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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土天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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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抽丝剥茧（三）】………
（我有些着急的说：“既然已经知道呼忽儿的帮手就藏在寺内，还不赶紧派人去搜查？”）
你想，呼忽儿如此狡诈之人，怎么会让帮手呆在这里等你来抓呢？
如果帮手是外来的，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果帮手本身就是大伽蓝寺里面的人，那也一定是隐藏的很深的。要想把他挖出来，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
（僧云大师说道：“本寺有僧众三百二十人，再加上外来挂单的和尚，还有入寺帮工的居士，常年在寺内的人数超过五百人。其中要是混入一两个jiān细，那是很难发现的。”）
可疑之人固然要查，查疑和防范那是要从长计议的事。
眼下，我们一时无法查到呼忽儿的帮手，就更难查清呼忽儿的踪迹。
于是，我把思路转一下，把目光集中在呼铁翼身上。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一直到五月初一晚上为止，呼铁翼还都是活着的。
问题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藏在何处？他为什么甘心自己千辛万苦养育的药人皮仙，落入他人之手？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虽然活着，但是却失去了zì yóu。
我们在审讯乔五和燕婕的时候，他们都一口咬定是对方杀死了呼铁翼，并且还毁尸灭迹。
既然呼铁翼没死，那么两个人中间，必定有一个人是说谎者；另外一个则是被蒙蔽了。
根据乔仙林、燕婕、乔五的讲诉，以及特使大人对金鳞悬案的调查。我倾向于乔五是说谎者，而燕婕则是被蒙蔽了；她以为呼铁翼真的死掉了。
如果确定乔五是说谎者，那么当时他那貌似致命的一刀并没有让呼铁翼当场丧命。只是让他处于昏死状态。
等燕婕睡熟后，乔五把昏死的呼铁翼移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燕婕醒来后，乔五告诉她，呼铁翼的尸体被化掉了，尸骨无存。
其实，乔五一定用了他认为最可靠的方法，把呼铁翼牢牢锁住，然后再救活他。
乔五这样做理由有很多，最起码他可以逼问呼铁翼说出更多的关于药、蛊、毒的秘方。
当然，身为呼雷家族继承人的呼铁翼，他的身上藏有的秘密一定非常惊人。——乔五也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如果那时候呼铁翼真的死掉了，对乔五来说才是最大的损失。
不过，现在乔五和呼铁翼都已经死掉了，好像知道这些已经为时已晚。
其实不然，我们可以想一想：人虽然死了，当初囚禁他的地方还在。
呼铁翼被关押的地方会在哪里？
——那一定是一处很隐秘，又距离乔宅不会很远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才方便乔五控制和cāo作。
还有，燕婕说过她曾经把乔苏苏送到叶家老宅，而且花生大师也说药人确实在来过叶家老宅的地下室。
既然燕婕不是说谎者，那么她转移乔苏苏的时候，一定被呼铁翼发现了。
呼铁翼一直跟踪燕婕到叶家老宅，那里本来就是他很熟悉的地方。
等燕婕离开后，呼铁翼就立刻把乔苏苏从那里转移到别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他一直被囚禁的地方。
所以，我们如果可以找那里，就很有可能找到药人乔苏苏。
（特使大人问道：“既然乔五和呼铁翼都已经死了，那么隐秘的藏身处，该如何去找呢？”）
特使大人，这个小童也在一直苦苦思索。
就在刚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花娘在大密室中曾经听到过乔苏苏发出的声音，这个声音一定是通过一种特别的方式传过来的。
大密室是金鳞组的杰作：隐蔽、牢固、安全。
大密室的暗门和出口，在关闭时候封闭的非常严密。密室的屋顶、地面和四壁都是用巨型黑石和周围隔绝开。
因此，传入声音的唯一通道就是通气孔。而大密室的通气口，店小二已经探明——就藏在乔仙林家的烟囱里。
所以，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乔仙林家的地下一定什么秘密。
（特使大人下令到：“事不宜迟，立刻去那里一探究竟。”）
僧云大师立刻调集人马。
除了血魂武士之外，还有修造组的几名工匠。
众人稍加准备，一起骑着快马向乔家庄飞驰而去，到达乔家庄只用了半个多时辰。
此时rì头开始偏西，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就会天黑了。
我们几次进出乔宅，很少注意周围的景sè，这次却都不约而同的放眼看了一看。
