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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威武--夜漫舞-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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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郎松开乔羽的手,一把捧起乔羽带着懊恼悔恨的脸,看见她眼底的痛苦,看着她的挣扎和憎恨,吼出声:“我不准你这么说,阿羽,这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不是我的错,我宁可死掉的那个人是我!宁可是我!”
楚玉郎怒:“你以为只要你死了,我就不会难过吗?乔羽,你他妈混蛋!混蛋!”
乔羽落泪,砰的一声靠在楚玉郎的肩头,大哭:“我是混蛋,大混蛋!你明明交代我去父王身边,可是我去了还是没做什么,反倒是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父王是我害死的,是我!如果我的反应再快点,如果我的脑子再灵活一点,就能在爆炸没发生之前把父王拉出来,这样娘就不会失去丈夫,你就不会失去父亲,我就不会失去这么好的公公!是我!我是混蛋,混蛋!”
楚玉郎紧紧地抱住乔羽,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李廷峰的话;乔羽将所有的过错压在了自己身上,她无法原谅自己的亲人在眼前受伤死去,无法原谅自己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她将自己看成了罪人,将所有的过错都自己扛起!
只要想到这些,楚玉郎就好心疼!
如果说乔羽将过错推到了自己身上,那么真正的大罪人也应该是他;如果他的能力强一点,如果他也能像乔羽那样武功高强,他就不会拖了乔羽的后腿,就会帮着父王将那群黑衣人铲除,就不会让那些人杀害了自己的父亲。
可是现在,只有摆在眼前的事实,没有如果,没有假设,只有懦弱的痛苦,只有撕心裂肺的折磨。
楚玉郎紧紧地抱着乔羽,看着她落泪,看着她痛苦,他比任何人都难过;可是现在,只要眼泪能够让她好过一点,他愿意陪着她一起哭。
“阿羽,你不要自责,我们要帮着父王将那些黑衣人抓出来,血债血偿的仇恨,我们一定要报!”
乔羽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她在火场里悲泣父王往外走的时候,父王在她耳边对她说的那句话,她会铭记一辈子。楚玉郎一直在安慰着乔羽,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像个女人;脆弱、颤抖;让他几乎心疼到骨子里;一双手,温柔的拍着那颤抖的脊背,听着她在耳边的呜咽,忍下自己的泪,成为她最大的依靠。
……
荣王妃从厢房走走出来的时候,守在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那个面露幸福的女人;他们不知道在房中老王爷对王妃说了什么,只是这个时候,没有在这柔弱的女人脸上看见伤痛,只有满满的幸福和快乐。
荣王妃看了看院子里对她露出担心神色的众人,莞尔一笑,竟是恬淡的秀美;她四下张望,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她要寻找的人,“玉郎,阿羽!进来陪你们父王说说话!”
楚玉郎和乔羽同时抬起头,看向面色温柔的娘亲,眼神一颤,相互搀扶着站起身。
楚玉郎一边扶着伤重的乔羽,一边走到娘亲身边,刚想出言安慰,却被娘亲的话打断:“玉郎,娘亲很幸福,能够嫁给你父王,生下你这么优秀的儿子,娘亲真的很满足;所以,我们要开心,要笑着送你父王走,知道吗?”
说着,荣王妃轻轻地擦掉楚玉郎脸上的泪,然后转眼看向乔羽,温柔的伸出那双柔软的纤手,道:“谢谢阿羽把他从火海里背出来,你父王说了,你这孩子不顾性命的救他,自己身上都被烧伤了好几处;傻孩子,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你若是出了事,玉郎会找人拼命的!”
以前那个娇弱如水的女子,现在宛若钢铁般坚强;她的眼中没有泪,也没有悲伤,而是盛满了开心和快乐,简单而温柔的安慰着她受伤的孩子们,然后,紧紧地抓着他们的手,露出了轻松单纯的笑容。
不愧是荣亲王楚如风的女人,外柔内刚,堪称一代巾帼!
