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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重生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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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先扫扫再进门,进门以后去洗手,马上就吃饭了。”

虚惊一场!哥仨偷偷吐了一下舌头,站在门口轮流呲牙咧嘴的被他娘敲打了一通。孟广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上了当,虽然看起来目的不同,可是挨到身上的结果都一样。

二十八这天哥仨没有出门,他们发现了一种新的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帮着他们娘做年糕。

磨好蒸熟的糯米粉被放在了干净的石臼里,一根手臂粗的木头中间架高,一端穿过一个石捣杵,另一端悬空,就像一个跷跷板。本来悬空的这一端应该由一个人踩着,可是李成奎不在家,于是他娘就把孟广庆放在了上面,让他坐在上面一上一下的跳,这办法很成功,他娘在石臼那头一边给滚烫的米粉团翻面,一边叮嘱两个大的看紧那个处于兴奋状态的小的,以免他兴奋过度摔下来。

两大锅糯米粉,变成了莹润透亮的两大摞年糕,他们娘做了两种,一种是白白亮亮纯糯米的,另一种是掺了黄米面的淡黄颜色,孟广庆每种都吃了一整条,没吃够还想再吃的时候被他已经回家的爹扛走了,糯米不好消化,他爹带他们哥仨去大伯家串门,顺便消食。

“你们家这个小的太坏,你看看我们家那三个的衣服,这几天就没干净过。”他大伯点着孟广庆白净的小脑门说。

“那哪能叫坏呢?那是我们家三儿聪明。”他爹抱着他,很得意。

他爹和大伯聊天的时候,哥三个又和大伯家的哥三个滚成了一团,可怜的李宝在最下面,孟广庆骑在李宝的脖子上两只手揪着堂兄的腮帮子使劲往两边拉,李利想要掰开他的手,被他抬起的一只脚蹬在脸上有点儿使不上力气,李财在以一对二对付李龙李虎,那两个受最小最坏的指挥,每个人压住李宝的一条腿,根本不动地方,虽然看起来是三个对三个,可实际上自己完全是在孤军奋战。

太阳落山之前,李成奎得意洋洋的领着同样得意洋洋的哥仨回家了,大伯家的三个跳着脚威胁说明天不让他们坐牛车进城,孟广庆在他爹的肩膀上竖起一个中指,李龙李虎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也跟着竖起了一个,哥仨的表情也很一致。

第二天年前二十九,李成孝赶上牛车,拉着自家的三个和弟弟家的三个一起进城,两家的媳妇难得出门,有说有笑的坐在车尾聊些家长里短,对车上六个孩子之间的‘战争’充耳不闻。

牛车慢的让人抓狂,六个男孩的战争最后以李利磕了一个大包哇哇大哭而告终,两个孩子娘很公平的各赏了自家每个男孩一大巴掌,连磕了脑袋的李利也没有幸免。牛车上恢复了和平,大娘从包袱里拿出一袋子松子儿给他们,孩子们言归于好,一边磕松子一边听李财吹嘘他夏天上山时的惊险历程。

赶在正午之前,他们的牛车终于到了县城,孟广庆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很大,牛皮的鼓面,鼓身是红色的,和电视里演的很像,不过县衙门口站着的衙役一点也不威武,和前世的警察也差不多,孟广庆摸摸自己的小鼻子,下意识的有些想干坏事,挑战一下古人的智商,不过这时候他娘把他抱了起来下了牛车,孟广庆软软的趴在他娘身上,转眼就忘了刚才的想法。

县城很繁华,他大伯把牛车停到了一块空地上,自己坐在上面看车啃干粮,由着女人带着小孩四处去逛。

他娘和大娘都是有备而来,在家就商量计划好了的,先买什么、后买什么有条不紊,六个孩子大的牵着小的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吃脆香的烧饼,偶尔见到新奇的东西就一起吵着要,不过得到的很少,大部分的时候只需一个眼神这些家伙就歇菜了。

尽管如此,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是收获颇丰,木制的玩具和成捆的鞭炮每个孩子都有一份,孟广庆还得到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是出来之前他爹特别交代的。

