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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双丝节-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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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噼里啪啦,在朱门前盛开一朵朵花火,太子府对面的濯羽府上来客络绎不绝,众大臣纷纷送来贺礼,尤其以永安送礼最盛,那是一对两米多高的珊瑚树,上面缀满了一般大小的珍珠,光芒夺目,熠熠生辉。马云亮马佳君兄弟更是送来了十二位绝色美人,濯羽一一谢过,命人在礼品单上重重记下一笔。是夜,因说起永安送的礼物太过贵重,不敢私自领受,命人送进宫去,献给皇上和太后,皇上见了濯羽送来此物,思虑重重。他清楚地知道濯羽送来珊瑚树的意思,一方面既昭显了孝道,令一方面又印证了一件事,永安这几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和收受的贿赂着实丰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云和宫里太后这边确实欣喜异常,太后坐在软榻上笑的合不拢嘴,“还是羽儿心疼哀家,得了这东西自己不享用,送进宫来,哀家何曾稀罕这物事,每年那些大臣不知上贡了多少,珍奇物事多了去了,可是哪里有羽儿这番心意?”雪融轻轻替太后捶腿,也笑道:“二皇子殿下和林姑娘心性差不多,都是极好极善良的。”太后心有戚戚焉,赞许地笑,“可不是么,这宫里知心的也就只有月落丫头了,清茗丫头也很好,只是她长得太像她的母亲,哀家一看见她就想起她的母亲,心里有些不大舒服。”雪融小心的揉捏太后有些僵硬的小腿,闻此言,微微一愣,她初进宫时,依稀曾听说过清茗的母亲是太后身边的一位宫女,颇有些姿色,后来被皇上看中了,收在身边做了妃子,哪知她却因此恃宠而骄,处处顶撞太后和皇上,有一次竟然为了皇上纳妃之事与皇上大打出手,斗胆犯上,皇上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不多时她竟在宫内自缢身亡,令皇室蒙尘,太后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非常厌恶她,因此也不让她葬入皇陵,只在郊外选了一块地草草埋了。现在清茗也从来没有在人面前提起过自己的生母,怕也是难以启齿的关系。

太后哪里知道雪融此刻的心思,御膳房已经派人送了晚膳来,太后看看菜色,转向雪飘,“你去请林姑娘来用膳。”雪飘答应了一声,不多时就随在月落身后进来。太后心情舒畅,眉开眼笑,拉起月落的手,“你过来看看这珊瑚树,是羽儿送进来的,实在是漂亮。”月落早已听说,并不觉得吃惊,故作惊异道:“这珊瑚树必然是价值连城,二皇子殿下何来的此物?”太后撅撅嘴,抱怨,“你何时和羽儿这么生分了,没有你,就没有他的今天,你怎么还二皇子殿下的叫个不停?”月落温和的笑,“是是是,太后娘娘说什么,月落听命就是了。”太后忍不住笑了,又看看珊瑚树,“这是永安送给羽儿的贺礼,羽儿见此物贵重,又送给哀家的。”月落面带忧色,“这,会不会开罪太子殿下?”太后面色一沉,“哼,永安这几年做的什么好事难道哀家一点也不清楚么?他送这等贵重的贺礼,无非是欺侮羽儿财势单薄罢了。”顿一顿,“羽儿吃了这么多苦,心里还能如此纯善,一定有你教导的结果。”月落不言,扶着太后走到食案前,晚膳十分丰盛菜色齐全,这一顿晚膳过去,天已经黑了。

雪融撑着灯笼伴月落出去走走,二人在一处凉亭歇下,春日的风还有些凉意,雪融紧紧衣襟,欲言又止,月落雪白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波澜,雪融暗暗叹息,这是一张绝美的脸,风华绝代。和俊美的二皇子简直是天生一对,太后已有意思将月落许配给二皇子,二人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那么自己呢?

