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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再临-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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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呆站了片刻,戚以沫终于重拾理智;蹲下身子将宝宝揽进怀里,熟稔地轻轻拍打后者的背部安抚:“没事了,坏人都被打跑了。桑子爸爸不会有事的,愔爸爸陪你一起等,宝宝不要怕……”
宝宝将脸死死藏在他怀里,接触的那片布料很快就被滚烫的眼泪濡湿了;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戚以沫向上托了托宝宝哭得一抽一抽的小身子,让他憋得通红的小脸暴露在外;呼吸新鲜空气。一面用手指梳理宝宝糊着血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宝宝是不是累了?睡一会儿好不好?”
宝宝拼命摇头,小手死死揪着戚以沫的衣领,一脸惊恐。
他记得,桑子爸爸也是叫他睡一会儿,然后就不见了,有人破门而入,强行把他抓走,还抽他的血。他被关在一间房子里,害怕的直哭,却没有人理他。后来桑止爸爸来救他,却被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抓住了,他看见桑子爸爸肩上插着一把刀,浑身是血,还听见一声枪响,再然后……他猛地颤抖起来。
“呜呜,血……坏人打爸爸,爸爸身上全是血……”
“都过去了,坏人不敢再来了,桑子爸爸只是累了,他没事,别担心……”
戚以沫紧紧抱住他,似乎想藉这个有力的拥抱,将勇气传递给他。宝宝渐渐放松,之前又惊又怕,刚才大哭发泄了一通,真的累了,此刻躲在温暖熟悉的环抱里,耳边是轻声哼唱的童谣,圈住身体的手臂缓缓摇晃,犹如回到幼时的摇篮里,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戚以沫这才有空打量刚刚站在宝宝身边的两个男人,面容坚毅粗狂,穿着迷彩作战服,腰间隐隐露出一截黑色的武装带。
想必他们就是纨绔派来营救桑止和宝宝的人了,戚以沫对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个子稍高的男人道:“一切服从命令。”
另一个比较活泼,露出一口白牙:“头儿那个兄弟怎么没来?听说还是大明星,长得老帅了……唉,踢我干嘛?”高个男人收回脚,“就你话多。”
他们说的是以前的自己?这可难办了。戚以沫沉吟了一会儿,直接给纨绔打了个电话,真诚致谢。对方光听声音见不到人,不疑有他,爽快地问要不要留两个人下来保护他们。桑止境况堪忧,若军方介入,赫家势力再大也难免投鼠忌器,便从善如流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从白天等到黄昏,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中途高远来过一趟,被戚以沫劝回去了——毕竟剧组还有别的腕儿,不能因为他拖慢整个剧组的进度。直站得腿都麻了,才见医生出来,戚以沫急切上前:“怎么样?”
医生摘下白口罩,“手术很成功。”
戚以沫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医生嘱咐了几句,戚以沫一一记下,余光瞥见病床从急救室里推出来,探头望了一眼。
“等等,人不对!”
特种兵小哥道:“怎么会?我们过去的时候,护着孩子的是他没错啊。”
戚以沫激动道:“桑止呢,就是跟他在一起的另一个呢?”
“脸上有疤的那个吗?在普通病房。”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大乌龙。
特种兵赶到的时候,对方不明原因发生了内斗,一帮人脸上不是血就是泥,根本认不出来谁是目标人物。所幸宝宝在一群大人之间很显眼,只管往攻击宝宝的方向进攻就对了。
有了特种兵的加入,局势立刻发生了转变,呈现一面倒的胜利,清扫战场后,他们就把跟宝宝在一起的两个人都送进医院了。
“所以桑止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外加失血过多吗?”也是,桑止身手那么变态,吃不了多少亏才对。戚以沫抱着宝宝去探病,桑止被人开了瓢,有些脑震荡,头上包着白纱布,裸|露的上半身覆满绷带,恹恹昏睡着。
宝宝看见爸爸,下意识想哭,又唯恐打扰他睡眠,最后捂住了嘴巴无声地掉眼泪,心疼得戚以沫心都揪成一团了。哄了好半天,才肯跟他在浴室洗白白,勉强喝了两口粥,迫不及待跑回爸爸身边,小身子紧紧挨着桑止完好的一只胳膊,一手攒着戚以沫的手指。
戚以沫心领神会:“我不走。”
宝宝这才闭上眼。
翌日下午,桑止总算醒了。
戚以沫抱着宝宝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看,一根头发都没少,桑子干得非常棒。”
桑止虚弱的笑了笑,随即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晕晕的,想吐?”
