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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威武--夜漫舞-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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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郎和夏侯青同时不相信的看向她。

沈乔倒是不在意,而是和衣站起身,细细说来:“先才我去看过碧瓷的尸体,发现她在被硬物击中头部致命之前,先是被人掐住喉咙,然后失去反抗的能力和呼救的本能,接着,便让人推向一边的假山,撞击头部,一招致命!”

楚玉郎听着沈乔的话,冷汗冒出:“你这女人,好好地一个娘娘不在宫里好好的呆着,跑出去看什么尸体,而且还是惨死的死尸,你有毛病啊?!”

夏侯青倒是被沈乔的话提醒,眼眸闪烁,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掌心,细认真的想着,道:“那依照娘娘的意思,怎么样才能给阿羽清白?”

沈乔瞪了一眼小瞧她的楚玉郎,看着夏侯青,欣赏着说道:“其实不难,阿羽自幼练武,十指的骨节宽大粗糙,尤其是在掌心中,因为常常拿着一些棒子刀剑,早就将细嫩的嫩肉磨成了粗茧,一看就像是一双男人的手;而掐着碧瓷的那双手,我用拓印印下来的时候仔细看过,关节细长而修美,因为尸体的停放时间很长,所以脖子上的紫痕尤为清楚,连行凶之人的一个明显的身份特征也显现出来。”

“什么身份特征?”保定帝倒是心急了。

沈乔微微一笑,招手就让宫女递上来一张白色的宣纸,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就看一个黑色的五指印,清晰明了的出现在宣纸上,沈乔指着指印上的食指关节处,看向夏侯青,问:“王爷可曾看出什么蹊跷?”

夏侯青拧眉,抓紧了折扇:“这双手,定是个女的!”

沈乔赞赏一笑,瞅着楚玉郎还在云里雾里,便开口解释:“其实,每个人的手都可以出卖每个人的职业和生活特性;比如说乔羽,她因为是武将,所以十指关节粗大,掌心有厚茧,掌纹十分清晰明了;种田的老伯因为常年耕农,所以手背粗糙,手指中间还能隐约发现被镰刀划伤的痕迹,考取秀才的书生因为常年习文写字,中指中间有一个关节变形,凸出来;同理可得,食指关节微微变形,也是因为经常那绣花针,针面经常顶着关节,常常研磨所致!”说着,沈乔深深地看向楚玉郎,幽幽说道:“玉郎,这双手,你应该见过吧;你好好的想想,周围有谁一天到晚像个大家闺秀一般,常常不是拿着绣花针刺绣就是弹琴吟诗,装出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

楚玉郎眼眸深沉,夺过沈乔手中的宣纸,拿予眼前,细细的看:“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沈乔讥讽着说:“看来阿羽到现在还在隐瞒着你,你媳妇,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楚玉郎疑惑,转头盯着沈乔。

沈乔一个现代人,什么东西没见过,再加上,她知道楚玉郎断然不会伤害她,所以根本不怕这混小子,“楚玉郎,你这心是给狗吃了吗?乔羽现在蹲在牢里吃尽了苦头,你在外面明明知道凶手是谁,缺矢口否认、一味拒绝,看来,乔羽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是的!阿羽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楚玉郎攥紧了拳头,眼神慌张:“可是,可是鸢儿她……她……!”

在楚玉郎说出秦鸢的名字时,沈乔终于笑了,看来这混小子,还不至于混账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最起码,他还知道谁值得让他保护!

楚玉郎坐不住了,绞着手指咬着嘴唇,看向同时朝着他望过来的夏侯青和皇兄,拧了下眉心,痛下决心:“如果这贼人真是鸢儿,我是决计不会护短的!”

夏侯青挑眉,有些不相信:“你舍得?秦鸢可是你的青梅竹马,小的时候,睿亲王的儿子扔小石子不小心砸了那丫头的额头,红了一小片,你事后知情,居然带着府里的下人埋伏在睿亲王儿子回府的路上,硬是把人家的十跟手指掰断了你才满意;楚玉郎,一个在你生命中如此重要的女人,你会痛下杀手?不怜香惜玉吗?”

