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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心难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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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嬷嬷从地上爬起,一把抱住墨晟熠的脚,哭喊道,“贤亲王,杀了她,杀了她太后娘娘便好了。”
  墨晟熠一脚将桂嬷嬷踢开,他怒道,“就是你们这帮狗奴才在母后耳边胡言乱语,才导致今日祸事。”
  桂嬷嬷脸色越发苍白,却是又向墨晟熠爬去,“太后娘娘为了贤亲王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可是贤亲王为了这个女人屡屡违背太后娘娘的意思,如今更是为了这个女人而不顾太后娘娘的死活。贤亲王,她已经是圣上的女人了,贤亲王想得到她,除非贤亲王当了圣上。”
  宁蔓张大了嘴,却是看见墨晟熠全身笼罩着黑气,似是气得不轻,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墨如渊的人听去,还不认为他有谋反之心。
  墨晟熠指着桂嬷嬷,“本王念你伺候母后多年,这次便不追究你的过错,你若还是宁顽不灵,胡言乱语,本王便亲手解决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8章

  桂嬷嬷全身发颤,亦是再也不敢言语,墨晟熠将宁蔓扶起,“婉容娘娘,刚才桂嬷嬷所言皆是胡话,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宁蔓已然手脚发软,她勉强站起身来,微微点头,“嫔妾今晚什么也没听见,不过贤亲王若是对圣上有半点不利的举动,嫔妾也必当禀明圣上。”
  她感到墨晟熠的身子颤了一颤,终是没有抬头看墨晟熠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她知晓,若是真如太后与桂嬷嬷所言,她与贤亲王之间必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可是她却还是不愿相信,她深知这后宫之中的险恶,更知道人心叵测,而且她的记忆非常清晰,她之前不识墨晟熠,不识墨琅琊,也不识地下赌场的红衣男子。
  这一切,或许是一个局,一个一环扣着一环的局。她敢如此对墨晟熠说话,也是在赌,赌他既然来救了她,便暂时不会对她动杀念。若贤亲王没有谋反之心,他必将是墨如渊的左膀右臂。此事就算是假,事情一旦见光,两人必定心生隔阂。
  墨晟熠对着宁蔓颔首到,“如此,本王便谢过婉容娘娘。”
  宁蔓自顾站稳,紧咬红唇,拼命不让自己倒下,她道,“今日之事,嫔妾该谢谢贤亲王才是。若是没事,嫔妾便告退了。”
  她说罢,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他伸着手,却是不敢抓住她的手,墨晟熠看着宁蔓瘦弱的身子消失在昏暗的灯光里,眸色如夜。
  墨琅琊吃着绿豆糕,口齿不清道,“韩哥哥,你要琅琊带的话,琅琊已经告诉熠哥哥了,琅琊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哥哥?”
  韩子轩轻轻擦去墨琅琊嘴角的绿豆屑,“殿下很忙,过一段时间便会来看望琅琊。”
  说罢,韩子轩起身朝着香炉走去,扇过几缕青烟嗅了嗅,唇角上扬,“琅琊,你认识韩哥哥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韩哥哥便不能在宫里陪着你了。”
  墨琅琊喝了一口水,她点点头,“韩哥哥放心,琅琊谁也不说。”
  宁蔓虚脱一般,拖着沉重的步子踏出茈凌宫,她脚下一软,跌入一个飘着墨香的温暖怀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放下全身的戒备。
  墨如渊将她抱入锦轿,为她擦着额角的汗珠,“阿蔓,让你受苦了。”
  她摇摇头,“幸得贤亲王及时赶到,救了阿蔓。”
  墨如渊的手顿了一顿,墨眸如海,他问道,“是大哥救了阿蔓?”
  宁蔓点头,终是看不懂墨如渊的所思,不过墨晟熠救她这件事情,她不打算瞒着墨如渊。
  “大哥动作挺快,朕也不过在这茈凌宫的门口站了半柱香的功夫。”
  “圣上的意思是贤亲王早就知道阿蔓被关在何处?”
  墨如渊撩起轿帘看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已经模糊的茈凌宫的牌匾,“朕与大哥是在这里长大,大哥熟悉这里也是必然,不过茈凌宫不小,要在短时间里面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阿蔓,你怪朕吗?”
