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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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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惊讶,就见床前少女的眼睛也微微瞪着,眸光闪亮,好似也被这一景象撼动了。
明霄极力地望向少女的眼眸,想从她的瞳光反射中看到那个神秘的身后之人,正愣怔着,不料嘴里又被放入一粒东西,好像片糖,明霄轻呼一声,不待他将那不明之物吐出来,那糖已迅速融化,甘爽清凉,令他烦腻的口腔一下子变得清爽。
明霄心头微震,这种——这种清凉的味道,使他一下子想起久远久远的过去,那些在山中的日子,弥足珍贵,每日清晨,傍晚,景生都带着他一起去洗漱,用的牙盐好像也是这种清新的味道。
红衣少女已转身离去,收拾起远处小桌上的药物,然后快步走出琉璃墙旁的小门,红裙翩翩,忽又探身进来,
“需要什么摇铃呀,我就不打扰了,嗬嗬嗬……”银铃似的笑声越去越远,不知为啥,明霄心里也松口了气,好像并不担心和一个神秘的陌生人同处一室。
“你……别动……我给你净面……”身后人轻声说,同时用手扶着明霄的头侧,指尖儿窜起电流,几不可察。
温热细洁的布巾贴上明霄的脸颊,带着一缕淡香,体贴细致地为他擦拭着浮汗,明霄有点朦胧,有丝恍惚,仿佛置身梦中,好像自己又变成极小的幼儿被人细意爱怜疼宠,他不禁轻轻阖上双眸,享受这片刻的恬适温暖。
小花儿坐在明霄床头边的矮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明秀的脸庞,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梦寐以求的人此时就在他的手旁,小花儿拿着布巾的手不免微微轻颤,真想丢开布巾将阿鸾搂入怀中,但,他如今头伤未愈,情绪不宜激动跳跃,而且,他已是南楚王太子明霄,再不是山中的阿鸾了,即使是阿鸾,也是矜持而高贵,并未对自己表明过心意,早在宝宁寺的大殿前他就清楚地看出了阿鸾的不容亵渎,然后,前一晚,在船上,景生心里苦笑,……呵呵呵……没想到这一世自己还是落得个自作多情的下场。
明霄感到了布巾的轻颤,不觉微惊,倏地睁开双眼,眸光斜扫,看到布巾下执巾的手,心里突地一跳,那肌肤……温润的杏蜜色……那是……,明霄急转头想仔细瞧瞧,却被骤然袭来的巨大晕眩击倒,前方的绿意搅成个漩涡滚滚而来,好似要将他吸卷吞噬。
“……怎么了……你怎么了?”小花儿感觉到他的异样,焦虑地急问着。
“晕……头晕……”明霄举起手,挡在眼睛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抵挡晕眩。
小花儿站起身,拧眉默想,忽然心中一动,忙问:“你,你是不是饿了?”饥饿也会加重晕眩,阿鸾受伤以来就只吃过蜜汁,鸡汤等流食。
仿佛是回应小花儿的问话,明霄的肠胃不争气地咕咕鸣叫起来,他的脸上腾地飞起红云,霞霞绯绯,异常明媚。小花儿一见,心脏不受控制地通通通快跳着,又想起以前草庐里的情形,不禁抿唇笑了,这个小鸾,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禁不得饿呢。
“你再忍忍,我去给你准备吃食去。”说着就闪身奔出床头旁的侧门。
明霄感觉到微风轻摇,知道那人已跑出房间,不免有一丝怅然,心里空荡荡的无依无靠,这种感觉奇异而突兀,好像……好像只有在思念景生时才有这种空虚到极处的茫然,因为知道盼无可盼,所想的一切都无法实现,才更加思恋。
昏昏僵僵地闭上眼睛,明霄又陷入迷梦。不知过了多久,鼻端忽然飘起一股久违的醇醉的奶香,明霄猛地惊醒,睁开双眸,看到那位红裙少女正坐在床侧的小凳上,手里捧着个薄胎雪瓷的小碗,那股醉人的甘香随着渺渺上升的热气飘散开来,沁人心脾。
——酥醪!——这是景生做的酥醪的味道!
