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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厨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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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性格很自闭,从认识他们到现在,林忘听他讲话不过五句,一开口,磕磕巴巴,听着都替他着急。吴大偷偷跟林忘说过,三水并不是孤儿,他原本有个爹,爹爹娶了个后良,那后良心眼坏,动辄就一顿打骂,或是不给饭吃,后来三水自己偷跑出来,磕磕绊绊来到了虞城,如今连自己家乡在哪都忘了。

“林。。。林。。。林小哥,你可可可。。。可别在去去去去。。。城外了,我我我听听听听说。。。听说城外出出出出。。。出事了。”

别人不知道,三水爱亲近林忘是因为他说话磕巴的时候,林忘不会表现出厌恶的态度。其实林忘听三水说话也替他着急,可他也可怜这个孩子,便总是耐心听他把一句话说完,每每他刚说完一句话,别的孩子就会立刻接过话头。

趁三水喘气咽唾沫的时候,栓虎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宋老狗在城外让人给杀了,被砍了好几刀,他的手下也死了好几个。”

林忘推车的身形顿了下,听他们说这些,林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离自己很远,可猛然又想到在城外遇见的那个黑衣男人,身后也是被砍了好多刀,刀光剑影的,十分血腥。

林忘听他们叫出了死的那人的名字,就以为是几个孩子认识的,于是随口问道:“宋老狗是谁?”

四狗子摆了摆手:“林小哥你是从外地来的,自然不知道宋老狗。”

吴大接着说:“林小哥,你出去可别这样叫!”

林忘不解其意,问:“哪样叫?”

“你可别宋老狗、宋老狗的叫。这人不简单,是升源赌坊的当家,人们见了还得称呼一声宋五爷,只不过他为人狠毒刻薄,平日欺男霸女,设局骗人,一肚子坏水,所以人们在背后爱叫他‘宋老狗’。”

栓虎接着说:“我们养济院有个老头,也是他爱赌,结果被宋老狗设局骗了,不止房子没了,连儿子(小哥)都被抢走抵债了,这还不够,宋老狗还让人剁了他的一双手,那老头用脚吃饭穿衣,勉强撑着一口气,这宋老狗一死,老头憋在心里的气是出了,可人也不大行了。”

四狗子人傻胆大,大晚上谈论死人也毫不避讳:“反正他现在死了,要我说他死的好,他一死,虞城大半的百姓都该欢呼了。”

一行人是走在回家的路上,两边的店铺早关门了,没有光亮,这会也没人跟他们走一路,林忘觉得有点渗的慌,便赶紧换了别的话题。

那宋老狗在虞城真是有些影响力,之后林忘听周围邻居无不在谈论这件事,虽说宋老狗是在城外被砍死,但动机原因却各有说法,有的说是寻仇,有的说是遇了强盗,后来更生出一个灵异版本,说是死在宋老狗手里的冤魂来讨债,他身上的伤也不是什么刀伤剑伤,而是被挖心掏肺,闹得全城沸沸扬扬,夜市因此也受些影响,生意不如从前了。

话分两头,林忘救的那个男人此刻正坐在家中,半躺地倚在床上,脸色比以前好很多,可下巴上的胡茬却更多了。

屋中并没有其他人,只桌旁坐着一个少年,模样俊秀,此刻正用一把水果刀削着苹果,也不看床上的男人,只顾盯着手里,说:“老大,你还不赶快给我们找个嫂嫂,你说你伤了也只能下人照顾你,可不可怜?”

男人不知怎么的,听了对方的话,忽然想起了林忘割头发时果断的脸孔,他当时没问他名字,但现在显然已经打听清楚了,同时打听清楚的,还有那小哥的真名“林如花”,以及他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被夫家赶出来的事,想到这里,男人觉得心里有点堵的慌,同时又非常失望,就好像是期待已久的食物,吃到嘴里发现是馊的。

那俊秀少年削完苹果咔嚓一口自己吃了,鼓着腮帮子,仍乌了乌突说:“诶,我说救了老大你的那人就不错,整个一美人救英雄的戏码啊,老大,对方模样要是还过的去,你就接进来当个暖床的也不错啊!”