  宁蔓倒是一头雾水,她问道,“阿蔓不知为何要怪圣上?”
  “朕早就知道你被困在茈凌宫,但是朕与大哥毕竟不是一母同胞,大哥为父皇的嫡长子,本该是这皇位的继承者,可就因为母妃在生产朕的时候难产而亡,父皇心里愧疚,便封了朕为太子。朕若直接进去找人,大哥不免觉得朕不信任他,况且母后的身体,真的再也禁不起惊吓了。”
  宁蔓低头咬唇道,“可是圣上在茈凌宫外面等着阿蔓,阿蔓已经非常感动。”
  “朕能为你做的,只有这等小事而已。”
  宁蔓盯着墨如渊的侧脸,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充满了孤寂,一个从小丧母的皇帝,一个被杀母仇人养大的皇帝,一个人人都觊觎他皇位的皇帝。他孤独地生活在皇宫之中,不敢信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敢信自己的亲人,最后连生母的最后遗物都没能保护的了。
  宁蔓突然心里一酸,他虽为高高在上的王者,但是他的苦有谁知?
  墨如渊薄唇微启,“阿蔓,今夜能陪朕去轩宁宫一趟吗?”
  宁蔓点头,原本琏太妃的忌辰被取消,便是为了不让太后再次受到惊吓。昨天该是琏太妃的忌辰,可是他却去了茈凌宫。
  锦轿到达轩宁宫之时,已是深夜,墨如渊吩咐林福与众人皆在殿外等候,他与宁蔓一起踏上轩宁宫的玉阶。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道,他道,“阿蔓,你可知道,众人皆知今日是母妃的忌辰,可是父皇却告诉朕,明日才是母妃的忌辰。朕小的时候并不知晓,直到母后见了你晕厥以后,朕才觉得此事有异,母妃竟然是产下朕以后,无人照料,血尽而亡。母妃并未难产,她早就诞下了我,她一夜的惨叫,是因为明知自己将死,却无法护住自己的孩子。”
  宁蔓脚下一顿,险些摔倒,想不到真像竟是如此?墨如渊扶住她,单薄的唇薄凉,可是她却看不出一丝薄凉之意。
  墨如渊继续道,“父皇临死之前将皇位传于朕,他也知道舅舅觊觎皇位,对着朕千叮万嘱,江山不可异姓,朕也用了生命起誓,尖山不会异姓,除非朕死了,否则这天下定是要姓墨。”
  宁蔓道,“宁家会誓死效忠圣上。”
  “朕从来不怀疑宁家的忠心,朕将这些告诉你,就是因为相信你,朕在这皇宫里信的人不多,只有你与林福了。”
  宁蔓的心自是一沉,他相信的人里面没有墨晟熠,他也觉得墨晟熠将反?靖家绝对有能力夺取天下,可靖家不仅想要权还想要名,想要师出有名,而墨晟熠便是他们最好的名。
  宁蔓的眼神坚定,“阿蔓必不会辜负圣上的信任。”
  轩宁宫的主殿内,墨如渊一盏盏点着宫灯,宁蔓提着灯笼跟在他的身后,若不是她突然进宫,琏太妃的画像也不会被污,现如今,她连是谁污了琏太妃的画像都不知道。
  她轻声道,“圣上,琏太妃的画像只是裙角被污,像琏太妃此等清丽脱俗之人,若是在裙角的地方添上极多莲花,必定会多几分仙气。”
  墨如渊的手顿了一顿,“朕以前不知为何父皇要将母妃画得如此多愁,现在朕知道了,多愁的不是画中人,而是作画的人。朕也想着母妃断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如你所言,自己取来笔墨添上吧!”
  宁蔓取来文房四宝,没有书案她便跪在地上,细细研磨。
  墨如渊看着宁蔓的样子,嘴角上扬,“大墨的大家闺秀都是这般作画?”
  宁蔓浸湿了毛笔,点上墨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书案,阿蔓还能如何?”
  她极其认真地在纸上练习着,可叹她的画工的确不好,宁蔓皱着眉头,她记着她是一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何以连这莲花也画不好了?