楚玉郎紧紧地抓着娘亲的手,然后三个人,相互搀扶着走进厢房。
房间里,已经燃起了淡淡的馨香,荣王妃走到一边的桌椅边动作娴熟的倒了几杯香茗,然后递到楚玉郎和乔羽手里,指了指靠在软垫上假寐的荣亲王,用嘴型说了声:“给你们父王送过去!”
楚玉郎看着手里的香茗,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他与乔羽新婚成亲,第二天敬茶的时候他因为太生气了,将敬给父王的茶杯掉在地上,那时候,父王只是敲着他的头,喝了乔羽递上去的茶水,眼睛横着瞪他:“等你生了儿子,再来给老子敬一杯茶!”
那时候,一家人都被父王的怒吼逗笑了,而他,也是委屈的揉着发疼的头皮,跪在地上使劲的瞪乔羽,心里不止一遍的咒怨着这辈子怎么就从了这个女人;那时候简单的幸福,畅快的欢笑,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乔羽端着茶水,看着靠在床上的老王爷,走到床沿边,慢慢的跪下!
楚玉郎跟着乔羽,跪在一边,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扯了扯脸皮,直到松活了,才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口气里带着往日的顽劣,嚷嚷着:“父王,快起来喝茶,我的手都酸了!”
荣王爷听见儿子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那是一双虽然疲惫但是却精神百倍的眼睛,在看见楚玉郎的时候,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接过茶水,凑到鼻尖闻了闻,呵呵一笑,道:“好茶!好儿子!”
楚玉郎一听这话,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在看见娘亲投过来的眼神时,一双手在衣服底下狠狠地掐着大腿,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龇着牙,笑:“是吧!现在知道你儿子好了,当初你带着虎狼军逼着我娶乔羽这凶婆娘的时候,你的眼里可没有我!”
荣王爷见楚玉郎旧事重提,啪的一声放下杯盖,瞪着蹬鼻子上脸的儿子,喝:“你这小混蛋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干儿子多好,能文能武,跟老子年轻的时候一样厉害,有她在身边,没人敢欺负人,你欠赌债没人敢胁迫你,你玩小娘子没人敢跟你争抢;这么好的媳妇你打着灯笼都难找,哪有那么多委屈。”
荣王爷不提倒好,一提就将楚玉郎的伤心往事勾起来了,“父王,就是因为阿羽能文能武,所以老子收拾不了她,让她在府里上房揭瓦,我可是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有还有,我长这么大,只有逼着让别人还赌债的份儿,我可是百赌百赢,从来都没输过;而且,从小到大,我玩的小娘子谁敢跟我抢?只是,自从带着这个婆娘出去光花楼了之后,所有的小娘子都被她够了魂,一个个的瞧不上小爷我了!”
老王爷一听这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楚玉郎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疼爱,转眼,在看见乔羽的时候,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杯,喝下一口后,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乔羽的肩膀,沉重的口气不似先才的爽朗:“我家臭小子,以后就要你多多费心了!”
楚玉郎听见父王的话,慢慢的低下头;而乔羽,在抬起眼看着荣王爷脸上的不放心时,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父王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楚玉郎这辈子活的无法无天,无人敢欺!”
荣王爷要的就是这句话,在看见乔羽脸上露出的坚定时,终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从床榻的最里头,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有一面御赐金牌,还有一块被红布包裹的东西。
荣王爷拿起金牌,放在掌心里擦了擦,笑着看着楚玉郎,拉起他的手,将金牌放在他手心里,道:“这块金牌是先帝御赐的,有了它你不必忌讳任何人,给老子活出个样子,说出去,你是我楚如风的儿子,楚如风的儿子就要响当当、笔挺挺,跟个螃蟹似的横行霸市都无人敢欺;朝中的宗亲大臣,他们要是敢骑在你头上,要么找你皇兄告状,要么就整些幺蛾子教训教训他们,儿子!别怕,父王守着你,一辈子都守着你!”
