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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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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施施然往秦司机搬给他的椅子上一坐,掀了掀眼皮说:“换掉你是肯定的。不过,我的目的还没达到。”他语气轻描淡写,一副养尊处优的大家公子气派,身边背后站立数人,比起曾经孤零零拱背缩肩地被他们轮番辱骂的场面,天差地别。
白太太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厉声问:“小崽子,你还想怎么样?”
白可没理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问:“已经到了吗?”又道:“好。”
白可回身冲秦长青点点头,秦长青收到示意,沉声说:“各位股东请先回去吧,下面要谈的是大股东的家事。会议改期,具体时间稍后通知各位。”
与会股东们大多早有心理准备,仅有几人在诧异之下又不敢讨要说法,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地愤愤而去。
白太太此时已经进入战斗模式,挺直腰杆睨视白茂秋和白可道:“今儿摆的这是什么*阵啊?”
白可淡淡一笑,摇头说:“不急,再等等。”
果然过了十来分钟,一拨人推开了会议室大门,为首的竟又是一位故人——当今白家的家主白瑛彬,当年他也参加了白茂春的葬礼。
左饕呼吸倏然一紧,带白瑛彬进来的虎背熊腰的傻老汉,不是刘教官又是哪个?
白太太见了白瑛彬,极热情地站起身迎上前去,“几年没见,瑛彬你风采依旧嘛!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们?”
白瑛彬顿了一秒,“表嫂。我受表哥托付,来监督他的遗产分配。”
“……”,白太太迟疑问:“受谁委托?”
“茂春表哥。”
白太太垂头半晌不语,再抬起脸来已不见笑容,寒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瑛彬深深看了她一眼,“还茂春表哥和白喆一个公道。”
白太太嘶声吼道:“公道?白喆是个野种,让他滚出白家就是公道!”
白茂秋反唇相讥:“白喆是不是我哥的种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说到野种,也不知道谁才是不该留在白家的野种!”说罢竟拿眼睛去瞪白君。
白君气得涨红了脸,“姑姑你失心疯了吗?为什么这么污蔑我?”
白太太恍如遭受重击,闭了闭眼,半晌硬作刚强地颤声道:“你不要胡说。”
白茂秋大笑三声,“我胡说?鬼喊捉鬼,真是好笑!”
白太太高声叫道:“白君就是茂春的儿子!”
白瑛彬神色古怪,八年前他见证了白喆被赶出白家,八年后又见证白喆卷土重来,变成白君不是白茂春的亲生。这里面的是是非非弯弯绕绕,细想起来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小赵律师取出另一个文件袋,“里面有美国、日本、瑞士三家权威机构的鉴定报告,充分证明白君与白茂春先生的基因不匹配。另有白喆先生过去学校和医院的证词,证明它们当年做了伪证。任何人如果有怀疑都可以去查。”
白君如遭雷击,白权等人大骇。
白茂秋嘲讽一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太太嘴唇颤抖。
白茂秋声音尖利:“白喆还没成年,就野孩子似的被你赶出白家;反倒是你生的野种,在白家养得金娇玉贵!可怜我哥忍了你这么多年,就忍出这样的结果!世界上居然还有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白太太一阵眩晕:白茂春早就知道?白茂秋也知道?
难怪。难怪白茂春对白君的态度还算亲善却从不疼爱!难怪白君打了白喆白茂春会气得头痛!难怪白权小时候白茂秋还高兴地亲了又亲,白君出世后白茂秋却连抱都没有抱一下!亏她还一直以为是两家关系破裂的缘故,原来他们兄妹早就知道吗?!
白茂秋越说越生气,厉声道:“你凭什么赶白喆走?应该滚出白家的是你的好儿子!”
