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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江山讨你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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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换床棉被了。”我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低低说道。

“嗯。”尘飞扬的下巴搁在我的额头上,懒懒回应,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倦意。

我却睡不着,努力瞪大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外面无星也无月,阴阴沉沉,看来一场雨在所难免。

上一世没杀过人,这一世像是要弥补这个遗憾似的,不断的为了自己的私心让双手沾满血污。

我一直在想,老天爷给我的这次重生的机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是弥补我上一世的遗憾,还是仅仅给我一次报复的机会。

先知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宁愿不知未来的路是如何,那样便可以勇敢的去迎接一切,而不是知道了所有,到头来却失了去面对的勇气。

“睡不着吗?”尘飞扬骤然出声,打断了我飘远的思绪。

“嗯……”

“景,你一定要得到那个位子吗?”他几乎是用含在嘴里,半梦半醒的姿态和我说话,可还是一瞬间让我手脚发凉。

我不敢回应,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

他轻笑一声,明明就在耳边,竟听不真切。

“你以前做梦的时候说梦话,说你根本不想要那个位子,可我看得出来,你过的并不快乐,一个真正放得下的人,不该是活的这样累,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未曾展眉,一副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的样子,有时候,在你面前,我会有种自己是晚辈的错觉。”

“有……吗?”我不知自己是在反问哪句,只是下意识的回应着他。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个位子,我可以帮你,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说到这里,尘飞扬将怀里的人揽的更紧了些,“我会带你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和你过一辈子安逸的生活。”

“还是,你放不下你的妻儿?”

我失笑,说了半天,还不是要问那件事。

“柳如是的孩子不是我的,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

不是被形式所迫,只是真心的不想去碰她,说到底……是谁害的?!

“可我能看出,你眼里对她的喜欢并非作假。”这是尘飞扬一直耿耿于怀的地方,殷溪景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也将是最后一个,但自己却不是殷溪景第一个喜欢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最后一个。

“吃醋啊?”酸味太明显了,“我的确喜欢过她,可她根本不喜欢我,自作多情没有好下场,所以我移情别恋了,满意了吗?”

“勉强满意吧。你要继续争吗?”

“对,我要继续争,而且,力争上游,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殷溪景好歹也是个男人,别把我想的太弱不禁风。”

“遵命,我的三爷。”尘飞扬嗅着唇边的发香,美美地沉入梦乡,他知道,景不会再继续失眠了。

☆、049 心不从命,身已臣服

次日,细雨蒙蒙,天地苍茫一片,我叫阿楚备好轿子,和柳如是一起前往将军府。

柳如是不敢违抗,乖乖从命,为了这个孩子,她当真是对我言听计从。

要到秋天了,秋天正是训练军队的大好季节,因为冬天就要上前线,守卫边塞,大将军应该很快就要离开帝都去边城操练兵马,这是个在他身边安插自己人的好机会。

下轿时我转身扶了柳如是一把,她诚惶诚恐的低声道谢,雨势渐大,一时间竟看不清近在眼前的这个人是何面目。

柳大将军正在大堂赏雨,下人提前通报了,见到我们时并不吃惊,携着慈祥的笑迎了上来,拱手道:“微臣参见三王爷。”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我将他托起,谦逊道:“今天小婿前来,是有要事和岳父大人相商。”

柳大将军不着痕迹的看了柳如是一眼,对我作出请的手势,道:“王爷请,既然有事找老夫,就让小女先回避吧,来人,扶小姐下去休息!”

“不必,”我抬手制止了下人,对柳大将军道:“这件事情,也和王妃有莫大关系,还是将她留在这里吧。”

柳如是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

“那……好吧,来人,给王爷沏茶。不知王爷所为何事?”

我沉吟了下,开门见山道:“我想让两个人跟随将军一起前往边塞,将军不必特殊对待,只把他们编入新兵里一起操练即可,也不必过多关注,如何?”

“这自然是小事一桩,王爷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我附和道:“自然不是为了此事,还有一件事,岳父大人,恭喜您,您很快就要做爷爷了。”

柳大将军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激动道:“小女她……”

“是,”我泰然自若的点头,“她有了身孕,可是……”我拖长音,“我并不是这孩子的亲爹。”

柳大将军激动的神色立刻被冰冻,脸色难看起来:“王爷这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孩子的父亲另有他人,我之所以告诉岳父大人,并不是要威胁岳父大人什么,我不会拿这个孩子怎么样,更不会拿王妃怎么样,只是,有件事想求岳父大人答应。”

柳大将军的眼神闪过一丝讥嘲,还说不是要威胁,那么提前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面上却诚恳道:“但说无妨。”

“大将军手里有两块兵符,这兵符,原本是与另外一个将军一人一块的,只是那位将军英年早逝,他手里的那块虎符就落到了大将军手里,而要号令大殷国全部的兵力,必须依靠这两块兵符,少一块也不行,小婿,想要其中一块兵符,就是那块虎符。”

