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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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车门子都快关不上了，实在上不了人，汽车才开足马力向前飞驰起来。

　　　　汽车在县城的七八里路上就耽误了近一个小时，天渐渐黑了起来。汽车出了县城，远处的旷野已经一片漆黑，村庄里都亮起了灯光。

　　　　所幸路上陆续有乘客下车，车厢里松快了不少，我和莫春英都长出了一口气。大约七点左右，我们离牛家镇越来越近了。

　　　　快到牛家渠时，司机接了个电话，电话是前面的五路车司机打来的。好像说前面有交警查超载，不让他再往前开了。司机放下电话对车上所有乘客说道：“对不住大家了，前面有交警查超载，我们得绕道走牛家镇老路了，就近的乘客就在这下车吧！”

　　　　一个大叔说道：“让你们别拉这么多人，非让上，从这下车回家得走多远啊，我不下去，不能绕路走！”

　　　　一个大妈也说道：“就是，这大黑天，你让我怎么回家啊，你就往前开吧，谁让你们挣钱不要命呢！”

　　　　车上不少乘客七嘴八舌埋怨起司机和售票员来，就是没人下车。

　　　　我和莫春英，还有两个大哥哥没有说话，因为汽车绕路走，我们离家倒近了，少走不少路呢。

　　　　汽车停在路边很长时间，司机和售票员是一个劲地说好话，很多乘客见这样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天已经特别黑了，他们便不高兴地下了车，最后车上只剩下我们四个乘客。

　　　　司机看车上的大部分乘客下了车，他便开动汽车向右转弯，沿着牛家渠的一条很窄的路开了过去，汽车在田间土路上颠簸着往前走。

　　　　我和莫春英感到特别的纳闷，既然现在汽车不超载了，司机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不直接沿原路往前开，还要绕道而行呢，难道他怕已经下车的乘客会上来找茬吗？但看到汽车已经开进了土路，无法再掉头回去，我们便没有说话。

　　　　汽车摇摇晃晃地开了二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土路，来到牛家镇刚刚修好的大路上。说也奇怪，每晚开着的路灯今夜却一个都没亮，汽车的灯光在黑色的路面一上一下跳跃着。

　　　　这时，前方忽然变得白茫茫一片，司机放慢了汽车的行驶速度。

　　　　我顺着车窗往外面看，查看着我们最近下车的地点。可是白蒙蒙、似雾非雾的的景象中，我看到了特别熟悉的地方。

　　　　道路两旁出现了一颗颗大杨树，树木两侧一座座房屋时隐时现，好像还有不少人影在房间里走动。

　　　　售票员看着前方对司机说道：“你把车开到哪了，这里怎么这个样子，有这么大的雾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往前开再说吧！”

　　　　莫春英拉着我的手说道：“晓宇，到哪了，我们该下车了吗？”

　　　　“我看看，这里怎么这么熟悉，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很多树，还有房子。晓宇，我有点害怕！”鬼路：。

　　　　“没事，我们应该快到地方了！”我安慰着莫春英，仔细看着前面的路，心里不由得有

　　　　些紧张，因为这个环境明明是我来过的以前牛家村样子，莫非我们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中。

　　　　突然，司机一脚刹车，汽车停了下来。

　　　　我忙问道：“师傅，怎么停车了，到哪了？”

　　　　“你没看到前面有人拦车吗？我也不知道这是哪。”

　　　　我顺着车灯向汽车前方看去，见有四五个人站在车前面挥着手。等他们走到汽车近前时，

　　　　看到这几个人的样子，我差点被吓得喊出了声。

　　　　。。。

 ；。。。 ； ；　　　　引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似梦又非梦，我真的看到一群身穿孝服，抬着两口棺材的人从鬼路上向我走来，棺材里躺着的是牛玉琳和小莲，他们仰着惨白的脸向我笑着，让我恐惧到极点！

　　　　时间好像凝滞了一样，我的脑海中依旧停留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想起了惨死的小莲，还有殉情的牛玉琳。我就像在梦中，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我的这种“梦”还要从大三的暑假说起。

　　　　“晓宇，你怎么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快点起床！”耳边传来妈妈的喊声，我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被窝里。

　　　　“妈，几点了？”我揉了揉眼睛问道。

　　　　“你还知道问啊，都九点了。昨天回到家就睡，一直睡到现在，有那么困吗？”妈妈边收拾着墙柜上的东西边对我说道。

　　　　“啥，都九点了，坏了，坏了！”我噌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赶紧穿衣服。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嘿嘿一笑道：“一会莫春英说来找我出去，让她看见我还没起来，多没面子！”

　　　　“你还知道没面子，人家都来一个小时了，在你嫂子那逗小海玩呢！”

　　　　我在大二时已经和莫春英确立了恋爱关系，双方父母早就知道这事，所以家里人已经把莫春英当成一家人了。

　　　　“妈，您怎么不早叫醒我啊，她又该说我是懒虫了！”我嘟着嘴边穿衣服边说道。

　　　　“还赖我了，我叫你两次，可你睡得和小死猪似的，哪叫得醒。你那么怕她啊，将来这日子可不好过了！”妈妈一边说一边捂着嘴乐。

　　　　“您说啥呢？我不是怕她，是觉得不好意思，我是男孩子，不应该这么懒，让她笑话！”