明霄震惊地睁大双眼,当即便要撑身坐起来,少女以为他太饿着急所致,赶紧放下碗,为他颈后垫了两个枕头,
“你……你是叫小怡吧?”明霄凝神想了一下。
唐怡点点头,心里暗赞明霄心思敏锐,在那种伤后昏聩的情况下还能记住她的名字。
“这碗中……碗中……是……”明霄的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心早忧急地拧成了绳子,卡在胸中,令人无法喘息。
“是酥醪。”
唐怡看着明霄恍惚的样子,不禁怜惜,瞧这孩子都饿坏了,双眼发直,嘴唇轻颤。赶紧舀起一勺送到他的嘴边,明霄梦游一般张嘴吞下勺中之醪,柔滑醉爽的奶香在口中蔓延开,——那是思念的滋味,他吞下喉咙的,是三年来的分分秒秒,所有的想往,所有的绮梦,梦中所有的欢好,都在这一勺之中了。
“做这酥醪的人呢?”拼尽余力将声音放得平稳,仿佛漫不经心一般。
“呃——,”唐怡抬眸,瞄到侧门处的一角玄色,心中叹息,嘴上却漾起一个暖笑,“就在你的面前呀,怎么?你喜欢我做的酥醪吗?”
明霄只觉得胸腔里空空如也,拧成绳子的心脏瞬间便消失无踪了,无心便不会心疼,这样也好,人被掏空了,脸上却慢慢笑起来,
“喜欢呀,做得很好,从未尝过这种味道的酥醪呢。”说着就又吞下一口,再一口,却无论如何填不满胸中的空虚,“这种酥醪的做法挺新奇的,你怎么琢磨出来的?” 终于吃完了,话也问出口,语气更加随意,好像只是闲谈一碗羹醪。这三年来,明霄天天练习如何避重就轻地说话,如何话里藏刀。
门边的那抹玄黑已经消失,好像蝶翅的剪影,被烈日炙烤,最终化为灰烬。
唐怡猜到点什么,但又不明所以,只得顺口说:“呃,这是南岳的做法,我们大华岛上的酥醪都是这么做的。”这倒真是大实话,小花儿这种酒酿酥醪早已在大华岛普及了,家家都能做上一碗。
“哦,是吗,当真有趣。”明霄垂下眼眸,晶亮的眸光收进眼底,——难道——难道景生是南岳人士吗?他的爹,那个花袭人现在何处?会不会就在这大华岛上呢?
“我们现在就在大华岛上吗?”明霄歪头倚在枕上,这个大华岛他早听许君翔提过,似乎颇有来历,他们造的船也别有玄机,水师一直想找到大华岛的造船师傅,但却苦于无从下手,现在自己居然就置身大华岛了,这——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你的船救了我吗?那你当时有没有……有没有看到一艘巨型铁甲战舰?”明霄笑着问,话说出口才觉荒谬,如果小怡真的看到那个大海怪,恐怕早已被它的火炮炸沉了。
唐怡看着明霄唇上浅淡的笑,不觉皱眉,那笑意只挂在唇角,淡淡的一痕,似乎随时都会被抹掉。
“对,这里是大华岛的离岛别苑,我和少岛主当日行船至茅峪岛海域时将你们救起的,没有看到什么铁甲战舰。难道真有那种战船吗?”唐怡收拾着碗碟,一边随口回答,心里跳了一下,这位南楚王太子不简单呢。
“那你们的少岛主呢?怎么没见?刚才为我洁面的又是谁?”明霄吃过东西,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头晕的感觉渐渐消退,又想起刚才瞄到的那一抹杏蜜色的肌肤。
“刚才为你洁面的就是我们的少岛主杜华。当日为你治伤的也是他。”唐怡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身望着明霄,发现明霄的双眼蓦然睁大,华彩流转,转瞬又恢复沉静,
“那他为何不来参见?”话已出口,明霄才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一个战船管领如何能叫岛主来参见呢,“……咳咳……我是说……那他为何不现身一见呢,我还没有感谢他呢。”明霄偏转眼眸,举袖掩唇轻咳着。
“——他,呃,少岛主从小患有藓症,面有红斑,不喜见人,也不能面光。”唐怡一口气说完,忽然觉得疲倦,她这个局外人尚且觉得辛苦,不知小花儿又是如何忍受的。
“——哦?!”明霄轻叹一声,难道传言竟是真的,有关这位岛主的所有传言都提到他相貌不佳,看见过他真容的人都唏嘘摇头,表示遗憾。现在又听这位姑娘亲口证实,明霄不觉黯然,继而酸楚,为何自己总是不肯死心,徒劳地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寻找景生的影子?这简直是对景生的亵渎。
“那真是可惜了,医人者却不能自医。但貌丑者比比皆是,他也不必如此涓介。”明霄漠然地随口一叹,就将这位曾被自己臆想过的岛主抛到脑后,心里甚至涌起一丝气恼,即是针对自己,更是针对这位神秘的岛主,气恨他令自己无端猜想。
就在此时,琉璃墙外忽然来了一个小男孩儿,十一二岁的模样,头上还扎着总角,笑眉笑眼地冲他们招手,小怡看见,赶紧拿了托盘走出房间。明霄注目去看那琉璃墙,越看越觉得神奇,他在宫中曾见过西夷传过来的琉璃瓶子,虽然通透,但绝没有这般明澈,恍然如无一物,外面的景致看得一清二楚,这——这个大华岛当真稀奇,难不成竟富可敌国?
