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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再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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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门口值班,人跑不了,带您去看看?”
田辰自那个气势凌人的男人走进来后,就一直竖着耳朵留意他们的动静。听到两人要去看戚以沫,顿时来了精神,以不大又保证每个人能听到音量说:“那个杀人犯。”
贺文池眼里都是血丝,嘴边冒出了一圈青黑色的胡茬。听见田辰说话,立刻喝道:“闭嘴。”
他恨不得弄死田辰,要不是他拦着,林泉怎么会上那辆车?怎么会出事?
田辰头上包着纱布,说话时牵动贺文池揍肿的脸,疼得五官都有点扭曲。但他忍了忍,继续道:“文池,你别这样。我和你一样可怜他,但为了爱情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很可怕吗?”司机死无对证,林泉中度脑震荡,医生说极有可能暂时性失忆。不趁现在把昏迷中的戚以沫打压得翻不了身,更待何时?
梵洺听后,突然对重症病房里那个人起了些微的好奇。
重症监护室在四楼的最后一间,一个带着大盖帽的警官坐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支烟。医院是禁烟区,他只能含着过过瘾。
经纪人对他解释了下情况,塞过去一包中华,那人点点头,往厕所去了。
梵洺独自走进病房,经纪人在门口守着。
一张陌生的脸,白得跟纸一样,表情恬静安宁,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舍不得走,就这么杵在那素昧平生的人的病床旁。静静立了好一会儿,才仿佛从梦里惊醒似的,回过神来。
拔腿往外走,心却跟被人捅了个洞的气球,一直往外漏。
他忍不住回头。
这一回头,就挪不开眼睛了。
病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双眸半睁半阖,露出一线微漾的薄光,一下击中了他的心。
那人努力蠕动着手指,似乎想对他招手。
梵洺心说,估且看看他有什么花招,然后用自以为从容、实则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床边。
那人失去血色的嘴唇翕动,由于带着氧气罩,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梵洺蹲下身,贴近了,就听到那人虚弱、愉悦的笑声。
气球砰一声炸了,胸腔一阵疼痛。
那人布满细碎伤痕的手坚持不懈的、一寸一寸地朝他的方向挪动。
梵洺呆呆看了片刻,勉为其难的将手递过去。
指尖冰凉,手心却是暖的。那点暖意顺着他的脉搏血管爬行,一直爬进心里,安安稳稳的扎下根来。连带胸口巨大的空洞,都一并填满。
那温暖真叫人眷恋。
就像掌心里的手,一旦握住了,就再也不想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别激动,以沫不是原谅他了= =,而是渣作者没写完
☆、真相
戚以沫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两个人,并肩坐在影院里看电影。
看屏幕上那个懵懂的孩童,跌跌撞撞长大,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工作,遇见贤惠合适的女子,恋爱,结婚,生子,然后像秋叶那样凋零。
那个人问:“你觉得怎么样?”
“很长很好的一生,”戚以沫中肯地评价道:“如果能修剪掉那些广告,效果会更好。”
“广告?”
时间回溯——
男女主角初次约会,烛光摇曳的西餐厅骤然变成了肃穆的会议厅,面无表情的西装男出现在镜头里,抬腕,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面划过一道光。
一朵嫩黄的野花,被一只手掐下,男主角笑着将它插|入女主角的鬓角,画面斗转,捷豹轰响着碾过盘山公路,车窗降下,露出西装男神色疏离的侧影。
……
“这个男模很红?从头至尾无论什么品牌都是他代言,广告移植的如此生硬,完全破坏了剧情的连贯性。”
那个人笑着拍他的手:“你啊……”
拉着他走到台前。
男女主角正手拉手一起逛街,男主角挑了一条红色围巾,女主角配合的低下头,等他为自己戴上。
西装男也站在那座店前,带着大墨镜,沉默宛如雕像。
那个人直直走进荧幕里去。
和男主角一般无二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接过那条围巾,扯过西装男的胳膊,便要往脖子上套。
西装男不情不愿,嘴角挑着一丝无奈,闷闷往后躲。
戚以沫眼眶泛起酸涩。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眨眨眼,身边景物迅速倒退,刹那便身处熙熙攘攘的街头。
广场上远远传来“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
圣诞树流光溢彩,树顶星星闪闪发亮。
绒绒的细雪落了西装男满肩。
戚以沫冲他招手,“难得出来一次,不要扫兴啊。过来试试看嘛?”
