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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威武--夜漫舞-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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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浓
孤身一人坐在书房中的乔浪吹掉了照亮的蜡烛,只是在眼前四四方方的书桌上点燃了一支琉璃盏,清光弱弱,没有办法将这诺大的书房照的通亮,可是却照到了她落寞的脸上。
三年征战,她杀敌无数、扬名天下;当功成名就之时,她依然不忘誓言,写奏折、表决心,昭告天下,托付真心,把那个视她为粪土的男人当成心肝、看成宝贝一样护在怀里,真心与他相携到老,白首不相离。
回忆往昔,西北战场上的惨烈让她到现在都夜夜梦魇,一个女人,就算是内心再强大,可是,看见像山一样摞起来的死尸时,还是会害怕、会恐慌的。
她在十三岁前从未杀过一人,可是在战场上,当她抽出长剑,杀死第一个人、第二个人的时候,作为她冲锋陷阵最大的动力的人就是楚思悦;只要一想到他在京城里等她,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她,就算是在冰天雪地里喝冷水,在酷热难当的夏日里潜伏在蝗虫肆虐的草丛中,她也甘心忍受。
三年来的坚持、三年来的信念,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在他的一句话间,比玻璃还要脆弱般的碎掉了;她也是人,也会知道痛;可他为什么就不将心比心,对她好一点,哪怕是敷衍,也不要表现的如此明显。
乔浪在心里讽刺的嘲笑着自己,就像是楚思悦说的那样,天下男儿这么多,她又不愁自己嫁不出去,可为什么她就偏偏缠上了他?难道,她真的是贱吗?下贱到用自己的真心去碰触他的薄凉,用自己的真情温暖他的冰冷吗?
乔浪伸出手,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蹦蹦跳的太阳穴,眼瞳里的受伤,在一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疼的她连血都快要回流了。
乔浪深知,他们这场婚姻绝对是强求来的;想到楚思悦当初在接到圣旨时的以死拒婚道,再到现在的三番四次的针锋相对,楚思悦对她的态度,何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恨;现在人家把话挑明了说,难道她要途中放弃?缴械投降?
乔浪想到这一点,顿时狠狠地、猛猛的摇着头;他不喜欢她,那她就要想尽办法来让他喜欢,半途而废这种事儿不适合她乔浪做,穷追猛打才是她的一贯作风!
想明白这一点的乔浪顿时阴雨转晴,拍着桌子站起来,眼神晶亮攥着拳头。
既然开局是死路,那么就兵行险招,自己为自己创造机会;既然久攻不下楚思悦这座城池,那就不硬碰硬,且战且退、诱敌出战才是上策;想到这里,乔浪双手一拍,大有一番要有所行动的模样。
拳头在空气中捏的梆梆响。
这世上,她不相信什么一切皆有天命的鬼话;既然天命没有让他们两人有一段好姻缘,那她就逆天而行,先收拾了他矫情的小性子,再斩断他的情丝,一把抓住小野猫的软肋,让他舍不得她、丢不开她、放不下她、慢慢的稀罕她。
这世上之事,只要她肯用心,没有她捉不住的猎物,赢不了的敌人!
翌日
当楚思悦美美的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就感觉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一个重重的东子压在他的身上,紧紧地罩着他的腰,控制着他的身体。
楚思悦揉着眼睛,哼唧了一声拧着眉心往身上瞅!
妈的!咋是乔浪这个混蛋?!
她不是说晚上不来骚扰他的吗?什么时候爬到床上来了?
楚思悦瞪着眼,看着这个出尔反尔的混球;瞧着她嘴角带着笑的搂着他的腰,小小的脑袋枕在他的心口,修长的双腿就跟蛋疼了一样,紧紧地夹着他的双腿;怪不得他觉得一早起来就这么辛苦,感情是这混蛋将他当成抱枕,搂着他睡的舒服呀?!