  墨如渊看着宁蔓纸上的画,笑意更深,“还好你没有直接在母妃画像上作画,否则朕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说罢,他接过宁蔓手中的笔,寥寥数笔,已然栩栩如生,琏太妃果然有一种飘然欲去的感觉。
  宁蔓盈盈道,“还是圣上妙笔生辉。”
  墨如渊转头,却是看见她脸上的墨迹,他笑道,“先不要恭维朕,赶快把你脸上的墨迹擦干净吧!”
  宁蔓擦了擦脸,“还有吗?”
  墨如渊自是转眼到了她手上的残墨,点点头。宁蔓又是擦了几把,彻底变成大花猫。
  墨如渊掏出帕子,细细为她擦着,“是这里,还有这里。”
  他动作极轻,她与他的距离近得暧昧,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眼里小小的自己,她也看清了自己的脸上已没有墨迹,可是他却依旧一下下小心擦拭着。
  宁蔓瞬间红了脸,她知道自己该躲开,也知道自己不该奢望这份帝王之爱,可是她竟鬼使神差地立在原地,她的唇竟然开始慢慢朝着他靠近,终是,快速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便匆忙转身逃开。
  墨如渊手里的帕子飘落在地上,他的表情木讷,看着她裙裳飞扬,青丝带风,半响后才抚了一下刚才被她亲过的地方,却是喜忧参半。
  林福看着宁蔓红着脸跑了出来,自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道,“婉容娘娘就坐圣上的轿子回去吧!”
  她的心脏还狂跳着,似是要从喉咙里窜出来一般,她道,“不用了,本嫔自己回去便是了。”
  林福脸上带着笑容,“圣上若是知道老奴让婉容娘娘走着回去,定会责罚老奴。”
  温和的话语从她身后响起,“阿蔓,让林福送你回去,这样朕也放心。”
  宁蔓一愣,自是没有想到墨如渊会这么快出来,她脸色更红,头也渐渐低了下去,她的声音极小,“如此,嫔妾便谢过圣上了。”
  宁蔓踏上锦轿,轿子平稳而行,宁蔓双手紧握,手心里面全是汗,眉头紧皱,让他放她出宫的人是她,亲他的也是她,以后还有何颜面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轻薄的女子、心口不一的女子?
  宁蔓摇了摇头,却是越想越糟,她撩开轿帘,往后看着,却不想墨如渊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她连忙放下轿帘,将自己的袖子拧了又拧,这回可是丢脸丢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9章

  次日,宁蔓早早便起了身,她梳洗完毕以后,用过早膳以后,等了又等,却是没能等到倪慧雅来安宁苑看她。宁蔓已然坐不住,她问道,“阿璇,倪姐姐为何还未来安宁苑?”
  阿璇泡了一壶茶水,斟茶于宁蔓,“刚刚袁眉姐姐来说,倪贵人今日不过来了,她身体有些不爽快。”
  宁蔓自是从圆凳上站了起来,“如此,该去看望倪姐姐才对。”
  阿璇却笑了又笑,“倪贵人有太医照顾着,倒是娘娘当真一点不急吗?”
  宁蔓眉头微蹙,“你个丫头,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阿璇自是从帘子后面提出一篮花瓣,“娘娘昨日坐着圣上的锦轿回来,且面色绯红,说不定今日便有喜事来报,娘娘还是快快焚香沐浴,等着万公公来宣娘娘侍寝吧!”
  宁蔓一听,脸却又红了,“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圣上的心思,可是你能揣测的?”
  阿璇拿起一片花瓣轻嗅着,“奴婢自是不敢揣摩圣上的意思,但是奴婢在宫里也待了一段时间,从未见圣上对那位娘娘如此上心,就连圣上将贵嫔娘娘封为贵嫔之时,也未宣她去凌墨殿过,更是别提让林福亲自送娘娘回宫。”
  宁蔓盯着花篮里面的花瓣,色泽艳丽,却还沾着露水,想是刚摘下不久。她知晓,墨如渊的确待她不同,却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的爹爹是宁太傅。
  宁蔓问道,“阿紫呢?”