明霄正想着如何能上前看个仔细,小怡重又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明霄抬眸看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第五十七章
小怡重又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明霄抬眸看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小怡的身后跟着走进来一位男子,身形高挺修长,身穿浅墨色窄袖紧身单袍,袍上毫无绣饰,只有翩翩流云暗纹,随着身体的移动隐隐流转,更显得那人仪态洒脱俊逸,只是他的脸……他的脸上覆着一个弯月型面具,非金非银,倒像是层纸膜,近乎肉色,只露出双眼和嘴唇,他光洁的下颌线条完美,宛然向下勾勒出颀长的脖颈没入锦袍的襟口,显得无比高贵优雅。
或许是发现了明霄凝注的视线,他的眼睛直望过去,明霄忽觉一阵晕眩,几乎无法呼吸,面具后的那双眼睛沉静幽深,瞳光深邃,灿若星辰。明霄觉得自己全身心都在那深湛眼神的笼罩之下,渐渐沉溺,无法自拔。
“杜华参见青鸾太子殿下。”银子般纯朗的声音骤然响起,将明霄从那泓眼波中唤醒。只见那人走上前来微微俯身参拜,态度不卑不亢,倒好像是和友人私见,等他直起身时几缕发丝从额际散落下来,滑过面具,不显突兀,反添了一丝丝神秘,明霄只觉目眩神迷,视线向下,不由自主地望向他的嘴唇,说话开合间,他的唇角微动勾起一抹红润,
“殿下——”轻唤声响起,清清朗朗。
“——呃——”明霄回过神来,立刻转开眼眸,心,却还在大力鼓动。别管杜华面具后的面容是何模样,单只这一眼的印象就足以震撼人心。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是青鸾?”明霄听着自己迟迟疑疑的声音,大为惊诧,为何在此人面前自己竟会如此失态,难道是伤后体弱引起的?心里对杜华有些着恼,此人三番两次引得自己心慌意乱,简直莫名其妙。
“为何刚才不来参见?”明霄的声音变得疏远而傲慢,眼睛冷冷地打量着杜华,满意地发现那人似乎吃了一惊,微退半步,双手倏地握拳又慢慢松开。
——咦?看来此人还颇有血性,就这么一点颜色他就已经受不了了?明霄心里琢磨,一边继续凝视着他,眸光更加凌厉。
杜华却已恢复了平静,微垂眼眸和声说:“刚才殿下伤情不稳,怕引起殿下情绪波动,就没有现身参见。”
明霄不说话,靠在枕上,下巴微扬,虚盯着他看,神态冷峻,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抵消心中的忐忑不安。懊恼气怒慢慢在心底凝聚,为什么?为什么面对这个小小岛主,自己必须虚张声势?!