“不,难看。”
身先士卒将“难看”的围巾往脖子上系了一圈,留下不长不短的一截,在空中晃悠,戚以沫诱哄道:“很暖和哦,另外附赠戚大明星的爱心暖手服务一次,真的不考虑一下?”
梵洺迟疑。
戚以沫欲擒故纵,假意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人就是没福气啊。”手插口袋往前走,不出意料被拽住胳膊。西装男木着脸,紧紧挨过来,将围巾另一端围上颈间,接着俯首在他额角蹭了蹭,若无其事的大踏步向前。
戚以沫暗笑,小指挠挠他的掌心,趁人半偏过头,勾住脖子吻上去。
唇舌交缠,嘴角泻出的呼吸化为白色烟雾,在冬日的清冷中交融。
须臾,唇分。
戚以沫微微退后半步,隔着一张纸的距离,似乎只要抬头就可以继续那个吻。
“蜂蜜,我有没有说过……”
紧张地:“什么?”
“……圣诞快乐!你刚刚的表情好呆。嗯,你以为我会说什么?”
“……”
“别害羞,说说看啊。别跑啊喂!”
……
“圣诞快乐”
病床上的人喃喃。
然而没人听见。
*
经纪人深深地为自己的智商捉急。
大BOSS和林泉关系之和睦众所周知,他怎么就脑子一抽把人带进谋害林泉的嫌疑犯病房里去了呢?进去俩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BOSS该不会一个想不开,手起氧气罩落……
经纪人被脑海中的画面吓尿了。
贴在门上,听不见;趴在地上扒着门缝瞧,这医院门的质量敢不敢更棒一点,尼玛门缝比头发丝还细,看得见个毛啊!
经纪人泪流满脸。
抓狂的准备挠门板,突然纠结了——你说挠还是不挠?
挠得大声点吧,万一梵洺本挣扎于下手还是不下手的两难抉择之间,被他一刺激直接狂化……那他岂不是成了共犯?
挠得小声点吧,又不能发泄心中的苦闷。
纠结的当口,门,毫无预兆的从里打开了。
十指弯曲如鸡爪半跪在地上的经纪人:“……”
神色古怪的梵洺:“……”
经纪人木然的拍拍膝盖站起来,对梵洺挤出一个笑,僵硬程度堪比木乃伊:“董事长?这么巧,又见面了哈?”
于是梵洺的脸色愈加阴沉了。
经纪人在心中狂抽自己嘴巴:让你丫嘴贱,让你丫嘴贱!
“你……”
经纪人噌地站成一杆标枪,两脚尖向外分开六十度,气沉丹田:“到!”
“……”梵洺道:“你好好看着他。”
“保证完成任务!”
“药用最好的,饮食按林泉的标准配。”
“保证完成任务!”经纪人点头如啄米,暗自称赞,大BOSS不愧是大BOSS,深谋远虑,深谙早日养肥早日杀的奥义。
梵洺踏着经纪人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佩消失在卫生间。
经纪人怒赞:“连遇上尿急这种人生三急,步伐依旧如此从容,不愧是大BOSS!”
与警方高层通完电话,时间已逼近五点。
天光乍现。
梵洺擦了把脸,连早餐都顾不上吃,直接开车到道具师楼下。
等待应门的过程,居然有些忐忑。
扣了大概五分钟,才有人拖着脚步来开门,惺忪的睡眼在看清梵洺时慢慢清醒过来,意识到来了个大人物。
“你好,你是?”