白太太稳住心神,求助般地看向白瑛彬,“白君已经进了白家的族谱,何况茂春遗嘱上写得明明白白,不管怎样也应该有他的一份。”
小赵律师插了一句,“恕我直言,当年的遗嘱您可是没签字的。”
白太太哽住,白瑛彬皱着眉头说:“表嫂,你这样愚弄本家……”
该得到财产的,落魄得像野狗;该被除名的,继承财产每日挥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白瑛彬心潮起伏,如果当年的他再坚持一点,再负责一点,就不会误了这么许久。
白茂春曾经被誉为他们这一代最优秀最有能力的青年,娶了柴家的千金更是如虎添翼,被主家予以厚望。不想慢慢地竟日渐颓废,垂头丧气闷声不语,不再意气风发,整日里家也不回,最后越发荒唐,竟包养了个年轻女明星,弄出私生子来。
白瑛彬他父亲当时尚在,还是白家家主,最是古板端正、讲究礼义廉耻,非常忌讳这起子烂事。后来白茂春更是昏了头,跑到主家去说要跟妻子离婚,被家主大骂一顿,加之白太太在家主面前连番哭诉,家主更是怒不可遏,对不要脸的女明星和私生子恨之入骨。连白瑛彬本人对白茂春的行径也是颇不赞同的。
白太太揭发白喆身份时,家主巴不得白喆不是白茂春亲生,赶紧死了才好。主家方面对白喆的生母十分有偏见,柴家又态度强横,白喆小小少年孑然一身无所依傍,是最好欺负最好得罪的,于是当年白喆身份的事情,就被草草处理了。
现在想来,许多事情经不起推敲。他们对白茂春缺乏最起码的理解和信任。何况许隽琼影后桂冠无数,几千万的身价,哪里需要白茂春包养?
白太太倒退几步,颓然坐下。
小赵律师扶扶眼镜,“所以第二份遗嘱生效,白太太保留固定资产,没有标慧国际的股权,不可以插手公司事务。白君无遗产继承权。”
白君愤怒地冲上前去,试图扯小赵律师的衣领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可怜他年轻力壮一身肥膘,却被年逾五十的刘教官轻松制住,搡到一边。白君坐在地上背靠墙开始大声嚎哭。他活了二十多年,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经历过这个?他真希望大哭一场后,发现一切都是梦。
白太太手扶桌面,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面色狰狞道:“哭什么哭?我还在呢!你舅舅还在呢!看看这帮人能风光多久!”
白茂秋冷笑,“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给你!”
白太太狠狠瞪着白茂秋,又瞪向白可,说:“不过就是个臭演员,抛头露面不值钱!除了演戏、装可怜哄男人,还会什么?!”
白权的助理忽然慌慌张张闯进会议室,趴在白权身边耳语,白权面色大变。
白太太只听柴副书记嗡嗡嗡,听不清后面的话,不由急忙喝道:“说什么!大声点!”
白权嘴唇颤抖,“舅舅,被带走了。”
白太太侧耳问:“你舅舅怎么了?”
白茂秋哼了一声,“你聋了吗?柴广震这个大贪官,被检察院带走了!”
白太太最后的主心骨崩塌了。
白茂秋走到白太太面前,居高临下说:“我等了十年,辛辛苦苦,终于等到今天。你就等着柴广震判无期吧!”
白太太呆愣:“为什么?”
“为什么?”白茂秋大声冷笑,眼神狠厉,指着白太太鼻子骂道:“我恨死你们了!我恨不得撕碎了你们喂狗!柴红薇,出了名的嫁不出去的破鞋!我哥是什么样的人才,当年看在主家的面子上跟你结婚,你却不思好好扶持他,整天想着把公司的钱拿到你娘家去,让柴广震用来行贿受贿买官卖爵!好不要脸!我们白家竟成了你的提款机!我哥处处被你们压制,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成了什么样子!”