　　　　“行了，别解释了。春英这孩子不是厉害丫头，妈知道。好不容易放假了，你们就多玩玩吧，反正家里也没事。”

　　　　我穿好衣服，把被褥都叠好摆在炕头，穿鞋下了地，洗完脸刷完牙道：“妈，我们中午就不在家吃饭了，我和莫春英要去县城，我们高中同学要聚一聚！”

　　　　“知道了，去吧，路上小心点！”

　　　　“嗯，知道！”我答应一声走出门，来到前院哥嫂的房里。

　　　　“晓宇，你起来了！”正在外屋扫地的嫂子说道。

　　　　“嗯，我哥呢？”

　　　　“和爸去给大伯家垒白薯秧子炕了，得两天呢！”

　　　　这时，莫春英领着我四岁的侄子小海走出屋说道：“你怎么起来这么晚啊，其他同学可能都到了，咱们快点走吧！”

　　　　“对不起啊，到家睡太沉了，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拍拍小海的脑袋说道：“和妈妈去玩，小叔和小姑出去有事！”

　　　　嫂子抱过小海说道：“快走吧，路上小心点！”

　　　　“嫂子，再见！”我和莫春走出屋，直奔五路车站。

　　　　当我们来到牛家镇的大路上时，那里已经有不少摆摊的小贩，他们叫喊着自己的买卖。

　　　　我的眼一涩，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两个年轻人手拉手，有说有笑的。猛然，他们抬头看了我一眼，幸福的眼里带着一丝的幽怨。我感到浑身一颤，那不是牛玉琳和小莲吗？

　　　　“你怎么了？快点吧！”莫春英拉了拉我的胳膊。

　　　　我又仔细看了看前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

　　　　“没……没什么，走吧！”此刻我开始怀疑我的精神，是不是还是正常的。

　　　　我们继续往前赶路，走到了那座我曾两次看见小莲的牛家渠上的小桥。

　　　　小桥已经被修缮过，桥面铺上了崭新沥青，桥梁被水泥重新粉刷过，上面坐着几个买完菜、回家路上小憩的老太太。

　　　　我走在小桥上，感觉到这里是那么的熟悉和陌生。熟悉的是，我曾在这里经过了无数次，在这无数次中，我曾遇到过小莲。陌生的是，这里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影子，一切好像与我没有了任何关系。

　　　　我和莫春英走过小桥，来到了五路车站。但是，我总觉得背后有两双眼睛看着我。这十五分钟的路程，我感觉走过了几十年一样。

　　　　五分钟左右，五路车徐徐开进了车站，我和莫春英上了车，找了座位坐下。公交车带着我们向县城方向驶去。

　　　　在车上，我和莫春英一直没有说话，五路车走走停停，中途有不少的乘客上车，车厢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可无论汽车开出去多远，我感觉得到那两双眼睛就一直在盯着我看，显得那么的近，那么的真切。

　　　　汽车走了大约五十分钟的样子，我们终于到达了县一中站牌。此时，我之前的感觉才变得平静。

　　　　莫春英一直催促道：“晓宇，我们快点吧，你看都几点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知道了，都怪我还不成。你放心，我们不会太晚的。”。！

　　　　我们加快脚步向学校的教学楼走，由于莫春英走的比较慢，我一把拉住她，带着她往前走。莫春英紧紧攥着我的手，好像怕失去我一样。

　　　　“你怎么了，手攥得这么紧。”

　　　　莫春英脸一红道：“我怕你拉不住，我会摔倒。”

　　　　就在我们两个急匆匆往前走时，突然从路边的灌木下站起个人来，他头发蓬乱，浑身粘兮兮地，向我们一咧嘴道：“行行好，给点钱吧，求你们了！”

　　　　我和莫春英当时就被吓了一跳，我连看都没有看，从兜里掏出几块钱扔给了他。由于我们走得急，几块钱便掉在了地上。

　　　　那个乞丐赶紧蹲下身去捡那几块钱，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走出很远，我感觉听到那个乞丐的嘴里在说：“二少爷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啊！”

　　　　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仰头向我看了一眼，我脑袋立刻就大了，这个人不就是牛家大院看门的牛木吗？

　　　　。。。

 ；。。。 ； ；　　　　马车突然停下，车棚里的牛玉华身体一倾，差点趴下。他对王亮责备道：“你干什么呢，怎么停下不走了？”

　　　　“大少爷，前面有个人挡住咱们的去路了！”

　　　　牛玉华掀开车帘骂道：“这是他妈谁啊，大晚上的跑这来，不要命了！”他探出头，看到大路正前方果真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浑身白色衣服，一晃一晃的。

　　　　牛玉华大喊道：“你谁啊，赶紧躲开，不然我们可就闯过去了！”