第二十八章 此曲有意无人传(二)

雪融暗暗叹息,心里掠过一个人的影子,一阵阵痛楚涌上心头。不经意间一滴泪落在清冷的青石板上,悄无声息。月光皎洁,月落分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滴泪水,她沉思片刻,说道:“我明日出宫,你若是想见他,就随我去。”雪融面色黯然,迅速擦擦眼角的泪水,“我去了又如何?这么多年了,他只怕早已忘了我了,即使没有忘记,他有妻子,有孩子,我又算什么呢?”月落淡淡瞥一眼天际,声音虚无缥缈,“随你心意。许远志有一句话要我转达给你,‘你心坚,我心坚,各自心坚石也穿’。”说罢,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幕里。

“你心坚,我心坚,各自心坚石也穿。”雪融翻来覆去的念这句话,心酸一点点弥漫四肢五骸,心,瞬间便伤了,痛了,自己还爱他吗?还爱着吗?将手放在心口,不停盘问自己,还爱吗?可是,就算爱着又能如何呢?十年的时光实在太过漫长,可以抹去很多东西,她滞留在十年前的记忆里徘徊,而他却已经跨越了岁月。

春日的清晨总是花香洋溢,月落一大早来向太后请安,说明要出宫的来意后太后乐得放行。有些事情她显然是乐见其成的,月落的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选,和濯羽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一对金童玉女。如果不是因为顾虑了月落是山野中人这一层身份,只怕自己早已赐婚了。月落经过雪融身边时,略略停顿,雪融紧咬着牙关,脸色苍白,心中波澜起伏,不知如何取决。眼见月落一步步离开,她终于按耐不住追上去,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月落这才回头冲太后甜甜一笑,“太后娘娘,不如让雪融陪民女出去吧,就当嘉奖雪融这些年尽心尽力服侍您可好?”太后兴致颇好,斜觑她一眼,“行了,月落丫头,你也不必说了,哀家知道,你是想带着雪融出去玩呢,哀家也不做那恶人,你们就去吧,早去早回。”雪融喜不自禁,面色微红,心情跌宕起伏,叩头谢恩:“多谢太后娘娘,多谢林姑娘。”太后乐呵呵的笑,不以为意。不住叮嘱月落路上小心,早些回来,又叮嘱雪融小心服侍着,别玩过了头,走了大褶子。二人一一答应了,这才坐上马车出宫去。

马车缓缓驶向二皇子慕容濯羽府上,尚未停稳,就见一个雪白的影子出现在车前。雪落定神一看,原来是濯羽伸手挽起帘子,笑吟吟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雪融。雪融顿时有些尴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知当如何。月落轻盈盈的跳下车,稳稳着地,濯羽的手还伸在半空中,见月落已经绕过他下车,宠溺的看向她。无奈的摇摇头。雪融因为坐了太久的关系,腿脚已有些麻木,一时站立不稳,险些摔倒,这时从人群里闪出个人来,一把紧紧扶住她,这人正是许远志。

原来他打听到雪融在太后身边服侍后,就一直哀求月落将当年的定情信物葫芦带给她,只希望再与雪融见一面,此生无悔。月落是性子清冷的人,本不欲帮,奈何一霎那从许远志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深情,心念一动,将心比心,想到自己,思虑一番,终于决定成全二人。coM电子书,以她如今的地位,玉成二人的美事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雪融似乎有些心灰意冷,因此只暗暗观察一阵,今日出宫,见雪融急切跟随,心里已经明白几分,故意不再提起此事,见一路上雪融坐立不安,心神不宁,不停用手梳弄头发,又不是整整衣襟,当真应了那句老话,女为悦己者容,在宫内时,雪融何曾注意过这些?