乔家老宅坐落在一大片菜田的旁边。一条小河，兜了半个圈，把老宅和另外一处小院都包了进来。
那一处小院正是乔仙林的家。
特使大人忽然问花生大师道：
“大师可知圣雪域的堪舆术吗？”
花生大师道：
“只是略有耳闻，和尚还未来及的跟炎果师尊学习，就已经离开了圣雪域。”
特使大人说：
“我也是少年时粗略学过一点。如果呼铁翼断定此处是豢养药人的风水地，那么看场景，乔仙林的小院岂不是也在风水萌荫的范围之内？”
乔仙林家的厨房烟囱被彻底扒开后，经过仔细辨认：发现除了正常灶台的烟道之外，还有两个很隐蔽的通道。
其中一个，我们已经知道那是大密室的通气孔。
另外一个则直接通向地下。
众人顺着气孔向下挖了一丈多深，看见了白sè的条石。
特使大人和僧云大师对视了一下，意思是说：这不像是金鳞组的手法。
花生大哥提醒到众人说：要扎进领口袖口，遮挡口鼻；选择一处开挖，以免下面藏有蛊虫。
白条石被一点一点凿开，这种石料的质地似乎并不像大小密室所用的黑石那样坚硬。
工匠估计差不多要凿透的时候，花生大哥让众人退开，自己接过斧凿，只身在那里小心的凿着石头。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花生大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样子，条石已经被凿透。
花生大师用手在开孔处试探了一下，没有任何异常。
这才小心往里一看，黑黑的只能看见阳光透进来的一点光斑。
花生大师把开口又凿大了一些，让一名武士放进去一只血魂jīng卫鸟。
那jīng卫鸟下去之后，翅膀一振飞了起来。
我们在上面，只听见里面煽动翅膀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了下来，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好在只过了不久，下面就传来了几声清亮的鸣叫声。
放鸟进去的血魂武士打了个呼哨，下面一阵扑扑楞楞的声音传来；jīng卫鸟飞了出来，检查之后，毫羽无损。
条石上的开口被继续扩大，直到可以容一个人进去。
花生大哥当仁不让，纵身跳下。
………【第七十八章 蝉变】………
我尽量不去想那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转身看看四周，艳阳变成夕阳，金黄中掺着血sè。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只是感觉，其实并没有过了太久。
花生大哥从不远处菜田旁的一个小棚子里走了出来。
我们立刻冲了过去，训练有素的血魂武士快速将小草棚包围起来。
特使大人问道：
“药人还在吗？”
花生大哥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然后，他让特使大人、僧云大师和花郎一起走进草棚。
我也被排除在外，只能和血魂武士一起在外把守。
不过，既然花生大哥安然无事，我也就基本上放心了。
至于这第三间密室的秘密，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那么再多忍耐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特使大人他们四人进去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只有僧云大师和花郎走了出来。
我有些兴奋的迎上前去，却发现二人神情有些凝重。
僧云大师对武士首领说：
“派两名武士，点火把进洞，带上两把铲子。”
我忍不住问花郎：
“怎么了？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乔苏苏呢？”
花郎嗫喏的说道：
“乔苏苏还在里面，只是——她？？？我出来是拿一些器具，还要马上回去查验。”
我见花郎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更加着急。
我直截了当的说：
“我也要一起进去。”
花郎说：
“你先不要进去，等我查验完，再告诉你结果。”
我问道：
“你先告诉我，里面有没有危险？”
花郎说：
“没有。”
我压抑了好久的大小姐脾气终于爆发了，我冲着他嚷道：
“最早是我在大密室里听见药人的声音，后来才发现乔苏苏的。现在既然找到她，为什么不我进去看一看？我一定要进去。”
花郎很久没见我发过脾气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僧云大师摆摆手，说道：
“玉家大小姐，小童是怕你胆子小，并不是有什么秘密要瞒着你。再说里面很脏，你进去怕要吐出来。”
我冷哼了一声，说道：
“妖魔鬼怪我也都见过了，再多见识一下就当练练胆儿。”
花郎无奈的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你跟在我后面，一起进来吧。”
我白了他一眼，一下子抢在他前面，径直走进草棚里里。
草棚很小，一看就是农人为了看守瓜菜搭建的。
草棚里地下有一块青石板，已经被挪开，露出一个向下的洞口。
我往下一看，并不很深；于是跳了下去，果然只有一人多深。
下洞之后，朝里一看：有一条横向的通道，大约有一人多高，宽度勉强可以并排通过两人。
无论是竖洞还是横道，感觉修建的都很粗糙，只是用一些青砖和毛石胡乱铺了一下；根本无法和小密室相比。