“还好。”
“嗓子疼就别说话了,来,喝点水……我买了粥,你稍微吃一点垫垫肚子再接着睡吧。”
戚以沫照顾过真·伤残人士梵洺,扮演过白衣天使,喂饭拔针换药自是不在话下,把桑止照料的恨不得再在床上躺两年,连护工都自叹弗如。炖汤补品更是换着花样往医院里送,其中很大一部分出自高远妻子之手。庄靖也来探望过两回,不过只是顺路——他徒弟是赫南的主治医师,被那个身中三枪、说句话要喘半天气仍顽强战斗在作死第一线的病人整怕了,哭丧着脸叫庄靖做外援。
庄靖的方法简单粗暴,却很有效——疼的时候不给镇痛。
赫南伤口在里面,血肉内部的痛,远远超过表皮缝合的苦楚,没有镇痛药物辅助,往往疼得一整晚一整晚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挨过了劲,昏睡过去,新的一天早已开始了。吃了几次苦头,终于回过味来了,不敢再折腾。
其实庄靖这么做,多少也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戚以沫既然主动把桑止介绍给他们,想必成的可能性大过百分之七十,桑止也算半个自家人了。自家人受了欺负,当然要狠狠回敬。
这天他正坐病房里说这事呢,突然听桑止道:“阿愔,我们去看看他。”
戚以沫早从桑止那里听说他们逃跑时,由于赫南坚持让孩子先走,背部才中了一枪的事迹,他能理解他的想法——恩是恩,债是债,该报报,该还的还,方无愧于心。
便点头应了,“好啊,宝宝要一起吗?”
宝宝既想跟爸爸在一起,又怕那个不苟言笑很凶的叔叔,踟蹰半晌,还是趴戚以沫怀里去了。意思是去吧去吧,大不了我不看他。
于是一行三人慢吞吞往赫南的病房移动。
时间赶巧,赫南正醒着,端着一份寡淡的医院病号餐往嘴里塞,那表情别提有多嫌弃了。
看到他们,他立刻板起脸,用命令的语气喝道:“孩子留下,你们滚。”
宝宝用屁股对着他,无声表示拒绝。
赫南道:“儿子,过来。”
桑止道:“谢谢你保护宝宝,至于其他,等你伤好,必来清算。还有,不管你之前和宝宝是什么关系,他现在是我的孩子,以后也是。”
赫南不屑地冷哼:“晏川,离开这几年,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你忘了你当初是怎样无耻的……”说着,赫南陡然涨红了脸,像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面上羞愤到了极点,千万枚眼刀嗖嗖飞了过来。
桑止自带防御,连道余光都欠奉,一心扭着宝宝的脑袋,“来,跟叔叔说谢谢。”
宝宝瘪瘪嘴,欲哭无泪道:“不要!他是坏蛋,他打爸爸。”
“我才是你爸爸!”
桑止道:“听话。”
“……谢谢。”宝宝带着哭腔,说完一头扎进戚以沫衣服里,身体直抖,显然吓得不轻。戚以沫爱怜的用下巴蹭了蹭小家伙的头顶,“没事,不怕,咱们走吧。”
赫南怒道:“晏川!”
桑止带上了门。
在戚以沫填鸭式的投喂下,桑止伤口恢复得非常好,很快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高远来帮忙,他左右端详着桑止红润的面色,“娘个冬菜的,伤员的面色比老子的都好看,天理何在?”
戚以沫打趣他:“原来嫂子没给你开小灶啊?”