　　　　听到牛玉华的喊话，那个人依旧没有动地方。

　　　　牛玉华对王亮说道：“别管那么多了，我们闯过去！”

　　　　王亮用鞭子一打马屁股，喊道：“驾，驾！”他用力拉着马缰绳就往前冲了过去。

　　　　可就在马车快到那个人近前时，驾车的马一嘶长鸣，“咯噔”一下，马车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一样不动了，王亮和牛玉华身体往前一甩，差点被扔了出去。

　　　　“哈，哈！”面前挡路之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特别的凄厉，把王亮和牛玉华都给吓坏了，两个人撺缩在马车上，惊恐地看着前面。

　　　　“你到底是……是谁？想干什么？”牛玉华大喊道。

　　　　王亮也喊道：“快闪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看着面前晃动的人影，牛玉华和王亮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他们的第一反应是遇到鬼了。

　　　　挡路之人慢慢飘了起来，一下子来到了王亮的眼前并怒喊道：“王亮，你看看我到底是谁。是你害得我成了孤魂野鬼，至今无处容身。今天，我终于可以报仇了，你给我拿命来！”

　　　　王亮仔细一看，一下子把裤子都尿了。原来面前之人正是十几年前被他和牛红害死的二姨太白莲花。白莲花面目狰狞，头发仍然挂着水珠，她飘到了王亮近前，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脖子，王亮吓得是魂不附体，“嗷”地一下被吓昏了过去。

　　　　就在白莲花掐住王亮的脖子时，又有一个白影飘过来，从白莲花的手里一下子把王亮给夺了过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牛玉华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白莲花大喊道：“小莲，你只是个丫头，赶来破坏老娘的好事！”

　　　　“二奶奶，我是来讨还血债的，就是这个人烧死了我的父母，我今天挖了他的心不可。”

　　　　王亮被摔下马车，立刻清醒了过来。他趴在地上”咣咣”磕头道：“二奶奶、小莲，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是人，我该死！可我是被逼得这么做的啊，杀死二奶奶是大奶奶的主意！烧死小莲父母都是老爷让我这么干的啊！”

　　　　白莲花落了地说道：“这些我早知道了，但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小莲和你也有仇，我们今天就一起讨回这个公道。小莲，我们撕了他！”

　　　　王亮一听，转过身就往后面爬。

　　　　小莲和白莲花伸出长着长长指甲的手向王亮扑了过去，照着王亮撕扯起来。王亮嚎叫着满地打滚，身上留下四道血印。

　　　　小莲和白莲花一把把从王亮身上抓掉一块块带血的肉来。一会功夫，王亮就被撕烂了，尸体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牛玉华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吓傻了，这种血腥的场面是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如今却眼睁睁发生在面前。

　　　　撕扯完王亮，小莲眼露凶光来到马车前，她伸出手就要去抓牛玉华。白莲花上前挡住她说道：“你不能现在杀了他，我要带他回去和牛记恩讲条件！”

　　　　小莲愤恨地说道：“我一定要他死，没有他，我和二少爷就不会死！”

　　　　“你们的死和我有关系，我那天不该把你们留下，都是我的错！”

　　　　“不错，都是因为你！”小莲说着，狠狠向白莲花打去。

　　　　白莲花一飘躲开了说道：“我没有想到会有现在的结果，我也不想你们死的。我留着他就是想帮你报仇的。”

　　　　白莲花知道对不起小莲，可也不想让她打上一下，因为在阴间，鬼打鬼一下，被打的鬼就会矮三分，法力消失一半。

　　　　“我可以杀了他再去找牛记恩报仇，你就别管了。我活着的时候，险些遭受他的凌辱，现在死了，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你连牛家大院都进不了，怎么去报仇！有金佛把门，你怎么进得了牛家大院，我要带着他回牛家大院，和牛记恩做交易。”

　　　　听了白莲花的话，小莲马上住了手，不再去杀牛玉华。

　　　　此时的牛玉华脸色苍白，浑身直哆嗦！

　　　　小莲和白莲花慢慢向马车走了过来。

　　　　看到两个女鬼向他走过来，牛玉华吓得往后一仰身，躺在了马车上。等他躺下后，感觉到脑袋撞到了什么东西，他用手一摸，心里马上有了勇气。原来牛玉华脑袋撞到了他放到马车上的那座金佛相。

　　　　当小莲和白莲花飘到马车近前时，牛玉华突然从身后把金佛举了起来。金佛出现，一道金光向小莲和白莲花袭去。小莲和白莲花根本没有防备，她们被金光一下子击打出去好几十米，浑身散架了一样。小莲和白莲花被金光击打得差点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牛玉华趁此机会，双手手举着金佛，用脚一揣马的屁股，马车便疾驰而去，落荒而逃。

　　　　过了好长时间，小莲和白莲花才汇聚元气，缓过劲来。

　　　　白莲花慢慢飘起来说道：“原来他把金佛像偷了出来，刚才好险，差点就被打得魂飞魄散了，所幸这逆子没有紧逼，不然我俩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