楚思悦凤眸微眯,艰难的将自己的手臂从乔浪的桎梏中抽出来,本想在这混蛋的脸上来一巴掌,但想到乔浪那一身厉害的功夫,他还是有点惧的选择用手指轻轻地捏着乔浪的鼻尖,看着她因为呼吸困难而憋红的脸,终于在忍不住的喷笑中,得意的手舞足蹈。
乔浪不是没发现楚思悦的心思,其实,她早就醒了;就是为了看看楚思悦怎么对付她,所以才装睡的。
缺不料这混小子如此幼稚,居然捏着她鼻子害的她装不下去。
乔浪一把打开楚思悦的手,揉着发红的鼻尖看着他滚在床上笑的肚子疼,腾的一声坐起来,盘着腿,看着这个到现在还童心未泯的男子,粗哑着嗓音,道:“幼不幼稚?欺负我就这么开心?”
楚思悦把脸捂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撇着眼扫乔浪:“谁要你不遵守承诺,半夜爬我床上;乔浪,你无耻!”
乔浪双手一摊,很无辜:“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是今早儿才回的房,算不得违背承诺!”
楚思悦不理乔浪的解释,从床上翻腾下来;他这人就这点好,不闹觉,只要一醒来就坐不住了,东游西逛这就是他的特色。
“乔浪,爷还是那句话,我们俩的婚姻绝对是名存实亡的,你喜欢我,想要跟我在一起,那我就跟着你耗着;但是我的心,绝对不会是你的!”
乔浪依旧坐在床上不动,挑了下眉心:“那住在你心里的女人,是谁?”
楚思悦显然是低估了乔浪的忍耐能力,一般女人听见自己的新婚夫君这样说,早就心碎的跟饺子馅似的了;可是这婆娘,浑不在意的模样真他妈招人恼火,再加上她现在居然还大着胆子问情敌的情报,他又不是傻子,给她说了让她去揍人吗?
楚思悦瘪瘪嘴,赤着白嫩的脚丫走在红绒地毯上,打开衣橱,捞出一件宝蓝色的锦服穿上,道:“大将军的本事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自己去查!”
乔浪哼了一声:“你这是在挑衅?”
楚思悦一仰头:“回答正确,爷不光在挑衅,还要造反!”
乔浪微微一愣,看着楚思悦忙乎着将金玉腰带往身上盘,接着,眼里突然带着笑,啪啪啪的几声,鼓起掌来。
楚思悦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乔浪:“媳妇!你是不是刺激过度了?”
乔浪带着股惊喜的看着楚思悦,这是从他嘴里第一次喊她“媳妇”;于是,就看她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浓到化不开,缠绵若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眼:“悦悦!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楚思悦看着古怪的乔浪:“赌什么?”
乔浪一笑,从床上下来;信步慢走到他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垂在胸前的黑发,这个薄情的男人,嘴巴虽然得理不饶人,可是这头发,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光滑。
“就赌你会在三个月之内爱上我!”
楚思悦啊了一声,睁大眼看着神色笃定的乔浪,然后,在一怔过后,哈哈大笑起来:“阿浪,不昨晚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大早上开始就乱说胡话!”
说完,楚思悦就欲转身离开,却被乔浪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悦悦!你不答应是害怕赌输吗?”
楚思悦这辈子,最恨别人激他!
他一把转过头,看着拉着他手腕的女人,嘴角带着坏笑,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清楚明了的写着你死定了。
“我会害怕?乔浪,放马过来!”
乔浪双手一拍,大喊一声好,眼眸灼灼,瞅着明显被她刺激过头的小野猫:“悦悦,三个月之内,你必定会爱上我;到时候,就算是老子拿鞭子抽你,你都舍不得离开!”
楚思悦嗤笑:“你当爷是贱种啊,不用你拿鞭子抽,到时候,爷自动离开!只是乔浪,如果你赌输了,怎么办?”
楚思悦一仰头,那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模样,被他诠释到了极点。
乔浪不是没想到自己会输,只是,这样的概率应该会很小吧!