桑止不自在地揪着绒线帽——他后脑勺裂了道大口子,医生为了缝针给剃秃了,于是戚以沫就给他买了顶绒线帽,既能遮伤,又能防寒。只是他从没带过这玩意儿,觉得怪怪的,时不时伸手去拽。
戚以沫留意到他的动作,伸手一拍,“别动,都歪了。”
高远道:“我说,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戚以沫和桑止商量过,凭赫南的本事,只要他想找,而他们还在天朝,总会找得到的,因此不准备折腾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这样吧。
高远被他们无所谓的态度震惊了,摇头惊叹:“破罐子破摔啊这是。对了,有个坏消息,金苹果电影节就快开幕了,《心战》拿到了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戚以沫:“……”
桑止问:“金苹果奖项不好?”据他恶补的知识来看,金苹果电影节是业界最权威、最具影响力电影节之一,能获得男主角提名,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为什么说是坏消息?
高远答:“属于你的东西,却只能远远看着不能认领,有什么比这还痛苦?”
戚以沫浅笑:“有人赞赏我的演技就行。”
“你甘心?”
甘心?自然是不甘的。
拿不到,和不能拿可是两个概念。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明年……他坚信,最早明年,他一定能站返台前,摘取属于自己的荣誉。
戚以沫自信满满,焕发的容光自然没有逃过一直关注他的高远的眼睛:“现在倒笑得开心,别回家偷偷躲被子里哭。”
他什么时候偷偷哭过鼻子?这是赤果果的污蔑!戚以沫正欲反驳,就见宝宝和桑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爹爹,宝宝陪你睡吧?宝宝逗你开心。”
桑止附和:“嗯,我做监督。”
他怎么有种一脚踏上贼船的感觉?他可以说不吗?
半推半就跟两人回了桑止的住处。
戚以沫有自己的考量——宝宝晚上总是惊醒,要人看着;桑止拆了线,伤势却没好透,有很多事不方便,的确需要人手。尽心尽力把一大一小两个祖宗伺候好,赶回房间,独自收拾落了灰尘的家具摆设,正擦着,门铃响了。
他透过猫眼一看:“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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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点更新,你们都懂的
感谢【kinky】酱的三枚地雷,欣喜若狂躺倒晾肚皮,随便戳哟
☆、65·同居(下)
赫南的忽然到访杀得戚以沫措手不及。
他上下打量着戚以沫;那种仿佛菜市场里挑拣不新鲜蔬菜的挑剔眼神令人非常不快;然后他绕过了戚以沫,大咧咧地走进屋内;沾满泥沙的脚毫无自觉的踩在了戚以沫刚拖干净的地板上,环顾一圈;勉为其难的将他的行李——一件长外套搁到了沙发靠背上。
赫南:“有吃的吗?”
戚以沫被其自来熟到不要脸的行为震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赫南自发走到台前,将他的点心——一碗红豆薏米粥;他之前忙着帮桑止和宝宝收尾;还没来得及喝——灌了下去。
然后舔着唇无耻的评论:“勉强能喝。”顿了顿,“还有吗?”
戚以沫:“……”
戚以沫真想抄起墙角的灭害灵喷死他,然而终究只能想想而已,他咬着牙笑:“赫先生你这是?”
赫南用勺子将碗底汤汁刮得一干二净,看样子的确是饿得很了,戚以沫敢打赌,如果他不在,赫南说不定会把碗都舔一遍。他脑内剧场了一下赫南舔碗的场面,喷笑出来之前,听见赫南理所当然道:“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儿了。”
那声笑骤然变成一口血,险些将戚以沫呛死。
赫南站起来,目光似恋恋不舍地朝空碗看了看,接着继续用主人吩咐佣人的口吻说:“给我准备房间。”
戚以沫所有忍耐告罄,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个稍等,直接敲开了桑止的门:“桑子,出来一下。”
宝宝跟着从桑止肩膀后探出头来,被他按回去:“出了什么事?”
