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如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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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当双脚踩在陆地时，楚斯双脚像踩棉花一样，站不住。
　　“美女，你没事吧。”
　　在楚斯要摔倒那一刻，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子及时扶助她。
　　“谢谢。”
　　男子看清楚斯，犹豫片刻，迟疑地喊道：“楚斯？”
　　“你是？”楚斯打量男子一眼，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男子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微瘦，穿着考究的西装，神色有些憔悴，但依然能看出男子较好的面孔，放在国内也是个中等帅哥。
　　“我是胖子，你不记得了？”
　　“你。。。。。。胖子！”楚斯不可置信地叹道：“我的个妈呀，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事实上，只要任何看见胖子十几岁时的样子，都会发出这样的惊叹。
　　胖子不好意思的摸头道：“刚来英国水土不服瘦下来的，后来就一直没有胖回去。”
　　楚斯这会晕乎乎的脑袋已经清醒了，她指了指胖子手中的行李，“你是打算回国？”
　　闻言，胖子原本略有欣喜的神色变得凝重，“嗯，我爸被双规了，我妈生病，我回去照顾她。”
　　“伯父。。。。。。”胖子已不再是年少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叛逆的富二代了，可以看出在异国他乡，他变得成熟了很多。
　　楚斯年少时虽然看不惯胖子堕落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胖子对她实在讲义气。
　　“需要我帮忙吗？李祜江浩天他们认识几个名医。。。。。。”
　　“不用了，我妈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爸的事。”胖子顿了顿，“我爸的事一直瞒着我们，我也是他东窗事发之后才知道。。。。。。”
　　目送着胖子过安检，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成熟了不少。
　　想起最后胖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是想对过去的事说一句抱歉吧，只是这话，他该和王嫣说。
　　她，万斯年，王嫣，胖子，每个人都欠了一句对不起。对别人的，对自己的。
　　等楚斯忙完入学的事情，去拜访约瑟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见面时，约瑟感慨道：“楚斯，你看起来好很多了。”
　　楚斯笑而不语，眉眼间是恋爱中女子的甜蜜。
　　“呜。。。。。”约瑟明了一笑，爱情果然是最好的良药。
　　最后，在约瑟夫人热情的挽留下，楚斯暂时借住在约瑟家里。
　　一年后······
　　英国的秋天来得特别早，九月初走在街道上，各种颜色的树叶纷纷，移步换景，色彩重重叠叠，像走在油画里。
　　唯一的遗憾是日照越来越短，这在无形中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楚斯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英国本身如此。
　　推开门，约瑟夫人正在看八卦新闻，爱八卦，这几乎是所有女性的通病。
　　屏幕里，王嫣笑得眉目如画。
　　“事实上我一年前突然回国是因为和未婚夫的感情出了问题。”
　　“请问王嫣，你的未婚夫就是Winston太子爷Alan吗？”
　　王嫣笑了笑，并没有否认，只是对着镜头说道：“我会捍卫住自己的爱情，不会让小三得逞的。”
　　话一出，底下记者一片哗然。有记者接话道：“能当王嫣情敌的人，肯定是国色天香。”
　　“楚斯，楚斯。”约瑟夫人推了推愣在自己后面的人，“怎么了。”
　　将视线移开，电视机里王嫣的声音如魔音灌耳，楚斯你要相信万斯年，你答应过他，要相信他的。
　　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楚斯控制不住的想去点新闻。我不能一无所知对吧，楚斯这样想，点开了网页。
　　事情比楚斯想象中更为严重，网友不但挖出了陈年往事，甚至牵扯出胖子，以及胖子父亲的事，倒是楚斯的真实身份没有被曝光。
　　在网友口中，王嫣是受尽苦难破茧成蝶，她和胖子成了白雪公主的后母，而万斯年，成了人人谩骂的渣男。
　　王嫣，你这又是何必，得不到的，宁肯毁掉吗？
　　来英国刚一年，没想到就要休学回国，约瑟送楚斯去机场，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与约瑟挥手告别，楚斯踏上了回国之路。她们四个人之间的事情，是时候该了断。
　　年少时的荒诞与无知，在多年以后，我们始终要为其付出代价。
　　在英国的这一年，楚斯耳闻目睹，看到的是王嫣在英国的事迹。捐建孤儿院，帮助心脏病患者，在养老院当义工······