男人没想到少年正巧提到林忘,派去打听林忘身世的是另一个人,他也没将这些对少年说,听了对方的话,男人眉毛一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人在那种情况下能割了头发救我,不是傻大胆,就是心机重。”

少年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男人虽说拒绝了,可心里又有点痒痒,脑海里总飘着少年说的“暖床”二字。

隔了会,少年再次开口:“老二呢?”

“我让他替我办点事去了。”

咔嚓咔嚓,少年专心吃着苹果,等他把苹果核扔在桌子上时,开口道:“让他给你还人情债去了?怎么不让我去呢?我还想看看美人长什么样呢?”

男人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

“老大,你把我叫屋来,其实没什么事说吧?就怕我跟着老二,去凑热闹吧?”

男人点了点头:“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却说林忘正在家收拾厨房呢,忽然听见敲门声,他一开始以为是吴大他们了,就先大声应了下,随手将剩下的几个瓶瓶罐罐摆好,擦了手才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衣着讲究,男人脸上无甚表情,目光直直地打量林忘的脸。

“呃,请问你找谁?”事出突然,林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男人无论是周身气质或是穿衣打扮都和羊女后巷格格不入,周围的邻居早抱着看八卦的心不着痕迹地往这边观望。

“请问是林小哥吗?”那人快速地打量了林忘一眼,说话声音平淡无起伏。

“嗯,是。”

“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方便进去吗?”

林忘闻言,反而竖起浑身戒备,堵着门口不动,就这么平白无故出现个人,也不说什么事,直接要求进屋,林忘是傻了才会问也不问就同意。再有,一个小哥一个公子独处一室,总归不太好,之前林忘不在意,可自从上次跟那人吵过架后,周围的邻居就隐隐有股要抓他小辫子的感觉。

那人仍旧面无表情,说:“我是代一个人来感谢你的,谢你的救命之恩,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林忘听他这么说,就知是有关上次他救的那个男人的事,心中有点终于盼来亲人的感觉,权衡一下,这就给他让了进去。

男人关上门,因他的动作,外面多少人都兴奋得活都不干了,瞪着眼睛,专心盯着林忘家。

男人进屋后,先是深深一拜,口中朗朗道:“多谢小哥救我家老大性命。”

林忘一愣,想说些客气的话,可因为有点紧张,一时又想不起来说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人可能没想到林忘会这么说,眉毛动了动,然后他自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将其打开,只见里面齐齐放着十锭银子,说:“这一锭是十两,足色足重,共百两银子,聊表我家老大一点心意,请小哥务必不要拒绝。”

林忘心说我傻才拒绝呢,但客气的话总得说,但又怕对方实在真的收回去,于是随口说道:“客气客气了。”

那人见林忘盯着银子,心中有些失望,或者说替他家老大失望,因为他出来之前,老大还教过他对方要是拒绝,他该说什么做什么,不过看意思,这人是不会拒绝的,他心中总是有点希望这个叫林忘、割头发救他老大的小哥能果断拒绝,最好还能说些什么“救人不求回报”这类的道理来。

林忘要知道对方现在心里想什么,就该骂他有病了。

男人捧着布包往前一递,林忘就接了过来。

之后,男人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雕兰花的长方盒:“这个也是我们老大的心意,说让小哥你割了头发,他心中不忍。”

林忘看那盒子上的花朵雕刻得精致细腻,过于秀气了些,结合之前吴大的反应,林忘猜测这里八成装的是些头饰,林忘钱都接了,不可能这个假清高不要,纵使不戴,日后卖了也成,于是乐呵呵地接过来,说:“让你家老大破费了。”