“我来是想通报殿下,武王陛下已经派人来探望您了,过几天就可到达。”
小花儿宁定地望着明霄,细细审视着自己的内心,赫然发现即使他并不了解此时的阿鸾,但他却不介意也并不顾虑阿鸾表现出的冷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对阿鸾的情愫早已深植于心,如荒原上蔓生的劲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看着那人儿虚张声势的别扭模样,小花儿的心情忽然变得明朗了,阿鸾呀阿鸾,心机虽变得更深沉了,但遭遇危机时果然还是习惯以负面情绪掩饰自己的心情。——嗯,也许,也许自己还有机会,小花儿凝然端立,唇角却微微翘起了,阿鸾可能已经忘记了坤忘山中的小花儿,但他一定会记住大华岛的杜华。
刚才阿鸾进食时唐窦忽然派人来通报,他以为主岛出了紧急事故,只好暂时离开去了解情况,却原来是杜九的飞鸽传书到了,看了传书内容,小花儿立刻决定亲自前来通知阿鸾。
“父王怎知我在此处?”明霄急问。
“我在回航时已派出信鸽通知家里,他们自然安排了人去临州报平安。”
小花儿刚说完便发现阿鸾若有所思地垂眸默想,不觉心中一动,——难道自己的话里有什么破绽吗?
阿鸾迅速在心中默算着时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如今统领海防,熟知各岛屿位置,从大华岛到临州最少需将近五天的航程,可照杜华所说来推算,他派出的人两天就赶到了临州,这——这怎么可能呢?
——啊!航速!小花儿也立刻想到此节,不免一愣,光想着为他报平安,却暴露了他们所造新船的优良航速。没想到这只小鸾越发精细了。
“你府上报信的人莫非会飞?”
冷淡而嘲弄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花儿心里一激灵,猛地想起三年前大雪后的宝宁寺,那个身裹衮服的少年阿鸾,和那碗被劈手夺去的佛粥。心底最隐秘的钝痛慢慢浮起,唇角的笑意却渐渐扩大,——阿鸾,等着我,我不会再错过你了!小花儿抬眸直视着明霄,眸光似水,澄澈明朗,
“他自然不会飞,只是他的船航速比较快。”
“——哦?!”果然如此,明霄精神一振,却立刻又被杜华眼中的神色所摄,他的眼神无比沉静却隐含痛楚,似乎已无力掩藏,不知为何,明霄也感同身受,心里绞痛起来。——这个杜华竟会摄心术吗?明霄惊疑不定地想着,紧紧咬住下唇,片刻后才微露笑容,沉声说道:“我早就听说你们大华岛所造之船别有玄妙,正愁无缘一见,如今可好了,少岛主可要不吝赐教,为我们南楚水师的壮大助一臂之力呀。”
一直在旁静听的唐怡忽然‘咦’了一声,脆声笑起来,“少岛主,你可别忘了给青鸾殿下换药呀,不然等宫中来船接了,殿下都未必能启程呢。”
小花儿立刻转身走到桌旁拿起换药的瓷盘,并未回话,明霄不禁恼怒,睃眼看着唐怡,见她似笑非笑地站在琉璃墙前,似乎浑然不觉自己插言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身为王太子,一言九鼎,话已出口就不能再反复追问,怎么能如此低声下气,明霄一口气噎在喉口,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小花儿转身走过来,一看他的面色,心头万分不忍,想了想,轻声说:“等殿下养好伤了,我们再来商谈此事,杜华一定尽力而为。”
噎在喉口的那口气咕嘟一下顺下肚,明霄松口气,唇角不由上挑牵起一抹浅笑,“少岛主可要说话算数,谨守承诺呀。”
小花儿望着明霄瞬间飞起霞色的脸颊和唇畔那丝柔软的笑意,背上像被细韧的鞭子一下下抽打着,无尽的刺痛一直鞭挞在心上,他记得自己曾对阿鸾说过:“莫怕,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但最终,他没能谨守誓言,那个誓言已经穿越云雾,散落在苍渊下的黑水之中了。
“——好!我必谨守诺言。”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竟微微发抖,小花儿忍住苦笑,回眸望向明霄,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怔怔的,蓦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极轻极浅,转瞬便隐在唇角,明霄墨黑的瞳仁中眸光微闪,潋潋滟滟,似有万语千言,片刻便又静若止水,眼帘低垂。
唐怡站在落地窗旁,眼睁睁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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