白茂秋声音越发高亢尖利,满脸是泪:“你害苦了我哥!我哥当年要跟你离婚,你和柴广震竟然用我来威胁他!你还是不是人?!毒妇,如果不是你,我哥根本不会走得那么早!我要你们给我哥偿命!”白茂秋两眼赤红,边说边哭,无法克制。这席话她忍了多少年,终于可以说出口。即使再坚强能干,她也是女人,在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终究还要靠眼泪来表达。
“你放心,他再也出不来了!我跟白喆费了多少心血才扳倒他!我看你们以后还拿什么欺男霸女、祸国殃民!”白茂秋神色已近疯狂,哈哈大笑,“不过你可以去监狱见他。你害死了许隽琼、害死了许博温,白喆已经上诉了!你就等着警察上门吧!”
“你们这种人已经过时了!落伍了!腐朽、顽固,成日里不事生产、不图建设,只想着欺上媚下地搞政绩、拉团体,玩弄权术、蝇营狗苟,拿老百姓都当傻子,恶心!看不惯谁就让他消失?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早就被时代淘汰了!贪赃枉法,你们就应该在监狱里待到死!”
白可坐在一旁静静听着白茂秋发泄。他本以为自己早做好了一切准备,不想到头来还是鼻子发酸、洇湿了眼眶。
后来白太太走了,白权白君走了,小赵律师给了他什么走了,白瑛彬说了什么也走了,刘教官马教官都走了。他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眼前图像晃动,耳边声音模糊,心里没有高兴,反而空荡荡的。只有左饕还在他身边,等他一起回家。
手机铃声响了,接起便传来经纪人兴奋的声音:“白先生、左先生,你们俩同时入围明都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大奖了!恭喜恭喜!”
作者有话要说:
荒途扔了两个地雷。这孩子每章必扔一颗雷,估计是发现上一章忘扔了,这一章又给补上了。这是一种多么值得赞扬的好习惯啊!好人必能考上好大学哦!
YY扔了一个地雷。白可、左饕:“谢谢你,姐。你都不嫌弃我妈英语不好。”
水泠帝圣扔了一个地雷。非常感谢。你的留言已回复,让我们把那不复杂的三章做成广播剧吧,我尊的很想听!!!
Part 4:影帝有种
59、爸爸的信,宝贝,听我说。
据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一个失败男人的背后至少有两个女人。
白可逆袭后一直处于一种比较迷茫的状态,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四岁丧母,一直养在外公身边,听外公讲那过去的事情和各种复仇故事陶冶情操,再到十五岁突遭大变,至亲皆撒手人寰,他被扣上野种的帽子赶出家门,全都是白太太一人造成。似乎从他出世起,就是白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应该存在,不应该幸福,他拥有的一切一层层地被剥夺,母亲、童年、外公、父亲、家、学校、快乐、尊严、朋友、金钱、信念…… 毫不手软,直到他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左饕。
这么多年,他跟左饕历经无数磨难。他对白太太恨之入骨的同时,也把白太太妖魔化了,认为白太太心肠歹毒,不仅掌控了白家、有家主支持,后面还有一方大吏的娘家大哥撑腰,强大无比、不可战胜。然而他知道得很清楚,自己要么扳倒他们,要么完败,白太太和柴广震不会放过他。他人生的意思似乎就是在白家的阴影下活着,在白太太兄妹的魔爪下辗转求生,然后向他们复仇。他日思夜想、步步为营,动用所有人脉使用各种手段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好不容易!
快乐吗?好像并没有,他突然觉得空虚,感觉自己一直是为别人活的。
白太太和白权白君最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魔鬼。
本来,不用这样的。蝴蝶的翅膀,只要改变一点点,其实,就不用这样了。
另有一件事让他不舒服。
白可心细如发,对左饕又知之甚深,左饕的面瘫脸虽然神色如常,他还是品出点不对劲来——左饕对他不满了。
在左饕的印象里,他一直是纯良无害、需要保护和照料的,现在总算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左饕觉得不认识他了?觉得他变了?还是觉得自己一直被他所欺骗?