柳大将军面上一紧,严肃道:“此事玩笑不得,这兵符事关重大,老夫万不能拿它送人,万一给皇上知道了……”

可以看得出,柳大将军很是生气,这兵符代表着他在武官中无上的权力,而且,这兵符还有一个用途,就是……

帮二皇子逼宫。

如果真的给了殷溪景一块,那么也就是说,大殷国的兵力将有一半被殷溪景所控制,到时候若真的走到逼宫的地步,只怕殷溪景会成为二皇子登上皇位的最大绊脚石。

我轻笑,对他眼底的怒气视而不见,“岳父大人,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大殷国几十年没有出动全部兵力的时候,所以不必担心会被人看出破绽,岳父大人就说,给还是不给吧。”

“恕老夫不能从命。”

我站起身,面容严厉了些,状似回忆道:“不知岳父大人听没听说过,六皇叔的事情呢?当年六皇叔与父皇的妃子私下苟且,那妃子怀了六皇叔的骨肉,可最后,落的个什么下场呢?”

柳大将军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父皇对这样的事深恶痛绝,若我和父皇说了,岳父大人唯一的女儿可就难保了,再者,岳父大人不妨设身处地的为小婿想一想,若岳父大人的妻子怀了别人的骨肉,岳父大人当如何处置?”

作为男人,这恐怕是最难以容忍的事情,果然柳大将军的脸色发青,搁在桌子上的手也紧握成拳。

“小婿已经仁至义尽,不仅没有像父皇当年那样赶尽杀绝,且还留了两条命,难道在岳父大人眼里,宝贝女儿和孙儿加起来,还不及一块小小的兵符么?”

柳大将军的胡子气的一翘一翘,柳如是头快埋到地上去了,怎么也不敢抬头看自家老爹一眼。

“王爷稍等。”

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柳大将军拂袖而去,门外忽然一声惊雷,屋子里本来就暗,此时被闪电映得忽如白昼,我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几个候在门口的丫鬟被骤起的雷声吓得直哆嗦,我哑然失笑。

柳如是偷偷瞄了正无言望着门外天色的人一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没认真看过这个人。

在她心里,受她爹爹的影响,一直把殷溪景定位为一无是处空有王爷头衔的废人。

他总是温温和和的样子,给人软弱可欺的错觉,和喜怒不形于色的殷溪寒比起来,气势差了一大截不止。

可如今看来,殷溪景恐怕并不如表象那般。

他眉眼温润,举止斯文,没有架子,身形修长,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还有点褪不去的孩子气,可隐隐中,能感觉到被藏的太好的锋芒流转。

她收回目光,不知道自己所认为喜欢的,是真正喜欢的吗?

柳大将军去了很久,我没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想起昨天晚上尘飞扬说要帮我,虽然拒绝了,但不懂的是,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当真有能力帮我?

算了,还是别让他趟浑水了,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但我知道,自己对他,始终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

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只依着自己的感觉走。

大将军抱着一个小小的锦盒从门外踏进来,衣摆上沾满了泥泞,他将锦盒放在桌上,灼灼逼人道:“不知王爷是如何判定小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呢?”

☆、050 毁你姻缘,非我所愿

我将锦盒拿起,打开一看,一枚虎符静静的躺在里面,听闻此话头也不抬道:“等孩子生下来,我们滴血认亲就是。”

不管孩子是暗卫的还是二哥的,反正一定不是我的。

我将虎符握在手心,沉甸甸冰冰凉,原来这就是权力在手的感觉啊……真的很容易让人飘飘然呢。

柳大将军没说话,我收好虎符,很干脆的告辞,相信再呆下去,定会将柳大将军气个半死,我向来尊老爱幼,这种事,可万万做不得。

回到府中之后,吩咐丫鬟要将柳如是照顾好,随后去找云深和采松。

云深正和采松一起,陪着小宝说话,这种天气无法练武,在屋子里又很闷,所以只能自己找乐子解闷儿了。

见到我,三人纷纷出声道:“三爷。”

我嗯了一声,坐到小宝床边,桌子上摆着吃的七零八落的西瓜皮,小宝的脸色看起来很不错,红扑扑的,像只熟透的苹果。

我对另外站着的两人道:“坐啊,不必拘谨。”

两人纷纷坐好,我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对着两人道:“过几天,我安排了你们跟着大将军去边塞,你们的父母不是被蛮夷所杀么,我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也给你们一个报答我的机会,这些是给你们准备的盘缠,去不去?”

其实这个问题并没有回绝的余地,云深和采松没有干脆的答应,而是各自犹豫。

“给我一个你们不回答的理由。”

云深胖乎乎的包子脸上满是不舍,他先道:“我……我舍不得小宝。”

采松跟着点头:“我放不下他。”才和小宝确立关系没多久,已经下定决心陪着他直到……怎么可能答应离开?