  “阿紫姐姐收集晨露去了,她说用花瓣上的晨露煮茶,茶水之中有着一股清香,她说娘娘若是喝了晨露茶,今晚一定能给圣上留下好印象。”
  宁蔓眉头一皱,阿紫一向稳妥,想不到今日也陪着阿璇胡闹,她捻起几片花瓣,凑在鼻间嗅了嗅,果然清香怡人。
  阿璇又道,“若是娘娘为圣上诞下一儿半女,以后在深宫之中也是一个依靠,何况娘娘在圣上眼里是不同的,若是娘娘握住机会,定是会一飞冲天。”
  宁蔓细细端详手里的花瓣,这件事情自阿璇上次说起,她便有细细想过,墨如渊年十八,却还没有一个皇子或是公主,忠心于先皇的人不敢表态,便是认为墨如渊无能,在靖太师的重权下,连自己的子嗣都没有,这样的君王,就算他们鼎立相助于他,他也未必能护住他们的周全。
  谁若能怀上墨如渊的孩子,那便有着无上的荣耀,也必当面临着最大的危险。宁蔓握住花瓣的手紧了几分。只要能帮助他,她便不惧怕任何危险。
  宁蔓终是松了手,花瓣的汁液染红了她的整个手掌,清香怡人,她宛然一笑,“本嫔进宫是万公公亲自接进宫里,还未曾感谢他老人家,你去福德房将万公公请来,就说本嫔想感谢他。”
  阿璇眉开眼笑,“娘娘终于开窍了。”
  说罢,她便退出了房门。
  宁蔓起身,打开窗棂,清风扑面,清醒了不少。她撩开袖子,看着手臂上面鲜红的守宫砂,相传这小小的守宫砂是用从小喂食朱砂的壁虎碾磨而成,若是用壁虎舔食,也能将它拂去。
  阿紫捧着一片荷叶,她小心翼翼进来,荷叶里面的水珠滚动,粒粒晶莹。
  “娘娘,您起身了?”
  宁蔓点点头,转身看着阿紫,她道,“阿紫,今日去惠淑院的太医可是韩御医?”
  阿紫小心翼翼将露珠倒于银盆之内,“是,听说倪贵人受了寒,韩太医今日一早便去了倪贵人那里。”
  宁蔓整理了衣襟,“韩太医给倪姐姐诊断完毕以后,秘密请他来安宁苑一趟,记住,切莫让倪姐姐知道。”
  阿紫点头道,“是。”
  宁蔓坐在圆凳上面,轻泯了一口茶水,若是倪姐姐再与韩太医私相授受,传与别人耳中,便是死罪,她有必要与韩太医见一面。
  不消一会儿,万公公便来了,万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他是从偏门而入,自是小心谨慎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
  万公公对着宁蔓跪下,“婉容娘娘吉祥。”
  “万公公请起。”说罢,她向阿璇使了一个眼色,阿璇从宁蔓的首饰盒里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大袋金银首饰,宁蔓接过首饰,交到万公公手里,她婉言道,“万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先后服侍过先皇与圣上,万公公知道先皇与圣上的喜好,本嫔今日请万公公来,一来是为了感谢万公公将本嫔送入宫中,二来是想请公公……”宁蔓故意拖延了语气,说道此处,万公公自是明白宁蔓所言。
  万公公却推掉宁蔓手里的首饰,脸色为难,“娘娘,您可真是难为奴才了,待在主子身边久了能看出主子的一点喜好能让奴才的日子好过一点,可是奴才终究是奴才,不敢揣摩圣意,先帝的喜好,奴才还能了解半分,但是当今圣上却是难以猜透。”
  宁蔓的手僵在半空,“万公公这般说,是何意思?”
  万公公的确年岁已高,他站在宁蔓的面前,身子佝偻,比起第一次见,又苍老了许多,他凑近了宁蔓的耳边,小声道,“婉容娘娘,圣上迄今为止没有召幸过任何一位娘娘。”
  宁蔓全身一颤,他竟然没有召幸过任何一位娘娘。宁蔓挥了挥手,阿璇福身退下。
  “万公公,你此言可当真?”
  万公公点头,咳嗽了几声,“先皇对老奴有恩,临去之前将老奴叫去龙榻边上,握着老奴的手要老奴一定要暗中帮助圣上,老奴一生在宫里的形象就是趋炎附势贪图名利的小人,也只有这样靖太师才想不到老奴也是圣上的人,尚妃娘娘与靖贵妃服侍圣上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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