“赫南来了。”
“来找麻烦的?几个人?”桑子沉下脸,瞬间从慈父模式切换到冷酷剑客模式,抄起床头柜上的木剑——他一直认为被绑架的重要原因是因为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于是能下地走动那天起便四处寻找,终于和一名打太极的老人其孙子手上的木剑看对眼了,宝宝几声“爷爷、小哥哥”一喊,木剑顺利到手。别说,还挺沉,材质非常不错,据说还能辟邪……
桑止提着那把剑,冲戚以沫颔首,“呆着,我很快回来。”
说罢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戚以沫和宝宝奔到门前,耳朵齐刷刷贴到门板上,只听赫南喊了声“晏川!”,门外静了一瞬,接着砰地一声巨响,似乎是防盗门被甩上了,用力之大,连卧室房门板都在震颤。
戚以沫和宝宝对视一眼,动作整齐划一的窜回床上,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没一会儿,桑止拧开门锁进来,报告说:“扔出去了。”
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这么喜闻乐见这么大快人心?!
戚以沫鼓掌以示赞许,桑止不骄不躁的道,“我……”
“砰砰砰——”
防盗门被拍得山响。
桑止怏怏住口,再次出门,这次时间略长,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才回来。
他开门见山道:“赫南想住这儿。”
“你怎么看?”
“我不同意,”桑止道,“这是我们的家。”
他加重了最后一个字。
戚以沫回之一笑,将蜷缩身体趴在折好的毛毯上、腰间系着一条黑皮带假装自己是寿司的宝宝扒光塞进抖开的被子里,宝宝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噜噜转着,显然没有困意,戚以沫屈指弹其脑门:“晚睡的小盆友长不高。”
宝宝捉住他的手指,咯咯直笑。
紧接着笑声就被轰然作响的拍门声湮灭了。
戚以沫、桑止:“……”
戚以沫深吸一口气,“且听听他有何高见好了。”
十分钟后。
桑止、戚以沫坐到了客厅里,与盘踞单人沙发的赫南大眼瞪小眼。
戚以沫率先打破沉默:“可以问下你一定要搬进来的理由吗?”
赫南道:“我儿子在这。”
桑止道:“宝宝是我的。”
眼看双方一言不合桑止又要扔人,戚以沫赶忙调停:“赫先生,如果你不愿意说实话的话,我想只能请你出去了。”
赫南“哈”了一声,显得十分无谓。
戚以沫道:“那天的情况我听桑子说过了,就让我姑且猜一猜,当然,如果有错,欢迎随时纠正。”
“赫先生之前和晏川存在冲突,所以在得到消息后——是报纸上看的的吧?才策划了这次绑架。事关宝宝,你应该做得比较缜密,人也带得比较少,结果却被人埋伏了。对方是反水还是黑吃黑我不得而知,但最起码,你现在回不去了,对吧?”
赫南道:“想象力不错。”
面色却是跟不置口否的语气截然不同的凝重。
组织内部的确出了内奸,不仅偷放了晏川,还附赠一把枪,明显是想借晏川的手杀了他,然后伪装成同归于尽的样子。
他们这么安排,赫南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当年那件事闹得挺大,很多人看见他冲上马路朝晏川开枪,那一枪擦过额间,留下了刻骨的伤痕,后者后来抱走了尚在襁褓里的宝宝,那段时间赫南甚至在道上买凶,不惜砸千万巨款买晏川项上人头。
人人都以为他们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翻脸,互相憎恨,然而只有他知道……并不仅仅是那样的。他闭了闭眼睛,将不合时宜闯入脑海的画面驱除。
暗自盘算,内奸一击没有得手,甚至不惜引来别的势力,由此可见,那个内奸地位不低,而且手段够狠辣。眼下主动联系手下不明智,首先他不知道哪些人心里有异,其次,事发突然,那些忠心耿耿的恐怕还被蒙在鼓里,被监管起来了,因此他决定找个地方安全躲过这段时间,再伺机而动。
而有姜家保驾护航,还有特种兵帮持的晏川的住处,无疑是最合适的去处。
戚以沫见其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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