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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江山讨你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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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入冷宫,七弟交由其他皇贵妃管教。
在张太傅被处斩那天,七弟伤心过度,变得痴傻,再没了以往飞扬跋扈的样子。
暮色中,眼前的荷塘烟波茫茫,我搓好鱼线,弄好鱼饵,坐在荷塘边垂钓。
尽管没亲眼看到那些境况的惨烈,还是心有愧疚。
身边繁花缭绕,花香四溢,可闻到鼻子里,竟有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几天总是睡不着,荷塘里的鱼也养肥了,正好可以钓上来炖鱼汤。
崩散的云朵在天际滚动,无论是望天还是望着水面,久了都是一阵头晕目眩。
我举着鱼竿,闭上眼睛静静冥想,残月升,骤起烈烈风,吹皱了一池碧水。
恍然中似乎听到谁撕心裂肺的哭喊,那是失去一切无法承受的,到极点的痛楚。
忽近忽远,我想张开眼睛探寻发自何处,忽然腰一紧,被人凌空提起,等落到地上时,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衣衫一直湿到了胸口处,再差一点,就会浸没头顶。
鱼竿漂浮在水面上,被拥入怀抱时才察觉自己浑身僵硬的不像话。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以前我是决计不信的,可当我再次获得新生之后,对这些怪力乱神之事再不敢轻视和小瞧。
耳边的心跳声飞快,熟悉的声音低低涌进耳朵,带着明显的颤抖:“景……你吓死我了。”
看着他马上就要被荷塘的水淹没,那一刻赶路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若他死了,自己陪葬!
炽烈的唇狠狠落在唇上,蹂躏碾转,我被迫的仰起头承受,可很快,就果断的将他一把推开!
我厌恶的用湿漉漉的袖子用力擦嘴,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要走。
尘飞扬一把拉住我,被我甩开,再次锲而不舍的拉住我的胳膊,这次用的力道大了些。
“景?”他的声音里有疑惑。
“好好闻闻你身上是什么味,然后告诉我,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希望会有一定的说服力。”
我挣不开他的手,只漠漠说着。
尘飞扬举起手臂仔细嗅着,嗅着嗅着,就变了脸色。
靠!谁能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特有的体香混着胭脂香淡薄却清晰,他底气不足的呢喃道:“若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信我吗?”
“呵,”我冷笑,“若有一天我和一个女人没穿衣服的躺在同一张床上,然后我对你说,我和她之间没什么,你信我吗?”
“我……我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
他毋庸置疑的语气让我小小吃惊了下,我回首,与他在暗夜中愈发明亮的眸子相视。
然后,一字一句道:“可是,我不信你。”
“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也不想徒劳无功的去求他的信与不信了,尘飞扬立刻改变话题。
我眼神黯然了下,原来他真的有做——背叛我的事。
“跪在我房门前,跪上一天一夜,不能吃饭,不能喝水,更不能睡觉,如果你能做得到,我就原谅你。”
我顿了下,补充道:“然后,离开我的视线,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当初在接纳他的那一刻我就对自己说,若他敢背叛,我必会让他身败名裂,各种报复的手段想了不下几十种。
可当真的遇到了,只是觉得心里满是倦意,累的不愿去和他计较。
他愣怔了下,怅然的放开了我的胳膊。
“殷溪景,你真的有爱过我吗?”
☆、044 爱的深,说的真
语气里有质疑,也有委屈。
尘飞扬早就想这么问了,就在刚才,那人如此轻易的说出让他走的话的时候,他才可悲的发现,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
他抓不住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人看似被动,被动的接受他给的关怀和爱,被动的接受上天赐给他的痛苦和灾厄,被动到别人会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是能够轻易操纵他的那个人。
可实际上,真正在操纵一切的人,是他才对,是那个叫殷溪景的人。
朦胧的月色下,他的身影被稀释到不可捉摸的地步。
不等那个人回答什么,他就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揽住他,只有抱他在怀里的时候,那折磨人的患得患失的感觉才不那么强烈。
任他挣扎反抗,他就是不松手,帝王专属的霸道和强悍在此刻也顾不得遮掩,只急急道:“不听我解释也罢,爱我也罢,不爱我也罢,我只告诉你,我真的没有混蛋到喜欢你的同时还和别人厮混,”虽然他有这个资本,“怎么处罚我都接受,只要别离开我,好不好?”
挣脱不了桎梏,我也不再做无用功。
人们都说花言巧语是毁掉一个人的最佳利器,甚至比冷兵器杀伤力更大。
我母亲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为了父皇那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一辈子厮守,一辈子宠爱她的诺言,她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最后,还傻傻的等着那个人,傻傻的以为还有希望,傻傻的相信他的心里还有她的位置!
可是呢,她之于父皇来说,只不过是一次酒醉中的一时欢愉,用过就丢!
人家把你弃如敝履,你自己却自命清高,呵……就为了那几句不值一文的话?
我知道我该感动,往昔那些相处的日子不是作假的,可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凡事总往坏处想。
也是,我们都是男人,情爱什么的,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很可笑,他找女人有什么不对?