她一抿嘴唇,目光澄澈、干净,道:“如果我输了,咱俩就和离;到时候,我会上一道折子给皇上,就说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父王和娘亲那里也由我去交代!”
楚思悦啧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表情严肃的乔浪,“女人!你玩这么大呀!别忘了,女子和离后,可是很难再嫁出去的;再说你这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模样,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像爷一样不计前嫌、大肚能容的容得下你!”
乔浪一耸肩,笑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被乔浪戳破了心事的楚思悦不自然的眼睛朝着别处看,嘴硬的他,依然自负骄傲着:“谁关心你,臭屁的你!我【:文】只是担心到【:人】时候咱俩做【:书】不了夫【:屋】妻,依然做兄妹;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嫁不出去,在府中孤老,到时候娘亲会拿着棒子招呼我!”
乔浪给楚思悦作保证:“你放心!如果我们做不了夫妻,我也不会做你的妹妹,更不会让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娘亲也不会揍你,你更不会为难!”
“不做夫妻、不做兄妹,那我们做什么?”楚思悦脱口而出的问。
乔浪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极黯,就像是没有了星光的繁星,沉黑一片,“陌生人!”
……
楚思悦大早上就被乔浪弄得心里极其不舒服,这婆娘,突然给他打什么赌?而且,这赌约摆明了就是她会输的;可是再一想到她眼底的坚信和执着,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就想三年前,她跟他立誓为约,定要在三年之后盛名归来,然后在嫁给他妻;那时候的乔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空有一身的本事不假,但是涉世未深,稚嫩孤僻的她居然不借延平王府的势力完成他们之间的约定,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硬是用自己的能耐赢得了天下人的关注;一个十三岁的丫头,那么小就有这么大的气魄,所以他绝对不能小觑她;免得在三个月后,他真的会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抽疯事情。
狗腿儿跟在小王爷身边,瞅着爷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咬唇,那副纠结的模样还从未遇到过。
“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愁事儿了?给奴才说说,指不定奴才会帮你出出主意!”
楚思悦回头看自小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狗腿儿,搓着下巴,犹豫了老半天,还是经不住心里的好奇劲儿,问出口:“要是有个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女人,突然有一天跟你打赌,说会在几天之内让你喜欢上她,狗腿儿,你会喜欢上她吗?”
狗腿儿不知道小王爷这样问的根据是什么,但是主子问话,奴才就要照实回答:“爷,那位姑娘,我也喜欢她吗?”
楚思悦拧了一下眉:“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讨厌她都来不及!”
狗腿儿哦了一声,掷地有声、毋庸置疑的回答:“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如此讨厌那个姑娘,怎么可能会在几天之内喜欢上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狗腿儿贼坏的一笑:“……,我脑子锈逗了。”
楚思悦听着狗腿儿的回答,在犹豫中,隐约有点明白过来。
是啊!除非他脑袋锈逗了才会喜欢上乔浪;只是,乔浪在提出这个赌约的时候她是不是脑袋锈逗了?居然自取灭亡?!
……
乔浪一大早就晃悠到了军营里,自从她扬名天下回来后,娘亲若有若无的就将军营中的事情交给她来办理,似乎有将她视为下一代虎狼军掌托人那般栽培着;而父王也没有异议,反倒是常常念叨着娘亲太忙,没有时间陪着他玩。
想到这里,乔浪的眼底就隐现出一丝幸福;就像楚思悦说的那样,父王的胸襟不是普通男人能够拥有的,当年虎狼军正主的位置本来是他,他本会成为大周最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为了娘亲这只雄鹰,他甘心退居幕后,当一个爱闹小别扭,喜欢斗嘴的小男人;放心的跟着娘亲的脚步,一走就是一生;而楚思悦显然不会成为第二个父王,他与身居来的傲性和娘亲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每天无所事事,可是他决计不会甘心成为一个女人的寄托,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她背后的小男人。
想到这里,乔浪的眼底闪现出一丝痛苦和纠结;娘亲和父王把虎狼军交给她,无非就是看她嫁给了楚思悦,进了皇家的门,成了皇家的儿媳,所以才会百无禁忌;只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不得不离开这个让她心心念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男人,她又该何去何从?
