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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爱成殇-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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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连同拉着她的手,转头急急吩咐道:“快把顾医生找来……快!”其实也不用他吩咐,边上的丫头已经踩着小碎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几个穿了白袍的医生脚步冲冲而来,万分紧张地给唐宁慧做了详详细细的一番检查,又问了数个问题,最后终于是如释重负地道:“曾先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好好养伤。”
闲杂人等俱退出去后,曾连同牢牢地握着唐宁慧的手:“你终于醒了。我真的很怕……怕……”他连说了两个“怕”字后,便没有说下去。
静默了一会儿,又说:“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护你周全。”
最后,曾连同深深地凝望着唐宁慧:“你醒来就好。就好!”
一段时间后,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唐宁慧的病一日好过一日,因靠近年关加上曾大帅的寿辰,曾连同便安排唐宁慧出院。
胸口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曾连同怎么也不让唐宁慧乱动,最多是让巧荷等几个丫头扶着在院子里稍稍走动。但因外头天寒地冻的,走动的时间由他规定了,只能用过午膳后。
这日,从一清早开始,便下起了纷纷扬扬的白毛大雪。到了午后,院子里已经积了白白厚厚的一层了。
午后的散步被这不速之雪给破坏了。曾连同也没有出去,在边上与笑之玩耍,见大雪一直不停,便拧了笑之的脸道:“要是雪这般一直下,明儿一早爹陪你堆雪人。”乐的笑之直拍手:“好,堆雪人。我最喜欢堆雪人了。”
曾连同又说起了曾万山的大寿,道:“爹的寿辰,按往例是在寿辰前一日晚上,全家人要聚在一起吃顿饭,提前为父亲大人祝寿。”
既然要祝寿,是否要备一份寿礼?唐宁慧还在沉吟,只见曾连同含笑对她道:“来,你跟笑之陪我去一下书房。”
进了曾府后,曾连同的书房她倒是从未踏入过。跟着他进去后,这才发现他书房里头内有乾坤。最外头,显然是平日晚上处理公事的。再推门而进,便是个内书房,里头摆了满了书籍词典之物。
靠窗的位置有一排西式沙发,对面则有一个黄花梨木的条桌,上铺了宣纸一张,笔墨砚台都齐备。
曾连同却站在了条桌边,有条不紊地铺开了宣纸。
哪怕是没见过猪跑,但也吃过猪肉啊。瞧这阵仗,显然是要画画。唐宁慧狐疑地瞧了曾连同一眼,这厮一身军装,腰间还别了把枪,举手投足,威风凛凛,气度非凡。这左看右看的,哪里像是个会舞文弄墨的人哪?
只见曾连同把笑之抱起,放坐在黄花梨的木椅上,微笑地拍了拍儿子的头:“笑之,来,爹要画画,你在边上帮爹磨墨。”
笑之拍着手,连声:“好,好。”唐宁慧上前替他挽起了衣袖,笑之便道:“娘跟我一起磨墨。”唐宁慧便执着他的小手,慢慢在砚台里头画圈研磨。
四下里搁了碳炉,书房里头温暖的紧,母子两人含笑吟吟得在旁,此情此景,当真犹如画中美景一般,叫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若不是他回宁州,他再次遇到她,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一直到笑之研墨完毕,唤他:“爹,我们好了。”曾连同这才回神,取了湖笔,蘸了墨汁,凝神静气,开始下笔。
只寥寥数笔,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儿已经在他笔下勾勒了出来。笑之拍了着手:“爹,我瞧出来了,你画的是个孩童。”
曾连同回以一笑,继续下笔。笑之惊叹连连。
半晌后,一大一小合作的一幅画便已经落成了。在翠竹林中,几个孩童正在放烟花爆竹,神情憨态可掬,惟妙惟肖,但却无一相同,最右面的小童手里拿着竹竿,竹竿顶部有蝙蝠,灵芝,梅花鹿。
这是一副祝寿画。蝙蝠,灵芝,梅花鹿,寓意“三多”——多福,多寿,多禄。
唐宁慧轻轻垂眸,讶异之余,只觉心头那幽微的酸涩又泛了上来。他当日到底隐瞒了她多少?是他藏的深呢,还是自己的一对眼珠子是画上去的,竟昏了头了,什么也瞧不出来?
