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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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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脚步声从帘幕处响起,渐渐靠近,略带爽甜蜀音的声音竟也近在咫尺,双寿垂眸斜瞄,晃眼处已看到她明黄缎鞋尖上坠着的浑圆大海珠,光灿灿地耀眼生辉,他赶紧微闭上眼,看来传言非虚,从卫太后的一言一行中,都能品出她对当今大夏圣上华璃的疼宠。

“你就是南楚使节御前内侍总管明双寿?”华璃没有回答他娘亲的问话,他来泰坤殿的事,太傅王伯庆不但一清二楚,甚至还怂恿他前来一看,对此,他娘怕是也心知肚明。

“南楚来使御前内侍总管明双寿拜见大夏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明双寿恭敬地叩拜。

南楚虽在夏江以南自立一国,但也是在武王父亲这一代才开始称孤道寡,在此之前的五十年一直是拥兵自立的诸侯国,虽自立,但却没有打明旗号反夏,所以双寿仍对华璃跪拜,口称陛下。

卫无暇眼见,耳听,再细细琢磨,不觉心里略宽,看来那明涧意此时并无犯夏的打算,又或是他心机深沉,以此为诈?刚松快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卫太后轻蹙着眉头,伸手探了一下华璃的额角,还好,今日总算没有发烧,华璃的身体,自端午那场大病后就总是反反复复,不见大起色,——唉!

这心中淤积的叹息不小心从唇边溜出一点,恰恰被俯跪着的双寿听了个真切,像个细若牛毛的尖针刺在心窝里,说不出的酸痛滋味儿,只知道疼,却不知道疼在哪里。

那卫太后好像也惊觉失态,轻咳两声,温和地说道:“端午,给那椅子上再加一个暖垫,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凉了。”

她的话好像提醒了华璃,华璃在堆叠着锦垫的大椅上坐下,就挥挥手,“明双寿,你起来回话吧,地上怪凉的。”

双寿轻巧地站起来,却不敢抬头,眼底余光看到前方并排两张紫檀雕花大椅,椅上坐着的两人均是明黄锦袍扯地,连卫太后缎鞋尖尖儿上的那一点珠光也看不见了。

“——抬头——”少年故作威严地说道。

双寿轻吸口气,——总算是等到这一句吩咐了,他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前方,却倏地愣住,忘了礼节,呆呆直视,所瞩目观看的却不是此行的目标卫太后无暇,而是那大夏成帝华璃,双寿耳中嗡嗡嗡地不断轰鸣,心脏突突突地大力急跳,瞳仁儿里只有华璃那张俊秀非常的面庞,和那天雨中双福手举绢帕上的少年画像渐渐交叠融合,最终混为一体。

“……咳咳咳……咳咳……”

卫太后轻咳出声,双寿慌乱地垂下眼眸,卫太后若有所思地虚瞄着他,看似不经意,实则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华璃对双寿的反应倒是不以为意,每次外来使臣或是新官觐见时都会出现差不多的情景。

“明双寿,你从临州出发到东安路上走了多久?”华璃饶有兴趣地问道。

双寿压下心中巨涛,略抬头轻声回道:“水路十天,陆路将近十五天。”眼角一扫,已经看到了卫太后探询的眸光,不禁心中一凛,——她的样貌比十六年前更高贵明艳,好像一朵开至荼蘼的芍药,在凋败前挣扎着怒放,但那眼光,明察秋毫,已不似当年的无瑕。

“怎么水路要走十天呢?这么慢。”华璃有点失望。

“回陛下,此时正值季秋,北风渐盛,从南方行船北上,朔风逆行,所以需时较长。”双寿详细讲解着,不知怎的,竟对这小皇帝心生怜惜,难道是因为他的样貌——?双寿身子微颤,收在袖子里的手捏成了拳头,——可怜的青鸾殿下,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呢?

“听说你们太子明霄小名青鸾,仪美无方,颖慧多智,可当真?”华璃还是少年心性,对与他并列三美的南楚青鸾充满了好奇。

双寿听得他问,更是惊疑不定,肩膀一抖,卫太后从旁看到,微皱了眉,瞄了身侧的端午一眼,端午的脸上也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正如陛下所言,明霄太子容仪端逸,人品贵重。”双寿稳住心神,缓声回道。

“——哦!竟当真如此!他今年十几了?”