梵洺开门见山:“你是高远剧组的道具师?我来拿以沫的那些东西。”
“啊,好,”那人把门拉开,乱七八糟的客厅暴露在他眼前,“进来吧。”
那人给梵洺倒了杯茶,转身进里屋,很快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塑封袋,放在茶几上。
“东西都在这儿了,你看?”
梵洺二话不说摸出一张支票,反扣在桌面上:“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人态度板正了些。
梵洺道:“第一,以沫手上有针孔,你怎么发现的?”
“针孔在他的左臂上。”道具师比划了个位置,“威亚没吊好,钢丝直接绕手臂上了。我当时见勒出血了,想帮他擦一下,结果被他甩开了。”
“戚哥人很好,我第一次见他那么大反应,就往他手臂上看了一眼。结果看见了一排针孔……都泛着青,像是没扎进血管,所以练习了很多次的样子……”
梵洺不自觉握拳:“这些药剂瓶,哪里找到的?”
“圈子难混,压力大,整毒品玩儿的不在少数。但我觉着,戚哥这种人物要栽在毒瘾上真的挺可惜的,总想着劝他一劝,平时不免多关注他一点。有天我见他一个人躲进了道具仓库后面,就跟了过去,看见他把这些瓶子全埋进了土里……”
“……哪一天?”
道具师绞尽脑汁回忆了半晌,一拍脑袋:“他昏倒那天。对,就是那天,完成了所有拍摄就晕倒了,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呢!我记得高导还哭了……”
高远哭了?!手心里一层冷汗,滑腻腻的,差点拿不住塑封袋。梵洺心中不安像泡沫一般越堆越高,却又落不到实处。
“继续。”
“高导坚持一个人送戚哥去医院,谁都不让跟着。我们看他一个人背着戚哥挺费力,就想搭把手,结果……你没看到他的表情,简直要跟我们拼命一样。后来大家伙合计了一下,收拾了几件衣服,又买了点水果,准备派个代表给他送医院去。”道具师顿了顿,带着点埋怨说:“没想到被赶回来的高导撞见,当场一顿臭骂,合作这么多年,说开除就开除了,半点情分都不留……我一气之下,就把这些东西捎了回来,本想找戚哥帮忙求个情,没想到再没见过他。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梵洺无言以对。
枉他是戚以沫最亲近的人,却有那么多的不知道。
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
他不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虓】 酱的长评!感谢【秀漪】酱的地雷!感谢每一个留言的小妖精!感谢默默看书的每个童鞋!最近渣作者考试,太后每到点就站在一边虎视眈眈,没收本本,实在没办法码字。渣作者想了想,请假到考试结束,也就是下周三。考完试会很快把之前的补上~长评和地雷的加更永久有效,下周四周五双更= ̄ω ̄=小妖精们养肥再看吧,不留言也没关系,想起来再溜达来瞄瞄~是渣作者对不起大家T^T谢谢理解,谢谢支持,鞠躬
☆、幸灾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
一下楼,以最快的速度把塑封袋内的物品送进化验室。
不到一刻钟,初步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穿白大褂的化验人员透过镜片看梵洺一眼,目光隐含审视:“经检测,瓶内残留药剂确定为奎尼丁,该药物主要用于治疗心脏病。根据瓶盖上的痕迹和注射器的使用来看,瓶内药剂是一次性抽完并被用于静脉注射,按剂量分析,可导致被注射者心脏停搏……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猝死。”
梵洺翻来覆去念着最后两个字:“猝死?”
“是的。”
梵洺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不死心的问:“DNA方面呢?”
“DNA鉴定结果最快需要两天,目前明确的是,注射器上残存血液的血型为A型。”
以沫,也是A型血……
手臂上的针孔,高远过激的情绪,掩埋的药剂瓶,相同的血型……
一切线索串联起来,指向同一个结论。
梵洺心如明镜,但他不愿意相信。
他笃定戚以沫不可能自杀。
犹记得那是一个黄昏,以沫端着杯咖啡,半靠在窗台上看报纸。
报道的大意是丈夫出车祸死亡,妻子割腕殉情。当时他顺口问了一句:“如果我出了事,你会怎么办?”