　　王嫣很坏吗？不，其实她并不坏，她关心那些和她一样受难的人。但她有执念，万斯年是她的求而不得，她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世界上可以有很多人过得比她好，但惟独楚斯不行。这是一个女人的嫉妒心理，在失去理智后，让人变得偏激与疯狂。
　　楚斯是她的潘多拉魔盒······
　　离别一年，再次踏在熟悉的土地。A市的繁华让楚斯心底生出怪异的感觉，自己与这个城市仿佛变得格格不入。
　　出租车一进A大，满校园的喧哗声扑面而来，楚斯望着车外，小时候的记忆一一浮现在眼前······
　　在那块草坪上，她和万斯年闹过别扭；操场旁，是万斯年和她表白的地方；南湖边，是她和李祜江浩天的秘密基地。
　　往事浮光掠影······
　　突然决定回来，楚斯没有通知任何人。打开家门，家具安静的呈现在她眼前，上面罩的白布依旧洁白如雪。
　　花草娉娉婷婷站在阳台上，这一刻，楚斯空落落的心才得以落地。
　　花叶上还闪烁着水珠，显然它们刚被浇灌过。楚斯在临出国时，把家里的钥匙备了一份给万斯年，没想到他还会来照顾这些花草。
　　茶几上摆着一本米兰昆德拉的书，和万斯年常用的青花瓷茶盏。这些细节，让楚斯心底涌起阵阵温暖。
　　她仿佛看到万斯年在每个下午时分，开车穿过A大校园，来到这里，浇花，看书，喝茶，等她。
　　打开自己的卧室，房间一如她离开那天，阳光透过玻璃窗，干燥轻暖。书桌上贴着几张便条。
　　楚斯好奇凑上前看：
　　花草两天一浇水。
　　房间每天要通风，小姑娘喜欢青草香的空气清新剂。
　　明天要去交水电费。
　　李伯父生日的礼物
　　书店今天来了批新书，小姑娘在肯定要买。
　　厕所灯坏了
　　小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日期最近的一天，是万斯年来英国看她回国的时间，那次他的飞机是半夜到的A市。
　　遒劲有力的笔迹，楚斯看着一张张便利贴，仿佛能看到万斯年坐在她的书桌前，低眉行云流水地记下这些。
　　大抵幸福，莫过于此。
　　“斯斯？”
　　楚斯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落入万斯年的怀抱，她嗔怒地垂着万斯年肩膀，“你吓死我了。”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万斯年满眼笑意地捏着楚斯的脸：“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呸，明明是我家······”
　　“好好，是你家，是我小姑娘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王嫣将笑看着楚斯在自己对面坐下，“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无知无畏。”
　　王嫣选的地点是一家咖啡馆，环境清幽，她们坐的位置旁边是镂空的巴洛克风格雕花屏风，中西元素奇异地融合在一起，给人以眼前一亮，而且屏风能很好得挡住其他客人的视线。
　　“一杯白开水，谢谢。”即使在国外一年，楚斯仍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在等服务生上饮料的时间，王嫣一直笑着打量着她。
　　“这些年过得好吗？”等服务生放下饮料离开，王嫣搅了搅咖啡，动作优雅大方。
　　“你不用明知故问。”这世界上，恐怕除了万斯年，王嫣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你今天是来炫耀的吗，如果是，那就不必了。你今天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就证明万家对你不错。”
　　“不，你知道，我来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万斯年吗？别白费心机了，我比你先认识他，以前和现在，我都是他女朋友。最主要的是，他爱我。”楚斯勾起嘴角，自信一笑，“王嫣，万斯年从来就不属于你。”
　　王嫣原本得体的微笑变得僵硬，眼底闪过几丝狼狈，楚斯的话直讲到她的痛楚。
　　看着王嫣面具慢慢破裂，露出眼中的执念，楚斯竟然开始同情这样的王嫣。
　　“放弃吧，将视线从万斯年身上移开，你会发现还会有很多男子值得去爱。”说完，楚斯自己自嘲一笑。“算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指望你能想明白。”
　　“楚斯，我们公平竞争，输了我就主动退出。”王嫣咄咄逼人道：“反之，你也一样。”
　　“王嫣，这是爱情，不是比赛。”楚斯恨不得摇醒眼前这个人，“爱情里从来没有什么公平可讲。”
　　“我从出生就有心脏病，丧母，还拖累自己父亲自杀，我承受了这么多不公，我唯一乞求在爱情里得到一点点公平都不可以吗？”王嫣有些情绪失控，声音引来服务生好奇的目光。
　　“他当年和你分手了，都不允许我告你，为了保护你，他把我关在阴森森的别墅里，他甚至还向媒体施压，拦截了所有对你的□□。你从来就不懂他，凭什么他在英国六年依旧对你念念不忘。”
　　“你错了王嫣。”楚斯抓住王嫣手，强迫她看向自己，“你从来就不懂斯年，你甚至不懂得如何去爱他。”
　　一时，两人都陷入沉默中。
　　楚斯拿出手机，“当年，胖子把你找他时的对话录下来了······”
　　“你找我干嘛？”录音里胖子的声音带着轻佻与不耐烦。王嫣腾的站起来抢过楚斯手里的手机，录音戛然而止。
　　“你想干什么？”王嫣拿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看着气定神闲得楚斯，惶恐与愤怒夹杂在她的眼神里。