那人送完东西,也没什么话说,心知久留不好,这就抱拳告辞。

林忘为名声着想巴不得他赶紧走,这就麻利地将布包合上,和盒子一起放在桌上,然后送他到门口。

男人进屋前后不到十分钟,周围人没想到会这么快,都被吓了一跳,还有几个目光露骨地对上男人的脸,之后又快速生硬地转过去,因男人待的时间短,众人也知应该没什么事,便失望地散开。

男人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走了,没一会就消失在林忘的视线了,林忘迫不及待地关上门,似还不放心,捧着布包和盒子又进了卧室,仔细摸了摸银子,一边摸一边乐,就差亲几口了,然后他打开盒子,见里面黑乎乎的,拿出来一看是两顶假髻,摸了摸发现还是用真发做的,林忘觉得有点膈应,便又给塞了回去。

29种田也不容易

那男人出手阔绰,一给就给林忘百两足色银子,这钱拿到南方,足够能置上一些良田,盖几间房屋,虽不说大富大贵,可也能悠悠哉哉过完下半辈子。

林忘真心动了,想他还做什么买卖,直接回乡下当地主得了,他虽不会种田,可以租给别人,每年靠收租子过活。

当然,林忘也不会脑袋一热,问都不问就走,他决心要把这一百两银子好好运用,必先要好好盘算。林忘出门之前,将银子和那盒子一股脑藏进了一个大罐子里,然后和几个其他的,共同放在床铺底下,外面都是腌咸菜的,只有最里面的那个才是放钱的。

饶是如此,林忘出门也不放心,心里总嘀咕那些钱,怕被人偷了,那他可就坑爹了。

几个孩子惯会看人脸色,都看出了林忘心不在焉,吴大心中有所顾忌,没立时询问,四狗子年纪最小,最没心机,当下就问出来:“林小哥,你今天是怎么了,轻轻叫你就能吓你一跳,或是连叫你几声都听不见?”

林忘随口敷衍道:“嗯,就是有点困了。”

吴大闻言,立刻要抢着替林忘推车,林忘不是真的困,又不好总依赖这个半大孩子,俩人抢了半天,最后还是林忘自己推着的。

沉默地走了一会,林忘想吴大虽年纪轻,但到底经常在外走动,市井间的一些事情应该会知道,哪像这具身体,被养在宅子里,久了连俗事都不通。

斟酌了一下用词,林忘说:“吴大,我想问下,若在虞城附近买田,大约什么价钱?”

吴大搔搔头:“让我想一想,记得上次胡老三提过。”

其他的孩子则纷纷问着:“林小哥,你要置田吗?”

“我先问问价钱,也好有个奋斗的目标。”

“哦。”

吴大拍了拍脑袋,猛地抬头看他,说:“咱们虞城是陪都,地价贵,在城外置亩良田大约要八贯钱左右。”

八贯钱相当于四两左右的足色纹银,林忘的百两银子能置田十来亩,剩下的钱再盖几间房,留些日常开销,倒也还算不错。

林忘自己也不会种地,想着若是置田,以后将其租出去,他不好直接说,便反着问:“我若是想在城外租地种田,那租金大约是多少?”

吴大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林小哥,我劝你不要想着种地的事,像你这样做些小买卖,其实挺好。”

林忘以为吴大是怕他真种地走了,以后就帮不了他们了,所以才劝他留在虞城做买卖,当下心中有些别扭,但仍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呢?”

吴大说:“你租了别人的田,不止要给租钱,每年夏秋两税也要缴,而且官府时有‘支移’、‘折变’,若是赶上歉收,种粮食换来的钱还不够这些的呢。”

林忘听吴大喘口气,赶忙打岔问:“什么是支移、折变?”

