是厨房周妈刚做的糯米团子,爹让我们给您送来。您瞧,热气腾腾的,可好吃了。”
  唐陆氏瞧着冰雪可爱的唐瑞麟与笑之,露出几丝慈爱笑意:“麟儿乖,笑之乖,你们都乖,难为你们有这份孝心给祖母送来。”
  唐宁慧让曾笑之给唐陆氏磕头拜年,曾笑之道:“笑之给外祖母请安,祝外祖母新年快乐,长命百岁。”
  唐陆氏慢慢地摸了摸笑之的头发:“乖孩子,快起来。”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递给了笑之,“这是外祖母的一点儿心意,收着吧。”
  曾笑之道谢:“谢谢外祖母。”唐瑞麟正是好玩耍的年纪,此时来了笑之这个年岁相仿的男孩子,正欢喜不已,便拉着笑之的衣袖道:“祖母,我带笑之弟弟去院子里玩。”
  唐陆氏摆手道:“去吧,去吧,小心别磕碰着。” 
  两个孩子又给叟陆氏鞠了一躬,便亲亲热热地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着出了门。
  唐宁慧和白如懿又待了片刻,陪她说了几句话,唐陆氏便赶他们出去:“别在这里忤着了,你们都去厅里吃茶去吧。”白如懿应了一声,拉着唐宁慧退了出来:“那娘好好休息。”
  每日的下午时分,曾万山都会耍一下拳脚,疏松疏松筋骨,几十年的规矩了,过年过节也不例外。
  这日,曾万山才在园子里摆开架势,忽然听得菱花厅处传来一阵骚动:“大帅!不好了!不好了……”
  今年才年初二,新年的第二天,居然有人大叫不好了,真是晦气。曾万山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呵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听那声音,分明是……曾万山倏然抬头,果然看见曾连同身边的康侍从步履匆匆地赶来:“大帅,不好了!七少爷中毒了……”
  曾万山面色大变,失声道:“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康侍从道:“今儿去七太太娘家拜年,本来好好的,谁知道车子才发动不久,七少爷就腹痛如绞……七太太和程副官此时正把七少爷送去医院里急救……”
  曾万山心如火焚,一撩袍子,急道:“快!快去医院!” 
  又是侍从又是护兵的一群人拥着曾万山来到了教会医院,一个以洋人为首的医生群正团团围着曾连同,做检查的做检查,打针的打针。
  曾连同一脸苍白、毫无知觉的躺在病床上,任医生们摆弄。
  曾万山匆匆推门而入,抓着洋人医生的肩膀问:“医生,怎么样?我儿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洋人医生回答:“曾先生的情况是中了毒,但到底中了什么毒,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们已经为曾先生打了解毒针,现在挂了解毒药水。我们会尽力救治,二十四小时都有医生在旁,随时观察曾先生的情况……但曾先生能不能醒过来,何时醒过来……我们实在无法保证。”
  曾万山怒斥道:“什么?!他奶奶的!你们是医生,怎么可以没有把握呢?我要你们把他救醒!”医院院长道:“曾大帅,请您放心,我们医院一定尽力救治,但是……”
  曾万山喝道:“但是什么?喟然喟然唆唆的,比臭裹脚布还长!他奶奶的,给我痛快点儿!一口气说完!”
  在曾万山咄咄逼人的强大气势下,医院院长有些瑟缩,吐出的每个字都带了颤音:“但是……但是把握不大。”
  急怒攻心之下,曾万山只觉得眼前蓦地一黑,他闭目缓了缓,又猛地睁眼,吼道:“奶奶的!我要的是你们必须把他给我救醒了!救不活我儿子,我就把你们医院给拆了!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想法了!”
  院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唯唯诺诺地连声应“是”。
  曾万山平日城最是看不惯那院长医生的这种孬种样,只觉气不打一处来,但曾连同命悬一线,他倒底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只好厉声质问唐宁慧:“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宁慧哽咽落泪:“连同说腹中绞痛……很快便吐了血,人事不省地昏了过去……我……”
  此时,门被推开,原来,曾家其他人得了消息,都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曾方颐踩着皮鞋,“嗒嗒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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