只要一想到万一她定下的赌约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好控制,楚思悦跳出了她的视线,父王的失望,娘亲的痛心,还有将来要陪伴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她就不由而然的产生了害怕的感觉;那种像是没有主心骨的错觉,几度让她腿软。
在校场拿着旗子训练步兵的莫星老远就看见乔浪一个人站在空地上,眼神发空,呼吸紊乱,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交代身边的副将几声,莫星就赶忙将手边的小旗子交给副将代劳,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将军身边,拍了下乔浪的肩膀,关心着问:“怎么了?病了?”说着,莫星就大大咧咧的伸出手去试探乔浪的额头体温,却被她一把拍开。
“没事!好像有些中暑,无大碍!”
莫星抬头看了下并不毒辣的太阳,怀疑的看着将军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嘴里嘟嘟囔囔。
蹲在帐角跟着兄弟们侃大山的李昭然和张生看见莫星像是魔怔了一般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踢石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就同时站起身,朝着莫星走过去。
“我说,受啥刺激了?”李昭然拍了下莫星的肩膀,双手随之环胸,俊朗非凡。
莫星早就忘记昨天他跟李昭然吵得要死要活的劲头,侧着脸,将心里的疑团说出口:“刚才看见将军了,瞅她的表情,那模样似乎不太对劲。”
昨天的一场闹剧,追根究底也是在小秦宫的那一场闹得最凶悍;想到小王爷憋红了眼圈要让一群女人伺候的时候,饶是他们这群身经百战的老爷们们都感受到了将军强烈的杀气,差点没站稳脚跟。
张生忧心:“莫不是昨天将军回去后,没有找小王爷和谈?”
“和谈也要看诚意的好不好!”莫星瞥了一眼白目的张生,接着补充:“你也不看看咱们这两个主子,一个是骄傲自负,一个是矫情嚣张;俩对在一起,没开打揍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昭然很苟同莫星的话:“要不,咱们去趟王府找小王爷解释解释?”
“你我是什么角色?能随便跟王爷说得上话?”莫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这楚思悦在京城里的骄傲是出了名的,除非是他瞧上的人,若不然一般人都难以靠近他一分;“小王爷不待见咱们将军,咱们是将军的属下,你认为他会待见我们?”
李昭然为难了,揉着掌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说这新婚燕尔,应该是黏糊黏糊再黏糊,可是将军和王爷却是冷战冷战再冷战!
如果此事传到大元帅的耳中,莫说元帅坐不住,恐怕连那任性乖张的延平王都要跳出来搅拌搅!到时候,将军会不会被元帅叫道营房里痛练一顿?延平王会不会斥骂将军为妻不贤?
想到这里,这几个老爷们就更加操心了!
这将军虽说是延平王府的人,可是他们几个可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对将军好;尤其是在听说将军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时,更是刺激了这几个大男人伟大的父性光辉,对乔浪算是又当爹又当妈,还当兄弟一般的照顾着。
就在这几个男人愁的快要将这头上的头发就揪光的时候,吴放吃着吹糖人慢条斯理的走过来。
莫星是个急脾气,走上前对着吴放的小腹上就是一拳,吴放双瞳瞬时扩大,大手一颤,两个铜板一个的糖人掉在地上,沾了灰,明显是吃不成了。
听着吴放哼哼唧唧的呼痛声,李昭然环着胸走上前:“叫你这时候还有心思吃零食,拔了皮,烤了这混蛋!”
吴放弓着腰,脸色有些苍白;妈的!莫星这下手也太重了点吧,如果这位置再往下一点,那他的兄弟岂不是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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