楚玉郎知道夏侯青是在试他,戳中心事的他,挣扎的直攥拳头,越想越心疼,越想越心烦,最后,啪的一声拍桌而起,红着红彤彤的眼睛,痛苦的大吼:“那你们要我怎么办?鸢儿固然重要,可是我媳妇呢?她就不重要了吗?反正老子早就里外不是人了,没了鸢儿我许会自责难过,可是没了乔羽,我恐怕是活不下去了!”说到这里,一滴泪从楚玉郎的眼角掉出来,滚落在他玉白的脸上,眼瞳里的挣扎和痛苦,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这混小子,看来是真的为难了,真的难受了,真的痛苦了!

一个是从小青梅竹马,在他最绝望人生的时候,依然不离不弃的幼年玩伴;一个是相约白首、生死契阔的一生爱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伤害哪一个,他都是最痛苦的一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鸢儿要这么做?要这么做……?”

楚玉郎嘟嘟囔囔,一个人呓语着慢慢走出长生殿。

沈乔欲追出去看看,却被夏侯青叫住:“算了!别劝他了,这件事情,只要他自己想明白了才是真正的明白;既然都是痛苦,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秦鸢是自讨苦吃,既然做了谋害人命的混事,那么就要有担当的心理!也许,秦鸢早就有了接受现实的准备!”

说着,夏侯青望向走在远处的楚玉郎,叹了口气!

玉郎!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应该在不断地磨砺和艰难中慢慢的成长起来;以前是荣亲王保护着你,接着是乔羽将你视为生命,将你看做明珠,时时捂在怀里,捧在心里;现在,没有了他们的保护,你会怎么做?

乔羽说,你是天上的海东青,虽然羽翼未满,但是却已有雏形,今天的磨难,就是让你羽衣丰满的契机,你若闯过去,那么延平王爷的废物之名就是名存实亡,但你若闯不过去,恐怕再骁勇的海东青也有折翼的一天。

夏侯青一下一下的摇着折扇,眼眸深深,瑞光灼现!

察觉到夏侯青的特别,保定帝从榻上走下来,站到他身边,同时望向楚玉郎的背影,道:“你这么逼着他,会不会把这孩子弄折了?”

“不会!如果他就这么折了,那么就不是我认识的楚玉郎了!”夏侯青自信的笑。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皇上,我自幼跟着他一起长大,虽然他做的混账事比做下的好事还要多,可是我清楚,这混蛋的心,比天还高!虎父无犬子,更何况,荣亲王还是一代蛟龙,怎么也不会生下一条蚯蚓吧!”

说着,夏侯青嘿嘿的笑出声;而站在身后的沈乔听着这句话后,也跟着扑哧一声笑出来:“别小瞧蚯蚓的能力,翻地毁堤,那可是能手!”

夏侯青和保定帝相视,然后同时回头看向偷掖着笑的沈乔,然后两两相望,又哈哈大笑起来!

楚玉郎一路拧着眉心、沉着心情坐在小轿中来到了荣王府。

荣王府的一草一木,依然熟悉如昔,亭台楼阁间,曲院回廊中,花前小厅处,小桥流水旁,来来往往着身着墨绿色春衫的窈窕丫鬟;楚玉郎心情不好,没有像以前那样吹着口哨盯着丫头们那含苞欲放的娉婷之姿停伫半刻,只是叫来下人,带着他去寻秦鸢。

秦鸢正在房中绣花,白色的素绢上,一对色泽艳润的鸳鸯正在清粼粼的水波中交颈缠绵,情意浓切,爱意浓多;而在素绢的右下方,一方小小的诗帖更是明了清晰: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爱情诗句,戏水鸳鸯,如此浓烈的感情,只为一人而起。

伺候在秦鸢身边的丫鬟看着秦姑娘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绣活,走上前,看着夸赞:“姑娘的手真巧,这么活灵活现的水戏鸳鸯,奴婢可是第一天见着。”

被丫鬟打断思绪的秦鸢抬头,一派天真可爱:“胡说,京城这么大,比我会绣活的人大有人在,你这小奴婢想要讨好我,也不必撒谎!”