以沫想也不想:“当然是继续活下去啊!还得吃好喝好睡好,争取活到九十九,然后风风光光下去见你。”
理智上觉得他说的没错,死者当然希望活着的那个能一生平安喜乐。
感情上却不能接受,觉得他没心没肺。
沉下脸在一边生闷气,就听以沫慢悠悠的说:“为死去的人活下去,就意味着要背负所有的思念,悲伤与责任。相比懦弱的抛下一切,借殉情这一冠冕堂皇的借口逃避现实的人来说,要勇敢得多。”
说起自杀,以沫是一百个不赞同。
他说自杀就是亵渎生命,令仇者快亲者痛,非常不负责任的一种任性。
所以以沫,根本不可能自杀。
何况还有那封信,笔迹他找人鉴定过,是真的。
疑点重重。
若要拨开迷雾,目前最有效的办法,是找高远问清楚。但高远对他心存成见,一定不会说实话。
梵洺沉吟片刻,仍拨通了高远的电话。
高远听见梵洺自报家门,先是冷笑,话里行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等梵洺提及奎尼丁,高远一怔,然后哑着嗓子道:“这周末上午十点,冰岛咖啡厅,带着你的律师和以沫签下的合同。”
一口应承的梵洺尚没有意识到,深渊的大门,正向他缓缓敞开。
*
经纪人揣测梵洺的意志,在戚以沫出重症监护的当天,把他和林泉一同转到了F。R旗下的医院,严加看管,拒绝任何人探望。
最好的医资力量,营养科学的膳食搭配,戚以沫恢复得很快。
等关扬找到他,时间已掠过了大半个月。
戚以沫正在小护士的帮助下坐起,配合警方做笔录。他的身体仍然虚弱,说话有气无力,时间长了不自觉用手捂住右腹——肋骨骨折划伤了肺部,动作超过一定幅度就会引起疼痛。
隔着玻璃看见他恹恹的样子,关扬心疼得不得了。
病房门口两名保镖守着不让进,关扬软硬兼施,他们眼观鼻鼻观心油盐不进。无奈之下,关扬只能调头,找消息灵通的同行打听事发经过,再以“跟踪报道的记者”身份跑警察局求证。
鉴于案情基本明了,接待他的警官也没啥隐瞒的,竹筒倒豆子倒了个彻底。
原来宾利车刹车被人动过手脚,剪断了大半,才会在两次刹车后,彻底断开使汽车失控。警方经过排查后发现,案发前,司机曾接到田辰的电话,然后他开着车出来,进入了一条胡同。遗憾的是,这条胡同前树木葱茏,道路上的摄像头并没有拍摄到任何有用信息。
田辰主动承认了自己给司机打电话一事,“啊,司愔跟我说他有东西落在车上了,让我通知司机在巷子里等他。”
“监控录像显示,你们两个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之后,就没见过面。这段期间内,你的手机既无来电也无短信,请问他是用什么方法通知你有东西落在车上了呢?”
手指绞扭在一起,松开,反复几次后,田辰咬着唇道:“是钱曾告诉我的。”
钱曾,就是灌戚以沫酒的那个男人。他好色,完全不掩饰对司愔屁股的想法,田辰一直暗地里怂恿他收了司愔,并借这次生日宴给他创造机会,没想到他这么不济事,调戏不成反被灌醉。
废物!田辰不屑的嗤了一声,不过这废物居然能成为他洗脱嫌疑的藉口,倒是他不曾想到的。
戚以沫携钱曾进厕所,田辰和贺文池上楼遇见被家人搀着走的钱曾是事实,录像里看得到。于是警察跳过这一茬,继续问:“据当事人林泉回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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