华璃的话音里透出一丝好奇,一丝想往,那稚龄少年的口气竟将双寿逗乐了,他微笑着说:“青鸾殿下九月初九满的十四岁。”

“朕是七月初七的生辰,他比我年长一岁呢。”华璃也笑眯眯地说,他清爽的声音和清澈的笑容一下子扑入双寿的心里,令他激灵灵地打了个颤,双寿微微抬起眼帘,眼光笼着华璃,看得仔细了才隐隐地发现他和那绢帕上的造像不太一样,到底谬误出在哪里却想不太清楚,

“明双寿,你看我和你家太子相比,谁更强健?”

华璃说完了还刻意挺起胸膛,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立时陷入沉寂,且不论他所说之话多么孩子气,不合规矩,有失威仪,单单就是这个问题已经令人万分酸楚了。

大夏少帝身体赢弱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双寿自然也有所耳闻,现在听他竟如此发问,除了惊诧还有一点感叹,心里似乎透进一丝微光,若隐若现地照亮了一直萦绕在他心际的疑问,——大夏皇帝和画中少年的区别究竟在哪里。

“陛下威仪凛凛,似比青鸾殿下更稳健。”双寿心里七上八下地转着无数的念头,一时混搅在一起不辨头绪,又觉察到卫太后和她身边那位文秀女官犀利的眼光,于是,他干脆将所有的疑问都收入心底,留作日后思考,现在只专心应对华璃。

他的回话令华璃的眼睛瞬间一亮,随即又转为黯淡,他有些赌气地说:“那明霄独守肫州,诱敌十万,我却连战场什么样都没见过。”

这次,连听惯了他的童言稚语的愁眉和苦脸都皱眉不已,站在椅后,对视了一眼,同时心里叹息。

卫无暇听不下去了,扭头温言说道:“皇上,别让太傅久等了,明总管也该回驿所休息了。”

华璃忽然觉得没趣儿,冰白的脸上寒气更盛,每天不是就医吃药,就是功课朝政,好不容易有个新鲜事物,却又要被迫草草收场,这个皇帝做得当真没趣,他刚要摆手叫双寿退下,忽又想起什么,唇边隐现笑意,急切地说道:“明双寿,明年三月,朕将在东林苑围场举行春狩,此春狩已经停办了三年,所以明年复办的春狩将格外隆重盛大,朕邀请南楚明霄太子前来参加春狩,你回去将朕的邀请转达给他。”

卫太后还来不及出言阻止,双寿已经跪倒称谢了,心里激动万分。在和平年代,武备极易废弛,而隆重的皇家狩猎实际上相当于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训练,明霄太子如若真能参加大夏的春狩,那不缔为一大快事!

双寿随即拜辞。心里掂量着华璃关于春狩的一番话,没想到此行竟能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看着明双寿在宫道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卫太后伸臂拉住华璃的手,轻轻摩挲着,那冰寒纤细的手指就像用冰雪塑成的,“——手炉呢?”她侧头皱眉问道。

愁眉立刻递上一个紫铜镏金海棠花型手炉,卫无暇接过来将华璃的手焐在暖炉上,随之睃他一眼,“阿璃,你刚才可是有点莽撞了。”

“娘亲是指我邀请青鸾来参加春狩?”华璃一挑眉,唇角微翘,“我就是故意让他来看看咱大夏的武力风范,难不成还真怕了那明涧意,他们明家几十年前还只是我大夏的楚侯,如今竟也称孤道寡了,等我修成昭然武德,就南下伐楚!”

卫无暇哆嗦了一下,手上一滑,差点没有捧住手炉,她勉力压下心中的惊慌,颤声问:“这是王师傅教你的?”

华璃摇摇头,挺起细瘦的腰背,“这还用王师傅教?一统大夏是父皇的夙愿,娘亲不也总说我是统一江山的不二人选吗?”