丫鬟似乎在讲真话,见秦鸢怀疑她话中的真实,忙站定,格外认真的解释:“姑娘,奴婢没有胡说,姑娘手巧,绣的鸳鸯的确是难得一见,尤其是那一行诗句,更是传神入画……”说到这里,丫鬟顿了一下,自作聪明道:“姑娘,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想要将这情诗和丝绢送与爱郎?”

秦鸢被戳破心思,也不狡辩,只是握紧了手边的素绢,眼眸潋滟,情意浓浓,旁敲侧击的问:“你家将军可曾送给玉哥哥情诗素绢?”

丫鬟捂着嘴角,笑着道:“姑娘,你也不看看将军是做什么的,你让将军扛刀练gun都行,可惟独这绣花针将军是一拿就腿软;奴婢听说,上次小王爷羡慕多罗郡王府中的贵妾给郡王爷袖的青缎锦绣勾芡金腰带,回来吵着要将军也绣来一个荷包带带;将军不想拂了小王爷的欢喜劲儿,勉强答应下来;可事后不曾想,将军拿着绣花针,就跟大老虎捏着剔牙gun一样,上下不知怎么下手,最后硬是把好好地一个荷包绣成了沙包,气的小王爷跺着脚直在院子里打转。”

秦鸢被丫鬟这好笑的段子逗得笑出声来,看着手中这美轮美奂的水戏鸳鸯图,的确算得上绣品中的上品,哪里是她乔羽一个破沙包能够比得了的?

想到这里,秦鸢不免骄傲的一抬头;一个不男不女、粗枝大叶的野婆娘也想霸占着玉哥哥,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秦鸢攥紧了手中的绣品,纯真的眼睛里,露出了凶狠!

楚玉郎走进秦鸢厢房的时候,她正跟着丫鬟嬉笑;手中,不舍得摸着素绢,就像是抚爱这心中最爱的爱人,一遍又一遍的看,一遍又一遍的摸;直到她抬起眼看到楚玉郎的身影时,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满眼的惊喜,顿时照亮着整座房间。

丫鬟瞅着是小王爷来了,忙走上去抚身,却被楚玉郎拉住,道:“本王要找秦姑娘好好聊聊,你们在外面伺候!”

丫鬟听着小王爷的吩咐,眼神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眼带浓情的秦姑娘,然后又看了看看不出情绪的小王爷,诺了一声,便退下了!

秦鸢见下人们都撤去,也没做他想,只是快步站起身,一身浅粉色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绽开,宛若层层绽放的莲荷,清新动人。

“玉哥哥,你来看我?!”

秦鸢走上前,双手很自然的抱着楚玉郎的胳膊,小鸟依人的模样,轻轻地靠在楚玉郎的肩头,一下一下的晃着楚玉郎的手臂,撒娇。

楚玉郎嘴角带着笑,微微点点头,随着秦鸢的脚步,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望着秦鸢手中的绣品,道:“鸢儿的手,真巧啊!”

秦鸢看楚玉郎喜欢,忙献宝一样的捧出来,道:“玉哥哥喜欢?鸢儿送你!”

楚玉郎忙推开:“这等定情之物,鸢儿应该送给喜欢的男子,我收下,不太合适!”

秦鸢自然是知道楚玉郎是在婉拒她,要是以前,她定会掩藏心中的爱意,收回绢子,可是现在,乔羽杀人的罪名已经坐实,纵然乔羽劳苦功高、有功大周,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那执法严明、纪律严禁的虎狼军首领?

乔羽死定了,这样玉哥哥就不会再被那个可恶的恶婆娘缠着了,她的玉哥哥就会回到她的身边,永远都会属于她一人。

秦鸢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兴奋,脸上腾起来的莫名红晕更是让她变得极为明艳动人,眼瞳底下难以遮掩的疯狂,几乎快要将她撑破。

“玉哥哥!你就是鸢儿心目中的心上人,你就是鸢儿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心爱男子!”