曾连同搁下笔,对笑之道:“后天是祖父的生日,笑之在画上写几个字可好?”笑之望向了唐宁慧,显然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唐宁慧道:“笑之才练字不久,平时只是涂鸦而已。祝寿那日,必定人极多,写在画上面让旁人看了去,岂不叫人贻笑大方。”
曾连同摇头:“错。只因是笑之的字,才金贵着呢。我爹大寿,周兆铭等人早半年就已经去张罗寿礼了,论心思,论揣摩功夫,我哪里及得上他们分毫啊。我唯一强过他们的,不过是我投胎投的好,是我爹的种而已。”
曾连同对着唐宁慧淡淡微笑:“以我爹如今的地位,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他戎马倥偬一辈子,心思啊,其实与每一个老人一样,不过是想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曾连同这般一说,唐宁慧才知道这寿礼里头还有这般花样,便也不拦着了。在旁,看着笑之用稚嫩的笔迹地写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字。虽然与画不相衬,但至少也端端正正,一眼看去便知道是用心写就的。
曾连同完成了寿礼,心情极好,便对笑之道:“爹要不也给我们笑之画一副画像吧?”
笑之乐得蹦蹦跳:“好啊,好啊。还要娘的画像。”
曾连同回答笑之,视线却落在唐宁慧的侧脸上,笑吟吟地道:“好,还有你娘的。不过,这次爹用另一种画法,洋人叫素描……是爹以前在留洋的时候学的,你若是喜欢的话,爹今天便开始教你怎么画?这个比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国画要简单容易许多……”
好半晌,最后笑之双手执着一个本子跑了过来:“娘,你看,爹画的,像不像?”
唐宁慧抬头,只见纸上寥寥数笔,却勾画出一个女子的温婉的侧脸线条。这不是她是谁?
那个下午,唐宁慧披着羊毛厚毯,靠在窗边的沙发上,欣赏漫天飞雪,饮着丫头送上来的桂圆红枣茶,看着曾连同手把着手,一笔一画地教笑之,认真严谨的竟如教书先生。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别有一番味道。
到了寿辰前一日,照例是在万福堂用膳。那一日,亦是下雪,曾连同带着笑之与唐宁慧便沿着走廊抄手绕过院子去万福堂。
此时已是深冬,走廊外荷花池里碧波犹在,但只剩了残叶枯枝在寒风中瑟瑟发颤。
才走了一段路,隐约听到一个极尖锐的女子声。曾连同和唐宁慧对视了一眼,停下了脚步。
唐宁慧听那咄咄逼人的语调,显然就是六小姐曾和颐。
“是,我就这般蛮不讲理。那个姓吕的狐狸精就千好万好,是不是?”
“你现在是看我嫌烦了,看到某些狐狸精,眼睛就发直,怎么也移不开。”
孙国璋显然也极怒:“你也忒不讲理了!”
曾盛颐却得理不饶人:“我不讲理……昨儿在宴会上,我看你跟她说话,后来……后来还偷偷地跟着她去了后院……可恨我没有抓到现行。”
孙国璋不说话。曾盛颐:“我说她狐狸精有错吧。要不是靠着狐媚劲,把我姐夫迷得七晕八素的,你以为她有资格出席昨儿的宴会。等我姐夫的新鲜劲一过,看我大姐不把她的皮给剥了!”