回到牛车上,刚买回来的东西占了很大一片地方,烧酒、糕点、细布还有各种零碎的小东西,孟广庆被他娘抱着,身上盖着一条旧棉被,和另一头同样被抱着的李利脚抵着脚睡得昏天黑地。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伯先把他们送到家,他们爹袖着手等在大门外,他娘一边吃力的把他往起扶一边说,“三儿真是长肉了,这一路压得我腿都麻了。”

睡眼惺忪的孟广庆被转移了怀抱,他爹先把他送到屋里才转回身去拿东西,屋里的炭火正旺,孟广庆坐着精神了一会儿,下床倒腾着自己的短胳膊短腿去厨房拿东西,等到他爹他娘进屋的时候,哥仨已经吃完了两条煎年糕。

“这些馋嘴猫,行了,少吃点吧,锅里边还热着鱼呢。”李成奎这些年既当爹又当娘,一个屠户也没听过‘君子远庖厨’这句话,早早回来就把饭做好了。

大年三十的清早,哥三个穿戴整齐,饭都没吃就跟着李成奎出了家门,会和了李成孝家的爷四个,李家的男人们一起到村外的坟地给祖先烧纸钱,李成奎一边烧一边叨唠,“爹、娘、列祖列宗,这是我的三儿怀熙,你们的乖孙,漂亮吧,背书也好,先生都夸呢,以后给你们送钱的又多了一个,乐呵吧?家里我新娶的媳妇做好了饭正等着你们呢,你们回家过年吧。我还要带着三儿再走一家,你们莫怪,我一会儿就回去。”

冲死人叨唠完了,李成奎牵着孟广庆的手冲两个大儿子嘱咐,“你们跟你们大伯先回去,帮你们娘干点活儿,有重活的话告诉你娘都给我留着,我和三儿一会儿就回去。”

“爹,你们干什么去?我们也去!”李龙李虎一起拉着弟弟说。

“我们去拜拜孟家的人,你们跟着干什么,快回去吧。”

李龙李虎跟着大伯回家了,李成奎抱起孟广庆直接穿过光秃秃的田地到了孟家的祖坟地。

往地上扔了一个蒲团,李成奎把孟广庆放到了地上,拉了一下还愣着的孟广庆说,“跪下啊,这纸钱可得你自己点,不过不用怕,燎不着你,爹在这儿呢。”

孟广庆看看面前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坟包,全都是姓孟的,他的秀才爹靠在最边上,新立的石碑上刻着名字,孟广庆看过去以后立刻惊悚了,他的秀才爹和他重名,也叫孟广庆!

孟广庆吓坏了,立刻在心里给自己重新改了名字,今后他就叫李怀熙了,可不当死了两回的孟广庆了,这名字肯定犯了忌讳!

新李怀熙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原来他是不信鬼神的,杀人越货从不眨眼,不过穿越之后他信了,晚上尿尿都不敢出去,床底下非得搁着夜壶不可。

磕完了头,李怀熙发现他后爹也跪了下来,对着一堆土包又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叨叨,“孟秀才、孟家的列祖列宗,我是怀熙现在的爹,我叫李成奎……怀熙在家挺好的,最近长肉了,你们看,白白胖胖的,抱着都有点沉了……我是个杀猪的,嗯,不认字儿,不过怀熙上学堂了,我没耽误他,我羡慕你们读书人,呵呵……扯远了、扯远了,那什么,今天过年,我带怀熙过来给你们送点儿过年钱,以后年啊节啊的我都带他过来,他虽然现在改了姓,可还是你们孟家的根,将来他要是成了家立了业想改回来我也不说啥,反正都一样……”

李成奎唠唠叨叨的说起来没完没了,李怀熙不耐烦了,他觉得地下的死人也都应该不耐烦了,站起来一推他爹,李怀熙说,“爹,走啦,你再说下去,我地下的亲戚都来不及办年货了!谁老在这儿应酬你啊!”