秦鸢再也无法遮掩心中的爱意,当着楚玉郎的面,捧着她绣有千千结的绣品,目光澄澈而灼热的看着楚玉郎。

藏在宽袖下的手陡然收紧,楚玉郎抬起头,看着少女般羞涩执着的秦鸢,张了张嘴,梗在喉头的话硬生生的被他咽下去,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语气,说出口:“鸢儿,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

“妹妹?”秦鸢不解的重复着楚玉郎的话,眼瞳忽闪了两下,道:“玉哥哥,难道你……你不喜欢我?”

楚玉郎摇头:“不!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只是这种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而不是爱情!”

“不——!”秦鸢大吼一声,娇弱的身子因为受不了楚玉郎突然而来的拒绝而连连后退了几步,摇摇欲坠:“你骗人!玉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像爱人一样喜欢!”

“鸢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秦鸢抱着头,眨着已经泛出泪水的眼瞳,苦苦哀求:“玉哥哥,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不要再说了,可以吗?”

楚玉郎的心揪起来,看着像无根藤蔓一样坐在地上捧着脸痛哭的秦鸢,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这辈子,若是没有遇见乔羽,他也许会娶了她回来当王妃,可是,世事难料……

楚玉郎站起身,走到秦鸢面前,撩起长衫,也同坐在地上,然后伸出手臂,勾住秦鸢的腰,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眼里,同样带着泪:“鸢儿,你听我解释!”

“玉哥哥……”秦鸢紧紧地抓住楚玉郎的衣襟,痴痴的问:“跟乔羽比起来,我真的这么差吗?”

楚玉郎摇头:“不!其实凭良心讲,论起做王妃,你定不会输她,你琴棋书画、贤良善德,而乔羽只是个喜欢动粗手的江湖之女,不论身份、地位、还有才学,你都强过她;但是做我楚玉郎的妻子,她却是当之无愧!”

秦鸢的泪,断了线的往下掉,落在楚玉郎的衣服上,也同样打在他的心里,可他必须要忍着心里的痛苦,将所有的事情,说明白:

“我楚玉郎自小就风光无限,同辈的皇亲宗室中的孩子,除了皇兄,无疑我也是最尊贵的一个;自幼,身体羸弱的我就在跟阎王挣命,好不容易熬到大了,又每天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混蛋流氓;大家闺秀中,纵然有喜欢我的人,可是我很清楚,那些人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容貌就是看上了荣王府的地位;若是要我在这群女子中间选择一个当王妃的话,我宁愿让你跟我一生一世,也不会找来那群每天图谋我的女子睡在枕边;鸢儿,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的,因为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是你日夜陪伴;你懂我的心,了解我的秉性;如果不是乔羽的出现,我定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将你迎娶进王府,对你一生一世都好。”

说着,楚玉郎紧紧地抱着秦鸢,也许在无声无息中,他将这个妹妹看的已经很重要了,只是,爱情是两个人唱的传奇,他既然明白了乔羽的重要性,就断然不会拉秦鸢下水,将短痛变成长痛。

“可是,乔羽出现了,她的确不适合做王妃,她好色,不爱吃醋,还专门喜欢欺负我,可就是这样的一只母老虎,却让我怦然心动,没她不行;鸢儿,你不会明白乔羽对我来讲有多重要,因为有她,我才开始真正的决定好好的活着,也是因为有她,我想要多活几年,就算是每天吃药,每天都病弱弱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也想要活着,她是我的妻子,我舍不得丢下她,亦如她舍不得丢下我一样,你明白吗?!”

秦鸢眼底,绝望的泪,终于决堤了!

攥在掌心中的素绢,被她绞成了麻花,那句动人的情诗,那副绝美的鸳鸯戏水图,她还没有来的及送出去,就已经没用了!

“玉哥哥!没有你,我会死的!”

“可我没有乔羽,也会死的!”

秦鸢怔住,深深地看着楚玉郎;只是在一瞬间,突然,脑海里传出一声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恶魔般的控制欲,一下就占据了她此时脆弱的心灵。

秦鸢猛地推开楚玉郎,就像是着了魔怔一样,从地上猛地站起来,撕碎手中的素绢,在房间中,大声哭笑着。

楚玉郎看着像是突然发疯的秦鸢,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在忙站起来的同时,刚想要伸出手去抚着秦鸢的时候,就看着秦鸢瞪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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