我转头忘了小宝一眼,小宝正泪眼汪汪的瞅着采松。

呵,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放心,小宝我会照顾好的,更何况还有残阳在。”

采松和云深还是摇头。

我捏捏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相对无言了一会儿,我对着门口拿着纸伞的阿楚道:“你先带云深去别的房间,我有话要和采松说。”

言采松心下一沉。

阿楚应道:“是,三爷。”说罢看向云深。

云深咬咬下唇,有些不甘的起身走了出去。

待云深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我给小宝掖掖被角,语气波澜不惊道:“采松,说说你不肯走的理由,放不下小宝不足以成为不去报父母的大仇的理由。”

小宝拉着我的手,央求似的道:“三爷……”

言采松忽然对着我跪了下来,坚定道:“求三爷成全。”

我装不懂,反问:“成全什么?”

“成全我和小宝。”

我足足盯了采松半刻钟的时间,他如磐石般岿然不动的跪着,仿若天地间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的决心。

小宝先扛不住这只有雨声喧哗的寂静对峙,对着采松道:“采松,你还是和云深去吧,正事要紧。”

言采松抬头望他,柔声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事,比陪你更要紧。”

初次见面时眼中遮掩不住的戾气,再寻不见,脸侧的疤痕犹在,只为这少年增添了不可比拟的英气和魄力,这是块璞玉,稍经雕琢,一定能成大器,我不能让这块璞玉毁在我手里,小宝也不能。

门外疾风暴雷,将小宝变得苍白的小脸清楚的映在我眼中,连同他努力刻意藏起来的恋恋和不舍。

“言采松,你留下来,小宝会死,不留下来,小宝还是会死,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同意你的决定,所以,如果你留下来能治好小宝,我就答应你的请求,成全你和小宝。”

言采松面沉如水,若放在以前,什么事他都敢去试一试,哪怕上天入地,可唯独小宝……他不敢打任何包票,哪怕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只怕也会怀疑自己。

“我……我只想多陪陪他。”

“对,你陪陪他没有错,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对小宝,都是一种折磨,小宝不想自己的死让你伤心,他会难受,但他绝不会表现出来,而你,你会开心吗,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你强装出来的笑容只会让他更难过而已,你们都还是小孩子,情爱这种事,陷得越深,就伤得越深,不如早日让对方和自己解脱,对谁都好。”

言采松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知道眼前这人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用这种老成的口气说话很好笑,可他就是笑不出来。

“我不逼你,三天后我来要答复,我记得将军出行的日子是五天之后,如果考虑好了,也可以提前来向我辞行。”

我缓了缓表情,捏了捏小宝的鼻尖:“你啊,一不注意就被人拐走了,白疼你了!”

小宝不好意思的揪着被沿低头傻笑。

“行了,别跪着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从今往后,要做言死不言跪的大丈夫,知道吗?”我拍拍采松单薄的肩头,清浅一笑,随门口另一丫鬟离去。

言采松稳稳起身,回头时视野里只剩白茫茫的雨帘,他默不吭声的到刚才三爷坐着的地方坐下,小宝见他绷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蹭过去,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小声道:“三爷说的很对,他也是为了我们好,不要生气好不好?”

言采松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微微吓了一跳,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透过夏衫传递过来,打乱了他平稳的心跳,胸口处有个地方盈满了某种情绪,他有些笨拙的抬手,将环住自己的人拥进怀里,小宝的身子软软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他埋进对方的肩窝,闷闷回答道:“好。”

小宝高兴了,谁知下一瞬,抱住他的人就得寸进尺道:“不过你得亲我一下。”

“……啊?”

小宝脸一红,随即发现不对……怎么说要亲亲的人还一动不动的赖在他身上?这样要怎么亲啊啊!

难道……莫非……对方害羞了?

对哦,自己还没见过采松害羞的样子呢,平时总是酷酷的,就算是笑起来也只有很小很小的弧度……如果不仔细看还会以为自己眼花……

他抱怨道:“你这样抱着我我很难受嗳……”

对方果然松开了他,坐直了身子,面色倒是如常,只是眼神闪闪烁烁,不敢看他。

小宝乐死了,凑上去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唇相贴的霎那,脑海中空白一片,以至于离开之后还没回过神来。

然后,温热的物体温柔的覆了上来,生涩的延续方才的刺激和快乐。

☆、051 今生若得君相伴

阿楚惴惴不安的深深低着头站在书桌前,殷溪寒正伏低身子在纸上画着什么,头也不抬道:“离得近些。”

“……是。”阿楚猜不透二王爷到底在想什么,只得迈开脚步,往前靠了靠,仍是低着头。

“你说,三王爷去了将军府一趟,但是将你留在大门外,所以你也不知他进去干了什么?”

殷溪寒深吸了口气,为之着迷的香味淡淡沁进肺腑。

“……是,奴婢无能。”

“清景王府最近有什么动静总该知道吧?”

“是,王妃有了身孕,府中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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