吴大一愣,可能没想到林忘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过转念想林忘细皮嫩肉,浑身气质不同于市井小民,只当他以前生活不错,不曾经历过这些,后来遭遇变故才沦落如此,便就解释道:“有时朝廷以边关缺粮为借口,让农户将纳税的粮食运到边地交纳,或是丰收地区的粮食送到受灾的地区,这一路的奔走路费,还要单独交一笔‘支移脚钱’。折变则是官府根据当时物价情况,借口一时所需而任意折价,比如先以价高绢折钱,再以钱折价低麦,而这其中的定价,便是官府说了算,虽规定夏秋两税为每亩三斗(米),但折变后就不止这个钱了。”

林忘听后有些心惊,想当农民果然不容易,这么算来,每亩地的租金也不会太高了,看来刚才是他把人想坏了,吴大确实是为他好,这会他表情有些歉然,轻声说了句“原来如此”。

在林忘乱糟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吴大接着说:“这还不算,官府有时还以杂变、进奉、土贡、和籴、和买等名义向农户征收钱财。”

林忘听到这,心中又有些不服:“那照你这么说,天下就没人当农户种地了。”

“林小哥,你这话就错了,那农户们没有学问,也没有本事,只有一膀子力气,他们不种地,那就只能饿死了,便是给人做工,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再说种地虽苦,但好歹能囫囵填饱肚子,只是这几年天灾不断,北方旱,南方涝,又有虫灾鼠患,越来越多的农户付不起沉重的赋税,或是交不出田地租金,或是跟地主借的种子还不上,不少都举家逃跑,我们养济院就住着不少这样的人,一路上颠沛流离靠乞讨为生,能逃到大城市的,也只剩下家里的壮丁,老弱妇孺都折在半路上了。”

林忘沉默不语,想他随口一问,竟牵扯出这么多,看来当地主也不是保险的,至少他这种,顶多置田十来亩,连小地主都算不上的,更不能保证衣食无忧了。

“林小哥,你看你做点小买卖,每日也能挣些钱,我能肯定你这样比种田要好。”吴大有私心不假,但不会自私到颠倒黑白,他真以为林忘是要回去种地去了,便在旁边着急地劝着。

林忘点点头,没说话,心中确实打消了去乡下当地主的想法,但田还需要置的,却并非将钱都花在这上面,而是分成两份,一份置田为自己留条后路,一份拿来做些小买卖。

吴大见林忘不说话,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只是苦于天黑看不见林忘的表情,也就不知他怎么想的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不傻,听了一会,猜测林忘是想去乡下种田,他们也不想让林忘走,毕竟林忘每日给他们送些乌糯团子,他们也能比以前能吃饱了些,尤其上次林忘还给他们钱,他们就想着以后肯定还有这种机会,若是林忘走了,往哪找对他们这么好的人?他们几个年纪小,但并不懒,也想给人帮工赚些钱,但别人看不上他们,嫌他们没力气,或是看他们从养济院出来的,怕手脚不干净,所以也不怪他们巴上林忘,就怕他走。

栓虎眼睛一转,就开始说:“我们院里的老胡,就是从陕西逃来的,说是那年赶上了大旱,颗粒无收,可仍被官府逼着交税,儿子都饿死了俩,哪还有钱交税?于是他带着全家一路向北,等到了虞城,就剩他一个人了。”

“崔崔崔崔小三不也是是是吗。。。逃逃逃荒的时候路路路路过也不什么鸟鸟鸟鸟山,家家家家里的小哥让老老老老虎叼走了,他他他他他他。。。”三水一着急,最后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四狗子也知道这事,便赶紧接道:“他用脚裹给自己系在树上,才逃过一劫,可怜仅剩的一点钱也在他小哥身上,估计让老虎一并吞下肚了。”

几个孩子轮番说着这种事,有养济院里的人们讲的,也有听市井间流传的,大抵意思都是劝林忘不要去乡下种田。

30置田的事搁置

因吴大的劝说,林忘打消了将钱全都置田的打算,但他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就想先少置一些,以后若是他做买卖不成,还能有个安身退步的地方。

若是开垦荒地,直接找官府丈量规划购买,若是买现成的田地,则可以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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