“你这么恶狠狠地瞪我作什么……我知道你与她本有婚约。当年住在一起,便已经不清不白了……她的床上功夫你最清楚……”
只听“啪”一声肉贴头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有人动手了。
只听曾盛颐拔高了音调的“哇”一声哭音传来:“好啊,孙国璋,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不要脸的打我……”显然是气急败坏:“我去找我娘,看她怎么收拾这个狐狸精。”
一阵杂乱踢踏的脚步远去。不片刻,又有脚步追随而去。
☆、第44章
唐宁慧脸色发白地抬头望进了曾连同的眼,只见他的眸底也有不小的波动涟漪:“姓吕的?六小姐说的难不成就是周璐?”曾连同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瞧着情形j□j不离十。”
唐宁慧得了这话,身子晃了晃,脸色越发白了起来:“原来那孙家少爷竟是六姑爷孙国璋?!”曾连同不解其中意思,浓眉微蹙:“什么?”
唐宁慧便压低了声音把周璐告诉她的往事拣了重要的说与曾连同,又问:“周璐让你帮忙安排,只说把她安插在周兆铭的身边吗?可曾有一字半句提过六姑爷孙国璋?”
曾连同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与她联系的极少,每次都是她在暗中给联络人留下口讯与我。你住院昏迷的时候,她曾去接头的地方询问过你的情况,后来你好转出院,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会得到消息的。”
唐宁慧中枪昏迷的时候,周璐得讯后急的团团转,只是无法抽身去医院。只是这些事情,唐宁慧等自是不知。
两人沿着走廊慢走慢行,穿过了花园的月亮门。此时,只听曾静颐的声音似笑非笑的传来:“吆,七弟和慧妹妹真是恩爱呐,到哪里都是出双入对的,真是羡煞姐姐我了!”
两人抬头,见曾静颐身着紫貂大衣,正站在不远的转弯处。原来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便到了万福堂附近。
由于丫头婆子们抱着笑之走在后头,虽然落了一些距离,但因所说之事极隐秘,所以两人便交头接耳,凑的极近。那画面落在曾静颐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味道。
曾家四位小姐,除了五妹曾盛颐与夫君热衷美术绘画之艺术,留在国外,一直不愿回来外,其他三位,大姐曾方颐,还有她,在挑选夫婿时俱都是母亲一手操办。虽然自己的夫君与姐夫周兆铭汪季新当年年轻的时候也算仪表堂堂,文功武略方面也算各有所长,家世也都不错,但终归是旧时婚姻,始终了解的不够。台面上夫妻和睦,但私底下总是有些不为人道之事。
姐夫周兆铭极好女色。起初几年也算循规蹈矩,但在大姐产下儿子后,便按捺不住,开始露出了狐狸尾巴。因他一个武夫,大姐本就不喜,见他如此,更是嫌恶。但周兆铭带兵自有一套,颇得父亲重用,这十年来下来,在军队也笼络了不小的势力,如今倒是母亲最大的依仗。母亲再三叮嘱大姐,说什么男人好色那是人之常情,就跟猫改不了偷腥,狗改不了j□j一样。只要他还顾着家,顾着你和孩子,我们做女人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也当作没看见。大姐虽然咽不下去那口气,但也无法子。还要用母亲交的法子笼络周兆铭。
而自己的夫君,在这方面则更是难以启齿。喜欢女子倒也罢了,偏偏还好龙阳。外头的人总以为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孩子,可她能怎么着,难道跟一块石头生孩子不成。但汪季新却是个八面玲珑人,在外人面前做得滴水不漏,也给足她各种面子。所以她只好打落牙齿合血咽。
正因如此,后来小妹曾和颐在大学学堂里,喜欢上了孙国璋,她与大姐便帮着小妹在母亲面前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娘,你一直最宠小妹,难得她这么喜欢这个姓孙的,你就点个头吧。”
“孙家虽然与我们家不能相提并论,但也算出身,那姓孙长的玉树临风,可俊了,小妹跟他站在一起当真如一对金童玉女一般的登对……”
后来小妹曾和颐又哭又闹,嚷嚷着绝食,终是说动了母亲大人点了那个头:“罢了,儿大不由娘。你们爱这么着就怎么着吧!”