雪融迅速推开许远志,退到几步以外,一时气氛有些僵硬,月落望望二皇子府对面门卫森严的太子府,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回头看濯羽,正直直盯着她看,立时转过头,“进去吧,我累了。”濯羽一闻此言,赶紧扶住月落步入内室,担忧的问:“怎么了?最近你瘦了,也憔悴了,是不是在宫内太累了?”月落看看四周,见偌大的府上竟空无一人,有些诧异,“不是说太傅大人送了你十二位绝色美人么?怎么这样冷清?”濯羽一愣,随即失笑,揉揉月落的发丝,眉眼间是淡淡的喜悦,“月落在吃味呢。”月落别开头去,濯羽斟一杯茶,轻轻放在月落手上,“傻子,平时挺聪明的人,在这事上怎么就糊涂了?”偷偷瞟一眼月落的脸色,笑得神清气爽,一直冷漠的俊容就似水洗过的青山般清明通彻,“那些个女人我早已送给部下了,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月落缓缓回头,右手慢慢抚上濯羽的脸,细细勾画,这是一张年轻的脸,是一张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的脸,可是,他是属于自己的吗?濯羽嘴角含笑,伸手握住月落移动的右手,转脸偷一个细细的吻,“?不管怎样,信我好吗?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月落呆呆望住他,从他的眼瞳里看见了自己雪白的衣裙,这双深邃的眼睛里,到底透露了几分真实?

许远志一路拉着雪融来到离府不远的一处亭子,盛开的繁花一朵朵摇曳,分外美丽。雪融不住挣扎,却始终难以逃脱,终于无助落下泪来。许远志见量,手劲立刻缓和下来,声音有些沙哑,“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心狠?”雪融听见自己强自镇定的声音响起,“当初是你亲手抛弃了我,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处?”许远志脸上有震惊,有错愕,有痛苦,“我什么时候抛弃过你了?是你违背我们的誓言进宫,我一直想要忘记你,可是当我听说林姑娘在宫里见过你时,我所有的决心都没用了。”

第二十九章 此曲有意无人传(三)

雪融抬头仰望天际,努力压制涌上眼底的泪,决绝的话脱口而出:“十年前你将我推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心死,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许远志满脸心痛,用力扯过雪融的胳膊,不住质问:“我什么时候将你推开的、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准备迎娶你进门,可是你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你知道当我在家门前捡到我们的葫芦,我有多么心痛?”雪融的泪止不住的流淌,声音微微颤抖,“是你给了我一封断交信,又娶了别人,我万念俱灰,这才听从父母安排进宫的。”许远志眼里是深深的困惑与痛苦,突然他想起什么,艰难的启口,“信是不是你父母给你的?”雪融微微点头,泣不成声,许远志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啊。”有些事情,他现在才算真正明白,原来自己十年的相思,竟然是一场阴谋的算计。“十年前的一天下午,你父母来找我,说很赞成我们的事,我当时非常高兴,但是你父母说我是有婚约的人,要我退婚,我毫不犹豫就写了一封信,本来想亲自送去,但是你父亲说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他要亲自替我送去,然后、、、、、、”雪融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十年前当父母将那断交信交给自己时,自己先是不敢相信,然后是伤心,那时自己完全沉浸在悲哀里,现在细细回想,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父母一直不同意自己和许远志的交往,许远志是妾室所出,将来分不到许家家产,这也许就是父母反对的最主要的原因吧,可是有一天母亲却非常和颜悦色的告诉她,愿意成全她和许远志,那时她只觉得心花摇曳,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事情不过如此。哪知才过了几天就受到许远志的断交信,原本想质问他为什么,后来看到那大红的喜字,悲痛欲绝,是以听从父母安排,进宫做了宫女,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再也没有见过父母。她与妹妹雪飘从小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父母都是要强的人,只盼着女儿入宫后得圣上青睐,平步青云,否则他们不会狠心将小女儿雪飘也送入宫来,可惜有些事他们永远不会明白,荣华富贵掩不住心里袭来的深深寂寞,每当午夜梦回,自己常常会泪湿衣襟,这些,是父母当初怎么也不曾想到的吧。心里的城堡关了一个不可触碰的人,她又怎么能强颜欢笑去企图得到另一个片花丛中过的男人的青睐呢?雪飘一时走错,陷害华妃,更不可能得到皇上恩宠,姐妹二人无一人实现父母当时的初衷。