“诶?也是,那咱走吧,一会儿你娘该等急了。”李成奎听了一愣,不过也觉得自己小儿子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草草给自己的自言自语结了尾,收拾了东西,一手抱着李怀熙一手提着篮子,爷俩又横穿田地回了家。

11过年二

家里李龙李虎正在蹬着凳子贴春联,春联是央求邻村的老秀才写的,李怀熙摇头晃脑的读了一遍,然后很笃定的说,“家家都是这几句,一点新意没有,明年的春联我自己写,咱家往门上一贴,保证让老家伙后年没生意。”

他爹放下他,在他屁股蛋上拍了一巴掌,说他,“你个小子,你自己写你自己的就行了,还惦记着抢人家饭碗,人家老秀才招你了?说话也没个轻重。爹可告诉你,不能有了一点本事就瞧不起人,知道吗?而且要尊老,否则出去会被人瞧不起的。”

“知道了爹,爹你累不累?我给你揉肩膀?”李怀熙吐了吐舌头,赶紧将功补过。

“知道爹累刚才还不下来?把篮子给你娘送过去就行了,爹这肉太硬,你捏不动。”李成奎在小儿子的脸上捏了两把,放他进院去玩。

李怀熙拎着篮子进了院子,正屋里香烟缭绕,那里摆了供桌,是孝敬祖先和各路诸神的,前一天从城里买的花哨点心现在都摆在那里。

他娘正跪在床上往新糊的窗户纸上贴窗花,屋里炭火太热了,他娘把窗户支起一扇来,隔着窗户叫李怀熙,“怀熙啊,把你爹叫进来,让他把水缸里的那条鱼杀了,看看哥哥们贴完对联没有,贴完了把他们也叫进来,一会儿娘给你们炸好吃的。”

李怀熙不紧不慢的放下篮子,扭头对他娘说,“您那个大嗓门谁听不见啊,我爹帮忙贴完了春联就进来了。”

他娘被他噎了一下刚想骂他懒,结果看看李成奎真的领着两个儿子进来了,只得悻悻的住了嘴。

三个小子围在水缸边,看他们爹一个人和水缸里十几斤重的大鱼奋战,大鱼在水里很有力气,而且滑不留手,李虎提议把水缸放倒,考虑到室外滴水成冰的温度,李成奎否决了这个提议。

李怀熙递给他爹一个水瓢,他爹心领神会,直夸自家三儿聪明。舀干净了水,大鱼也就没什么蹦头了,李成奎一弯腰把大鱼拎出了水面,离了水的鱼被放在一个大陶盆里嘴一张一合的苟延残喘,李成奎用杀猪刀在鱼腹上划开了一道,白花花的脂肪先露了出来,大鱼猛地一阵抽搐,过一会儿鱼血才冒了出来。

李怀熙报了仇很高兴,蹲在一边看他爹收拾鱼,看了一会儿觉得奇怪,于是很天真的问,“爹,这鱼鳔您怎么不往外拿了?”

他本是无心的一问,没想到他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支吾了半天才回答说,“这,这鱼鳔太大,没有用。”

“太大的没用?”李怀熙疑惑了,看看他爹的大红脸觉得很可疑,于是刨根问底的接着问,“那原来那些有什么用?”

李成奎左顾右盼,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儿子的问题,十多斤的大鱼鱼鳔比小孩手腕子还粗让他怎么用?他也不是驴!支吾了一会儿,李成奎有了办法,冲着厨房高声喊,“孩儿他娘,东西炸好了没有?端点儿出来给他们吃吧!”

这不能怪他糊弄孩子,转移话题,鱼鳔是媳妇让用的,村里的稳婆来喝喜酒的时候说他新娶的媳妇身体还有些单薄,不适合立即怀孕,当时稳婆提供了两种方案避孕,一是吃药,二就是用鱼鳔,吃药是女方吃药,媳妇不愿意,鱼鳔虽然腥气了一些,可是没有副作用,所以家里大小合适的鱼鳔就都被留了起来。谁也没想过这些小事什么时候入了小儿子的眼,李成奎觉得最好这问题小儿子能在吃东西的时候忘了,实在忘不掉就去问他娘好了,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李怀熙没有得到答案就被他娘扯走了,他现在的童音脆生生的,他娘在厨房里清楚的听到了爷俩的对话,恨得牙根发痒。新炸的年糕还有些烫,李怀熙刚想说话嘴就被他娘塞住了,烫得他吸溜半天,很识相的闭嘴不问了。

李龙李虎也被他娘叫进来一起吃,哥仨连凳子都不坐,统统吃得很快。吃完了炸年糕,李龙李虎拿了鞭炮出去放,他们舍不得成串的放,一个一个拆开来点,李怀熙写完了一篇大字也出去跟着放,三兄弟的鞭炮声忽然密集一会儿,伴随着鸡飞狗叫的混乱和三个孩子的哈哈大笑,本来在院子里窃笑的两夫妻转眼变成苦笑,不用出去看也知道一定又是有谁家的猫狗路过了,来家里告状的越来越多,两口子都习惯了。