通道很短，只走了几步，就到达乔仙林家厨房下面的密室内部。
密室里比较昏暗，虽然被凿开的条石相当于开了天窗；但是因为上面还有屋顶挡着，只能透下来一些微弱的光线下来。
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师父曾经让我训练过夜视眼，所以，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里面的黑暗环境。
我环视了一下：这件密室很小，纵横只有五步。
然后，我看见特使大人和花生大哥站在一个角落前面，接着隐隐看见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再仔细看，人影穿的衣服像是白sè的。
那不是是乔苏苏吗？
我正要过去看个仔细，花郎在后面拉住我。
我回头一看，他对我直摇头。
我心想，他真当我是一个胆小鬼了，我偏要去看看。
这时候，僧云大师和武士举着火把也走进密室，把这间不大的密室照的通明。
我挣脱了花郎的手，上前一步。
靠在墙角的乔苏苏被我一眼看了个清清楚楚。
就这一眼，却成为我一生挥不去的噩梦之源。
乔苏苏依旧一身白衣，斜靠着墙角，身姿还是保持着豆蔻之年的纤秀和挺拔。
可是她的头颅——
本来应该是长着秀美面容的地方，现在却是一个巨大狰狞的怪物的头。
怪物的头上沾满了鲜血，一对圆圆的血红的眼睛长在头顶上，黑红的嘴巴里伸出两根怪异的爪子在扒着嘴巴周围的血。
我疯了一样嚎叫了一声，一把夺过旁边血魂武士手中的铁铲，紧握铲把儿，冲着怪物的头颅，飞身劈了过去。
“噗”的一声闷响，红sè的血浆混和着黄sè的粘液飞溅满大半个密室？？？？？？
乔苏苏慢慢的倒下了。
我扔掉手中铁子，抱着头缩在一个角落里，嘴里喃喃的说：
“乔苏苏，我替你报仇了。”
一直过了很多天之后，在我的一再强求下，花郎才告诉我那一幕惨象的原委。
“皮仙”是药人中的极品，历史上从来都没有人真正培育成功过。对她的描绘也只能在最神秘的古籍上窥得一斑。
寻常药人的培育已经异常困难，成功率不万一，而“皮仙”的培育简直难于登天。
即使是找全了所有世间罕有的珍稀材料，万事俱备了；如果，没有一块风水地来作为豢养“皮仙”的洞穴，那么最终也是前功尽弃。
呼铁翼离开圣雪域，根据家族世代累积的经验。一处处勘查可能是风水地的地方，却一次次的否定。就连最有可能的叶家祖宅那里，也只是接近风水地而已。
后来，呼铁翼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身在六扇门的乔五。
乔五本是老江湖，察言观sè的本事自然是一流，他看出呼铁翼的来历大不简单；故有心结交，为呼铁翼办了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
一来二去，二人渐渐熟悉之后，乔五也会时常请呼铁翼去乔家老宅小住。
时间一长，呼铁翼忽然发现原来乔宅的下面就是一块真正的风水地所在。
正应了老话：得来全不费工夫。
呼铁翼处心积虑，终于在风水地上修造了一隐秘的洞穴，用来豢养“皮仙”。
后来，在呼铁翼突破xìng的发现之后，“皮仙”体内的大金蝉蛊速度加倍的长大了。
但是，它的xìng情突变，变的更加残暴，尤其对所处的环境异常敏感。只要有一点改变，都可能引起它的躁动。
真正适合养药人的所谓风水地，只有乔宅小密室那一处。无论是叶家祖宅的地下室，还是乔仙林厨房下的密室，都只能勉强让“皮仙”存活两三天。
“皮仙”被燕婕从小密室转到叶家老宅地下室，又被呼铁翼转到乔仙林厨房下的密室。
这几番折腾和豢养地的不断改变，终于激起了药人体内大金蝉蛊虫的暴虐本xìng。
于是，就在乔仙林厨房下的密室内，就在某一个时刻，大金蝉冲破了乔苏苏美丽的头颅。
………【第七十九章 问与答】………
我在大伽蓝寺再一次见到乔仙林。
这个实际年龄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这一段时间憔悴了许多。乍一看上去，竟然像五十多岁的老人：神情呆板，微驼着背，两鬓也出现一簇白发。
虽然一直没人告诉他，关于乔苏苏或者燕婕的任何消息。
但是他一定感觉到了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敏感而聪明的人。
我和花郎认为他有权利知道真相，就在一个有些闷热的午后，我们决定把乔苏苏和燕婕的死讯告诉他。
我本以为：这个饱经沧桑的多情男人，听到噩耗之后，一定会彻底崩溃、痛不yù生。
我甚至已经和花郎说好，要防备他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
可是我彻底猜错了。
在我们讲诉时，他始终保持着一个静止固定的姿势。
如果不是还有微微的呼吸和心跳，我都会误认为他是一个木头人。
燕婕死于爆炸，死的很突然，所以没有痛苦。这个我们原原本本告诉他了。
乔苏苏的死状太惨，我们没有敢说出实情，只是说她水土不服，病死了；又因为她的体内有危害很大的蛊虫，所以马上被焚化了。
她的骨灰就保留在大伽蓝寺里面，僧云大师、花生大师和寺内十位高僧一起为她做了法事，超度亡灵。
我们建议乔仙林选一个吉rì，把乔苏苏的骨灰安葬在她父亲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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