有了母亲大人这一句,她和大姐便安排了所有的事情。
不久后,小妹便与六妹夫成了亲。可没料到六妹夫却是个长情的人,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未婚妻一直念念不忘……如今还闹出了这么一出戏。
如今的这个叫吕静如的小娼妇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让她们随意摆布的女学生了。仗着姐夫周兆铭撑腰,在外头公然弄了个小公馆,竟把见惯花色的周兆铭迷的三魂不见五魄,晚晚夜宿在小公馆,竟头一次连大姐在外头的脸也不顾了。
想不到,她们曾家姐妹被这么一个小娼妇弄得灰头土脸,一时还无半点法子。
所以,曾静颐看到曾连同与唐宁慧十指紧扣着絮絮低语而来,当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曾连同与唐宁慧与她打了招呼,曾连同便道:“三姐见谅,宁慧她身子未痊愈,外头冷的紧,我先扶她进去了。”
曾静颐亦随他们进了万福堂,接过丫头呈上的热茶盏,微笑道:“慧妹妹身子可好些?这几日因过年事多烦杂,未能亲自上门来看望慧妹妹,请慧妹妹见谅。”
唐宁慧浅浅含笑,回道:“三姐姐客气了,三姐姐有心了,日日遣人送来滋补汤品。宁慧感激在心,未有机会跟三姐姐道谢,今日在此谢过了。”说罢,她朝曾和颐盈盈一福。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但因未撕破脸,每每见面都要做一番戏。唐宁慧真真是觉着累的慌。
曾静颐笑吟吟的摆手,一副敦和可亲模样:“你我都是自家人,哪里要这般客套。”又说:“我那里还有一些上等的血燕,我们女人吃了最是滋补,明儿我让人给慧妹妹送来。”
她那些送来的参茸燕窝,一进曾连同院子,便被他命人销毁了,怎么敢让唐宁慧碰上一星半点。可这般光景,曾连同也做足了戏份:“三姐姐和大姐小妹都这么般疼你,把我都挤兑出去了。”
曾静颐啧笑道:“七弟都吃醋了!”又道:“姐姐自然因为疼你,爱屋及乌,才会这般喜欢慧妹妹。你这一吃醋啊,姐姐手里藏着掖着的好物又得拿出来了……前些日子啊,有人送了我一些冬虫夏草,说是极好的,明日姐姐让人一起送来。”曾连同自然是迭声道谢。
又说了一会儿话,曾方颐,曾和颐与孙国璋前来。曾和颐则是重新梳妆扑粉打扮过了,粉面红腮,若不是眼圈处微红,唐宁慧已瞧不出其他异样了。倒是旁边站着的孙国璋,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来的最晚的是周兆铭和汪季新,都到齐后,才派了婆子去把曾万山与曾夫人请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子女们按了旧式礼节,给寿星祝寿。曾连同携着唐宁慧向曾万山下跪磕头,唱贺词:“祝爹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曾方颐和周兆铭亦下跪磕头:“祝爹,岳父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曾静颐和汪季新一对:“祝爹,岳父大人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最后是曾和颐与汪国璋:“祝爹,岳父大人笑口常开、身体安康。”
再来便是曾笑之,曾方颐的儿子周泰宪,曾静颐的儿子女儿等孙辈磕头。
一时间,万福堂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不见半点刀光剑影。
到了献贺礼的时候,曾连同是最晚呈上的,果真是最最不起眼。曾方颐是千年的长白山人参,可遇不可求。曾静颐是按曾万山属羊的生肖,命人雕刻了一只通体都是寿字的和田寿羊。寿字有九十九个,以寓阳寿久久之意。可见是花足了心思。
哪怕最不济的曾和颐,也献上了一块请了高僧祈福开光的玉佩。
曾夫人含笑地在一旁款款道:“和颐的玉佩虽然不起来,但是当年宫中旧物,说是乾隆爷随身佩戴的物件。不只如此,和颐她还用足了心思,不远千里特地去福禄寺求了一念大师护法加持过的。带在身上,菩萨必定保佑老爷身体康健,平安如意。”
福禄寺的一念大师据说佛法了得,信众众多,因喜闭关参禅,最厌应酬,平日里再显贵的人物都难求见一面。
数月前,曾和颐因对笑之与唐宁慧出口不逊,被曾万山得知后,教训过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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