那才是正道,那才是不会被千夫所指,万夫唾骂的选择!
我?我之于他,是不是也是如娘亲之于父皇那样,只是一时新鲜的玩物?
如此想着,那些再情真意切的话,听起来都觉得索然无味。
罢了,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一次让我有足够把柄可以狠狠甩他一巴掌让他滚蛋的机会!
“好啊……除了最后一条,你如果都能做到,我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真的吗?”他放开我,惊喜的表情一览无余。
我微微抬头,自下而上仰视着他,笑着点头。
他的气息陡然逼近,我本能的扭头躲避着这个吻,谁知,他并非想吻在唇上,而是歪着头,将唇印在我的颈侧。
“我知道你讨厌这个味道,”其实他也讨厌,“在洗干净自己之前,我不会再碰你。”他退后一步,颈侧还残留着微痒的感觉。
见我不说话,他放软了口气道:“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吧,已经这么晚了。”
对啊,我恍悟,已经这么晚了他竟然赶回来了,无论他之前在哪。
心里有小小的酸涩漾起。
“走吧。”
到房门前,尘飞扬转身去洗浴,我则打开门,踏进房间。
小宝正趴在桌子上支着头,一点一点的,困的不行。
“喂?喂!”我好笑的推推他,谁知就在此时,冷冽的破风之声响起,我动作狠厉的抓起一只凳子就朝袭来的东西扔去。
小宝闷哼一声,瘫软在地。
我大骇,这暗器竟是无数银针!凳子打掉了一些,还有一些则打进了小宝的身体里。
这个时间是府里的侍卫最疲倦的时候,再者,府里本来也没几个侍卫,还真是谨慎又小心的刺客。
我迅疾的就地一滚,到窗边时外面已没有了任何动静。
小宝细细的痛吟声响起,屋子里的油灯明明灭灭,我屏息听了一会儿,确认刺客已经离开后才将开着的窗子关上去照料小宝。
他所坐的地方正是背对着窗户,所以银针刺入的地方应该是背部,我将他扶起来,托着他的腋下将他带到床上,仰面朝下的趴着。
刺客的目标是我,因为我刚才就站在小宝的身旁,银针太多,我只能将朝自己射来的银针打掉,却来不及救小宝。
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嘴角很快渗出殷红的血迹,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解开他的衣带,脱掉他的外衫,掀起里衣,光|裸的背露了出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明显已经肿了起来。
白皙的肌肤隐隐发黑,该死,银针上有毒!
“小宝忍忍,我马上去找大夫!”
王八蛋,别让我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否则我绝对要将他挫骨扬灰!
残阳所住的客房和采松云深同在一个小院,我把他折腾起来之后,云深和采松也被吵醒了。
残阳还没来得及穿鞋就被我拉着狂奔,不过看我心急火燎的模样也知道是出了大事,忍着没吭声。
等回到房间,我将他推到床前,道:“小宝中了银针,针上有毒,你是大夫,救救他吧!”
残阳赤着雪白的脚丫子站在地上,指挥着我去点一根蜡烛,然后弯着腰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伤势,又给小宝把了脉,神情认真,动作沉稳,我的急躁也随着他驱散了不少。
云深和采松站在床尾,不发一语的望着小宝。
“先找磁石将银针都吸出来,我这儿有止痛药先用着,这毒……等下我细细跟你说。”
“哦好。”我急忙去厨房找磁石,磁石一般拿来磨刀用,所以厨房肯定会有。
等三爷离开,云深才小声问道:“小宝……不会有事吧?”
小宝出事,他也跟着难受,所以想得到一个能暂时缓解这种难受的答案。
残阳却没能给他这个答案。
“这毒,没有解药。”
言采松的拳头一下子握紧。
云深失声道:“不可能!”这世上没有只有一面的东西,有好就有坏,会痛就有止痛药,每样东西都有克星,怎么可能会有没有解药的毒?!
“等下我再跟你们解释。”残阳将止痛药丸塞进小宝的嘴里,却发现他连吞咽都有困难。
他吩咐两人道:“去倒一碗温水,我把药丸泡开喂他喝下去。”
言采松沉默的先云深一步去照他的话做。
☆、045 错的人都是我
残阳将小宝的身子侧过来方便喂药,他见言采松要用勺子喂,及时制止了他。
“用嘴喂,把药水送到他喉咙,他之所以不肯吞咽应该是疼痛所致,你要逼着他往下咽。”
残阳是大夫,只要能救人,可以说百无禁忌。
言采松犹豫了下,见云深蠢蠢欲动的样子,一仰头将没有多少的药水全部含进了嘴里,然后蹲下来,一只手托着小宝的下巴,凑上前去贴上了他的嘴,一点点将药水哺了过去。
小宝皮肤的温度略高,已经开始有发烧的迹象,嘴角的血迹被采松全部舔干净之后才放手,残阳重新把人放好时,殷溪景已经将磁石拿了来。
“找样东西给小宝含着。”止痛药还没发挥效用,采松闻言立刻将自己的手侧塞进了小宝的嘴里。
小宝起初只是松松的含着,当银针被吸出的时候,立刻疼的咬紧了嘴里的物事,冷汗簌簌而下,额上青筋尽现,浑身都颤栗不已。
渐渐的,药效开始挥发,疼痛减轻,他从浑噩中稍微清醒了些,这才发觉自己含的东西……软软的,还有着甜腥味,是……人的手?