楚玉郎看着手中的金牌,手指颤抖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红肿的眼睛,嘟着嘴,道:“父王,你放心!在整个大周,要折你儿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荣亲王一听,笑了。
转眼,荣亲王又将放在盒中的红布包拿出来,当着房中三人的面,请自解开,就看红巾落尽,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玺出现在眼前,乔羽一愣,看向荣亲王。
荣亲王就像是在抚慰常年跟随在身边的朋友一般,不舍得摸着手边的玉玺,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舍得笑容,看向乔羽:“阿羽,从此你就是这虎印的主人!”
虎印?难道是能号令西北战场五十万虎狼之师的虎印?
乔羽愣住了,看向身边同样惊呆的楚玉郎,咽了咽口水,道:“父王,玉郎才是虎印的少主!”
荣亲王一听这话,温柔的看着儿子,笑道:“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心里最清楚,莫说玉郎身子薄,就算是他跟你一般身强力壮,我也不会让他跟我同走一条路。”
说到这里,荣亲王抬起眼,就像是回忆自己的前半生,眼神迷离,唇边带着笑:“战场,的确是铮铮男儿向往的地方,可是上了战场的人,又有几个能平安回来?老夫一辈子在战场上拼杀,宰的人比整个京师的住民都多,见惯了杀戮,早就看透了生死;之所以执迷不悔的征战杀敌,最大的原因是老夫的性子本就如此,更何况,大周皇室如果各个都像先帝和保定帝一样见血就怕,那大周早就亡了!时势造英雄,英雄创时势;老夫顺了心意闯荡战场,为的就是能让大周子民平安和乐,;老夫要保护的亲人平平安安!”
说到这里,荣亲王顿了顿,看向乔羽,歉疚的说:“阿羽,原谅老夫的自私;玉郎抗不下来的担子,你帮着他;玉郎做得了的事,你要帮着他做了;老夫说到底只是一个俗人,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只能委屈你,当一回老夫的真儿子了!”
乔羽看着荣亲王慈爱的眼神,默默地低下头,伸出手,轻轻地碰触着那冰凉的虎印;这个,是权力的象征,更是整个大周安稳太平的象征;五十万虎狼之师,让天下诸侯国闻风丧胆,这么重的担子,饶是玉郎聪明过人,也不可能担下来;拥有它的主人,必定要像荣亲王这般豪气冲天、叱咤豪情的勇者才能担当!
她自认为自己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纵然武功不错,但怎和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相提并论?
乔羽犹豫了,看着唾手可得的虎印,刚要缩回手,却被荣亲王快人一步,猛地拉起她的手,将其重重的按在虎印上,斩钉截铁的说:“阿羽,老夫不会看错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当初老夫要你嫁给玉郎时就想好了,送给乔家的数十担珠宝不算什么,这虎狼之师,才是老夫真正的聘礼!”
乔羽瞪大眼,看着老王爷坚定的眼神,手底下的冰凉,让她害怕,更让她胆怯;可是,手背上的温暖,却让她镇定,让她坚信自己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
看见乔羽沉默,老王爷慢慢松开手,看向抬起头看着他的楚玉郎,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说:“玉郎,父王这样安排,你可恨父王?”
楚玉郎吸了吸鼻子,看着手里的金牌,笑:“父王,你真的是个老混蛋,要我媳妇带一群粗爷们连把式,你这不是要你儿子的后院天天起火吗?”
荣亲王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火好,起火就证明了我儿子跟媳妇的感情好,知道争风吃醋!”
“屁的话,一个老爷们一天到晚的吃醋,媳妇却在外面跟一群爷们名正言顺的混搭,你这不是要气死我吗?父王,我不干!万一乔羽到时候学坏了,举着棒子揍我,那我还不只能忍着委屈,瞎受着!”
荣亲王怜爱的看着到这时候还耍嘴贫的儿子,长长地放松了一口气,听见楚玉郎这样说,他就放心了;一早还担心这混小子觉得媳妇张能耐会受不了,现在看他这般模样,荣亲王是彻底的放下心;不愧是他的儿子,名誉地位从不放在心上,混蛋无赖简直就是得了他的遗传。
“你放心,你媳妇不会揍你;阿羽这孩子心眼实,只要你不欺负她,她就断然不会欺负你一分!”说到这里,荣亲王牵住楚玉郎的手放在乔羽的手背上,然后,带着点惋惜,道:“老子还以为能抱抱孙子呢,看来,这个愿望是实现不了了!”