八年来,他奋斗在阴谋阳谋的第一线,在网络和电话线上频繁与同志们偷偷联络,连代码都使用了。八年,抗战都结束了。左饕问过好几次他到底在忙什么,他都含糊其辞,敷衍过去。他确实不是一个诚实又喜欢分享的人,他怀揣太多秘密,总是隐忍不发。许博温不让他告诉左饕,怕左饕图财害命,他铭记在心;同时,他也不想让他的左饕哥哥知道他其实是个大坏蛋、是个小阴谋家。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左饕哥哥是天下第一伟丈夫,理应不接触这些龌龊事情的。
可是现在,左饕生气了。
白可觉得有些委屈。
左饕开车,见白可愣愣地对着他发呆,随口问了句:“小赵律师给了你什么?”刚才小赵律师临走,郑重其事地交给白可一个信封,对他说这是老赵律师临终托付给他的,现在终于可以还到白可手上。小赵律师的父亲老赵之前一直是白茂春的专用律师,一辈子没败过几场官司,却输给过白太太若干回。
白可听左饕问,张口便习惯性回答:“没有什么。”
左饕眉头微微一皱,没再说话。
白可抽自己两嘴巴的心都有了,赶紧讨好地奉上信封:“就是这个。”
左饕只认真打方向盘,看前面的路,没有施舍他一眼。白可的心向下沉了沉。
脾气还挺大!白可平时被左饕宠着捧着,千万人的委屈都受得,唯独受不得左饕的。
白可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薄薄的两张纸保存得很好,略微有些泛黄。
信是白茂春写的,白可认识他的笔迹。
白可万想不到白茂春还抱有这样的浪漫主义情怀,将信托付给信任的朋友,约定在某个特定时机转交给自己儿子,如果朋友也去世了,就由朋友的儿子转交给儿子神马的。多年未闻的熟悉口吻,让白可的手剧烈一抖,信纸咔地响了一声。
左饕见白可眸光不断闪动,鼻头发红,还是问了一句:“什么?”
白可闷闷地说:“爹地的信。”
左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谁——好久违的称呼!白可现在的声线干净而清冽,不十分低沉,带着淡淡的磁性。小时候却不一样,奶声奶气,嗓子又嫩,会扬着大眼睛细声细气地叫白茂春“爹地”。
左饕确实有点介意,任谁被当个外人一样瞒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十分愉快。但忆起白可小时候矮穷挫的模样,他还是胸中一软,到底狠不下心。
白可试探问:“我读给你听?”
左饕面无表情转向,“随你。”
白可讷讷念道:“可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一定已经取回了你认为属于你的东西,或者彻底放下执念,淡出了他人的视野。爸爸不求你扬名立万、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之所以写给你,是因为面对你纯真的满是孺慕之情的笑容,下面的话我难以启齿。现在你长大了,也许愿意听我的解释。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优柔寡断又刚愎自用,我愚蠢地坚信自己能解决一切问题、能给你和你母亲带来幸福,结果终究是痴人说梦。”
白可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他不知道下面的内容会是什么,可是这个故事是他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伤恸,是他一切屈辱、难堪、痛苦的来源,他平时很少提及,此时读给左饕听,就像当着左饕的面揭去身上最深最长的那道伤疤,暴露出血肉、经脉、骨骼给左饕看。
左饕见白可一副献祭般的架势,有些不解,“不用念了。”
白可摇了摇头,眼含热泪地继续念!
左饕:“……”
“我曾经胸怀壮志,一心创造一个商业帝国。你知道白家根基深厚,事实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无法脱离主家乃至整个家族的帮助和扶持,可惜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并不懂得。那时候家族欠了柴家一个很大的人情,我听从家主的吩咐,代表白家与柴家的小女儿联姻,也就是你哥哥白权的母亲。”
“我一度以为即使没有爱情,两个人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终究可以产生感情,但很快我就发现,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存在严重分歧,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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