卫无暇心里沉积的苦涩涟漪似地一波波漫上心尖,看着身边儿子那单薄的身子,清瘦的脸庞,她真想真想收回以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如今,她只愿阿璃做个太平安逸的守成皇帝,在他的生命里莫要再有任何飓风狂澜。

****************************

夜阑人静时分,翎坤殿内室中,斜月半窗,银红满照,碧玉梅花鼎里轻烟渺渺,暗香浮动,卫无暇懒拥羽衾,靠在床上,那牙床深而广,她娇小的身躯好似汪洋中的一叶小舟,飘飘摇摇,没有依靠,

“端午呀,你看今天那个双寿盯着阿璃的眼神实在古怪,……好像……好像是……”她犹豫着,想到什么却又不敢说。

卫无暇的声音透过碧色纱幔传出来,就像她隐在纱幔后的脸庞,模糊而憔悴,端午半躺在床下的矮榻上,望着头顶碧纱幔后的人影,想了想,斟酌着说:“我也觉得他的神情奇怪,好像猛地见到熟人一般,但细想想又觉得不是——”

端午一下子把卫无暇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生生儿地令她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是说熟人……那……那怎么可能……?!”

端午一惊,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有多不妥当,立刻支起身子,轻笑着说:“娘娘可千万别多想,我是说他那眼神像那个情形,可细想后却又不是了。”

卫无暇嗯了一声身子向下滑,靠在枕上,深秋时节,就是再用汤婆子,脚炉暖衾,到得半夜还是会被冻醒,那种冷从心里,骨子里向外发散,就是再有十个暖炉抱在怀中也暖不进心中去,

“那你说双寿到底是怎么回事?”卫无暇还是觉得疑心难消,双寿的眼睛凌厉有神,不愧是他身边的近侍。

“——许是看到咱皇上的仙颜俊貌被摄住了?”端午唇边的笑意加深,在她的眼中,华璃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人了。

卫无暇也噗的一声笑了,没有哪个母亲不爱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笑过又觉得心焦,长得美又有何用,她宁可华璃长个普通人的样貌,但却拥有强健的体魄,

“若是说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我倒还信,这明双寿可不是普通宫人,当世三美虽然大名鼎鼎,但十几年前的那四美也不比他们差,明双寿应该见过其中三位,又怎么会被阿璃的这一点颜色摄住。”

端午一听就愣怔在榻上,唇边漾起的笑带着一丝恍惚,思绪飘回到十几年前,嘴上喃喃地说道:“郡主,当年哪个女子不钦羡那四大公子,不想一睹他们的俊颜,第一便是咱们大蜀的王上卫无殇,人称烈阳公子,美得好似太阳神一般;其二是咱们蜀中唐门的长公子,唐窦,人称净水公子,气质如水,灵美流畅;其三便是咱们先皇文帝,人称岚山公子,仪态端稳清峻;其四是那南楚太子明涧意,人称鸿鹄公子,飘逸潇洒,姿如苍鹰——”

“——端午——”

卫无暇的一声轻呵打断了端午的遐想,端午眼神一暗,——唉,世事变幻,如白驹过隙,十几年前的四大公子已相继陨落,自家的王爷死于卫恒之乱,文帝于前年过世,那唐门的唐窦公子听说已被仇家绞杀,当时还引发了江湖上的一场血雨腥风的混战,如今所剩的就只有那武王明涧意了,可他——可他如今身为南楚武王,而当年的无暇郡主已是大夏的太后!——三十一岁,如花似锦般绽放的年纪却已是‘太后’,一个‘太’字就将她锁进了坟墓。

“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让立春派个人去探探他。”卫无暇将流水般的往事和自己一起锁进了坟墓,昨日已死,再想也无用,还是当前的事情更紧要。她怎么都觉得那个明双寿可疑,盯着阿璃像盯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奇珍。

“也好,娘娘,端午这就去吩咐。”话音未落,端午已从榻上轻跃而起,珠帘微动,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外面殿堂的阴影中。



第二卷:为你,揽长风,牵星飞翔!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你说什么?你爹是前朝四大公子之一?!”小花儿惊问,眼睛瞪圆,嘴巴半张根本合不拢。

“——那当然,难道我还骗你不成!”唐门老四唐惜一边擦汗,一边捶背,一边斜眼睨着小花儿,仿佛是怪他少见多怪,“我说花少主,花小爷呀,你要这破树叶子到底有啥用呀?”说着唐惜就扯下腰间别着的小竹篓,一屁股坐在树荫下,不停地用手扇风,其时已是深秋,但她还是热得满头大汗,