言采松没发觉有人正在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目光只直直落在原本白皙,如今已经开始泛黑的脊背上。
残阳对我道:“这毒,和我曾给你的那种毒是一样的,解药里的药材,有的已经绝种,所以这种毒无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天下能研制出这样的毒的人,除了我,只有一家,就是江湖上号称‘一方千金’的毒门世家——秋家,之所以用这种毒,目的一个是为了杀人,还有一个是为了折磨人,因为没有解药,所以至死也要受这毒带来的痛苦。”
“一方千金是什么意思?”
“一种毒的配角根据材料的难找程度,卖价也不一样,但只要是秋家出品的毒药方子,最低价钱就是一千两。”
我看了眼虚弱的小宝,闭了闭眼,是我害了他。
我想,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没有解药,那么有暂时能压制这种毒的办法么?”
残阳点头:“这个肯定有,不过要先把他身体里的毒血吸出来,因为伤口太小,而且毒药渗透的太快,根本没办法阻止,所以不可能全部都清除,而且还不知道这毒带来的伤害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因为没有解药,所以我有必要提前告诉你,我能保他一段时间,但不可能阻止他的死亡。”
“能拖多久是多久,尽管用最好的药材,银子我出。”我长叹一口气,不知是不是上一世死的太凄惨,我反而觉得,死亡是种解脱。
至少,不用等到我哪天全盘皆输,陪着我再将悲剧重演一次。
将屋子里的木盆拿到床边,我欲给小宝吸毒血,采松出声道:“三爷,我来吧。”
“不用,这是我欠小宝,我该做的。”
采松抿抿秀致的薄唇,没再说什么。
小宝出事后,就住进了残阳他们所住的小院,方便残阳治疗,我随便点了个丫鬟做贴身丫鬟,本来也想派给小宝一个服侍他,谁知采松和云深两个人将小宝照料的很好。
***
中药很苦,苦到能让人忍不住作呕,残阳站在门口,默默看了许久,手里还捧着捣药罐。
采松如同没有味觉般,一口口将刚采来的犹带着露珠的药草嚼碎,认真敷在小宝的背上消肿。
小宝每天昏睡的时间愈发的长,一天能有六七个时辰在床上度过,醒着的时候喜欢懒懒坐在房间门口看采松和云深练武,本来还想着去伺候他的三爷,被他三爷给活活骂了回来。
或许不知哪一天,小宝就会一睡不醒……
残阳神情有些黯然,没打扰屋里的人,悄悄离开。
清晨的凉意被新出的阳光驱散,温暖的光芒透过窗洒进来,照在皮肤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小宝睡眼惺忪的醒来,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怎么也睡不够,但也知道那样会让很多人为他担心,只好努力揉着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他有些慌了神,揉的越发用力。
手被人轻柔抓住,随后一块湿漉的布巾盖在脸上,力道适中的给他擦脸,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物已经变得清晰起来。
“麻烦你了。”脸和两只手都被擦的干干净净之后,小宝低声道谢,他生来就是奴才命,十几年来都是扮演着照顾别人的角色,忽然有人来照顾自己,不习惯的同时,全是感动和受宠若惊。
言采松不语,端来温温的盐水给他漱口,喂他吃下一碗香香的小米粥,然后将他背上的药渣清理掉,给他穿好里衣,帮他正过身子来仰躺着。
毒血清掉之后已经不那么肿那么痛了,小宝昏昏沉沉的又想睡,忽听床边的人问了一句话,如惊雷般瞬间将他所有的瞌睡虫赶跑!
“小宝,你喜欢我么?”
他诧异的瞪大了可爱的圆眼,粉唇微张,不敢转头去看那人,震惊的同时还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手被人捉住牵起,那人粗糙的大拇指摩擦着他生嫩的手背,“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我……我也喜欢你,你……剩下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我不想就这么错过你。”
言采松不是个会怨天尤人的人,不然在他父母被杀害那时他就选择自我了断了,无论老天爷赐予他的是什么,是家破人亡,是亲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被杀害,还是孤苦无依流离失所……他都欣然接受,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他命中的劫难,既然躲不过,那么就想办法熬过去吧。
听到小宝时日无多起,他就在想,小宝是不是也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劫难,他不怨恨,却心痛,可也知道,再痛也无济于事。
能在他剩下的日子陪着他,让他开开心心的走完剩下的日子,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稚嫩的脸颊飞起两片晕红,小宝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我忘记昨天自己是何时睡下的了,好像前天的事情也已经不记得……”
“你是昨天过了午时睡下的,一直睡到今天早上,前天你嫌热,自己跑到井边去洗澡,回来时抱怨说背上的伤口一搓就痛,无论你忘记什么,哪怕忘记我,我都会帮你全部牢牢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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