楚玉郎一听这话,鼻子更酸了:“父王,我真的努力了!”
乔羽被楚玉郎的话逗得脸色羞红,别过脸不敢看老王爷含笑的眼睛。
“老子当然知道你小子努力了,孩子早晚会有的,到时候,你就带着你的小混蛋在京城里混吃混喝,把你的那些混蛋鬼把式都交给他。”说着,荣亲王看向站在一边含笑不语的荣王妃,说:“你比我有福,能看见咱们的孙子!”
荣王妃一听,走上前拉住荣王爷的手,温柔的笑:“放心,你也能看见!”
荣王爷听见这话,先是一愣,接着点着头答是!
……
夜色渐渐变淡,整整一夜,荣王府的主院厢房中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当黎明破晓来的时候,厢房里突然变得安静,在“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时,楚玉郎牵着乔羽的手走出来,面对着站了一院子的人,笑着说:“父王说,他要去找先帝喝茶,叫我们别想他,他有时间了,自然会回来看我们!”
众人一听这话,都默默地垂下头;每个人,都跟约好了一样,一个一个的跪在地上,对着那大开的房门,长跪不起!
厢房内,荣王妃紧紧地抱着荣亲王的身子,看着他脸上酣甜的笑容,笑着,落泪了:“如风,你看见了吗?我没哭!你说过,看见我流泪你是最心疼的一个,没有你的心疼,我一滴泪都不会掉!”
老王爷英雄一世,走的时候也是潇潇洒洒。
整个荣王府上下遵从老王爷吩咐,没有一个人掉泪,没有一个人穿丧服,没有一个人郁郁寡欢,没有一个人伤痛不起;大家都相互鼓励,在那深深地一眼中,带着对英雄的不舍,对亲人的挂念,随着秋风,一起随着老王爷临别前的一眼,散了!
天宝五年,震慑诸国的一代战将楚如风去世,享年五十八岁!
保定帝痛定思痛,亲笔谕旨封亲王楚如风为“孝武王皇叔父”;天下缟素,百姓痛哭,帝罢免早朝十日亲自为其守陵!
同一年,次月,驻扎在西北边境的虎狼军先锋营受到东蛮重创,大周边境几座城池受到东蛮骑兵突袭,城中百姓水生火热,战事一触即发!阔别十年之际,大周与东蛮的战火再次燃烧起来。
噩梦,终于在失去战将守护的朝都后,重新降临在大周子民的身上!
京城之中,关东王的神秘消失引起无数议论揣测,百姓口中有不少传言说关东王私自勾结东蛮部族,先陷害延平王爷在先,再与金秋时节与东蛮武士联手,杀害荣亲王在后;传言传至保定帝耳中;帝愤怒,下令将关东王府上下家眷尽数关押在天牢之中等候发落,老太后听闻此等噩耗,一病不起,京城上空,一片愁云惨淡,百姓流言蜚语,个个心惊胆战!
延平王府中
楚玉郎看着急急慌慌赶过来的明瀚,连日来的悲痛让楚玉郎面色依旧苍白,本就纤弱的身子更是单薄瘦弱,松松垮垮挽在头顶的黑发只是被一根锦带简单的系着,在看着明瀚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时,递上一杯水,道:“有什么事情现在要见我?”
明瀚咕叽咕叽的喝了几口水,揉着砰砰乱跳的心口,道:“玉郎,你难道真的相信夏侯青是杀害荣亲王的真凶?”
楚玉郎听见明瀚的话,只觉得头脑发胀,连日来的精神衰弱让他苦不堪言,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说:“现在京兆尹和大理寺都在寻找夏侯青的影子,虽然城中流言四起,可是在没有事实根据之前,我是不会怀疑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
明瀚啪的一声拍了下巴掌,一眼兴奋的说:“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怀疑大家口中的谣传喽?”
“连你都说这是谣传,难道老子就要傻到别人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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