　　“万斯年一年前调查过我。”楚斯也站起来与王嫣对视，“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
　　“你骗我，他不可能知道。。。。。。不可能。。。。。。”王嫣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如果万斯年知道，他会恨自己，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容许别人的欺骗，怎么会容许别人污蔑楚斯。
　　“放手吧，在万斯年还没有彻底厌恶你之前。”楚斯从王嫣手中拿回手机，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狼狈的女子，离开了咖啡馆。
　　胖子的电话在她前脚踏出咖啡馆就打来了，“楚斯，她没事吧。”
　　“受了点刺激。”虽然不知道胖子为什么这么关心王嫣，楚斯还是如实相告。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站在檐下，楚斯看见马路边停着那辆熟悉的奥迪。
　　车窗缓缓摇下，万斯年显然心情不好，好看的双眉皱在一起。上车，万斯年递上毛巾，然后靠在座位上小憩，神色略有疲惫。
　　“怎么了。”楚斯伸手抚平万斯年的眉心，“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半年前万斯年已经正式接受king的亚洲区域经理一职，但部分股东显然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雷霆万钧地处理了几起决案后，不安分的人收敛了很多，但一切刚步上正轨，王嫣的发难，一时间让Winston的股票连跌了不少。
　　前面开车的王叶解释道：“这几天有几个大股东一直在闹事，经理刚和他们开完会。”
　　“因为王嫣在媒体面前的说辞吗？”
　　“王叶。”没有睡着的万斯年出声警告自己的下属，这些烦心的事并不值得小姑娘来担忧。
　　“爸打算明天把王嫣送到澳洲去。”万斯年说道，作为依附于万家的王嫣，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损害了家族的利益，万佐作为一个商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送到澳洲去，已经是万佐看在妻子面上最大的让步了。
　　楚斯轻轻靠在万斯年的肩膀上，低低说道：“万斯年，我怕。”万斯年高不可攀的家世，财大气粗的父亲。灰姑娘遇见王子的模式，楚斯不确定自己也能有这份幸运。
　　一直闭目的万斯年伸手握住楚斯的手，楚斯手被紧紧握住，她能感觉到万斯年传达的坚定与安抚。
　　“别瞎想。”万斯年不知道，他说出的这三个字，是多么掷地有声，坚定有力。
　　“嗯，好。”楚斯回握住万斯年的手，“明天陪我去看爸妈吧。”
　　万斯年睁开眼，眼底如宝石般璀璨。楚斯不好意思地埋首在他怀里，“好不好？”娇俏地撒娇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柔软
　　万斯年没有说话，但楚斯却知道他已经答应了，他的心跳声告诉了她。
　　“好。”在商场游刃有余的万斯年，在这一刻自愿被小姑娘牵着走。
　　“你穿那件我给你买的西装。。。。。。。”
　　“好。”
　　“再买一束雏菊。”
　　“好。”
　　“明早记得来接我。”
　　“好。”
　　恐怕这会楚斯无论提什么要求，万斯年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王叶无限感慨，在楚斯面前的经理，简直温柔的令人发指。
　　这一刻，王叶有点明白经理平常在人前的不苟言笑了，那浑身散发的气势简直是良好的绯闻绝缘体。要是让公司里那些女员工见到此时的经理，那些色女还不得疯了。
　　楚斯没想到再一次来到机场送人，送的竟是自己的情敌。
　　“你赢了，楚斯。”王嫣看着一袭米色风衣的楚斯，即使是被强制前往澳洲，王嫣脸上依旧骄傲自信，但如果仔细观察，你会看到她眼底的难过。
　　楚斯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任何安慰都像嘲笑。
　　“其实，我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爱他。”王嫣自嘲道：“我坚持了这么多年得自以为是的爱情，最终还是败给了金钱。他父亲一句话，就把我打发走了。”
　　“祝你幸福。”楚斯看着王嫣走向安检，瘦弱的背影像风一吹就倒，这句祝福是她发自真心的想要祝福这个女孩。
　　她们年轻时都犯过错，都要为那些过错付出代价。侧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胖子，楚斯问：“为什么不告诉她。”既然爱她，为什么不选择表白。
　　“不用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自己的存在，不过是日日夜夜提醒她那些不堪的曾经，还不如让她忘记自己忘记过去，在新的大陆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胖子冲着前方虚空挥了挥手，与那个女孩告别。
　　楚斯回头，看到万斯年站在不远处，穿过人流，走向他的方向，也许以后王子和公主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一天，阳光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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