“四姐,你才摘了多久呀,就累成这个样子,我们要都像你可早就趴下了。”

灌木林中响起了纷纷扬扬的喊声,五彩衣衫在浓绿的林木间时隐时现,好似一只只彩蝶,大鸟儿铃铛忙碌兴奋地飞来飞去,穿梭在采摘树叶的女孩子们之间,铃铛儿风骚的啾啾叫声,女孩儿们嗬嗬的清脆笑声,故作娇憨的叹气抱怨声,此起彼伏,将碧翠的山坡点缀得无比热闹。

“花少,你快给四姐讲讲这叶子的功效,她刚从润州回来,还一窍不通呢。”唐门老五唐忆手指翻飞,灵巧地将一种半人高灌木的树叶摘下放入腰上挂的小草筐里,仔细一看,这唐忆竟和唐惜长得一模一样,连身上穿的柳色衣衫都完全一样。

“她哪里是一窍不通,她分明是七窍生烟,马上就要灵魂出窍了嘛。”一个女孩儿脆生生的大笑起来,身上水绿的衫子和林色混合在一起,只露出一张秀白的俏脸。

“好你个小六儿,竟敢嘲弄四姐,看我不整治你。”唐惜一跃而起,花蝶似地扑入林中,刚才还手酸腰疼,喊累不止的女孩儿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林中立刻响起了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扑打追逐的喧闹声,花铃铛儿本着哪里有美人去哪里的原则,打着旋儿扑上去凑热闹。

小花儿哭笑不得地摇着头,一边手脚麻利地摘着树叶,笑闹声从林子这边飞到那边,吱吱啦啦的,有点像调错频的收音机,小花儿忍无可忍,终于充满同情地问身边劳作着的唐怡,“你们唐门大宅里是不是天天都如此呀?可怜的唐大先生!”

“——还有可怜的我。”唐怡笑呵呵地补充着,对这一群明明心智比她小却天天逼着她叫姐姐的姐姐们,她只有喜爱和无奈。

“对了,刚才你四姐说的关于你爹的事,确实当真吗?”小花儿又想起刚才的话题,难得地八卦了一次,他见过当朝三美男中的两位:青鸾和鸾生,他们都各有美态风仪,小花儿想破了脑袋也想像不出唐大先生如何能名列四美公子。

“应该是真的,听大姐说我爹当年成名最早,被人称作净水公子。”唐怡一边忙碌着,一边抬眸望向远方层叠的山峦,好像穿过时光,又回到过去。

“那其它三位公子都是谁?”小花儿准备将八卦进行到底。

“分别是当时的大蜀王卫无殇,大夏文帝华宁和当时的南楚太子明涧意,哦,对了,蜀王卫无殇的孪生妹妹卫无暇后来成了文帝华宁的皇后。”唐怡顺口说道,可见一八卦大家就都变得口齿伶俐了。

小花儿凝神一想,就咧嘴笑了,这遗传因子果然白试百灵,万分好使,现在的三大美男中竟然有两位产自前一代的翘楚:北方的阿璃是文帝和卫无暇之子,而南方的青鸾是明涧意的儿子。

“……呵呵呵……可惜你爹没儿子,不然如今也是四美而不是三美了,可……为什么你爹如今变得如此……如此……”小花儿说不下去了,笑意也渐渐退去,想到唐窦那个圆滚滚的身躯,和他脸上永远滑稽的笑容,再想想‘净水’二字,和那些前尘往事,小花儿一阵难过,再也说不出话。

唐怡也静默无声,林间远远地传来女孩子们的嬉笑声,鸟儿鸣唱,秋风低吟,他们手下忙碌地采摘树叶,沙拉拉,沙拉拉的轻响。

半晌,唐怡停下动作,扭脸望着小花儿,“你是问为什么他如今变得如此虐待自己?”

小花儿一愣,是呀,善待自己的人绝不会像他那样。

“他们深深相爱,一个永远的走了,另一个要照顾七个幼女,不能追随而去,但对他来说灵魂已死,容颜外貌不过就是一副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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