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哥仨都被赶到床上去睡觉,他爹虽然不识字,但依然在用自己的方法算账,做一年的‘工作总结’,他娘在一旁绣花,一家人养精蓄锐等着夜幕的降临。

下午,睡醒了的李怀熙搬着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指挥他娘做菜,新年的菜谱是他拟定的,一些菜这些日子他娘都做过了,但是像红烧狮子头、熘鱼片这样的菜他娘还是第一次做,孟广庆说了做法以后不放心,监工似的坐在门口,把他娘指挥得团团转。

“你可快长大吧,长大了娶个媳妇赶紧换个人使唤,我绝对不给你媳妇小鞋穿!”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李怀熙他娘巴不得儿子这样,这太难伺候了。

“这我说了可不算,您再忍几年吧,等我比锅台高了,我做饭给您吃。”孟广庆头也不回的回答说,他正迎着光看着自己的小手,红彤彤的像透明的一样。

他娘没看到他脸上的漫不经心,得到一张空头支票也很满意,刺啦一声把葱花下到了锅里,一边忙着一边说,“那敢情好,那娘等着,现在再伺候你几年。”喷香的葱油味弥漫整个厨房,李怀熙坐在门口陶醉的笑了。

傍晚的时候,李成奎自己一个人把灶王爷两口子接了回来,打完了小报告的灶王爷焕然一新的又坐在了厨房的北墙上,李成奎上了一炷香就算完事,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回堂屋吃饭去了。

李成奎家的年夜饭是超乎寻常的丰盛,中间是传统的火锅,和现代的火锅不同,食材是早就放在里面的,伸过筷子夹起来就行了;火锅的旁边是李怀熙教他娘做的鱼头泡饼,硕大的鱼头码放在大盘子里,汤浓肉烂,刚刚烙好的葱油饼切成小块摆在一边,散发着特有香气;狮子头是四个硕大的肉丸子炸好以后又放在鸡汤里煮过,最后出锅的时候浇了调好的浓汁,开水卤烫过的白菜心码在盘子底,衬托着油汪汪的狮子头特别好看;李怀熙前几天在一个盘子里码了几圈蒜瓣,每天浇水,蒜苗长得很快,今天刚好在几个肉菜里加了一点儿,熘鱼段带着一点甜酸口,很受两个哥哥的喜爱。

“咱家这饭菜说出去都没人信,县太爷家里都不见得比咱们吃得好!”李成奎举着小酒杯很自豪的说。

“可不是,谁像咱们三儿这么爱折腾啊,这一下午可能支使我了。”他娘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李怀熙的小脸,李怀熙正在啃鸡翅膀,摇着脑袋挣开了。

其实这不光是李成奎家过的最丰盛的一个年,也是曾经的孟广庆、如今的李怀熙过的最丰盛的一个年,前世就只有他和他师父两个人,而他师父那个人是不需要家庭的,年节这些寻常人家的节日对于当年的孟广庆来说只是一个奢望而已,每每听到别人家欢天喜地的放鞭炮,他一般都会躲起来睡觉,后来他师父没了他就干脆躲到那些不过春节的国家去,隐藏在洋人堆里,根本不去沾华人的边。

吃完了年夜饭,他娘把一碗剩饭剩菜码在大碗里,很虔诚的摆在供桌上,以祈祷年年有剩余的意思。

李怀熙盘腿坐在床上,两个哥哥加上一个难得清闲的爹,四个人围坐一起打花牌。

“爹,您不能和三儿一伙,他一个人已经够狡猾了,这不公平!”李虎拿着花牌玩到第二局的时候就不干了。

“咦?怎么不公平?难道让三儿自己一伙?”李成奎赢得很高兴,一点也不顾及二儿子的感受。

“就是就是,二哥你不能坏了规矩。”李怀熙捏着牌嘿嘿奸笑,屁股底下藏了好几张。

李龙一声不响的爬过来,上来就把李怀熙掀到了一边,“重来重来,刚才的不算,你们看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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