雪融不住摇头,“不,我爹娘很疼我,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话虽如此说,然而心里早已明白一些事情的真相,可是十年已经过去,现在追究,已经毫无意义。许远志直直攫住她的目光,“其实你心里已经明白了,是不是?”雪融凄然一笑,连连后退,“即使断交信不是你的本意,可是你家门前大红喜字绝对骗不了我。”许远志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上前紧紧握住雪融的手,“我就猜想你可能误会了,十年前的婚礼,不是我的,是大哥的。”雪融只觉气血上涌,站立不稳,身子晃了晃,立刻扶住身畔的柱子,连呼吸都充满艰难。怎么也想不到,十年的心伤,竟然只是一场误会!

月落倚在花畔,无意识的转动手里的茶杯,一眼瞥见花畔有仆人目光闪闪烁烁,心下顿时明白,这定然是永安派来的探子了,虽然极会掩饰,可是心虚就是心虚,回头望向濯羽,他不动声色的沏茶,“这茶真好。”月落脸色是无可挑剔的笑容,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想不到马佳君这样胆小,这信写的真是声情并茂,现在你可真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啊。”濯羽会意一笑,不以为意,冷冷道:“永安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亲舅舅有一天也会背叛自己吧。”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令身后花丛里探头探脑的人听见,眼见人影消失在花丛里,月落淡淡笑,“永安不是傻子,这种小把戏其实没什么用处。”濯羽长眉一挑,“怎么没用?自然有人害怕的寝食难安。”“话虽如此,有些事还是水到渠成的好。”濯羽静静看着月落,轻轻揽住她,“你在担心我父皇?”月落长长叹口气,“不管怎样,毕竟是你的生父,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看你走到那一步。”濯羽眼神一凝,柔和的面容瞬间冷峻起来,“从我离宫那日起,宫里就没有任何值得我珍惜的人,这个世上,值得我去爱的人,只有你而已。”月落长长的手指紧紧握住衣角,心里有些淡淡的悲哀,有些事,注定无可避免。逃不掉,躲不了,如果华蝶衣还在,看见如今的情形,又作何感想?一个是她爱了一生的男人,一个是她最疼的儿子,想不到到了如今,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注定无法共存。她会伤心吧,会痛苦吧,可是,她会后悔吗?在爱的面前,没有任何理由,或许早些离去,是她最好的归宿。

回宫一路上,月落端坐在车角落里,心事重重,雪融突然开口道:“谢谢你,林姑娘。”月落只微微颔首,“不必谢我,我一早说过,你该得的,我一样不少的会给你。”雪融眼角含泪,感激的看向月落。月落早已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回到宫中,见点黛使个眼色,心下会意,立刻支开所有人。点黛慢慢抽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不认识的字,但是看这字迹的确是夜锦的,月落正欲细看,点黛用手蘸了蘸茶水,在月落手心缓缓写下四个字,月落面色一凝,“现在几大门派如何了?”点黛机警的关上窗户,又细细查看了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根据宫主所查,现在江湖为了争夺凝碧剑,死伤无数,都是为了那武功秘籍,有传言这江湖上的凝碧剑其实是假的,真正的凝碧剑就藏在这宫内。”月落微微思索,随即问道:“南山阁竹夭有没有什么动静?”“说来也奇怪,不止南山阁,这听雨楼,采薇林和沉香榭最近都非常安静,并无大动作,倒是其他一些小门派不住闹腾,宫主已经派探子去暗中查访了。”月落垂眉,冷冷一笑,“不用查了,这些小门派背后一定是这些大门派在支撑着,若没有他们暗中操纵,江湖哪会起这么大的风波?”

第三十章 大权在握

点黛投去赞赏的目光,笑道:“难怪宫主时常说林姑娘不简单,今日一见,总算是明白了。”月落淡淡笑笑,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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